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是她的錯覺吧。


    花房墨依知道每當自己有什麽危險的時候就會感覺到從腳心冒上心頭的冷顫,敏感還真是一種女人病。


    其實也沒有等上多久,就見到悠閑的武裝遊行隊伍從不遠處的山坳裏冒出來,


    大抵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偉岸,更沒有後世閱兵的浩浩蕩蕩,實在要比較的話更像是運動中的拆遷工人。


    列隊中除了不滿十數的衣甲鮮明的馬廻眾外,後麵跟著的就是戰國中遠近聞名的鐵炮足輕。


    前麵幾個漢子都穿著敞開的布衣,頭上紮著濕巾,嘿喲嘿喲的背上扛個比身子還寬的大板。


    如果肩膀上在搭個毛巾,墨依一定認為他們是澡堂的搓澡工。


    後麵的足輕倒也是拿著都挎著打刀,背著鐵炮,頭戴著皮笠,胴丸,插著十字輪的靠旗。但也是走的無外乎稀稀拉拉怎麽也覺得比不得後世武裝部或者公安局的晨跑。


    她大抵是看入神了忘記跪拜去表現平民的悲哀了,


    “無禮!”不滿的馬廻眾髙喝著竟然直接撥轉馬頭策馬過來頓時把墨依嚇尿了,


    大抵不會被砍吧,應該不會被砍吧,雖然被砍了能迴現代也是一個比較不錯的選擇,但是脖子上應該還是會挺痛的吧。


    伏在地上的墨依胡思亂想中,心裏到底是害怕的要緊,她差不多忘記了自己所處的時代是戰國,是平民比不上一季新糧的戰國。


    然而等了許久也的確沒有打刀劈下來,但是馬匹的嘶叫聲和盔甲晃動的嚓嚓聲也是說明著來人不少。


    “抬起頭來!”這狐假虎威的唱吟還是嚇得才12歲的墨依夠嗆的,果然臨到頭來,即使是隻狗也會怕死。她戰戰兢兢的抬起了腦袋才發現是位貴人,畢竟島津的十字輪的家紋被繡在衣袖上她應該不會不不認識吧。


    可惜實在是不認識這位貴人是從哪裏來的她到底是一臉懵逼帶著些些害怕,這貴人瞧了她半天的臉竟然還笑了笑,這不算是打招唿卻是順手從盔甲的衣內掏出了一貫錢遞了過去。


    “我記得我們的新城還是需要一些草席吧。”他的話大概是對親侍說的,


    馬廻聽聞點了點頭,而後的表情上卻像是個大大的問號。


    墨依的確也是很清楚自己帶著這幾席加起來估計都不過二十文錢,又怎麽會比得上地下一貫永樂錢。


    到底自己是運氣爆滿了還是事有蹊蹺,可是有錢來了當然她去會接,還接的底氣十足。然而可惜的是接過她草席的馬廻眾卻是不滿。


    讓個武士拿草席的確有點說不過去的不和諧,而且這個狗腿子中氣十足,


    “拿了錢就滾!”


    大抵是作秀吧,就像後世官場上的形象工程一般。當然也的確也未曾出她所料,等到她滾進町了找了熟識的行商順便換鹽迴村的時候也是聽到了路人們議論紛紛。


    大抵是那位大人,宅心仁厚如此的語句,看著自己也是一臉的豔羨。


    一貫永樂錢啊,還是精錢啊,在如今也算是平民辛苦半年才能賺到的銅板,這才是真正大貴人才會給的手筆。


    不過這也僅僅隻是民間的一點點小插曲,無關這世間大局。


    而如今,島津兵鋒直指霧島山東麓三山高原最後的據點高原城,而這也是島津支配日向的第一個阻礙。


    在兩年前的元龜3年(1572),加久藤城之下所發生的木崎原合戰卻也是讓伊東勢力對此地支配大大減弱,也讓日向伊東家的家勢為之一衰,而高原城便是日向伊東家於此的最後一個釘子,也是島津家必須拔掉的釘子。


    且說霧島山係北麓的盆地真幸院被稱為“加久籐カルデラ”,對於大多數為山嶽地帶的薩摩來說,此地水源充足,是重要的穀倉地帶。


    永祿7年(1564)島津貴久便將次子義弘安置於與伊東家國界相鄰的幸院飯野城。當時,東麵的飫肥城屬於伊東家,飯野城就成為日向攻略的最前線。


    而飯野、小林一帶稱為“真幸院”,而院則是收取租稻的區域。原先真幸院750町為肝付一族北原兼親的領地,但是臣從島津家後該地由義弘直接控製。飯野城位於真幸盆地的西麵,離伊東家的軍事據點三山城最近。


    在那個時代,打仗即為控製產糧區。


    支配石高的多少和所能拿出來的軍士也和糧食息息相關,兩方的確不可能和諧相處,占有優勢的伊東家率先來攻,於是就爆發了木崎原合戰。


    而這一戰雖然奠定了此地的支配者,然而島津家想要徹底的支配也必須想方設法攻下高原城,伊東家於此的最後據點。


    十字輪的靠旗下足輕們對峙年餘,立寨無數。


    島津義弘當然明白此時的勸降也隻是徒勞的送去武士的性命,雖然說島津家並不畏懼硬仗,可是伊東家和島津家此前的實力也不分上下,僅僅一次敗仗想要他們簡單的屈服根本沒那麽簡單。


    他清楚日向一國可是從源賴朝時代就被伊東家守護,即使他們的武士雖然在木崎原合戰中被討取眾多,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在日本戰國時候,如此的拔除山城的戰鬥中,不凡列舉。艱難的攻者的一方還常常會因為攻城損失眾多部下從此一蹶不振反而被守方逆襲,很明顯伊東家就是有這個打算。


    他料定了島津家壓製肝付家後騰不出手來打一次大仗,


    然而的確是不出他所料,這三年來大多數是小陣勢,甚至就是隔著城牆打一通鐵炮就立刻撤離的小挑釁。


    而島津家還在領地鬧出過肝付勢力的一揆,使得內城的武士多是疲以奔命。


    雖然如今的肝付家是真正意義上的徹底臣服,可惜肝付家的家臣又開始不老實了。


    所以說日本戰國這個年代就是如此的有趣,你不但要防備自己的家臣,還需要防備自己家臣的家臣沒有異心,當然家督還要小心自己的分家是否因為分配領土而壯大準備吞並宗家,還有自己的同血弟弟們是否在覬覦自個屁股下的位置。


    戰國風雲,就像是雨融入水,來自後世的花房墨依她到底是徹底的被浪潮所卷,還是可以掀起波瀾。


    如今的她將買好的鹽小心翼翼的倒入隨身的竹筒中,生怕沾上一點點水,趁著時間還早還是來到了町裏的奉行所。


    她還是打算的挺遠的,春耕還沒開始,秋後該怎麽的納糧就想先打聽個門路。


    況且負責此地2000石的奉行也是老相識,津輕平四郎,而他的姓氏可是比花房要高太多了,津輕氏往上追溯可以追溯到源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櫻花下的血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夜中的十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夜中的十三並收藏櫻花下的血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