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彌漫的火,


    漫漫長夜,列陣行軍下隻能看到槍尖凜冽,


    山頭上的櫓一座接一座的點燃,


    母衣眾拉緊著韁繩,身後的靠旗卻是一水的德川葵。


    霧氣彌漫之下戰勢威嚴,武士浮誇的甲帽之下卻沒有對此戰的覺悟,


    戰爭,死亡,寂靜


    墨依迷糊中迴過神來才發現村子裏已經是慘叫連連。


    到底那些野伏們是突然發難,貴族的小夥伴們有些都把盔甲都脫掉了,急切之間又哪穿得上。


    戰爭便是如此,兵將一體,主家懶散,常備們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都是像是武裝郊遊而非出來剿匪。


    突入的野伏大多身著輕甲,手執太刀,進退有度,一通鐵炮齊射之後,便是怪叫的豬突。


    墨依到底也是小心的順著趟過了河水迴到了村子,她的確是不得不重新進入這個絕境。


    她雖然貪命,卻也是知道金貴的少主一死,這些跟隨少主出任務的侍從和武士們沒有一個能逃得過殉死的結局。


    到底不知道是誰對島津歲久這隻老狐狸有著這麽大意見,墨依當然知道這位少主的老娘也是死在暗殺之下。鑽出水麵後也是急中生智吧,墨依先一步踏上了柴垛翻到了屋頂。


    到底是身子瘦弱,從屋簷下奔過去想拔得頭籌的野武士也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蹤跡。


    刺客信條也沒有過這麽悲哀的場景吧,墨依的確不得不來一次日本戰國時代的跑酷,到底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聖殿騎士吧。


    而且在房頂上有些難判斷方向,而她辨別了一會才找到了那些小夥伴們胡鬧的房間。


    村子都是低矮的屋子,僅僅隻有一人高一點。墨依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腦袋,卻是一發鉛彈直接打到她身邊,在瓦上留下彈痕。


    被發現了!墨依根本來不及辨別是誰的攻擊,直起身子發力往主家少主那裏趕。


    到底是站起來了就醒目了,怪叫的野伏們也是瞧著了她的蹤跡。能跑得快隻能靠運氣。


    等到閉上眼睛跨過了最大的主屋後,翹起來的屋簷卻是適時擋住了墨依的身影,她也是迅速伏了下來,到底現代社會還是教會了如何躲開火器。


    慢慢的翻到了屋簷的另外一側,用手揭開了一張張主屋的瓦麵,橫梁之上的墨依也是看到了內室搏殺的慘烈,看樣子外麵的武士已經是幾次想突入進來。


    幾個還沒穿上護甲的侍從一個是半邊身子都砍得血濕血濕的眼見不活,另外一個腦袋被砍掉了半天,少主卻也是被其他的侍從給護住,到底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離開這個困境,畢竟根本衝不出去。


    蒲生安城和竹丸反而是出乎意料的英武,他們手持著打刀頗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感覺。而內室裏早就沒有了之前的舒適了,幾個遊女那是嚇得麵如土色,瑟瑟發抖的拉著歲久小少爺的衣袖。


    這些襲擊者們也是知道了少主的位置,幾次衝殺之後就是拿竹丸和蒲生沒有辦法。


    到底是殺戮,村子裏其他地方卻也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墨依清楚這些家夥根本不打算留活口,


    正所謂都是亂世之人,何必苦苦相殘。


    忽然下麵的遊女的袖子裏卻反射出光亮,這是,忍者!


    墨依很快明白了危險,飛快的抽出肋差,直接從房頂上飛撲了下來。


    短刀狠狠的從遊女後頸插入沒頂,到底是動靜太大了,另外一個遊女也是拔出了懷中短刀,要朝少主刺過去卻是被死士擋住,然後馬上被反應過來的侍從們亂刀砍死。


    “從房頂上走!”跳下來的墨依摔在死人身上也是沒受到一點傷害,她反手將堵在門口的竹丸先推了上。


    到底這裏墨依也隻和這位伊集院家的小姓熟悉,其他人大抵都是看不起她,所以墨依也沒打算拿他們去冒險。


    然而要不是這少主性命金貴,她百分之百是不會迴來救這些傻瓜的。


    不過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門鐵炮盯著屋頂,於是墨依卻也是從善如流的先讓竹丸去吸引下火力。


    果不出所料,很快上麵就想起了幾聲沉悶的鐵炮聲,


    爬上去的竹丸也是命大,蹲在屋頂之後伏下身子將少主也拉上了屋頂,其他的幾位侍從卻也是跟著出去。


    然而沒有了竹丸堵門後,蒲生的壓力卻是大增。墨依大抵是救不下他的性命,急中生智中卻是看到了那本從竹丸懷中丟失了的糧稅抄,將糧稅抄放在烤火的火爐上點燃了卻是直接和著烤火小爐一起扔了出去。


    大概火焰攻擊也是挺奏效的,這些進攻的武士們大概是被這個魔法攻擊嚇了一跳,為之一滯。


    而這點時間卻也是讓墨依翻上了屋頂和竹丸一塊把蒲生安城拉上來,雖然他的屁股上吃一刀,不過也是沒啥大礙。畢竟這位武士的命運比屋子裏那些重傷未死的侍從好上了太多。


    這是拚運氣的時候了,下麵攻擊的野伏的鐵炮直接將一個爬上屋頂不幸的菜鳥腦袋給炸開。


    現在大家都是活靶子,然而這也算沒有辦法的辦法。


    墨依也算是身子輕盈,如果上輩子沒玩過刺客信條,的確這輩子也是想不到用這條路來逃跑,跑酷救命大概是把大家都當做了忍者,還好看著墨依的姿勢為了活命的小夥伴們學習的也挺快。


    底下的野武士們卻也是很快發現了這群小兔崽子的打算,斷後的蒲生安城卻是讓好些從屋頂上探出腦袋的傻瓜送了性命。其他的武士卻也是學著從其他的屋子上攀爬上來,準備包抄。


    到底竹丸也不是吃素的,他捏著刀站在最前頭,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整把打刀都是直接被砍斷後抽出了肋差。


    的確是沒人會想到這群傻瓜會冒著鐵炮的攻擊走屋頂,然而這就是賭命,賭著有很大勝算的活命方式。


    到底是越過了竹丸,翻了幾個屋子的隔間就蹦到了水邊。墨依還是先行一步,跳下去用肋差捅死了一個站在屋頂下的倒黴蛋的。


    第一次殺人到第二次殺人就熟悉了許多,殺人也瀟灑的多。


    可惜緊跟而來的竹丸的模樣並不算太好,墨依抬起頭來才發現他架著少主。


    可憐的少主運氣還真不行,背上都被血給染紅,這是實實在在的中了一槍。


    然而卻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這傷口僅僅隻是被彈丸擦出一條血槽,然而如今傷到這種程度也是根本無法做到入水逃跑。


    畢竟浸水是及其容易感染的,可是不下水就是一個死字。


    到底是古人不知道感染這些詞的含義,墨依卻也是裝作不知。


    “從水路走!”她的確是沒去考慮其他的侍從會不會遊泳,直接從竹丸手上接過自己的保命金符少主。然後將這個金貴玩意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搶先入了水。


    會水的大抵會跟著水流走,一頭紮進水裏的墨依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強行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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