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賀澤慧還有些不願,覺得萬分奇怪,一般情況下雪一橋是絕對不可能來孟家堡找自己的。聽到她說的大土司來信,這才重視起來。


    清秀的麵容上有些緊張,他唯恐大土司發現自己和孟挺的事情。這在苗疆可是大罪。一臉後怕的說道:“一橋姐姐,你沒有把我的事告訴大土司吧?”


    雪一橋也是恨鐵不成鋼,“這種事我怎麽會說?你呀,趁早和他斷了聯係吧。不然遲早被大土司發覺,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賀澤慧一想到這些就有些害怕,本來小鳥依人的樣子也變得風聲鶴唳。一聽說大土司來信,簡直草木皆兵!


    雪一橋輕拂衣袖,那種不食人間煙火,卻又帶著一絲不忍的樣子,讓人看了很是心疼。一雙大眼總覺得好像有些心事。“是燕京!大土司來信,讓我們速速迴去,率領兵馬準備前往燕京!”


    賀澤慧最近一直沉迷於孟挺,對於外界事物一概不知。聽到前往燕京不住皺皺眉頭道:“燕京距離我們有千裏之遙,我們為何要支援那裏?”


    雪一橋就和一個大姐姐一樣,不厭其煩的解釋道:“你呀!別去想那些了!快收拾收拾東西,我們連夜渡河!不然迴去晚了大土司該生氣了!”她雖然對於歐陽嬌嬌的肆意征伐很是不喜歡,不過畢竟她是大土司,一種根深蒂固的忠心信仰驅使著她,一切聽從大土司的命令!


    賀澤慧嘟囔起個小嘴,如同丟失玩具的孩子一般。唯唯諾諾不願離開的說道:“那,那,我去向她告別……”


    “去吧,去吧!我已經差人準備好了船隻,你托付好了之後。咱們趕緊離開!”


    “好~”賀澤慧急忙朝著孟挺方向跑過去,留給雪一橋一個應允的字眼!


    不知道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隻見二人擁抱在一起。之後賀澤慧轉身離開,似有淚水滑落。自此以後,二人再相見,恐怕兇多吉少,或者再也不會相見!


    孟挺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其實很早就知道,她肯定是要離開的,他不是普通人,就憑那慣治療凍瘡的藥,可見此女不一般。現在分離,不知道為何,心裏多了一些疼痛,她走了,她卻還在這裏,就在胸口之下,任你想不想,都痛著。


    冬季的夜色總是來的比較早一些,沒多久,篝火而起,衛兵換防。李戩也顧不得自己那邊的聲音,他總覺得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很奇怪,又覺得似乎要有大事發生,便留在孟家堡,隨時觀望著,唯恐再出什麽幺蛾子!渭城,長安,這次九死一生,已經折了孫冠華。不知道接下來有會如何呢?


    張人傑還在曉以扶蘇房間之中,他不斷的在外傷口上塗抹著一些白色的粉末,又拿出一精巧的瓷瓶子,倒出兩粒黑色的丹藥,輕輕的打開嘴唇,放入其中再合上。


    不時的摸著他的脈象,時而麵露苦色,時而有些歡喜!這一夜他徹夜難眠,就這麽守在張人傑身前,幫著他擦拭身子,也幫忙照料傷勢!


    孟雷獨自一人,坐於城牆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手邊多了一壇子酒,隨手一撥,扒開封泥,一股陳釀的香味就這麽飄了出來。寂靜的夜,安靜的月,捧著壇子往自己嘴巴裏麵慣著,仿佛喝的不是酒,是水!


    身旁突兀又多了幾個人,孟飛,李戩,孟凱旋,孟帥,孟挺等等……那些兄弟們也都過來,也都提著酒壇子。席地而坐,望著城牆外麵的大漠,好似在想著什麽。


    無言的沉默,這麽緬懷或許才是最好的!能緬懷的時間不多,他們都是軍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今天是孫冠華,來日會不會是自己呢?看著他那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自己會不會比他的下場更慘呢?這一壇子酒,似乎喝的並不盡興。


    “再來!再來!”李戩吩咐著李青去庫房之中再拿出一些來。


    孟雷喝著喝著,好像喝醉。說起了那古老的戰爭詩瑤“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歸?”


    篝火逐漸熄滅,又換了一波城防。清晨了,銀色的霜降了下來。也給大地增添幾分姿色。


    昨夜有酒醉昨夜,今朝帶刀衛今朝!大家又都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李戩也正在清點著從陳倉河邊運來的黃金。


    今天的天氣似乎格外的好,張人傑起身之後,見曉以扶蘇趴在床邊休息了。再反觀自己的傷勢,發現已經好了些許,可以行走。這才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床,不願去驚醒曉以扶蘇!


    可能是他根本沒有睡實吧,剛剛起身,曉以扶蘇就醒來,急忙拉著被子往張人傑身上蓋,急切的說道:“公子快躺下休息,快躺下!傷還沒好呢!”


    “沒事,不礙事的!你看我這不能下床行走了?”張人傑笑著說道,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門。


    看著外麵一副忙碌的景象,深吸一口氣,似乎肺部還是有些不舒服:“咳咳!”曉以扶蘇急忙過來拍著他的背部!


    “扶蘇,你小題大做了!”張人傑佯裝生氣的訓了一句。


    “還是孟家堡好!”又發出一句感歎。孟雷他們見張人傑已經能夠下床,急忙過來關懷“公子的身子還是硬朗呀!”


    “這可不!你看,今天就能下床行走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繼續騎馬殺敵了!”


    大家都表示讚歎道。


    張人傑也是滿心歡喜,看著大家都健在,也明白長安拿下了。終於可以緩口氣,不用再受王衛的那種壓迫感,和緊迫了!


    “孫道長呢?我記得他也身受重傷呀!”張人傑目光看遍了周圍也未發現他的身影繼續問道:“是不是還在養病?走咱們去看看!”


    孟雷他們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張人傑似乎也感覺到空氣中的尷尬之色,麵色轉變,心裏估計也明白了是什麽樣的結局。長歎一聲“唉!他的遺體在哪裏,我去祭拜他!一定要厚葬!”最後一句說的也是真切。


    這會孟雷才開口迴答道:“拓跋走走帶他迴大漠了!或許這才是最好的歸宿!”


    大家又沉浸於失去這位兄弟的痛楚之中,卻被李浩嵐的聲音打破:“秦塞將士接旨!”帶著台平和四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人兒,看著比較清秀,氣質上也不同於普通人。


    張人傑他們更是不懂為何,心裏都在盤算著“難道要重賞?應該是重賞!”


    “傳聖上口諭,責令張人傑率領孟家軍火速前往燕京,支援守軍,平定屍瘟,打退高麗!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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