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你不如來漢王府吧,本王給你個長史做做怎麽樣?”


    酒過三巡,漢王突然說了一句讓蘇澤摸不著頭腦的話。


    蘇澤端著酒杯的手頓住了,詫異的看向漢王。


    這是在招攬自己?


    可是關鍵是自己和漢王不對付啊,這孫子該不是想招攬自己好報三年前的仇吧?


    由不得蘇澤不警惕,漢王的度量可沒那麽大,自己三年前得罪他得罪的不輕,這無緣無故的為什麽突然招攬自己?


    “漢王這是什麽意思,臣聽不太懂。”蘇澤裝傻。


    跟著漢王混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朱高煦眉頭一挑,有些不悅,他沒想到蘇澤會拒絕他。


    他漢王這也算是不計前嫌,禮賢下士了吧,蘇澤居然不吃這一套?


    “蘇澤,你在東宮做一個九品芝麻官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來漢王府,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朱高煦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蘇澤肩膀,拍的蘇澤肩膀一沉。


    蘇澤苦著臉說道:“殿下,鬆手,肩膀快斷了。”


    朱高煦哈哈大笑鬆開了手,也不管還在揉肩膀的蘇澤。


    蘇澤暗罵一聲,漢王這狗東西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漢王殿下,臣覺得在東宮和漢王府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為了陛下效力。”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是給太子辦事的,我是效忠陛下的,漢王你就拉倒吧。


    算是婉拒了漢王。


    朱高煦喝了口酒,抹了抹嘴,沉聲問道:“你鐵了心跟著太子一條道走到黑了?”


    不等蘇澤說話,朱高煦盯著蘇澤繼續開口道:


    “本王是看得起你,覺得你和那些窮酸腐儒不一樣,起碼別的不說,膽氣是有的。”


    “那些狗東西隻知道背後說本王壞話,說本王是德不配位,你蘇澤倒是坦蕩,敢指著本王鼻子罵。”


    “就比如這次,若不是你這個攪屎棍,他們會捐錢嗎?”


    “呸,一個個的都是偽君子,整日把忠君愛國掛在嘴上,一到辦正事的時候,一個個的就裝死了!”


    朱高煦嘴角掛著幾分譏諷,顯然對那些道貌岸然,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偽君子們有些不屑。


    朱高煦本就和文官集團尿不到一個壺裏,文官集團不說全部,起碼一大半都是支持太子的。


    朱高煦又是個脾氣暴躁的軍伍中人,對文人的那些彎彎繞繞也不太懂,滿朝文官,也就蘇澤這個耿直的讀書人入得了他眼了,起碼坦坦蕩蕩,不虛偽。


    朱高煦對麵的蘇澤臉色難看,險些摔杯為號讓屋外的人進來把朱高煦打一頓。


    漢王這武夫真的很討厭啊,會不會說話啊?


    我好歹是為了你們老朱家才跳出來的,什麽叫攪屎棍?


    朱高煦這句話對蘇澤來說無疑是被背刺了,簡直就是寒了眾將士的心。


    怪不得文官集團不喜歡你,就你這張破嘴,人家傻了才會跟著你混。


    瞅瞅人家太子,禮賢下士,愛民如子,儒雅隨和,一看就是仁義之君。


    再看看漢王,尖嘴猴腮,嘴巴還臭,哪有一點帝王之相的樣子?


    這人啊,就怕對比!


    蘇澤臉拉的老長,語氣也不那麽好了,不冷不淡的迴了句,“殿下,讓臣去東宮做修撰是陛下的旨意,臣不敢忤逆。”


    朱高煦嗤笑一聲說道:“本王知道你想的什麽,這次立了大功,以為這次傍可以著太子這顆大樹飛黃騰達是吧?”


    “呸,你想的倒美,你知道那些讀書人怎麽說你的嗎?”


    “說你是皇帝的走狗,阿諛君王的奸臣,讀書人的恥辱。”


    “就你這官聲,你還想在朝堂上混呢?”


    “你也不想想,你玩的過那些老狐狸嗎?”


    “三年前,本王還沒說什麽,你就灰溜溜的滾出了京城,你還看不明白?”


    “你也別指望著太子爺了,老大那個人怎麽說呢,耳根子軟,現在也許還會欣賞你重用你,可等到那些偽君子在他耳邊煽風點火,挑撥一下,你看看他還會搭理你嗎?”


    “所以,除了本王這兒,你沒地方可以去啦,你是聰明人,你知道該怎麽選擇。”


    朱高煦說完自顧自地喝酒,也不管蘇澤如何,這番話不是他想出來的,是老三趙王想出來的,他照著讀的。


    這些彎彎繞繞的他不喜歡,也不屑去做。


    可他也不能坐視老大得到蘇澤這個助力。


    這兩天他也沒閑著,蘇澤這幾年的事跡早就一一擺放在他的案牘前了。


    老頭子忽然把蘇澤從外麵調迴來,還塞到了東宮,朱高燧和朱高煦都覺得有些不尋常。


    其中內幕他不知曉,但隻要能讓太子不痛快,那他和趙王就痛快了。


    蘇澤深深的看了一眼朱高煦,皺眉不語。


    沉默了良久,蘇澤冒著得罪漢王的風險開口了。


    “殿下非要和太子爭?”


    蘇澤雖然心裏不認同這種製度,可在封建王朝時期,這種製度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自古以來,王位或者皇位的傳承,都是一件關係國家政局穩定與否的大事。


    最早先在商朝時期,繼承製度是按父死子繼,輔之以兄終弟及來實行的,但後來逐漸變成了向嫡長子繼承製轉變的趨勢。


    到了西周初年,周公製禮作樂,實行嫡長子繼承製,並且進行了規範。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長子繼承製有許多缺陷,為什麽還要堅持這種製度呢?


    其實,不采取這種製度,可能弊端更多。


    有個俗話,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不事先確立一個固定的繼承模式,就會亂套了。


    比如說都覺得選賢製比較好,那我們看看古代如果實現選賢製,有什麽問題。


    嫡長子製度,就是事先確定了唯一候選人,父皇一死,他可以順利繼位。


    如果是選賢製呢?


    那競爭的人選就多了,競爭的人一多,這裏頭的事情就更麻煩。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比較出名的便是九子奪嫡了。


    封建製度之下,不可能有比較科學的衡量賢明,才能的標準。


    誰也說服不了誰,到時候隻好憑實力了。


    大家都操起兵戈開戰,天下頓時就會大亂,到那時最倒黴的就是老百姓了。


    有可能打來打去,誰也得不到皇位,朝廷失去控製力,王朝就會解體。


    曆史上此類事件也出現的不少。


    蘇澤對漢王也沒有惡感,起碼現在是沒有的。


    可他不能坐視有人威脅到朱瞻基的地位,他的命運早在離開清風縣的那一刻就與朱瞻基綁定到了一起。


    同時他也不想看到曆史上叔侄相殘的那一幕重演。


    雖說漢王嘴巴是臭了一點,脾氣也不是那麽好,可蘇澤覺得漢王不算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


    況且朱高煦領兵打仗是一把好手,海外那麽大的地盤,放朱高煦出去打江山好像也不錯。


    不一定非要盯著大明本土嘛!


    念頭一起,蘇澤起了勸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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