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在沙發上,看樣子與之前並無二致。隻是嘴唇被我咬傷了。別說,美人就算受傷也別有美感。現在不是流行“戰損妝”麽?女神這樣子就很符合其意境,色厲內荏。


    她聽見有人進來,挺直腰背,認真傾聽了下。


    我沒敢動。


    可是,我聽到了什麽……


    我聽見她說:“是你麽?”


    我一驚,心跳得飛快!她在說我麽?是我?


    我仔細迴味她的聲音,她說“是你麽?”三個字的時候,竟然隱約有絲企盼。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我沒說話。


    她又聽了聽,然後靜靜地說:“我知道是你。你的腳步聲很淺,並且小心翼翼。”


    現在我基本確定她說的就是我了。


    我心跳得更快了,差點影響聲帶共鳴。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吐出一個字:“嗯。”


    她隨之放鬆下來。


    可她為什麽會有放鬆的狀態出現呢?明明上次我們曾那樣激烈的……彼此傷害過。


    “我是不是快要離開這裏了?”


    我一驚,她竟然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還是術後的陣痛讓她明白了一切?


    我不免心慌起來。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了死寂。


    我想走,可又滿心的舍不得。我望著她,想到這次相別即是永遠,眼眶不免濕潤。


    “你過來。”她說。


    後來她每次說這三個字,我都不受控製的服從命令聽指揮,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不過見識到她對下屬也經常用這種命令句式,我就明白了。


    什麽叫不怒自威,這是上位者的氣場。


    我也是一家公司的最高指揮,可企業不比政府機關。我們更多的是協作關係,合作關係。而她這位大局長,動動嘴皮就能讓一個人仕途完蛋,或者窮途末路。這是權力,真正的權力。


    不過我又不傻,如果我像上次那樣靠近她,說不準又要被咬,或者用其他方式給我一個措手不及。想至此,我的耳垂像長了記性,又生生疼了起來。


    “我又不傻。”我抱怨道。說完我突然想起,同樣的對話好像之前發生過。


    果然,她嘴唇揚起來:“你過來,我不咬你。”


    “用身體壓我也不行。”


    “嗯。”她輕輕答應。


    我又硬著頭皮過去。咦?為什麽說“又”?


    她果然沒什麽過激動作,與我並排坐在沙發上。


    “我知道你們不會圖財害命。”她說。


    我點頭,雖然她被綁著,眼睛又被布遮著看不見。我還是相信她知道我在點頭。


    “我想知道你們綁我來的目的。昨天,下腹很痛,我以為會是被器官摘除,可是……”她的頭轉向我:“不是麽?”


    我自然而然地肯定道:“不是。”


    “那是什麽?”


    “是……”被她繞進去簡直是分分鍾的事啊!我蹭地站起來,嚇出一身冷汗!


    我也自詡為談判高手,怎麽在這就像個小學生,差點就被她套出話來!


    怪不得老王一再強調,這個女神太精。原來所言非虛,並且毫不誇張。並沒有特別縝密的技巧,就是善於用表情、動作、語氣營造出一個讓你“說出來”的氛圍。


    高高手!


    “你過來。”又是這個三個字。我又不傻,我……我乖乖過去了。


    她向我身邊靠過來,我緊張起來。可她又停下,與我的距離若即若離。


    “我還發現你對我沒有惡意。尤其,上次你說過的話,還有……做的事,都讓我好奇。告訴我,我們還能再見麵是不是?”


    我搖頭。


    她眉頭蹙了蹙。


    “可我認得你的聲音。”


    “我不會讓你找到我的。”


    “這麽自信?”她抬高語調。


    “茫茫人海,你怎麽找我?”


    “如果我找到你呢?”話語中透出倔強和高傲。


    “找到我我就死定了,你覺得我會讓你找到麽?”


    “這倒是……”


    這倒是……是認同她要搞死我,還是認同我說的話?我心裏難受,賭氣道:“所以以後都不可能再見麵了。”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可還不是又來見我了?”


    這話……我怎麽覺得有點曖昧?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我的心髒又不受控製地“砰砰”直跳!


    另外,我特別想掏出手機查個百度,看看曖昧是一個人創造的,還是兩個人都有感覺才能營造的!這對我太重要了!


    不行,我覺得這想法危險……


    我怎麽可以跟她曖昧?!


    我站起身,快速地說,也是為了不讓自己有機會後悔:“我走了,應該就這幾天你就可以迴家了。再見。”再也不見。


    說完我拔腿就走。


    就當我已經走到門口時,後麵傳來她的聲音:“我已經記住了你,不光是聲音。你說的,茫茫人海尋人不易,那是因為沒有心。”


    “什麽心?”我禁不住脫口問道。


    “恆心。”


    “這麽想把我送進牢房?”


    “不是。”


    “哦?那你找到我想怎樣?”


    “問個清楚明白。我說了,我想知道你們抓我的目的。”


    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麽是害怕,如果她真的鍥而不舍怎麽辦?如果真相大白,我會不會被她搞死?答案似乎已經是不言而喻。


    看來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女神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惹了不該惹的人,更是一個我惹不起的人。


    迴去後我徹底憔悴了幾天。與此同時,安妮宣布女神可以放迴去了。


    “就算她去醫院查,也不會查出什麽的,放心。”


    “車呢,賣掉?”


    “賣什麽賣,直接報廢。”小王道。


    “那地方……”


    “這家偵探社是我老婆遠房表弟租的,後來他去馬來西亞做生意又轉租給我。也就是說房東也不知道是我在租這個房子。再加上那地方魚龍混雜,人來人往,誰認識誰。讓她隨便調查去,不會有問題。”老王這番話早就在計劃之前說過,確實沒有比那地方更完美的“犯罪場所”了,況且她找到那地方的可能性也不大。


    “對了,她手機?”我盡量把可能有的紕漏都想到。


    “就像我之前調查說的,她度假一般喜歡與世隔絕,熟悉她的人幾乎都知道她這個特點,所以電話基本沒人打來。打過兩次以上的,我都迴了短信。另外放她迴去的時候,我會把手機摔碎,gps不可能再定位到。”


    看來,就像老王說的,這次綁架行動確實神不知鬼不覺。沒有瑕疵,也沒有漏洞。


    她消失的天數也正好是五天。是她出門度假的七天裏的五天。她的社會關係裏,幾乎也不會有人會察覺出異樣。這還要感謝她有旅遊度假的好習慣。讓我們可以鑽了這個空子。不然一個國家幹部失蹤,事情是要鬧大的。


    看來隻需消滅最後一個隱患,那就是我。隻要我從她的世界裏消失,奈何她再有本領,也查不出個蛛絲馬跡。


    就這樣,女神終究是被放迴去了。我並沒有再去看她。迴來後老王小王洋洋得意說著他們是怎麽兜圈子繞彎子讓她記不住路的。我都沒有聽,我相信他們會做的很好。


    我在想另一個問題。


    一個羞於啟齒的問題。


    安妮說人工授精後培育成胚胎,如果順利的話時間也快,問我做好代孕的準備沒有?


    說實話,心理上做好了,生理上沒有。


    這也是此次借種計劃第二個令我頭疼的問題。


    因為,我還是個……


    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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