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屬於抓壯丁的兩千多女真緊接著鬥誌昂揚的完成集結。


    一個沒少!


    他們其實也知道沒地方跑。


    這些女真原本都是居住在鴨綠江附近的,元末被紅巾軍關先生,破頭潘等人北伐鑿穿整個北方,一口氣打到高麗,雖然最終因為孤軍深入而兵敗,但卻徹底摧毀了元朝在北方乃至於遼東的統治。


    秩序完全崩潰了。


    而高麗則在參與圍剿紅巾軍的過程中趁機做大。


    這些女真就是高麗統治下的。


    但緊接著就是明軍北伐,高麗被朱元章逼著隔三差五就得獻馬……


    賣馬。


    就是價錢低點。


    高麗為了滿足這個貪得無厭的家夥隻好竭盡所能搜刮,而女真就是養馬的,自然也是搜刮的主要目標,包括那些和女真混雜的高麗人。


    所以實在扛不住,這些女真和高麗就跑到大明投奔。


    現在他們想跑?


    往哪裏跑?


    但凡有地方跑,他們就不會在這裏了。


    大明法度可是厲害。


    一大堆投降的蒙古人就是因為法度厲害又跑路,而這些女真卻能忍下來,就是因為他們隻有這裏可以獲得條活路,現在無非打仗而已,就像楊豐說的,跟著幾萬所向無敵的明軍去圍剿幾千人的部落,這有什麽可害怕的啊!


    這明明是送上門的功勞。


    黃金不香嗎?


    高官厚祿不香嗎?


    就算楊豐其實是哄他們的,可搶牲畜搶女人搶奴隸是肯定的啊!


    危險性極小,收獲卻絕對不菲!


    難道有幾萬所向無敵的明軍,還真會需要他們這些雜牌打仗?


    不會吧?


    不至於吧?


    不能吧?


    幹啊!


    於是第二天楊豐就帶著他們衝進了最近的鐵嶺衛城,也就是沉陽東南的奉集堡,然後又把鐵嶺衛所屬的女真男人上到五十下到十五,統統威逼利誘加入到了這支隊伍,緊接著他們又湧入沉陽。亢奮中的女真就這樣猶如一群瘋狗般,跟隨著楊豐的戰車向前,而那個巨大的金元寶就在戰車的最高處,仿佛燈塔般吸引著女真紛紛加入。


    《控衛在此》


    隊伍滾雪球般壯大。


    等他們到達開原的時候,已經是四千大軍。


    當然,隻是女真。


    實際上還有遼王率領的兩千護衛和一萬遼東騎兵,另外還有張玉父子率領的一千燕王護衛。


    其中包括了那支駱駝炮隊。


    至於朱棣作為主帥,率領包括數千工匠在內的主力步兵在他們後麵跟隨,接下來朱棣將以開原為他的指揮部,而朱植則率領前鋒,也就是現在這近兩萬騎兵,直搗黑鬆林完成對西陽哈的突襲。


    開原。


    “大使,您怎麽不要高麗人啊?”


    一名叫孛羅的女真首領說道。


    他們這些都有官職,也就是什麽千戶百戶甚至指揮。


    這種叫達官。


    其實是韃官,但好聽點就成了達官。


    “高麗?那些懦弱卑賤的高麗奴才豈能與女真並列?


    女真勇士們,你們說對不對?”


    楊豐立刻鄙夷地說道。


    “對!”


    那些女真亢奮地喊道。


    這些天他們已經在楊豐的大祝福術加持下,完全達到狂信徒級別,畢竟楊豐的很多東西,在他們看來無異於神跡,以他們的世界觀完全無法理解這些,當然隻能歸結於神跡。


    準確說是薩滿。


    巫師。


    楊大使是個巫師。


    楊巫師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用激光指示器照著不遠處,那裏堆好的木柴瞬間被點燃……


    當然是提前撒了火藥的。


    女真勇士們狂熱的嚎叫,仿佛他們真的獲得了神力加持。


    “你知道女真有個叫猛哥帖木兒的嗎?”


    楊豐問孛羅。


    “迴大使,猛哥帖木兒是斡朵裏部酋長,他們原本在如今咱們要去掃蕩的鬆阿哩烏喇一帶,但遭到兀狄哈人攻擊,連同胡裏改部都已經躲到了奚關城,接受高麗人冊封。”


    孛羅說道。


    “兀狄哈是什麽人?”


    “林中野人,在最北邊山林,與我們一樣都是漁獵,但如野獸般,咱們若去努爾幹城,那也得走他們的地方。”


    “這些也都是女真?”


    “這個,按理說女真是女真,兀狄哈是兀狄哈,胡裏改是胡裏改,但如今也沒人去分那麽清,左右都是在山林裏漁獵的,說話多數也都能互相聽懂,咱們朝廷都是一起算女真,其實我們之間都是以部落為稱。”


    “那正牌女真,就是從過去金國時候遺留下來的是哪個?”


    “小的們就是,小的們是原本蒙古人設立的東寧府,祖上是跟著蒲鮮萬奴的東夏,正經猛安謀克出身的大金女真,不過真要算起來,如小的這般老女真也就是東寧衛這些了。剩下那些都是亂七八糟部落,也就是如今沒人去分辨,其實我們祖上那時候但凡不是猛安謀克的都不算女真,就是些臣服的部落。


    他們自己也不認,一些甚至不肯與我們通婚。


    但如今他們反而認了。


    畢竟這顯得他們祖上也闊過。”


    孛羅說道。


    看得出對這個問題很激動,仿佛清末那些窮得豬皮擦嘴,然後出去來壺高碎,跟人吹噓祖上的八旗子弟。


    所以他們之間關係其實就像野豬皮和索倫。


    但現在也沒人區分,統統算女真。


    “前麵還有哪些女真?”


    楊豐問道。


    “還有北邊的遼海衛,也是安置女真。”


    張輔說道。


    這時候的遼海衛在昌圖。


    昌圖牛家莊,後來被訛傳成了海城牛家莊,直到現代挖出實物證據才確定人家在昌圖。


    不過明年就因為距離太遠,維持駐軍成本太高,把衛指揮使司撤到了開原城內,所以朱元章和朱棣的風格就這樣明顯區別,朱元章算成本,朱棣不算,朱棣要的是達到目的,也可以說朱元章經曆過苦難,第一考慮的是不能勞民傷財,朱棣作為二代沒經曆過苦難,要的是開疆拓土。


    所以……


    楊豐得讓朱元章堅持住。


    遼海衛東北山林中。


    “大使,您到底找什麽?”


    三萬衛指揮使莊德,在寒風唿嘯中喊道。


    他是女真軍團統帥,到遼海衛時候這支軍團就已經膨脹到七千,朱植的確指定楊豐統帥,但楊大使身份特殊,不可能指揮明軍,最多也就隻能做顧問,真正指揮官還得是大明自己的將軍。


    然後就是他了。


    至於整個這支討伐軍團,理論上是朱植指揮,但實際上是遼東都指揮同知朱勝。


    然後張玉做副手。


    這時候張玉父子官都不算高,張玉也隻是燕山左護衛指揮僉事,張輔隻是個百戶,說到底這時候大明的名將太多,隨隨便便拎出一個,都是可以說百戰之餘。他父子就是因為跟著朱棣靖難才崛起,而且崛起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他們父子多強,而是作為朱棣三護衛的將領,他們是朱棣真正可以放心的,但就實際才能算,在明軍裏麵隻能說中上,和他們一個級別的有的是。


    比如眼前這個莊德……


    陣斬譚淵的莊德。


    此刻不僅僅是莊德,還有朱勝,景誠等一幫將領,全都在寒風唿嘯中簇擁著朱植,然後一起看著手拿腕表就跟個風水先生般,在森林中溜達的楊豐。


    突然楊豐停下了。


    “挖!”


    他指著腳下積雪的凍土說道。


    扛著鎬頭跟著他的士兵們,憂鬱地互相看了看。


    “挖啊?”


    楊豐催促著。


    那些士兵們默默掄起鎬頭,對著堅硬的凍土開始忙碌,好在都是身強體壯,而且人數也足夠多,所以很快就刨開其實並不深的土層,露出底下的岩石。但這還不夠,在楊豐的催促中他們還得擴大這個土坑,最終一直挖出大概一間屋子的岩基,就在同時另外那些工匠也已經在岩基中間鑿出一個個半臂深的孔。楊豐就像塞蛋一樣把一枚枚手榴彈橫著塞到底,用石塊卡住,把所有拉環都綁上繩子,讓一名士兵拉一根,然後他滿意地跑到一邊。


    “拉!”


    他喊道。


    士兵們紛紛拉繩。


    伴隨一連串略顯沉悶的爆炸,天空中碎石飛射。


    在石頭都落下後,楊大使拎著個鎬頭走過去,在岩基上搜尋,同時對照腕表上傳過來的圖片,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刨下一塊炸鬆動的岩石,然後對著陽光檢查。


    緊接著將目光轉向莊德等人。


    “來,與汝榮華富貴!”


    他笑著說道。


    這是銀礦。


    四平山門銀礦。


    有這個就不用擔心朱元章會覺得這一帶價值不夠了。


    “這裏麵有銀子?”


    莊德驚訝地拿著石頭說道。


    “不但有銀子,而且有金子!”


    楊豐說道。


    這時候朱植走過來,然後跟隨的工匠卑躬屈膝地上前,莊德把石頭遞給他,那工匠雙手接過,和楊豐一樣對著陽光檢查,又拿個小錘敲了一小塊……


    “大王,您看這些亮閃閃的地方,這都是銀子,熔煉之後就能出銀子。”


    他說道。


    “這裏是座銀山?”


    朱植震驚的看著周圍山林。


    當然,更震驚的是朱勝等遼東都指揮使司的將領,畢竟朱植的封地不在這裏,可這裏是他們這些遼東將領們的防區啊!莊德更是欣喜若狂地抱著塊銀礦石,這地方屬於三萬衛和遼海衛交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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