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淩晨,秘境裏陷入了幾乎完全無法視物的黑暗。


    紀紹安正盤坐在甘玲身旁,一邊恢複著體力,一邊煉化著靈氣。


    “沙沙沙···”寂靜的夜裏,一絲微不可察的響動,讓他瞬間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


    在築基期這個階段,修士要想獲得外界信息,除了五感之外,便隻有一定程度上的靈力波動可以被查探到。紀紹安靈力附於雙耳,仔細聆聽著周圍聲音。幾息時間過後,終於判斷出聲音來自於身後,至於距離,應該還在幾十米位置。


    甘玲也覺察到了不對勁,但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睜開眼睛也沒用。於是也隻有跟紀紹安一樣,用雙耳去判斷對方位置。


    “這個時候,來的應該不會是鼓王宗的弟子···如果不是鼓王宗的人,也幾乎不可能是近水宗的師兄師姐們···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原住民妖獸!”紀紹安如是想著。


    時間在那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沙沙”聲緩慢靠近中悄然流逝。大約過了兩刻鍾左右,天空終於開始泛白,像外界的天空一般無二。


    紀紹安聽到身後那細微的聲音幾乎完全隱匿下去,便知道,對方是一個善於捕獵的高手。這會兒正在潛伏著隨時準備進攻···“不對!這不是捕食者慣用伎倆嗎?難道身後是···那頭花豹?”


    他知道花豹的速度非常快,異常敏捷。於是在眼睛睜開後,依然選擇沒有轉過身,等待著後麵那絲聲音響起。


    眼見天空微微放亮,幾乎已經到了可以看清幾百米距離的程度,身後那絲聲音依舊沒有動靜。紀紹安和甘玲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神中都看到了一絲疑惑。“難道是我們聽錯了?不可能!”


    “唰!”一陣草叢藤蔓被分開的聲音突然傳來。兩人立即起身,快速向前方跨出兩步,然後轉身向後看去···這不是昨晚那頭花豹,還能是誰?


    花豹異常敏捷,絲毫沒有停留,直接朝著兩人撲來。


    兩人也幾乎同時出手。紀紹安捏起短匕就是幾道氣勁轟出,甘玲也使用長劍砍出兩道劍光。


    花豹見對方居然敢還手,幾個閃身躲過攻擊後,再次上前。


    紀紹安見一擊不中,元靈幻身瞬間施展,握著短匕就衝了上去。甘玲一愣,這小子怎麽這麽生猛。但此時來不及多想,自己既然速度不夠,那麽就在外圍掠陣,隻要時不時能夠偷襲上幾下,讓那花豹無法全身心投入到戰鬥中就好。


    那花豹約有近兩米高,如果直立起來,恐怕一丈還不止。紀紹安從來沒有跟這麽大的妖獸打鬥過,手中的短匕刀刃也短,就算完全插入到花豹的皮肉中,恐怕也隻能劃出一道口子,根本無法造成嚴重的傷勢。


    於是手一翻,從乾坤袋中取出了那把大刀。兩手握住刀柄,三尺多長的刀身上,點點鏽跡展示著自己的滄桑。


    當大刀一經出現,花豹明顯愣了愣神,可它依舊沒有退走的覺悟。齜著獠牙一聲大叫,“吼!”仿佛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也可能是為了恐嚇這兩個人類。吼完之後,繼續抬腳向前,血盆大口直接朝著紀紹安脖子處咬了過來。


    伴著一股帶著口臭的熱浪,紀紹安大刀一揮,“鐺”的一聲,刀身直接劈在那花豹尖銳的獠牙之上。由於力道不夠,被花豹頭部反彈的巨力掀出去老遠。紀紹安順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卸了力道,然後繼續雙手抬起大刀就往上衝。


    花豹本打算乘勝追擊,旁邊的甘玲兩道耀眼的劍光卻掃了過來。迫不得已一挒身子,閃過兩道劍光後,那提著大刀的男子又衝到了自己麵前。


    花豹帶著嘲諷和怒意,齜著牙再一次與紀紹安鬥在了一塊。


    紀紹安在得到那部《天斬十八式》後,幾乎每日都有練習,現在前麵八式刀法幾乎已經融會貫通。配合著元靈幻身,完全可以與那同是築基後期的花豹妖獸一戰。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一妖的大戰讓整個小河穀都陷入到了陣陣轟隆當中,不時濺起的灰塵在潮濕的河穀中逸散。大約兩刻鍾之後,花豹見自身已經受傷,而且對方兩人似乎太過厲害,於是產生了退意。


    紀紹安打的火氣騰騰,哪裏會放過它,追著就是一頓亂砍,夾雜著靈力的刀光從背上、屁股上、腿上不停的在花豹周身造成傷勢。


    甘玲雖然速度慢一些,但她時間夠多,隻要紀紹安拖住對方,她就可以從容改變自己的位置,幾乎可以完全將那花豹圍在兩人中間。


    又是兩刻鍾過去,花豹體力漸漸不支,不停淌著鮮血的嘴巴裏“唿唿唿”的喘著粗氣。紀紹安狀態依舊不錯,除了些許剮蹭,幾乎沒有太大的傷勢。最終,花豹終究支撐不住,開始往地上倒去,好幾次它都想嚐試著站起來繼續戰鬥或逃跑,奈何無濟於事。


    隨著大刀從花豹的喉嚨取出,倒在地上的妖獸幾乎已經氣絕,連肚皮都不再鼓動。


    “啪啪啪···”一陣拍著巴掌的聲音,從山巒另一側的空中傳來。


    紀紹安和甘玲正準備坐下來休息一番,卻見兩道人影站在空中。其中一人腳下是一把長劍,而另一人,赫然拿的是一把大錘。


    紀紹安兩人一見來人,便知道了對方修為。那踩著長劍飛在空中的,正是昨夜跟甘玲交手那位築基後期。而拿著大錘那人,卻是一位築基大圓滿。


    巴掌聲是從那踩著大錘的人手中發出的。隻聽他說道:“精彩!真是精彩!沒想到你們近水宗居然有如此能人···不僅可以單殺我鼓王宗師兄弟,還能打敗這頭豹子。你,留下姓名,我不殺無名之輩。”他指著紀紹安傲慢的說道。


    “哼!鼓王宗自詡名門正派,卻總是幹些齷齪勾當,你這種人,不配知道我姓名!”


    “狂妄!小子,看你年紀不大,卻已經是築基後期修為,而且還能有如此本事,老子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你的語言···莫要讓老子失望啊。”築基大圓滿那人環視了一圈小河穀,亂糟糟一片。而紀紹安兩人身後,還躺著一頭剛死掉的花豹。


    “你當真?”紀紹安咧著大嘴笑著看向了那人。


    那人微微一皺眉,直覺告訴他,這小子好像在憋什麽屁,卻不知道他憋的是什麽樣的屁。不過依然冷笑一聲說道:“當真。”


    “咳···嗯哼,聽好了。”紀紹安清了清嗓子,然後繼續說道:“我叫你一聲孫子,你敢答應嗎?”


    “有什麽不敢···你找死!”那站在錘子上的人原本倨傲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濃濃殺機。


    隻見他像一陣風一般,從空中落下,雙手握著錘子就要衝殺上來。


    地上兩人才剛剛打過一架,這時候當然最緊要的是恢複體力了。隻聽紀紹安淡然的抬起右手。:“慢著!”


    那拿著錘子的人一愣,習慣性的停下了腳步。“你想求饒了嗎?”


    “誒!別那麽衝動,你師父沒有教過你,衝動是魔鬼嗎?”


    “我衝動你大爺。要求饒的話,直說!指不定老子給你個痛快。”


    紀紹安也不惱,繼續微笑著看著對方,緩緩說道:“年輕人,不要太浮躁。不好。”


    “你究竟想說什麽?”


    “我隻想告訴你一個道理···”


    “少廢話,殺了你們,近水宗進來的就隻剩三個人了,今天才第二天,我們一定可以順利完成任務,迴宗門交差。”


    “對了,你們宗門讓你們殺人,有什麽獎勵沒?”


    “獎勵?什麽獎勵?”


    “你們宗主也太摳門了,這種違背道心的事情,讓你們做了,都不給一點補償的?”


    那人想了想,搖了搖頭。“宗主從未說過有什麽獎勵。”


    “就這?好歹給幾塊···靈石意思意思嘛。”他本來打算說給幾塊骨頭,但怕激怒對方,所以才改了口。


    “沒有說過。你究竟想問什麽?”那人揮著錘子問道。


    “我就是想說,我要是你們宗主,至少一人給一塊極品靈石,讓你們拿去玩,多好。”


    “哼,你以為極品靈石那麽容易得到的?”那人將錘子扛在肩上,發出一聲冷笑。


    “師兄,別磨嘰了,他在拖延時間啊!”後麵拿劍那人提醒道。


    紀紹安聽著熟悉的話語,眼神再一次盯上了對方。這人有點腦子,昨晚也是他看出的端倪···


    “哼!就這兩隻臭魚爛蝦,本師兄不放在眼裏。”拿著錘子那人倨傲的說道。


    “可是···”後麵那人有些著急,但又不好直說,生怕惹了師兄不高興。


    “小子,讓你說夠了吧?現在可以打了嗎?”拿錘子那人雖不願承認,但心裏還是清楚,自己確實是被這小子戲弄了。揮著錘子指向紀紹安問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紀紹安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


    “你想怎麽賭?”


    “我就賭你殺不了我。”


    “哈哈哈···狂妄的小子,你真當老子是擺著看的泥娃娃嗎?”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紀紹安兩隻手在胸前搖出了殘影。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泥娃娃···你就是一坨臭狗屎!”


    “你···老子宰了你!”那人瞬間怒氣上湧,搖著大錘就衝了上來。


    紀紹安本沒打算拖延太久,也怕時間太長,附近還有鼓王宗的人。但不做些恢複,又會很被動。這時自己兩人幾乎都恢複了一些,已經有了一戰之力,所以才會激怒對方。


    人一旦發怒,是一定會出現失誤的。


    修士也一樣。


    “待會兒跟著我的方向走。”紀紹安輕聲對著甘玲說了一句,然後雙手舉起大刀迎了上去。隨著“鐺”的一聲,兩件靈器觸碰在了一起,靈力衝擊像是一圈波浪般向著四處擴散,直吹的地上殘渣四濺,沙沙作響。


    紀紹安畢竟不是煉體士,況且境界比起對方差了一點。一擊之下,後退數步。


    那築基大圓滿的錘子男,乘勢往前追打,兩人再一次對撞在了一處。


    另外那人,手裏拿著劍,耀武揚威的走向甘玲。“小妞,昨夜讓了你幾招,今天,小爺可沒那麽好對付了。看招!”


    甘玲不說話,抬起劍就迎擊在一起。


    紀紹安揮舞著大刀,一麵抵擋對方進攻,一麵緩緩往來時的方向撤去。這裏太靠近中部,長時間作戰,一定會引來別人。


    甘玲兩人幾乎就是伯仲之間,互相誰也奈何不了誰。廝殺間,也緩緩靠向紀紹安退走的方向。


    四人你追我趕,殺聲震天。靈力波動間,四周樹木枝丫紛紛倒下。


    紀紹安使用天斬十八式,大刀舞動間,那錘子男短時間內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追著他一路遁一路打,不讓紀紹安有絲毫的恢複靈力的機會。


    從上午,一直打到下午,四人之間,兩兩相對,實力幾乎完全一樣。直接打到了山巒連接著平原地帶。


    紀紹安撤到最後一處山巒的下方,便不再退走,而是繞著四周疾遁,在元靈幻身全力施展下,對方空有一身氣勁,卻完全攆不上,氣的在後麵破口大罵。


    紀紹安絲毫不浪費口舌,兩儀吞靈術運轉起來的同時,收起了大刀,兩隻手中各握著一枚中品靈石,迅速恢複這靈力。


    錘子男半天追不上人,又氣又惱。可他又無法停下,這樣就給了紀紹安停下來恢複的機會。


    直到夜晚即將來臨,他才反應過來,追不上前麵的,就先把後麵的殺了再說。於是轉身往甘玲兩人的戰圈遁去,他要先殺掉甘玲,再兩人一起來對付紀紹安了。


    紀紹安什麽都不怕,就怕這一招。其實他早就想到了,不過對方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便一直沒有這麽做。也給了他足夠的恢複機會。


    “臭狗屎!你作弊!”紀紹安高聲喊了一嗓子,雙手握住短匕,極速靠了上去。


    甘玲隨時關注著這邊情況,眼見錘子男往自己這邊來了,頓時拔腿就跑,繞一個圈,跟紀紹安匯合在一起。


    四人再一次開始了捉對廝殺。


    紀紹安一改白天的打法。兩手各握住一把短刃,元靈幻身配合傍殺術,一個迴合便讓那錘子男見了紅。


    錘子男一驚,這他媽什麽節奏?拿著短刀這麽厲害了?


    紀紹安不管不顧,上去就是左手透胸、右手劈胯的打法,瞬間讓錘子男變得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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