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這小屁孩是傷的太深了?


    可是這喊的卻是中氣十足,不得不讓墨依有點手足無措。


    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胳膊也不輕鬆,說實在話。墨依雖然比少主這小屁孩大上了兩歲,個頭卻已經被反超,最後的罪過還是手太短了。


    先是解開盔甲的腰帶就是花了不少時間,到底是出陣前不知道是哪個侍女幹的活,係的那麽緊。


    然而因為視線的原因,墨依眼睛到底也是看不見自己的手摸到了什麽,那模樣就像是掏鳥蛋一樣半天找不到方向。


    “出來了沒?”到底她還是保持不了平穩的心態,剛解開腰帶就跟著這麽一問,少主倒也是氣急。


    雖然解開了盔甲,可是裏麵還有兜襠布,後背的疼痛也讓他幹脆用空出來的右手自己動手。


    少主心裏到底是很不舒服,


    墨依這下臣毛手毛腳的,諷刺人的事倒是做的不少。


    可是這點小事都不知道做完,到底是鄉下人不知道什麽叫做尊卑的禮數。


    然而少主已經在自己動手,墨依卻是根本不知曉,她仍然鍥而不舍的想要用手來證明著自己的忠心。


    倒是不小心摸到自己曾經失去的那塊肥碩的肉,卻也像是觸電一般趕快收迴了手。


    這一下動作過猛就讓少主也跟著失去了平衡,直接將墨依撲倒在春天尚未迴暖的荒野上。


    而一下子失去了節製,大抵墨依手上和身下已經滿是濕漉漉的簡直是糟糕透了。


    真不知道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少主也是狼狽不堪的起不來身子。


    到底是被鐵炮的鉛丸擦傷,手足也是根本無力,然而沉默了半晌,他卻也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惡狠狠的在墨依耳邊下了命令,


    “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你敢泄露出半個字,我會殺了你!”


    畢竟這事兒,不但是入來院家的恥辱,同樣也是島津家的恥辱!


    且不說入來院墨依這裏的狼狽,真正被墨依用計當做了靶子的竹丸和蒲生安城卻是且戰且退,兇險無比。


    茫茫大地卻也是隻剩下追殺者的鬼嚎和殺死者的慘******天,同樣也是個殺人的好季節。


    渡河追過來的野武士身上也隻剩下一把打刀,卻也是兇殘的想將這些人屠戮幹淨,


    竹丸還是太過於年輕了,從來沒有出陣過的他雖然刀法精湛,可是激戰了三番後之後就已經是氣力不繼。


    況且在激戰中他左肩的骨頭都已經是被徹底砍斷了,隻剩下一些皮肉支撐。


    蒲生安城的情況還是好一些,隻有一些淺淺的刀傷。他到底是見識過廝殺,撿了一把太刀了,掄圓了,等閑武士根本近不了身,


    的確一開始設伏的這些野武士們沒有想到甕中之鱉會從水路離開,更是不會想到墨依會原路返迴,他們所追的人根本就沒有他們的真正目標。


    可是島津歲久家的少主雖然逃脫,他這次帶出來的二十多個侍從和三十幾個常備,在百餘的野武士的突擊下,如今也隻剩下勉強還能走動的四五人。


    樺山家的兩兄弟倒是並肩相爭還算是逃得了性命,其他的幾個親侍刀術不精的一個照麵就被斬為兩段。


    “跑吧!”在竹丸拚著一個胳膊和蒲生安城合力殺死了一個追的最快的野武士後,卻也是最後喊道,這大抵也是亡命之旅的開始。


    鐵炮過水了就別想打響了,現在就是開始考驗這些亡命之徒所謂的耐性,不堅持到最後一刻的人也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


    然而他們會有援軍嗎?他們會有助力嗎?


    高高的山岩下卻是隱約出現了燈火,那是櫓上的常備點燃的烽火,這群人心中大抵還有個希望,那就是隻要堅持到櫓邊,這些野武士們就不敢追來,畢竟烽火預警的確是會讓支配此地的守護立即出兵。


    到底墨依也是清楚自己的計策的確是算計住了這些少主的親侍們,她也不會知道這些人活下來到底對於她而言是個什麽樣的意義。


    然而這是亂世,是戰國的亂世,即使算計常在卻更為崇尚英勇的武士。


    然而,這一日,已經未曾征戰二十年的吉田城上少見的吹響了出陣之角,農兵們也是大晚上的被常備給敲著門一一叫醒。


    島津歲久已經得到了快馬急報,知道了他唯一的血裔受襲的消息,也知道了活下來的侍從隻有四人。


    到底他還是在在等待著他兒子的消息,然而不但是最近的蒲生家沒有收到消息,就連薩摩國的奉行都未曾稟告過有何異常。


    愈是安靜,就愈加可怖,所出的後果被發現後就會愈加嚴重。


    到底這個時節出手的是哪一位,日向的伊東家早已沒了圖謀島津家的心智,就連如今的當主遭遇木崎原一敗後可以說是一蹶不振。


    再說肝付家前幾年的一揆雖然參與的多是他的家臣,然而他卻是帶著一家老小都來到內城來表示著自己的忠心。


    再說豐州島津家,當主在二十年前跑迴了妻家尋求庇護,如今卻也是等著伊作島津家的子弟來繼承他的家名,也不太有可能有餘脈於此複仇。


    到底他的弟弟家久也有著出手的可能,要知道島津家久和他們三兄弟並不是同母所生,他的母親是本田丹波守親康的女兒。


    或許說在如今島津家的四頭政治中,家久被壓製最狠所以有所行動也是說不定。


    再而言之這次的謀劃所出手的還有可能是兩年前被他謀劃的入來院家的減封而導致的私人仇恨,


    如此算來,可以說每個勢力都有著出手的可能,然而每個勢力也有著不出手的道理,可是這次的野武士過境絕對不會是一次偶然。


    這件事情大概也是不了了之吧,島津歲久雖以多智著稱,但是這裏的一切都如此的錯綜複雜誰又能看得出誰是兇手,除非能活捉到那批過境的野武士。


    雖然作為謀臣的家臣多少都不是以善於武功而著稱,穿戴完畢後卻也是很有武家風範。


    十字輪之旗飄搖起來,集結起來的農兵拿著竹槍有的連皮笠都來不及拿。


    “出陣!”副將大吼道,城牆的木門被常備緩緩的推開,迎麵而來的卻是兩個始料未及的身影,


    “父親!”大抵少主也是重傷了,在也是不能像以往一樣高昂的表示著自己的身份。兩日的山野之行對於他而言的確也是有著不小的負擔。


    終於入來院墨依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她終於將這個金貴的少主給辛苦帶了迴來,雖然她也是不知道等待自己是封賞還是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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