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依的確是沒有料到蒲生安城的勇武在日置郡是首屈一指的,他的大太刀一個罩麵就討取了上野城的猛將上野宗和的腦袋。


    或許是因為這名老將攻伐島津忠源之時就已經力盡,又或許蒲生安城的確是英勇非常。


    雖然上野宗和這個老頭是擋住了大太刀的揮舞,但也是因為扛不住胡血勇武士的劈砍使得步履浮動,下身不穩而被蒲生安城用腰力給撞倒。


    很自然,他脖子上的那個腦袋也就成為了此戰最大的軍功。


    到底不是隻有島津歲平的備隊在奮戰,櫓上的火光卻也是引得了策應備隊增援的武士加入了亂戰,瀕臨崩潰的形勢終於有了好轉。


    如今是不斷的有上野城軍勢的武士被討取,跟著上野家的農兵們終於是嚇到了膽駭,拋下了武器的都是想急著開溜。


    有些膽子小的家夥甚至已經是在跪地求饒,除了還有上野家的武士死戰外,整個戰局其實從他們沒有突破歲平的本陣就已經決定了必定失敗的命運。


    而讓墨依安心的是歲平這孩子也是命大,在兩名敵方武士圍攻之下竟然也僅僅隻是受了些皮肉傷。


    如今米良家侍從護主也是戰死,五名保護少主的下級武士也同樣戰死,而這位被保護的少主僅僅隻挨了四刀外傷。


    到底墨依然用手和牙齒解開他的盔甲後也僅僅隻是些許刀痕,最深的一刀也是鮮紅見肉罷了。


    而此戰結束後,上野城城主上野康治這個家夥在壕溝中直到天亮了才被增援過來的備隊發現。


    最後的戰果,是上野家被俘獲的重傷待死的武士差不多有五人,被討取的上野家的武士有名有姓的武士十二人,沒於戰陣中無法辨認的足足有兩百餘眾,而這兩百餘眾歲平的軍勢也隻搶到了四十幾個腦袋。


    如今加上其他備隊的腦袋,到底上野城武士估計也才一百多人而已。


    但是這一戰各備隊拿出來的戰功,砍下的腦袋竟然有足足兩百多人,墨依其實也是很不清楚怎麽就冒出來兩倍的戰功來了。


    然而仔細清算損失,島津歲平的軍勢中下級武士戰死二十五人,農兵戰死一十三人,受傷的士兵足足有兩百多人。


    雖然大部分是和少主這種皮肉小傷,撒點草木灰基本上就基本無大礙,然而歲平的軍勢仍然是本戰中戰損最大的備隊。


    而潰敗的島津忠源除了主將被討取之外奇跡般的僅僅戰死十九人,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等到戰鬥結束後,島津忠源的本陣竟然從本陣後麵的山林裏鑽出三百多毫發無損在夜晚潰逃的軍勢。


    而這一戰的首功最後還是算在島津歲平頭上,雖然因為自己受傷的原因討取的腦袋不多,可是因為阻擋住了上野家的軍勢,而拔得頭籌。


    然而此戰真正揚名的是島津歲平的部下蒲生安城。因為他討取了上野城第一勇將,上野宗和。


    而這個外表憨厚老實的蒲生家的武士把自己的靠旗都改成了及其騷包的“蒲生安城討上野宗和”!於是在論功行賞的那一日這家夥在一群丸之十字的武士的列隊中那是及其的辣眼睛。


    而上野家背叛島津家,即使家主上野康治願意以自己切腹來保全唯一一個兒子的性命,也是被島津家久斷然拒絕。


    畢竟對於日向國的這些豪族而言,上野城的這些武士們的性命也算是可以用來殺雞儆猴,


    所以他全家從一開始就是注定了沒有了活路,除非是無血開城,又或者是能夠帶著軍勢突圍出去。


    而上野家這些武士們的命運其實也算是對這些搖擺的國人的威懾,全家被處以磔刑畢竟是十分少見的殘忍的事情。


    墨依對這種惡趣味處刑的確是沒太多意思,也就是一個人在廂房看著受傷的島津歲平一臉嫌棄的幫他敷藥。畢竟這次示威可是連上野家的傭人都被斬首,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照顧歲平的女人。


    “你知道,我被別人踹倒在地看到刀子快紮到我脖子上的時候我想到了什麽嗎?”


    墨依搖了搖頭,將本來包紮好的地方用牙齒慢慢的咬下來,然後將藥粉重新慢慢的撒上去。


    而這種皮肉傷也僅僅隻是看起來很嚴重罷了,隻要沒有大動作引起的撕裂傷口的話,年輕人氣血旺盛,應該還用不上三四天就會好轉。


    或許墨依並沒有迴話,使得歲平有點欲言又止,最後這位少主也隻是輕輕地歎了句,


    “希望我死的那一天櫻花還能開的那麽燦爛。”


    到底是島津歲久那段時間請的京都的文化導師的緣故吧,從京城來的文化如今教導的少主不甚豪邁竟然會傷風感月了起來。


    墨依用右手摸了下自己已經是早已沒有知覺的左手,咬了咬牙,將傷口敷好後還是直接站了起來。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了,然而失去了一隻手的仇恨並不會因為這個男人偶爾露出的軟弱就心軟吧。


    墨依也沒有想去再答話和挑起話題,把狐狸麵具帶上後安靜的抱著膝坐到了牆角邊上,看著一邊窗台刮進來的風月不禁走了神。


    然而上野家曾經住在在這麽大的天守裏應該也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吧,全家死絕了,就連自己的腦袋都變成了一個掛在城頭上的風景,再搖晃。


    而上野家家主在這個亂世中所做的一切對於這世間都沒有任何影響,就連他存在的名字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砰!”安靜的房間內倒是一名武士沒有經過通報就進來,墨依都不用猜就知道來的肯定是大人物。


    連忙將狐狸麵具摘下,夾在了腋下,跪下行禮。


    倒是她身上的羽織惹上了島津家久的注意,畢竟都是丸之十字,而她不抬起頭來還真想不起墨依是哪家是親屬


    “你是?”的確島津家久是猜不到哪個分家的子弟,


    “叔父,他是侄兒姐夫的堂弟,加治木分家的子弟,名為忠勝。此次出陣也是初陣,因為怕生,所以就安排在侄兒陣中。”歲平的確是給墨依解圍,而這一段胡謅的確也是合情合理。


    “那還真像個女孩啊!”這位英豪也是有點意思,摘下了腰上的打刀遞給墨依,“這一戰,你的堂哥居功甚偉,因為討取的戰果太少所以也沒有太多規格的賞賜。這把佩刀是長濱的手藝,你先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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