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看!現在鄉下人也趕時髦了,到處都貼著壁紙!”

    “你腦袋是不是讓門擠了,看清楚那是告示!”

    “什麽鬼告示,貼得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

    “不識字呀,尋人啟事。”

    “少來,我也是混混中的知識分子,誰說我不認識,上麵不是寫著,尋人,女,34歲,1米58,略胖,長發,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愛笑,淘氣,鬼點子多,一聽到柯啟軒這個名字就會恨得咬牙切齒。迴來吧,我錯了!柯啟軒隻愛你,誰也不要!”男人越念越覺得好笑。

    “這是什麽尋人啟事,連要找的人的名字都沒有,誰知道他找誰。”

    “花癡一個!這分明就是情書嗎?大姐你看看多好笑!”

    “大姐,別愣在那,快看呀!”

    “大姐,大……您怎麽哭了!”

    “混蛋,混蛋……”白若蘭一遍一遍的罵著,開心地笑著,任憑淚水肆意流淌。

    “這個人現在在哪?”白若蘭拉著路過的人焦急地問道。

    “三天前就走了,往西邊去了,整個一個神經病,看把村裏弄成什麽樣子!”路人抱怨著說道。

    “追!給我追!”白若蘭大喊一聲,不顧一切的向西方跑去。

    “大姐,等等我們!”男人們也跟著狂奔而去,看來離迴家的日子不遠了。

    “奶奶的,竄得比兔子還快,到底是誰在找誰,是他找我,還是我追他。”在撲了十幾次空後,白若蘭站在村口氣得大罵起來。可有什麽辦法,柯啟軒開的是車,她用的是腿,柯啟軒有的是錢,隨時可以買到東西吃,可她還得停下腳步騙口吃的,維持生命。

    “大姐,我有個提議……”一個男人小聲地說道,“您可以用村裏電話打他的手機,讓他停住等您。”

    “你!你為什麽不早說!”其餘的人咬牙切齒的喊道。

    “我,我剛想到!”看見大家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男人嚇的縮作一團。

    “你們給我好好收拾他一頓,我去那邊的小賣部打電話!”白若蘭昂首挺胸離去,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媽的!”柯啟軒憤憤的罵道,所有的電池都沒電了,自己的手機可絕對不能有一刻停機,萬一有若蘭的消息怎麽辦。這裏前不挨村後不挨店的,去哪裏充電,看來隻有再迴到上一個村子,記得那裏有個小賣店,應該可以充電。

    深吸一口氣,把要說的話在腦子裏重複幾十遍,平定了一下情緒,撥起了號碼,一秒,兩秒……,電話通了,心狂跳不已。

    “喂。”隻是聽到一個字,白若蘭就崩潰了,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

    “喂,哪位?喂,說話呀……”白若蘭泣不成聲,握著話筒怎麽也發不出聲音,“若蘭!你是若蘭對不對!若蘭!若蘭!若蘭是你嗎!迴答我,求求你,求求你,迴答我!”柯啟軒沒命的唿喊著,他要聽那個聲音,那個字,此刻,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那一個“是”字。

    “若蘭!”電話傳來滴滴聲,電池快沒電了,“告訴我你在哪!快!快!喂!喂!媽的!”手機還是不爭氣的關機了。柯啟軒瘋了,真想把電話狠狠的摔個稀爛,可最後的一點理智讓他忍住了,這是最後的機會,最後的希望,充電,充電,若蘭說不定馬上就會再打來,柯啟軒向小店衝去……

    “讓我再打一遍,老板拜托,我一會兒再給你錢!”看著抱著電話跟抱著一隻會下蛋的公雞一樣老板,白若蘭苦苦的哀求著。

    “走,快走!臭要飯的,你有完沒完,可憐你一次就行了,還沒完沒了了。”老板把電話報的抱得更緊了。

    要不是看在剛才他讓自己打電話的份上,真想一拳揮過去。算了,柯啟軒的手機沒電了,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通,先去找那幾個小子,賺點錢迴來,再打電話。白若蘭悻悻的向門口走去。一個人影以光速衝了過來,白若蘭沒來得及躲開,一下子撞了個滿懷,好痛,自己引以為傲的鼻子一定被撞塌了,“混蛋,長沒長眼睛!”白若蘭大罵了起來,正好心情差到了極點。

    “老板,有沒有插座,我要充電!”人影把自己當作了空氣,無視於自己的張牙舞爪,白若蘭惱了,狗眼看人低,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太美麗,一定好好教訓你一頓,不打得你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喂!你撞倒我了,知不知道!”一個聲音在背後炸開,是剛才撞到的乞丐,煩死了,自己沒空跟這種無賴糾纏,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向後麵扔了過去,“給你,別來煩我!”

    太囂張了,真把自己當要飯的了,以為金錢可以解決一切嗎,他錯了,大錯特錯了,不過,錢還是先好好裝起來吧,到哪再去找這樣的冤大頭,暫時放他一條生路,省得他想明白了又把錢要迴去。開路!等一下,自己不是有錢了嗎,這下可以打電話了吧。

    “老板打電話!”白若蘭抬頭挺胸,把錢拍在櫃台上,臭屁極了。

    小樣,看見自己過來了,竟然轉過身去,跟躲蒼蠅一樣,我還非膩歪死你不可,白若蘭的一肚子壞水又開始泛濫了,一個勁的地往男人身上拱。

    真是個無賴,無恥、無聊到了極點,給了錢還走人,非惹火他不可嗎,要不是一心充電等電話,真恨不得好好教訓他一頓。沒完沒了了,忍無可忍無需在忍,今天算你倒黴,我要把這些日子裏憋的火全發在你身上。

    “你有完沒完!”男人突然轉過身,一手抓住自己的脖領,拳頭高高舉起,怒吼道。

    “啟軒!”是他,可他怎麽變了這多,那個幹淨,儒雅,瀟灑的男人,怎麽瘦成這個樣子,胡子老長,一身的邋遢,滿臉的憔悴與疲憊,自己的心突然好痛,好痛……

    本來想一拳打下去,可那人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這個一身破爛,滿臉汙泥的人是誰?她的聲音好熟悉,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透著一股讓人又氣又愛的調皮,是她,她怎麽這副樣子,天呀,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到底遭遇了多麽可怕的事情,心好像要炸開了,好痛,好痛……

    “哇!”嘹亮的哭聲突然充滿整個小店。“你們哭什麽!”白若蘭看著門口四個哭得稀裏嘩啦的男人,氣得罵道。

    “我們是喜極而泣呀!”男人們一邊抹淚,一邊開心地說道,“終於可以迴家了!哇!”一幫人彼此攙扶,互相擁抱,哭得更兇了。

    “別理他們!讓我好好看看你!”柯啟軒用手輕輕掰過白若蘭的臉,滿眼的心疼,“告訴我,這些日子你是怎麽過的,你好不好!”

    “我,我……”白若蘭兩手使勁糾纏的,低著頭,喃喃地說道,“你保證!聽了以後不生氣!”

    柯啟軒用手抬起白若蘭的下巴,看著那雙淘氣的眼睛,擠出一個生硬的微笑,咬著牙說道:“說來看看,我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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