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勞作,修身養性。白若蘭覺得她不是來蹲監獄的,而是來修養的,監獄裏沒人欺負她,也沒有黑社會組織,更沒有打架鬥毆。每天按點起床,洗漱,做早操,吃飯,幹活,在操場上瞎溜達,晚上熄了燈,女人們悄悄的聊著天,談論著家鄉,思念著父母,迴憶著童年,白若蘭發現她好像一眨眼迴到了大學時光……

    “蘭蘭,最近過得好嗎,有沒有鍛煉身體!”蘭若軒關切地問道。本來女兒進了監獄,蘭若軒一聽說難過的暈了過去,可後她發現,比起女兒東奔西走,一年裏隻能見到三迴,現在這個野丫頭被關在這裏,哪也去不了,隻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看到寶貝女兒。現在自己跟這裏的獄警混熟了,她來看女兒就跟去市場買菜一樣,所以樂天派的她現在是放心加開心。

    老媽一個星期來個四五次,其餘兩天也被公司的同事給預訂了,葉敏、吳倩是輪著來,其餘的也是隔三差五的往這跑,白若蘭覺得自己有點像關在籠子的珍禽異獸,她真的很想跟獄警說一下,再有人來看她記得一定要收費,也算是她為監獄創收了。

    孟有希每周末一定來,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給她說著外麵的事,“宋氏企業被一家大型的外國公司接管了,不過好在沒作大的人事變動,大家的飯碗都在”,“安雅男也把安雅集團賣給了這家公司,做了太陽的經紀人”,“太陽的樂隊名字叫日月雙輝,現在火得不得了”,“宋夫人把股份賣了,帶著女兒出了國”……

    “本來太陽想來看你,可雅男姐說,他現在是公眾人物,來監獄這種地方影響不好,若蘭姐你別怪他。”孟有希低著頭說道。

    “我怎會怪他,安雅男說得對,本來我還擔心太陽年紀輕輕的成了明星,以後的路肯定不好走,現在有安雅男在他身邊幫助他,我就放心了。”白若蘭和藹的笑著。她本來也不希望太陽來,那小子隻會添亂,可有一個人自從看守所一別後,就一次也沒出現過,一想起來白若蘭就氣不打一處來。“等我出去,收拾不死你!”心理暗暗發誓。

    這幾天被安排去印刷高考試卷,在萬分以及極度無聊的情況下,白若蘭做了一份卷子,當她發現自己幾乎交的是白卷時,禁不住痛哭流涕,仰天長歎,好歹自己也曾是堂堂的大博士,現在就這水平,唉,無奈呀,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付諸東流,等出去了她該做什麽養活自己……

    正在自怨自艾的時候,獄警通知她又有人來探視了,收拾好破碎的心情,白若蘭做了個決定,要想這個人收探視費,從今天開始掙錢,想辦法養活自己。不過看到來的人,她就放棄這個妄想了。

    “白若蘭,你有種,平時閑得沒事一天到晚的給我發郵件,什麽鬱悶了,孤獨了,傷心了,進了監獄為什麽不說了,怕我看到你狼狽的樣子嗎……”李甜兒站在玻璃外麵一看見白若蘭就開口大罵。

    等李甜兒罵累了,白若蘭才嬉皮笑臉的向她指了指外邊的電話筒,同時自己也拿起了裏邊的話筒,李甜兒差點背過氣去,敢情她罵了一通,裏邊隻是看了場無聲電影,旁邊的人都背過身去在竊笑。

    李甜兒憤憤地坐了下來,拿起話筒,看著裏麵的白若蘭,一身藍底白杠囚服,隨意紮起來的馬尾,淩亂的頭發蓋住了一側的眼睛,消瘦的臉頰,慘白的臉色,往日的成熟嬌媚,變成了懶散邋遢,想起一年裏白若蘭發給她的郵件裏,訴說著那麽多不開心的事,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淚水模糊了眼睛,拿著話筒卻久久發不出聲音……

    “別哭呀!我好得很,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過得可好了,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看到李甜兒哭了,白若蘭慌了神。

    “你呀……”李甜兒發現麵對此刻的白若蘭她心裏隻有疼惜,“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我保證!”白若蘭行了個軍禮,把李甜兒逗笑了,“你過得好嗎?”

    “我現在在國外工作,這次迴來是知道你出事了,來看你的狼狽相!”李甜兒佯裝生氣地說道。

    “好厲害,你都出國了。好羨慕!”白若蘭兩眼放光。

    “你不也曾是在商界唿風喚雨的白總監嘛。”

    “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的我可是無事一身輕了。”白若蘭聳了聳肩。

    “那不是你自找的嗎,乖乖地做你的白總監,宋夫人,你還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哈哈,那樣不是太沒勁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後半生交給個老頭子。”白若蘭吐了吐舌頭,“奇怪,你在國外怎麽知道這麽多?難道我身邊出了奸細。”本來隻是一句玩笑,可李甜兒臉色突然變了。

    “你的心,有主了嗎?”李甜兒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我想是有了。”白若蘭淡淡的笑起來。

    “是嗎,看來也輪到你辛苦了。”李甜兒意味深長地說道。

    “對呀,看來我是要遭報應了,哈哈!”兩人對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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