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陵並不是個草包,他能夠清楚的知道,塗山靈兮所展現出來的東西,對於整個殷朝來說,能帶來多大的毀滅性!


    一妖可敵千軍萬馬!


    他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所有的憂慮都從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最終都被他一一否定,最終化為了一句話。


    “你最好莫要再展現出,這種非凡的妖力了,尤其是在外人麵前,必須遮掩。”


    殷長陵執掌殷朝這麽久,又出去打仗,形形色色的人見了不少,自然知道人性的複雜。


    人會不惜切代價,鏟除異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人族自己都會互相殘殺,更何況是對待妖族呢?


    “嗯?”


    塗山靈兮睜著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她歪著頭看向殷長陵,心裏有些不解。


    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在塗山靈兮的想象中,自己剛剛傷了他,一定會引他發怒,甚至會想要將自己趕走。


    塗山靈兮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為什麽他不會像殷逸那樣,知道自己是妖的身份就開始防備自己。


    反而囑咐自己要小心其他人族,像是生怕自己受到傷害一樣。


    “你……不怕嗎,剛剛畢竟是我傷了你。”


    塗山靈兮還是問出了聲,她想知道男人是怎樣想的,這實在是讓她好奇,抓肝撓腮的,心裏癢癢。


    殷長陵看向塗山靈兮,看到她那張寫滿了求知的小臉兒,還有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心一軟再軟。


    他此刻忽然的意識到,也許自己不能用強硬的手段,來讓塗山靈兮喜歡上自己,其中有一個原因,便是二人身份上的差距。


    塗山靈兮可能一直都記得妖的身份,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身邊藏著,生怕被自己發現。


    而她在國師大人身邊是沒有這種憂慮的,也許,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你很怕,很怕孤會因為——你妖族的身份而傷了你?”


    殷長陵這話剛問出口,就看到塗山靈兮逃也似的躲開了自己的視線。


    接下來,她的小身子緊繃著,動作十分僵硬。


    他看到這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怕是之前,塗山靈兮不知從哪受了傷,對人族,尤其是自己異常的防備。


    她天生跟自己犯怵,怎麽可能會親近自己,更不可能因為那一夜而留下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怕孤,才不會留下來的,對不對?”


    殷長陵緊緊抓著塗山靈兮的手,感知到她的小身子很僵硬,仿佛是被人猜到了心思,身子更加緊繃。


    “我……怕你殺了我……”


    塗山靈兮終於抬起頭望向男人,直到現在,她仍舊不是很信任殷長陵。


    因此,她眼底的戒備被男人看了個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


    果然!


    殷長陵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給了她這個印象,但他總算是找到了病症,找到了病結所在。


    “孤什麽時候說了要殺你,孤若是殺你,早就殺了,還會在外漂泊三年,尋找你的蹤跡?”


    殷長陵聲聲如泣血,他心裏堵著一口氣,仿佛是一團棉花,讓他有些唿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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