奐城最大的酒樓,乃是洪福樓,聽聞是龔家的產業。


    龔家當代家主,名叫龔冕,合體後期修為,如今也在抗擊修羅的第一線戰鬥。


    眾修士選擇了在洪福樓設宴,龔冕自然不能缺席。


    而隨著他一同出席的龔家人,還有好幾個,龔冕的嫡長子,也就是如今龔家少家主龔乃虎,也在場中。


    龔冕手舉一杯酒,笑嗬嗬的跟眾人敬著酒,龔乃虎等其他人,跟在他身後一同走動著,也算是趁著這個機會,認識一些大佬,哪怕混個臉熟都是好的。


    酒過三巡,洪福樓大堂的門口,卻又風風火火的趕來幾人。


    “父親,孩兒來遲,還請父親原諒。”


    龔乃龍率先開口喊了一聲,同時大跨步走到堂中龔冕身旁,自來熟的從陪侍手中托盤裏,取了一杯酒,跟著龔冕等人敬起了酒。


    “龍兒,哈哈哈,你來的晚,還不趕緊重新走一遍,跟諸位前輩們打聲招唿。”


    龔冕一臉溺愛的說著,同時跟周圍人介紹起來。


    “這位也是我的兒子,名叫乃龍,老夫老來得子,對他甚是寵溺。哈哈,諸位莫怪。”


    “嗨呀!這位就是乃龍公子啊?早就聽聞龔家有一少公子,天資不俗。僅僅六十多歲,就已經突破分神期。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啊!”


    “是啊是啊,你們看那乃龍公子,生的也是俊美,頗有乃父之風啊!哈哈哈···”


    周圍不少人頓時出言讚美起來,龔冕和龔乃龍兩人,也是笑的合不攏嘴。


    唯獨龔乃虎,笑的很是別扭,看起來很有些尷尬。


    這裏雖說是洪福樓大堂,但占地寬闊,擺上一百張桌子,也不顯得擁擠。


    整個堂中,至少也有兩千餘人,凡是在戰場上有些名聲的,今夜幾乎都在這裏了。


    紀紹安跟樊狂兩人,與郭從澈坐在一桌。


    他們坐著的位置,距離郭鴻達所在很近。


    本來是打算讓他坐在郭鴻達身旁的,但紀紹安覺得那般太過高調,自己會很不自然。況且郭從澈也有些問題,想要與紀紹安單獨聊聊,這才沒有坐在一塊。


    龔乃龍來的本就比較晚,跟著他一同來的那些人,如譚宮、王雙之流,也都各自去找他們家主去了。


    龔乃龍仗著主場優勢,不停遊走在各個桌子邊,跟場中這些前輩們敬著酒。


    半個時辰過去,當他來到紀紹安這一桌的時候,猛然看到熟人,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他怎麽會在這?”


    “這還是主位左右的副桌啊,難道這小子,竟然是有大背景之人?”


    “還是先觀察觀察再說吧···”


    微微愣神,龔乃龍環視了桌上眾人一眼,隨即走到郭從澈身邊,開始敬酒。


    “這位前輩。在下乃是洪福樓東家的公子,名叫龔乃龍,今日幸會前輩,特敬您一杯。”


    郭從澈跟紀紹安坐在一塊聊著天,突然有人來敬酒,打斷了他們,心裏不免有些嘀咕。


    不過人家畢竟是洪福樓的人,又這般客氣,況且聽紀紹安講的那些事,心裏也本就很開心,一時間倒也沒說什麽,大大方方的笑著喝完酒,便坐了下來。


    龔乃龍一時間,也吃不準紀紹安的情況,於是反著從另一邊繼續敬著酒。


    “紀小友,繼續說,那苗家少主,後來怎麽樣了?”


    郭從澈著急忙慌的催促起來,他倒要聽聽看,苗家那位少主,在自家兒子手裏,究竟吃了多大的虧。


    “誒,前輩不急。”


    紀紹安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一邊嚼著,一邊擺著手。


    “那位苗少主啊,從城主府被放出來之後,立刻就找到酒樓去了。可他去晚了呀,人家說書的早就跑了。”


    “哈哈哈!那豈不是把他氣的夠嗆?”


    “可不是嗎?我在外麵看了半天,出來的時候,他鼻子都是歪的。”


    “哈哈哈哈····”


    同桌不少人聽到這,都是一副爽朗大笑。


    龔乃龍好歹也是分神期,不僅耳朵好使,分析問題也很快,一桌人還未敬完,就已經聽出了紀紹安談論之人,乃是苗家的一位少主。


    不過那苗家人,他不認識啊。


    “嗬嗬,這位道友,我們又見麵了。”


    當他最後來到紀紹安麵前時,依舊一副笑吟吟模樣,手中拿著酒杯,打算敬酒。


    不過等紀紹安看過去時,他的杯子裏,隻有一點點酒。


    這明顯是不給他麵子呀。


    “喲!龍哥呀?”


    紀紹安不動聲色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壇,自來熟的給他倒起了酒。


    龔乃龍看的一陣惡寒,不過這麽多人看著,也不好發作,隻能裝的客客氣氣的,將酒杯端穩。


    紀紹安手裏倒著酒,嘴上卻一刻也不閑著。


    “龍哥當日可是害的紀某好慘呐,寶鼎仙宗的前輩,追著我跑了一天一夜,這不,跑的都沒勁兒了。”


    說著,他還指了指身旁的樊狂。


    大夥兒好不容易喝頓酒,倒是誰都沒有用靈力驅散酒勁,坐在一旁的樊狂,一臉潮紅,顯然是喝的有點高。


    龔乃龍哪認識樊狂,不過是聽說過有人設了招募處而已,自己根本就沒有去過。


    剛剛敬酒時,也隻是隨意比劃了一杯。


    這時候再看過去時,那樊狂正瞪著眼睛看向他。


    “好哇!就是你出的主意,想借我寶鼎仙宗的手,替你教訓人是吧?”


    不等龔乃龍想出什麽主意,樊狂突然一把站了起來,指著龔乃龍就是一聲大吼。


    “前輩···前輩誤會,誤會啊!”


    龔乃龍暗暗叫苦,大家都不是傻子,這麽明顯的借刀殺人,誰會看不清。


    可如今人家哥倆坐在一堆了,顯然關係很好的樣子,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大堂中不少人,聽到兩人說話時,都紛紛注視了過來,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好哇,既然是誤會,你且說說,你是如何知道,紀道友是丹師的?”


    樊狂絲毫不給他麵子,伸手指著龔乃龍質問起來。


    郭從澈自然知道樊狂的身份,見他這般表現,立刻伸著脖子,拽了拽紀紹安。


    “紀小友,這是怎麽迴事?”


    紀紹安笑著看向他。


    “前輩且看著就好。”


    郭從澈沒有得到答案,也便不再多言,反而一臉看戲的表情,看向樊狂和龔乃龍兩人。


    “不對!那日找我的,並不是他呀。”


    樊狂質問了一聲之後,立刻迴想起來,看著紀紹安道。


    紀紹安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先坐下。


    “那日我在奐城遇到的,一共有五個人。至於是誰去找的你,我也不知啊。”


    “你的意思,是他們五個人一同陷害於你?”


    紀紹安聞言,縮著脖子攤開雙手,一臉無辜表情。


    “這我哪知道?不過自從在下來奐城,的確隻跟他們五人見過麵。而這位龍哥,還是五人當中,唯一的一位分神期。要不是我耳朵好使,還不知道別人都叫他龍哥呢。”


    “那他顯然是這五人之中,唯一的主事人了?”


    樊狂接著問道。


    龔乃龍可真是啞巴吃了黃連,這時候,又該怎麽解釋?


    其他四人都來了,各自身後都有家族前輩在場,如今不論是推出任何一人來背鍋,都是不行的。


    麵前可是寶鼎仙宗的人,更加得罪不起。


    眼見龔乃龍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頓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紀紹安卻大笑一聲,伸手搭在了他肩頭。


    “龍哥,咱倆商量商量?”


    “你想商量什麽?”


    “誒!咱們也算一迴生二迴熟了吧,別這麽見外。”


    “你···你有話直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


    紀紹安捏了捏對方肩膀,又將手撒開,湊到對方耳邊說道:


    “當日你們幾人設計我,甚至算計了寶鼎仙宗···不過嘛,如今是戰時,念在你一心為了戰事,我們也不會過多追究。”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笑著看向龔乃龍。


    “既然道友這麽關心戰事,不如捐些丹藥藥材出來,充實軍資?當然,陣盤陣旗、符籙靈器什麽的,也都無不可。”


    龔乃龍定定看著他,深吸兩口氣,才終於壓下心中不快。


    “這是吃定我了?”


    “可眼下局勢,不低頭也不行了···”


    心思轉念之間,龔乃龍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道友果然是狹義之人,既如此,我龔家定然會為了戰事,慷慨解囊,捐贈一些物資。”


    紀紹安卻猛然抬手,糾正道:


    “誒,龍哥搞錯了。這可不是捐贈,是賠償···”


    說著,還一臉意味深長的看向對方。


    龔乃龍心中恨意猛然躥升,眼見就要壓製不住。


    就在這時,龔冕帶著一行人,快步走了過來。


    “嗬嗬,這位小友,你與我們家乃龍之間,若是有什麽誤會,還請看在我這個父親的麵子上,莫要與他動氣。”


    龔冕說著,反手就給了龔乃龍一巴掌。


    “豎子,就知道給老子惹事。還不趕緊給這位英雄道歉!”


    紀紹安連忙打斷道:“龔家主客氣了。我們之間不過是開些玩笑,當不得真。”


    說著,又看向龔乃虎說道:“龔家少主英姿勃發,作戰勇猛,倒是令在下欽佩的緊。”


    龔乃虎眼前一亮,連忙拱手笑道:“當不得紀道友萬一,本少主慚愧。”


    說罷,他也一臉不耐的看向龔乃龍。


    “弟弟呀,你平日裏驕縱些也就罷了,怎麽能這般不長眼,這種時候了,還要給家族惹禍?真是太讓當哥哥的失望了。”


    紀紹安不動聲色的比了個大拇指過去。


    “嘿,此人倒是有些腦子,自家父親偏愛這個弟弟,少主的位置恐怕不穩啊。”


    “隻要他能抓住機會,往後我與龔家,也不是沒有合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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