塗山蘇蘇搖了搖頭,她雖然年紀小,但也能聽懂朝臣討論的許多事。


    前朝還不知道殷長陵發生了什麽事兒,畢竟前幾日他們被敲打了幾次,甚至有幾個朝臣腦袋都落了地。


    殺雞儆猴,雖然大臣們猜測殷長陵出了什麽事兒,但他們沒有得到確切的事實之前,也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兒。


    再加上塗山蘇蘇也不是好欺負的軟柿子,她雖然小小一個,但身邊有殷長陵留下來的暗衛。


    她特意挑選了幾個虎背熊腰的,一同陪她守在殿裏,若是有朝臣敢質疑和嘲諷自己,就要表演一個當眾捶肉餅。


    因此,塗山蘇蘇在這兒的幾日,都過得十分舒暢,把大臣們嚇唬的妥妥帖帖,至少暫時不敢興風作浪。


    殷長陵看懂了她的意思,大手揉了揉,塗山蘇蘇的額頭,父親的慈愛之情體現的淋漓盡致。


    雖然不懂她如何操作的,但笑得一臉慈愛,也絲毫不吝嗇誇讚。


    “孤就知道,孤的小蘇蘇是最厲害的,小小年紀,就可以幫爹爹做如此大事。”


    “嗯。”


    塗山蘇蘇被誇的一臉驕傲,若是化作原型,小狐狸尾巴怕是都冒出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朝政,能夠聽到許多新奇的事兒,自然值得驕傲。


    雖然塗山蘇蘇還有一些是地方不足,但小小年紀,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毋庸置疑,她是值得誇讚的。


    塗山靈兮對此也有所耳聞,塗山蘇蘇這些時日做的很好,畢竟當初殷長陵帶著塗山蘇蘇上朝,自己也是允許的。


    她欣慰的點了點頭,接下來是毫不吝嗇的誇讚,誇的塗山蘇蘇驕傲的挺起小胸脯。


    “你就放心吧,蘇蘇做的很好,她可是我的寶貝女兒,自然是聰明伶俐的。”


    塗山靈兮誇著塗山蘇蘇,眉眼帶笑,看出來是極其得意塗山蘇蘇的作為,每一句誇讚都是出自於真心。


    塗山靈兮對塗山蘇蘇的另眼相待,卻讓萬俟衣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她遊離於幾人之外,滿臉都是著急。


    “娘親娘親,你為什麽隻誇蘇蘇,不誇我呀!我也要被誇!”


    萬俟衣是一個敢於大膽表達的好狐狸,她從小被萬俟瑾寵著,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自然是大膽慣了。


    所以現在她察覺到自己被冷落,也不會無聲無息的憋著,而是會大聲的表達,聲音裏滿是委屈。


    “好好好,娘親覺得我們衣衣也是好孩子,聰穎可愛,是最可愛的小狐狸了。”


    塗山靈兮連忙哄著自己另一個女兒,她這幾日忙著照顧殷長陵,確實冷落了兩個女兒。


    萬俟衣雖然比塗山蘇蘇活潑,但她也很懂事,盡量不吵到塗山靈兮,這幾日都安靜的很。


    現在殷長陵也醒了,塗山靈兮身上的緊張肉眼可見的放鬆了,萬俟衣才敢膩在塗山靈兮身邊撒嬌。


    塗山靈兮自知虧欠兩個女兒的,所以此刻也毫不吝嗇的誇讚她們。


    殷長陵看著燭光下,塗山靈兮絕美的麵龐上仿佛散發著柔和的光,他整顆心就跟泡在蜜糖裏,泛起陣陣甜蜜。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日子,塗山靈兮肯留在自己身邊,一家幾口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殷長陵多麽希望,自己此次死裏逃生,就能夠過上這樣的日子,心裏有一顆小小的嫩芽在破土而出。


    “兮兒,你……還願不願意做孤的王後,留在宮裏陪著孤。”


    殷長陵終於還是問出了口,他現在內心忐忑極了,生怕對方會拒絕自己。


    他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大手不自覺的抓緊被子,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抓不住,如果抓不住……


    那自己寧願死去。


    殷長陵的話,讓兩隻小狐狸同時抬頭,三個人的目光一齊看向塗山靈兮。


    “娘親,留下來……”


    這道既緊張又期待的聲音是塗山蘇蘇的,她喜歡這裏,喜歡上朝,喜歡討論國事。


    如果迴到山裏,雖然生活無憂無慮,但總覺得那種閑適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


    所以塗山蘇蘇的聲音中含著一絲期盼,想要讓塗山靈兮留下來,留在宮裏。


    她那雙酷似自己娘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著塗山靈兮,想要娘親留下來。


    隻是,沒等塗山靈兮迴答,一道十分叛逆的聲音響起,聽著倒是有幾分慌張。


    “不要啊,娘親!”


    而與塗山蘇蘇這道聲音,完全相反的是萬俟衣說的,萬俟衣完全不想留在這兒。


    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如果娘親要留下來,就會拋棄靈山上的爹爹。


    萬俟衣在國師府是被千嬌萬寵的,在宮裏完全成了一個透明人,蘇蘇每日都要上朝,下朝後還要完成功課。


    娘親也不管自己,隻讓她跟著蘇蘇習字,哪裏還有在國師府時,那樣無憂無慮,受盡寵愛。


    所以,萬俟衣是不想自己娘親留下來的,她一點都不喜歡宮裏。


    這姐妹二人雖然意見相悖,但同樣的,都沒有考慮過離開塗山靈兮,都想的是娘親在哪,自己就在哪兒。


    “娘親,我那個爹爹雖然沒用,還在山上等著我們呢,我們不能扔下他不管的。”


    萬俟衣小手緊緊抓住塗山靈兮的衣擺,小臉兒也滿是緊張,她此刻實在是害怕極了。


    她極力勸說著塗山靈兮,她這個小狐狸,也知道是爹爹不給力,才讓娘親這般奔波。


    但就算爹爹再笨,也是從小寵愛著她的爹爹,殷長陵再好,也不是她的爹爹,所以萬俟衣自然不願意留下來。


    “可是……”


    塗山蘇蘇想起萬俟瑾,她也猶豫了。


    她心裏暗自懊惱,上了幾日朝堂,竟然就開始忘本了,爹爹至今還在國師府昏迷不醒,自己竟然全然不記得了,真是該死。


    剛剛是她考慮的不夠,忘記山上還有一個從小把她照顧大的爹爹。


    塗山蘇蘇考慮不清楚,不知道此刻應該做什麽才是正確的,所以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閉上了嘴。


    算了,反正娘親在哪裏,她就在哪裏,一切都交給娘親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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