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卷交易中心是蘇澤盤下了不少店鋪將其內部打通,簡單裝修了一下就趕鴨子上架的,隻是充當臨時的交易場所。


    正式的交易中心將會修建在西山,在蘇澤未來的規劃中,西山那塊地方將會成為大明未來的產業園區,一些科研項目和商業項目都將在西山開展。


    在清風縣的時候,蘇澤的所有規劃都是想讓自己過的更舒服一點,一開始就沒想著將清風縣發展成商業城市,從那些產業都安置在清風縣外便可以看出來這一點。


    到了京城之後,蘇澤的一些想法成熟了不少,為未來的發展製定詳細的計劃,而西山在未來將會是蘇澤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西山距離京城不遠,可以隨時來往京城,再加上鎮國衛的存在,安全是有保障的。


    目前蘇澤的規劃是將西山分為六個部分,分別為生活區,工業區,教學區,商業區,娛樂區,科研區。


    蘇澤希望日後西山能成為大明不可缺失的地方,天下人才盡出西山!


    這裏的人才不單單指的是讀書人,還有工人,商人,匠人等等各行各業的精英。


    當然,現在還八字還沒一撇,西山現在除了逐漸熱鬧起來的無煙煤開采那一塊地,其他地方還是荒蕪一片,這也是為什麽蘇澤不惜讓出肥皂,玻璃等股份套現的原因,他現在很需要銀子。


    有了銀子才能招更多的人一起去建設西山,才能培養更多的人才,才能促進經濟的繁榮發展。


    雖說目前大明的生產力還很低下,暫時不易大力發展工商業,可總要提前準備才是,總不能事到臨頭才慌了手腳。


    蘇澤如今拿出股票來大肆斂財可不是為了自己行樂,而是想要搜集天下財富為他所用,把銀子花在該花的地方。


    與其讓那些達官顯貴和士紳們把銀子埋在床底下吃土,還不如他拿來造福百姓。


    等到西山大肆招工的時候,銀子又會通過工人薪酬的方式流向百姓,百姓拿到銀子之後自然會流向市場,帶動京城經濟的發展。


    到時候,那些有錢人就會發現,銀子藏在地裏是沒用的,今日你還能用一兩銀子買五石糧食,沒等幾天你就發現一兩銀子隻能買三石糧食了,銀子還是一兩,可沒以前經花了。


    於是這些有錢人便會被動的參與這場浪潮之中,不然銀子放在家裏隻能吃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家裏的銀子逐漸貶值。


    按照蘇澤這樣的玩法,京城通貨膨脹是必然的,而這個時候就需要商人們出場了。


    商人們看到京城的物價飛漲,自然知道有利可圖,於是他們又會從其他地方運來京城所需的物資,從而讓市場漸漸平穩下來。


    封建社會的財富永遠都是掌握在金字塔尖的那群人手中,而蘇澤如今正在做的便是打破這種這種情況。


    大明如今的經濟說是死水一潭也不為過,蘇澤要做的便是讓財富流動起來,不再讓財富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張胖子站在證卷交易中心的二樓看著下方吵吵嚷嚷的商人們,思緒卻早已經飄遠了。


    “少爺真乃神人也!”張胖子有些心神往之,心中對蘇澤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做生意做到蘇澤這個份上那才叫成功,和蘇澤的大手筆比起來,他以前的那些手段簡直是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


    張胖子是親眼看著蘇澤隻花了十多天便積累了海量財富,蘇澤十多天賺到的銀子他一輩子都賺不到。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化腐朽為神奇,不外如是。


    張胖子想起了先前蘇澤和他說的話,讓他準備去收購希望煤業的股票,蘇澤言之鑿鑿說希望煤業的股票會大漲,先前張胖子還有些不信,可現在早已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一切正如蘇澤所料,先前希望煤業的股票雖然也在漲,可漲幅其實不高,還沒有清風縣掛牌的那幾隻股票的漲幅高。


    可無煙煤劃歸國有,不許私人開采的消息一出,希望煤業頓時成了香餑餑,人人都想啃上一口。


    看下麵那些都快打破頭的商人們就知道了,商人的市場嗅覺一向是最靈敏的,未來的情況還不知道,萬一日後隻有希望煤業能開采無煙煤呢?


    先前張胖子隻是佩服蘇澤的商業手段,可現在張胖子不這麽覺得了。


    商業手段再高也上不了台麵,大明還不是商人做主,根子上還是官本位,商人地位很低。


    蘇澤能成功不全是靠著商業手段,而是而是憑借手段將皇室綁在了戰車了,背後有著皇室撐腰。


    換成別人就算是有蘇澤這樣的手段也不可能完成如此壯舉,早就被那些聞著味兒的達官顯貴們給吞的骨頭都不剩了。


    那什麽可持續發展,經濟規劃一聽就是蘇澤的手筆,這件事情是蘇澤全力推動的,可以說蘇澤如今已經能一定程度影響到朝堂的一些決策的,算是真正登堂入室了。


    可現在,都知道蘇澤賺了銀子,可除了皇室誰敢動他?


    別人不知道,張胖子是知道的,外界隻以為蘇澤攀上了東宮,可實際上蘇澤和漢王的關係也是極好的。


    先前賣出去的那一百股希望煤業的股票正是漢王持有的,如今漢王正在雅間和蘇澤一起喝茶呢。


    外界謠傳蘇澤和漢王不和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屁的不和!


    張胖子暗罵一聲,你見過和王爺勾肩搭背的臣子?


    這特麽叫不和?


    日後不管是太子上位還是漢王上位,蘇澤都能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張胖子篤信這一點!


    心思百轉,張胖子很快按捺下心中的想法,有些敬畏的望了身後一眼,隨即吩咐身邊的人道:“去,差人各家各戶去收購希望煤業的股票,把現在報價報上去,有人賣就領著來交易,沒人賣就算了。”


    身邊的工作人員得到吩咐,連忙下去忙去了,證券交易中心是有人專門跑腿的,充當後世業務員的工作。


    畢竟你不能指望那些達官顯貴每天都待在證卷交易中心盯著,這時候就需要這些業務員充當交易中心和達官顯貴們之間聯係的紐帶了。


    當然,這些業務員完成了業務,有人交易成功了,他們是能夠拿到提成的,因此每個業務員都十分積極。


    這些業務員身上打著蘇澤的標簽,一般來說也不會被拒之門外,蘇澤這才剛給出了好處,那些人也不至於現在翻臉。


    等到希望煤業的股票漲瘋了的消息傳出去了,那些達官顯貴不管和蘇澤有沒有仇都得把蘇澤給供起來。


    前前後後拿到股票也才十天左右,就在這十天裏,蘇澤就讓他們手裏股票價值翻了番,對他們來說蘇澤這就是活財神啊。


    以前扣扣嗖嗖的背地裏置辦點產業,還得每日提心吊膽的害怕陛下動刀子,可如今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就算再恨蘇澤,那些人也得捏著鼻子念蘇澤的好,不然萬一蘇澤撂挑子不幹了怎麽辦?


    少爺是這個想法嗎?


    通過利益把文武百官拉攏過來?


    張胖子倚著護欄沉吟不語,心中開始揣摩蘇澤的用意。


    不管是不是,蘇澤這條大腿他張胖子是抱定了,隻要是蘇澤安排下來的他都會無條件的完成。


    以前他隻是個開青樓的,每日都得陪著個笑臉,可跟了蘇澤之後這地位是肉眼可見的水漲船高了。


    如今他還是在和一些豪商打交道,未來說不定也能和那些達官顯貴們交杯換盞,稱兄道弟呢?


    他以前就是井底之蛙,在井底望天洋洋自得,可跟了蘇澤之後也算是開了眼界了,一些原本沒有的心思也漸漸活泛了起來。


    野心正在如野草生長一般瘋狂滋長。


    張胖子連忙晃了晃腦袋打消心中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緊咬嘴唇,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再次有些畏懼的望了一眼蘇澤所在的包廂。


    蘇澤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蘇澤對他們這些商人還算不錯,比起其他官員對待商人的態度算的上極好了,蘇澤對他們隻有一個要求,不能賺昧良心的銀子。


    若是有人被蘇澤發現賺了不該賺的銀子,那拿了他多少好處不但得全吐出來,人還得成為清風縣後山那個坑裏的肥料。


    前些年就有個不守規矩的江南商人,和清風縣合作的是玻璃生意,在江南那一帶賺了不少,這人有了錢,也就有了野心,做了一些不守規矩的事情。


    因為貪圖一家人的產業,那個江南商人勾結官吏合夥謀取了那一家人的家產,還暗中殺了那一家十多口人。


    原本也沒多少人當迴事,結果沒多久,那個江南的豪商便被抓到了清風縣,當著張胖子和那些清風商會的人麵給活埋了,而動鏟子的人正是那個看起來眉清目秀,陽光和煦的少年郎。


    若不是那個江南的豪商作死,玻璃生意也不會落到魏國公府的手裏,也不知道蘇澤和魏國公達成了什麽協議,那個江南的豪商沒多久就被抄家了,一應家產係數充公。


    這年頭想讓一個人死於非命太簡單不過了,報官也沒用,若是蘇澤想,想要個商人死於非命太簡單不過了,何況蘇澤本身就是官,是正兒八經的二甲進士。


    那日活埋那個不守規矩的江南商人,錦衣衛千戶王康,順天府官吏,還有一個東廠的宦官就在旁邊看著,神色冷漠。


    當著他們這些商人的麵收了蘇澤幾箱銀子,就像是之前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蘇澤就是明明白白告訴他們,想和他蘇澤做買賣,手底下得幹淨,以前的事他不管,可要是壞了他蘇某人的規矩,別說買賣做不成,還得把命給搭上。


    明的不行還有暗的,若是有人想和他蘇澤掰掰手腕子,那就盡管來。


    可有人敢嗎?


    是守規矩跟著蘇澤賺更多的銀子,還是為了點蠅頭小利壞了規矩把命搭上,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清風商會的商人們都知道了一點,要守蘇澤的規矩,不守規矩的就是這個下場。


    蘇澤規矩也很簡單,就一個,該你賺的銀子活該你賺,你賺多少是你的本事,若是賺了不該賺的銀子,那就去死!


    別人他管不著,可是想跟著他蘇澤發財,又壞了規矩的,那就要做好得罪他蘇澤的心理準備。


    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在張胖子的腦海中,似乎又迴到那一天。


    蘇澤麵無表情的剛剛活埋了一個人,隨即和沒事人一樣彈了彈衣服上的泥土,笑吟吟的看著大家,笑道:“諸位,人在做天在看,給子孫後代積點德!”


    “有錢人的銀子,你能坑多少那是你的本事,隻要合法合理,對方心甘情願,蘇某絕無二話。”


    “可要是有人連老百姓兜裏的三瓜兩棗都死盯著不放,為了賺點銀子昧良心,做些下三濫的勾當,巧取豪奪,那就不好意思了!”


    “這種人我蘇某人高攀不起,不配和他做買賣,諸位可要當心舉頭三尺有神明,天不管,我來管!”


    張胖子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猛然驚醒過來,從腰間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渾身顫抖。


    他不是什麽好人,或者說以前不是什麽好人,可這年頭有哪個商人手上不沾點血,惹不起達官顯貴,那些平頭老百姓他們還惹不起嗎?


    他雖然手上沒染血,可以前當青樓老板的時候,他張胖子也幹過很多生孩子沒屁眼的事,比如逼良為娼也是幹過的。


    可跟了蘇澤之後,他是一點壞事都不敢幹了,哪怕清風縣的百姓人人罵他黑了心,他都是笑臉相迎。


    私下裏他還熱衷於慈善事業,每年都會往縣裏的福利院捐不少銀子,還造福了家鄉那些窮苦百姓,每年也花了不少銀子。


    一是怕蘇澤,二是他還良心未泯,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知道底層百姓的日子有多難過,以前是沒辦法,不得已而為之,這年頭大家都這樣做,你不做那你就會被欺負。


    可跟了蘇澤,張胖子忽然迎來了新的人生,原來不違法亂紀也能把買賣做大,不賺昧良心的銀子也能賺很多銀子。


    剛剛他竟然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這讓他後怕不已,現在的生活挺好的,他可不願意迴到以前那種日子,小吏都能踹他兩腳,吐他一口唾沫,他還得笑臉相迎。


    “張兄,你幹嘛呢,這大冬天的你怎麽還渾身冒汗?”


    張胖子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倉皇迴頭,見是江緒才鬆了一大口氣。


    他整了整衣衫,語氣不冷不熱道:“是江兄啊,找我何事?”


    江緒心中暗罵一聲,這死胖子走了狗屎運,抱上了蘇澤的大腿,現在抖起來了。


    以前不就是個臭開青樓的,黑了心的狗東西,天香樓一盤炒青菜都敢賣二兩銀子,現在人模狗樣的了。


    江緒以前是清風縣的常客,一年有好幾個月都在清風縣常住,沒在清風縣置辦家業的時候住的就是天香樓,因此和張胖子也算知根知底了。


    當然,罵歸罵,江緒麵上不顯,做買賣的人嘛,都十分圓滑,不會把話寫在臉上。


    他一臉笑容的說道:“小弟想買幾百股希望煤業的股票玩玩,可張兄你也知道,現在根本是有價無市,根本買不到。”


    “張兄你是蘇會長身邊的紅人,這不是小弟想問問張兄有沒有法子幫幫小弟嘛!”


    “張兄放心,若是成功了,小弟絕對不會忘了張兄的大恩大德的!”


    張胖子淡淡的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即拍了拍江緒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江兄啊,咱們也是老熟人了,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凡事都要守規矩啊!”


    規矩二字,張胖子咬的很重。


    江緒微微變色,對他們清風商會的人來說,你可以不守朝廷的規矩,但蘇澤規矩是一定要守的!


    因為朝廷可能不會管你,塞點銀子給官吏也就擺平了,可要是犯了蘇澤的規矩,塞再多銀子都沒用,因為蘇澤壓根不在乎!


    “張兄這是哪裏話,小弟就是想買點股票,不至於犯了蘇會長的定下的規矩吧?”江緒訕訕的說道。


    心中則是腹誹不已,死胖子現在裝起來了,不幫就不幫,還拿出蘇澤的規矩出來裝腔作勢,真不是個好東西。


    張胖子不置可否,就在江緒覺得沒希望的時候,張胖子話音一轉道:“不過江兄也不是外人,我也實話實說,這事情我做不了主,不過可以帶你去見見少爺。”


    聽聞此言,江緒瞬間精神了,連忙問道:“蘇會長在?”


    張胖子矜持的點了點頭,雖然他的雙下巴完全讓人看不出來是在點頭。


    江緒也顧不得罵張胖子了,連忙催促道:“那勞煩張兄通報一聲,若是小弟能買到希望煤業的股票,小弟感激不盡!”


    張胖子擺了擺說道:“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通報,你跟我來就是了。”


    說罷張胖子邁動腳步,領著江緒往裏間走去,江緒緊緊跟在後麵。


    冷不丁的,走在前麵的張胖子突然問道:“江兄,最近還在做善事嗎?”


    江緒愣了愣說道:“做的,每年都會捐些銀子出去,今年也在老家修了兩家福利院,怎麽了張兄?”


    張胖子沒有迴答,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頓了頓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不知是在和江緒說,還是在告誡自己。


    “要守規矩啊!”


    江緒一頭霧水,這死胖子今天翻來覆去的提起規矩做什麽,他可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死胖子該不會想汙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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