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塗山靈兮可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有些疑惑的看過去。


    畢竟在她這隻小狐狸的觀念裏,像他們這種國君應該早早有了王後,或者早早有了心上人。


    而且有了上一世的教訓,她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兒,人族就是要和人族在一起的。


    她那是國師大人強迫,自己半推半就,守護國師本就是她的責任,順勢答應下來了。


    但上一世的教訓告訴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她要不是被殷逸那個狗東西暗算,才不會淪落到那麽慘的下場。


    更不會害了國師大人,害了黎民百姓,都是自己錯信了人族。


    所以,塗山靈兮這次知道了,殷長陵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是個妖,才會這麽問的。


    不過,為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還是再問一句比較好。


    “你這麽問的話,你想娶我?”


    塗山靈兮的臉上,可沒有半點羞澀的表情。


    她仿佛問的隻是一句最稀鬆平常的話,卻瞬間讓殷長陵愣在了原地。


    好半天,殷長陵才反應過來,但心裏頭那股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哪裏有女子會這樣大膽的?


    她就一點都不害羞?


    這樣的女子,倒真叫人稀奇,怎麽會有這麽說話直白的女子呢。


    最終,娶塗山靈兮的念頭勝過了一切,讓殷長陵逼迫自己,忽略這些疑點,點頭應了下。


    “正是,若你沒有婚配,嫁與孤可好,留在王宮,孤會予你最尊貴的地位,享天下人的供養,如何?”


    殷長陵循循善誘,他已經迫不及待的露出他的真麵目了,就是給予一切誘惑,將女子留在身邊。


    他的話確實很有限力,但那是針對普通女子的,她們掙紮在時代的洪流,自然想要一些名利地位。


    女子的體力不如男子,在如今這個男權的時代,她們就像掙紮著的蒲草,隨時都有被洪流卷走的可能。


    她們拚了命,都想要抓住能保護她們的一切,像殷長陵給的名利地位,都是那些女子想要抓住的。


    但那些東西對於小狐狸來說,都不如國師大人教給她的術法,所以塗山靈兮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已經成婚了,嫁與他人做人婦,成親已經有一段時日,所以還是多謝陛下的賞識。”


    塗山靈兮還怪守禮的,自己像模像樣的跪了下去,給殷長陵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頭。


    她記得,剛剛從宮裏出去的宮人,好像就是這樣行禮的,自己學了個七七八八,自我感覺好像還不錯。


    她邊磕頭,還邊暗暗給自己打了個氣,覺得自己可真厲害呀,是世間最最最聰明的小狐狸了!


    等迴去後,她一定要給易長風講講自己的“光榮事跡”,什麽人族的禮儀,通通不在話下。


    塗山靈兮還在沾沾自喜著,心裏格外美滋滋的,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喜氣,莫名給自己鍍上一層光暈。


    這個樣子,反倒是更像,女子在思慕她的良人了,隻要一提起,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了,誰不會說一句夫婦情深呢?


    ……


    塗山靈兮沒看到的是,聽到她說自己已經成婚的那一刻的,殷長陵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可怕的厲害。


    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拉扯著他,殷長陵恐怕現在就拿起那把劍,著急將那個人砍頭了!


    可他即便是已經在極力控製自己了,但額頭上的青筋,手腕上凸起,都表明了他已經控製在了極限。


    殷長陵終究還是忍不住,直接問出了聲,那個哄騙了自己兮兒的人究竟是誰,他要殺了那個狗東西!


    “是誰?”


    “啊?!”


    塗山靈兮卻怕的不得了,她還跪在地上,傻傻的磕著頭呢,聞言抬起頭來,呆呆地看向男人。


    她那一刻,腦子竟然沒有轉過彎兒來,不知道男人問的是誰,隻能發出一個單音節的“阿”字。


    這副樣子,反倒像是塗山靈兮不舍得傷害自己的良人,在裝傻,裝什麽都不知道。


    這可叫殷長陵氣壞了,殷長陵現在越發肯定,兮兒心裏絕對是有別的男人!


    他紅著眼,咬牙切齒的逼問著,恨不得,恨不得將那個狗男人抽筋扒皮。


    “孤問你,那人是誰?”


    殷長陵臉色黑的可怕,眼眶全部都紅了,聲音也嘶啞的可怕,與剛才相比,簡直變了一個人。


    塗山靈兮抬頭,雖然不知道男人怎麽憤怒,但是感到不妙的她,已經準備好逃走了。


    “!”


    “你怎麽了,別嚇唬我,我警告你,我很厲害的哦!”


    塗山靈兮手中已經在積攢靈力了,準備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他狠狠的打暈。


    畢竟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不但會變臉,還像是已經要殺人了!


    小狐狸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兇狠的人,暴君果然是暴君,真是讓人膽顫。


    塗山靈兮緩緩站了起來,她咬緊牙關,努力克製住心裏的膽怯,手裏已經聚集起靈力,隻等給人以致命一擊的時機。


    隻是小狐狸本身就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她所有的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殷長陵太熟悉她這個眼神了,這樣的防備和疏離,竟是將他看成了敵人。


    他不由得全身一震,自己已經到被兮兒嫌棄的份兒上了嗎?


    殷長陵苦笑一聲,他搖了搖頭,苦澀慢慢地從心田移到了舌尖,苦的他心都隱隱在發痛。


    他不由得想,這就是情愛的滋味嗎?


    “孤很嚇人嗎,孤隻是剛剛接受不了而已,你別怕。”


    “可是你——”


    塗山靈兮卻搖了搖頭,看起來柔弱的身子,在空中搖搖欲墜,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不信這個男人。


    而且,因為上一世的事情,她對人族格外的不信任,哪怕有一點點的異樣,都能讓小狐狸緊張許久。


    何況現在跟暴君在一起呢?


    塗山靈兮更是時時刻刻,都保持著一顆警惕的心,眼裏有著猶豫。


    殷長陵看出她眸子裏的擔憂,還有裏麵孤注一擲的決心,他可太熟悉這個眼神了。


    算了,不能把人逼得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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