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以扶蘇用自己瘦小的身板,硬生生的為公子撥開一條小道,讓張人傑通過。


    兩邊的軍士也都過來準備看張人傑的笑話,把圍觀的所有醫生向後遣返些許。


    隻見地上之人,被拇指粗的麻繩一道又一道如同線圈一般牢牢的綁在一塊黑色的木板之上。


    雙手指甲下的木板上,那被指甲抓出的凹痕顯得觸目驚心。現在是白天,那人並未有其他動作。如同一具死屍靜靜的躺在上麵,鐵青色的麵容,連眼皮子都好似畫了煙熏妝一般。脖子處有幾處已經發黑,像是利器劃傷一樣。兩邊的皮肉向外麵翻著,卻完全看不到血色,隻有紫黑。


    這也難怪讓那些軍士覺得是中毒。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沒人會以為是其他東西。就連周圍所有的郎中都覺得是身中奇毒。


    一年過不惑之年,山羊白胡,臉盤較小。一雙三角眼看似十分混濁但是卻也能在望聞問切之望上有獨到之處。周圍不少中年郎中都在向他討教道“彭老,這種毒在下從醫數十載從未見過。不知彭老有何獨到之處?”周圍所有的郎中都拱手作揖。很尊敬的問道。


    不過,彭老似乎也很不解。一隻枯槁皮膚皺巴巴和鷹爪差不多的老手捋了捋自己下巴有點稀疏的胡須。沉思片刻朝著四方郎中擺手,搖搖頭。再沒有多言。


    其意已經很明顯,束手無策。


    那後麵的兩軍士,原本嘲笑張人傑的表情,也板了起來。一張臉也有些動容,嘴角都抽搐一下。手中的長槍在地上使勁一蹲“那闥子破滅孟家堡指日可待!”


    說完之後,所有的郎中都像是丟了魂,驚慌失措。他們的家就在這孟家堡,這孟家軍的孟雷,孟飛二位年輕大將可是殺的闥子聞風喪膽。


    現如今,難道真的守不住了?


    有些膽子嬌小的郎中,一屁股已經坐到地上。那德高望重的彭老麵色也是掀起波浪氣息都有些紊亂。滄桑,又希望一切都是軍士在欺騙自己的語氣“二位,這,這真是闥子的手段?”


    那兩名當兵的漢子沒有迴答,扭頭就準備離開,迴到自己堅守的崗位之上。臨走之時,那股肅殺之氣蕩然無存。換成了一種視死如歸,英雄末路的氣概。是啊,那些民眾可以躲避,逃跑,那我們這些當兵的呢?或許戰死沙場才是我們的歸宿。雖然剛才嘲笑張人傑,可是這個時候卻展現出自己一腔熱血好男兒的色彩。


    那群郎中緩過神來,都急忙忙的各自背著藥箱,腳下生同摸了油,朝著自己家中奔去。必然是打算收拾行李,細軟,準備逃跑。那些闥子如果殺進來,那真的是雞犬不留。


    迴想起那些,身傳羊皮,手持泛著寒光的大刀,配著虎筋大弓,滿臉濃密的胡子,一個個就像妖魔一樣肆意揮霍著屠刀的景象。都斷然認定這孟家堡不久便成為人間地獄。


    更加上,長久以來,這孟家堡殺退無數次闥子的進攻。這可是血海深仇。


    就連所謂的彭老的急忙邁著不甚利索的步子想急切離開。


    看著那些比自己年輕的郎中都急步如飛,惡狠狠咒罵句“跑那快幹啥?要我年輕二十歲。比你們溜的快。”


    轉眼間這裏就剩下了張人傑和曉以扶蘇二人。


    張人傑望了望那些退去的郎中,自嘲一笑道“這些人走到哪裏都是一條流浪狗。”說完目光又落在剛才帶領他們過來的軍士身上,一種肅穆,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也絲毫不責怪剛才的看輕之色,因為心裏很清楚,洗刷屈辱不靠嘴,靠的是能力。不過也對孟家軍評價好了不少“難怪孟家軍能抵禦闥子,看看這些兵士。他們才是精銳。曉以扶蘇,準備燒了這個人。我去找一下所謂的孟雷,孟飛。這二人應是豪傑。兵氣顯將能。”


    曉以扶蘇,點點頭。變蹲在地上,從自己隨身包裹之中取出一小竹筒。拔掉木塞,一股刺鼻,有些惡心的味道隨即衝入鼻喉。


    曉以扶蘇用自己的衣襟捂住鼻子,然後把竹筒裏麵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倒在那人身上。黑色粘稠的莫名液體不久遍沾滿全身。


    接著,掏出火折子,小嘴一吹,升騰起火焰,往那黑色粘稠液體上一放。瞬間形成熊熊大火。


    把東西裝好之後,又急忙向張人傑方向趕去。


    那兵士,見曉以扶蘇燒掉那人,又見張人傑來到自己跟前,明晃晃的槍頭直指咽喉。


    長槍在前,後麵那些左手盾牌右手長刀打扮的兵士也已經亮出自己武器,架在張人傑脖子之上。


    曉以扶蘇見狀,急忙從自己袖口中和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把短小匕首,持在手中。


    剛準備上前張人傑急忙舉手示意其停下。


    仍然舉止很是優雅的說道“帶我去見你們統領。記住那東西不可怕。”說著手指了下正在燃燒的那人。


    曉以扶蘇也急忙說道“我家公子燒掉他,是為了夜裏不為敵人所用。你們還這麽對待我家公子。公子孟家堡的人太厲害。我們惹不起,走。”


    這下輪到那些兵士們傻眼了,眼前這人說的確實很對。即使他們不燒,自己也會燒掉。而且聽他們並不害怕那東西。如果是真的,那孟家堡就守住了。


    那些闥子失去了這種奇毒還不是落個被自己全盤殺掉的結局?


    麵麵相覷,誰也拿不定注意。但是再怎麽說死去那人也是自己的兄弟,淪為別人火焰下的塵土,這自己心裏也是萬分不舒服。


    就在他們拿不定注意,兩邊對視的情況下。從城門處下來一人。


    盔上白羽翎,白色披風在後,閃爍著寒光的甲衣。長劍配腰,龍行虎步。


    行走之間鐵甲碰撞出“鏗鏘之音。”顯得格外沉重。


    麵色凝重,甚至還有些疲倦,看起來應該好幾夜已經未睡好。有些不耐煩,急躁的說道“幹嘛,幹嘛呢?讓他們走就行。現在的軍區不怕什麽探子。”


    說完轉身就又準備迴到高有四五丈的城牆之上。


    所有的兵士急忙收迴自己兵器,左手橫在胸前。恭敬的聲音響徹雲霄一般“是,將軍。”


    張人傑,心裏很清楚。孟家堡現在的處境,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的處境。遊曆九州,自己若想成事,唯有這孟家堡是個好機會。不然若再要等待,便不知是何年何月。


    不過急切的心不能表現在麵容之上,因為孟家堡要比他還急。


    如閑庭散步一般,絲毫不在意剛才的衝突。很是鎮靜的說道“那死人複活不是不可解。在下有良方。”


    說完之後,曉以扶蘇急忙踮起腳尖對著張人傑的耳邊小聲說道“公子,他們剛才那樣對待您。還要幫他們?”


    說完又快速退下,腰部微彎。很是恭敬的站立在張人傑身側。


    那白衣軍將,聽到此語。急忙駐足,轉過身子麵對著張人傑。


    相貌眼皮微微一睜,低頭思索片刻。很冷的說“閣下真有法子?”雖然很冷但是也很急切,不過後麵又補了一句“如果忽悠了我孟雷。你估計不知道你的後果會有多慘。”


    張人傑,見孟雷並未向自己迎來。反而說出了一句如此威脅的話語。不由得又對此人冷靜的頭腦增加了幾重視。


    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奉為座上之賓。可此人不一般。難怪闥子會被殺的聞風喪膽,這種將軍很難對付。


    張人傑,微笑道“鄙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九州我也遊曆許多了。這幾年在下見到的怪異之事頗多。這死人兵士也不是頭一次看見了。扶蘇,你說對嘛?”


    曉以扶蘇見那孟雷並未趨之若鶩,反而懷疑,心裏憋了些許火氣。聽見自家公子的話語心裏很明白要演一出雙簧。於是陰陽怪氣,很自豪的說著“那是必然。我隨著我家公子兩年遊曆。九州各地哪裏沒去過?何種怪事沒見過?各路諸侯的境地,我們也安然走過。難道還會去在意一個區區的孟家堡?”說完很輕蔑的看了一眼孟雷。


    孟雷見張人傑書童說的如此自信,心裏確實信了幾分,憑借自己多年的帶兵經驗。眼前這人應該沒有騙自己。


    不過還是得消消他的囂張氣焰道,特別是那書童輕蔑的眼神“你叫什麽名字?”食指直指張人傑鼻子。這是一種跟不尊敬的做法。


    而且直接問之名字,而不禮儀相加。這讓張人傑也有些不舒服。


    心裏不由得嘀咕“難道我看錯了?這人真的是有勇無謀?不應該,不應該。”


    麵對如此不尊敬,張人傑嘴角微微上揚,道“閣下不覺得應該在那中軍大營我們詳細相談?這種地方莫失了你的身份?”


    最後一句,莫失你身份。一句話,又是反客為主。不僅僅抬高自己,要以中軍貴賓之禮相待。更是駁斥孟雷不懂禮節,妄為將軍。


    孟雷也是一個聰明人,他很明白張人傑說的話。不過自己卻找不到理由反駁,因為他把自己的身份和他的身份放在平等位置。如若趕走,要是此人真有能耐那得不償失。隻能以中軍之禮。憑借這人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看起來有幾分能耐。


    不過就這麽屈服,孟雷心也不甘。眯著眼睛,本來就小的眼睛現在成了一條縫。


    有些譏諷的說道“果然牙尖嘴利。來人,帶我中軍之中。我要和這位兄弟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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