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話,墨依現在最不想見到和最怕見到的就是花和尚,


    她還是沒從那天晚上的矛盾上醒過來。


    入來院種兼到底是一進門就惡狠狠的挖了墨依一眼然後才向少主致意,


    墨依當然是知道自己即使戴了狐狸麵具也是露餡的意思。


    歲平卻也是尊敬的迴禮,平和的震袖後仍然先是問候了入來院家家主,眼前這位和尚的身體的安康還有這位和尚還不滿一歲的自在丸。


    禪語曰: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妙明和尚怎麽說也算是老年得子,島津歲平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從寺裏求出的一道禪所以就取了這個乳名。


    反而是墨依被蒙在鼓裏,自從她和這花和尚出矛盾後,如今也才是聽到少主這麽說才得知這個消息,安靜的坐在廳堂的側近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傷心。


    “墨依,迴房換套衣服,招唿下你父親。”島津歲平如今也是頭一迴用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但是如今墨依也是沒有頂撞的意思,欠身之後將狐狸麵具放在桌上。


    大概是之前的那一巴掌太疼了吧,迴想起來還是一陣耳鳴,恍如昨夜。


    靜靜的居室內,阿唯不在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些感傷。早被招唿進來侍女如今也也才知道她的身份,輕輕的幫她更衣。


    這世間的一切大概就像自己這雙猙獰的手吧,除了孤單就隻剩下了單純的邪惡。


    侍女也是根本不會想到這麽溫婉的模樣下麵都會隱藏如此邪惡的醜陋,情不自禁的捂住嘴巴。


    發現了自己失禮卻也仍然是怯生生的盯著墨依的側臉,然而墨依當然不會像女人那樣小肚雞腸。


    到底還是歲平費心了,帶過來的備用衣服左手的袖子都是稍微長了那麽一絲。


    外麵有著桔梗花相印,顏色大抵是素雅。


    “夫人,你流淚了?”侍女年紀看起來和墨依差不多,可惜就是看不懂的察言觀色。


    “是秋天吧。”墨依緩緩的答道,稍微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終究是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如今也隻是暗暗罵自己沒用,竟然會落了下成,


    變成物喜己悲之人。


    要說這世間還是有著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天高海闊,到底是什麽東西會想不通,鬱結呢?


    想想千年的世界,無論是哪個王朝,又無論是什麽帝國。


    巍峨的阿爾卑斯山脈依舊常年積雪,遼闊的北非和中東依然黃沙遍地,這點苦難對於立誌要成為艾吉奧·奧迪托雷的墨依而言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挑戰。


    而她終有一天會站在花之聖母大教堂的尖頂上學會飛翔,而這種飛翔名之為信仰之躍!


    當然,如果伊集院忠羽願意將他的白毛借給墨依的話,在飛翔的刹那想起鷹鳴那就是更加完美的“刺客信條”。


    當然夢想總是好的,如今的她卻也是滿臉內斂的笑意的給坐在酒桌前看著各位一小口一小口的滿灌。


    她倒酒的姿勢還是太抖了,畢竟也才是堪堪單手,於是兩位都是很理解的讓墨依又一次成為了吉祥物。


    如今桌上的談資都是關於大友軍動向的問題,而島津忠平(義弘)駐飯野城為了防備相良和大友的聯軍也是無法調遣,此戰終究晦暗不明。


    到底島津家尚有一戰之力,隻可惜的是如今妙明和尚乃是佛門子弟,在豐後大友的天主的宣揚下,也是幫島津家做不了太多的貢獻,隻好跟著這些武士一起幹瞪眼用著血勇盡一份能力。


    一大一小兩個狐狸當然是絕口不提墨依本身的事情,墨依當然也是樂得清閑。


    然而和尚最後也是稍稍的念叨著子嗣的問題,雖然少主歲平也才十三歲。


    可是這老家夥不但從霧島神社求到了一張求子符,順便還告訴了墨依在安平寺裏幫她樹了一尊小嬰石像,而且還像個極為嘮叨的老女人一般叮囑了她務必在願望達成之後去安平寺還願。


    大抵墨依的臉色是很難看吧,且不說自己是否會接受那種及其不符合道德思想的行為的問題。


    僅僅從家族的穩定而言作為側室的孩子成長起來有一半的可能會成為真正正室的嫡長子的威脅,更何況如今的歲平還沒有正室。


    而等到那時候,作為長子和嫡長子之間的衝突隻會釀成滅身之禍,而作為家主的島津歲久肯定會將這種導火索從一開始就撚滅。


    究竟是妙明和尚老了,怎麽可以沒想清楚這些怎麽能當著歲平的麵提起這種事情?


    但凡是歲島津歲久培養出來的孩子又怎麽不要小心他尖利的毒牙,更何況墨依已經是被咬過一口的人了。


    到底毒蛇溫順的時候總是讓人會忽視他的毒性,然而如今這隻毒蛇卻也是麵色有些不自然的看著墨依,


    “收下吧,這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


    送子符上入來院家的標記就像是最後的挽歌一般,墨依慢慢的輕拭中隻剩下一絲血紅,這就像是一張死亡的門票,會將權利遊戲的的失敗者剔除資格。


    畢竟一場舞會的盛大開幕,需要組織者,需要策劃者,需要侍者同樣也需要伴舞。


    在死亡的歡宴中高歌吧,看著火焰中的各位能否麵不改色的開懷痛飲。


    石ノ城的城主到底是斡旋的厲害,從十七日開始圍城。


    他就在不停的活動著,將武士的尊嚴蛻去徹底的成為了一名奸猾的商人。


    他主要的意思就是讓島津家久不用急著開戰,而且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還將自己的嫡子給送到家久的陣中。


    做為城主他當然也知道大友家已經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向島津家表示友好,以及保住自己的家名才是如今最為重要的事情。


    一個聰明的家主當然不會將所有雞蛋給放在島津家久一個籃子裏,在島津家久軍勢圍城前,他的三子就帶著自個的幾個孫子跑到了豐後國,而這也是他最壞的打算。


    然而如果雙方能夠解釋的清楚六月大家的誤會,握手言和的話。


    那麽石ノ城最多就是被削減一些領地或許是被減封的後果,這種後果他還是能夠承受的,而且如此的話像他這樣的小豪族就可以在大友家和島津家的征戰中保存。


    如今雙方都是不願意開戰的情況下,那就隻剩下談判了。


    島津家久可不會認為石ノ城城主兩個兒子在自己手上這家夥就會給出十足的誠意,然而令他也佩服的的是為了給談判的天平加上一塊砝碼,石ノ城城主竟然孤身入營親自為了自己謀取該得的利益。


    如今的將近七千軍勢中有一大半都是日向國的國人,島津家久的決斷反而是被這位小豪族家主單身入營給掌握了主動權。


    也就當千金買馬骨吧,這位城主的確是沒有被削減一絲封地,僅僅隻是被轉封到大隅國石高豐厚的大隅平原,畢竟石ノ城的據點做為豐後的前哨還是由島津家的子弟把守更為妥當。


    於是九月二十九日,圍城十二日後,石ノ城無血開城。


    如今後患已定,島津家也隻是在耐心等待大友家軍勢的攻襲。


    隻是可惜的是,大友家的大軍還在努力的建造著人間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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