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戴高帽的完顏平,現在有一絲不悅。他自己很清楚,孟家軍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城門大開。到時候勝算很難。為今之計,隻有緊閉城門。不論發生什麽城門絕不能打開!


    坐著的身子微微前傾,繞有趣味的說道:“張榜公示。今天實施街禁,門禁!若有不從者,殺無赦!完顏青,去著手辦理!”


    “是!首領!”堅決的一聲迴複,對於他來說完顏平說的話就是聖旨,無條件服從!


    接著完顏平又對著連勝和風酉道:“兩位,和我一起去城牆上看看!”說罷,立刻讓門外的軍士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提著前往城牆。


    一路上,百姓們是傾巢而出,手中都夾帶著黃紙,還有畫圈,紙人等物品,浩浩蕩蕩的前往到堡主府前。大喊著:“我們要祭祖,快開城門。我們要祭祖!”


    幾聲唿喊之後,一個年輕人灰色的粗布衣裳,帶頭上前對著完顏洪不行禮,不卑微,很有氣節的說道:“請讓你的士兵放行,今天一年一度的冥陰節,我們要出城祭祖!”


    緊接著後麵的百姓齊聲唿喊:“開城門,祭祖!開城門,祭祖!”


    完顏平眼睛眯起來,笑著指著領頭之人說道:“你,要祭祖?是嗎?”


    身邊的風酉急忙雙手不斷的往下壓,對著自己管轄的百姓安慰的說道:“今天,卻有戰事!城門不能開呀!還請大家過段時間平穩了再祭祖!”


    連勝也急忙附和道:“那孟家軍隨時都能打來,還請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那領頭之人聽著兩個堡主的迴答,聲言厲色的說道:“給闥子上供,保我們平安,我們不反對!可是祭祖之事豈能耽擱?啊?”大聲的質問,讓兩個人都啞口無言。轉頭又把目光落在完顏平的身上。


    完顏平冷笑一聲“嗬嗬,祭祖?好!我讓你見你祖先!”說罷,彎刀立出,直接一刀割斷了那人的喉嚨!


    頃刻倒地,地上多了一片殷紅。手中的黃紙也沾在鮮紅的血液之上,浸透,褶皺……


    所有的百姓看到這一幕,鴉雀無聲。完顏平手中的彎刀還在滴血,然後刀刃輕輕的放在旁邊一人的胸口上,左右移動擦拭著殘留的血跡。看都不看這一群人對著旁邊的軍士下令:“從現在開始,要是再有人吵吵著開城門!給我殺!街道上有人,殺!”


    冰冷的兩個殺字出口,讓氣溫這秋季更多了一絲涼意。冷風吹過,還掛在樹杈上不願凋零的葉子,也被殘忍吹走,落到那剛死青年的身上。那不願閉上的眼睛皮似乎動了一下,卻無人發覺。


    後麵的百姓,呆愣在原地,他們沒想過,根本沒想到,原來自己供養的闥子,現在就要對他們大開殺戒。


    心裏都如同這秋天的落葉,原以為他們會顧及人倫,可誰曾想到,誰曾想到……


    看著百姓們都不曾動彈,完顏平這下是動了真火,一瞬間那尖銳的刀尖,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接刺入另一人的胸膛,直接拔出。血流如注~


    旁邊的軍士也抽出兵刃,舉起屠刀,準備進行一場無壓力的殺戮!


    後麵的百姓,這才緩過神來,急忙連滾帶爬的離開。


    “你踩爛了我的紙錢。”“你還撕破了我們畫圈呢……”“爭什麽爭?再不跑,刀下亡魂!”“快跑~”


    四散而逃,急忙迴到家中,妻女看著驚慌失措的一家之主迴家,急忙問道“怎麽?怎麽了?”


    “別問了,快,快去把門關好,快去!”說著一腳還踹翻了旁邊的凳子惡狠狠的咒罵道:“這雜碎,這闥子,真拿我們的人命當兒戲,呸!活該被孟家軍殺!”


    一時間,整座風家堡亂成了一鍋粥。門窗緊閉,偶爾一間灰牆之內傳出一兩聲小孩蹄叫,也是戛然而止,被父母立刻捂住嘴唇,眼淚卻濕潤了那疼愛自己粗糙的手掌。


    城外,張人傑帶著大軍已然來至風家堡城牆之下,望著這四五丈高的巨大建築體,上麵確實凹凸不平,不少地方已經張開手指寬的裂縫。有的地方,竟然一半青磚都已經不見,留下一個大坑。兩扇已經發灰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後麵應該就是那些闥子的兵士了。


    牆頭上人影綽綽,好似都在搬運著什麽東西。想必那就是滾石之類的東西。


    張人傑望著身後的兵士,大聲吼道:“這,是最後的闥子!這,決定邊關誰人治理!這,決定我們大家身後無數百姓的命運!”三句話高亢的話語,不斷的在這平原之上傳播。每個人都聽了個真切!


    鴉雀無聲,兵士們不再言語。一個個眼神堅決,麵色鎮定。把說話的力氣都保留下來。等待著衝鋒!


    “滄!”一聲劍吟,張人傑對著左側的李家軍下令道:“搭雲梯,破城門!衝~”最後一句話,全然從肺腑之中發出。


    李青雖然不願,不過卻也不可違令。臨走之前,獨眼之中意味深長!率先駕馬衝鋒!


    身後的兵士們也都三五成十人,扛著雲梯,推著攻城車,全身的力氣全部使出。腳下的黃土也印下一個個深達兩寸的腳印。


    張人傑繼續下令道:“弓箭手準備!”


    兩千弓箭手,左膝跪地。身子後靠,搭箭拉弦。單眼目光順著三角箭尖瞄向城樓上一個個守衛的闥子!


    完顏平已然來到城牆頭,身後的連勝和風酉何曾見過如此場麵?一個個腿抖如篩糠,全身的毛孔都緊張起來,要不是身邊有這個煞星,估計早都麻溜的竄下城牆,迴到家中祈禱了!


    “闥子的兄弟們!此戰若敗,冬天我們的妻兒再無糧食,再無衣物,冰天雪地,隻有凍死!為了活下去,為了讓我們的家人活下去。奮力去殺來襲之人!”完顏平說完,立刻從地上舉起一塊石頭。下令道:“弓箭準備,滾石準備!”


    幾千闥子,每個人都是靠著放牧為生,冬天,是他們最怕的季節。每每想到要是有一天自己的家人,穿著破舊皮毛在厚厚的雪地裏麵艱難前進,響起冬天牲畜吃光,孩子皮包骨頭有氣無力的對著自己說“爸爸,我餓”然後永遠的閉上雙眼,就無比慚愧,唯一能做的就是掠奪,搶劫!而現在,就是搶劫與被搶劫之間的較量,兩者都為了自己的家人。


    一個闥子漢子舉起石頭大聲唿喊道:“用他們的血肉,來鑄就我們輝煌之路!”


    “放~”


    一聲,經久迴響,仍然似繞梁之音……張人傑和完顏平幾乎是同一時間發令!


    兩邊,天空中,都多了暴雨一樣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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