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規則一出,朝廷上下也有些嘩然。


    停職反省,若是從上位者口中說出來,那就是懲罰。


    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就是以退為進。


    這已經是一條默契使用的法子了。


    如今,虞婔特別針對這點出了規則……又是哪個大聰明將這條路給玩死了啊!


    聯想到趙大人被停職反省,所有懲罰都嚐到了,眾人立刻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恨之牙癢癢。


    然而趙大人無心理會這些,隻是閉門謝客,慶幸自己好歹撿迴了一條命。


    這個家也還在,一段時間的俸祿和福利又算得了什麽?


    盡管翰林院掌院學士之位沒有太多的油水可撈,但是五品京官,也是不會窮的。


    多少人想拜他為師,隻為將來的金榜題名。


    如今的拜師禮足以養活一大家子。


    死裏逃生才是大幸。


    趙大人將夫人女兒一通罵,然後仔細詢問都是何人唆使她們來勸說的。


    夫人原本還不以為然,翰林院掌院學士的職位雖然不高,但也沒那麽容易被替代。


    除非升職,否則也很難犯錯。


    所以最開始想要爭取一下,畢竟,如今的帝都城上流社會,抄家的被抄家,流放的被流放,低調的很低調,能比得過蕭景的青年才俊,幾乎數不出來。


    給女兒選夫婿,自然要選最好的。


    趙大人劈頭蓋臉:“人家蕭大人是什麽身份,趙家是什麽品級。”


    “真搞黃了這門親事,能輪到趙家嗎?”


    “何況,你們憑什麽說蕭大人和榮熙郡主不是兩情相悅,而是被迫的?”


    “蕭大人真的被迫,會這麽迫不及待的去下聘嗎?”


    “是你們眼瞎看不見,還是當老夫是傻子?被迫能提前得到太女殿下的認可嗎?”


    “被人當槍使了,還在這沾沾自喜呢!”


    “若非老夫醒悟得快,現在趙家已經站滿了四聖樓的人。”


    “還不趕緊想想,到底是誰唆使你們的?”


    趙大人鼻子都快氣歪了,什麽時候了,竟然還不醒悟。


    不管趙家如何突然沉寂下來,暗中搞事兒的人是一陣失望。


    沒想到姓趙的這麽沒用。


    再次證明皇太女決定的事,是真的很難改變。


    想要忽悠,欺騙,甚至說服皇太女改主意,幾乎是不可行的一條路。


    短時間內,他們也想不到額外的辦法了。


    畢竟蕭景的四聖樓是真的厲害。


    而齊王府,也不是隨便欺負的。


    他們實在想不通,皇太女為什麽會同意這樣的婚事,兩強結合,真的一點不擔心嗎?


    不管怎樣,下聘這天,蕭景起了個大早,讓四聖樓的人抬著聘禮一路敲敲打打的去了齊王府。


    四聖樓有專門的製服,又酷又颯,穿戴整齊的抬聘禮,那場麵可是一般人達不到的。


    這樣的場麵,浩大又威懾十足,加上蕭景難得笑臉盈盈,再眼瞎心盲的人也騙不了自己,說蕭景是被迫的了。


    蕭景那“春意盎然”的模樣,實在太明顯了。


    “小姐,這可怎麽辦?”


    “對啊,那可是榮熙郡主,背靠齊王府,蕭大人就算想娶妾都不容易吧!”


    “妾,在你眼裏,本小姐隻能做妾嗎?”


    “不是……”現在做妾都沒機會了,還想一步到位呢!


    “急什麽,距離成親還有兩個多月呢,會發生什麽,誰知道呢?”


    類似的對話,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都有出現,這大場麵,給足了女方麵子,讓無數人羨慕不已。


    早知道蕭景也不是那麽不解風情的,她們該早些下手的。


    現在看來,最好下手的時候,其實是盛昌帝還在的日子。


    隻要能讓盛昌帝開口,蕭景喜不喜歡根本不重要。


    反倒是虞婔,才油鹽不進。


    完全不會拿旁人的婚姻來換取利益,這……就很離譜。


    這樣的上位者,底氣是有多足啊?


    原本大多數人沒將榮熙當成對手,就是因為很清楚,榮熙郡主哪怕是齊王府之女,婚姻也是要給皇室犧牲的。


    可就在這關頭,竟然出現了皇太女這麽個奇葩。


    怪不得,齊王府一直明確不談榮熙的婚事,怕是早就說好了吧!


    當初怎麽就郡主跟六公主關係好了呢?


    她們怎麽就沒搭上這條路?


    說白了,羨慕嫉妒恨罷了。


    如今想來,有些事情是有跡可循的。


    可當初榮熙郡主跟六公主關係好也是真的,這就跟從龍之功一樣,是她們沒選對而已。


    如今,榮熙郡主已經成了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


    出身好,在家被當寶貝一樣疼著,如今嫁得也好,看著夫君也是個會疼人的,還有新帝罩著……這還不是人生贏家,誰又敢說是?


    仔細一琢磨,更多的人感覺到無能為力了。


    虞淺的牌麵實在太大了,誰敢輕易招惹?


    在眾多或嫉妒,或交集的討論中,有一小撮人討論的內容卻很不一樣。


    “怎麽迴事?不是說吉時在巳時末,午時初(大約上午十一點左右)嗎?”


    “對啊,下聘的隊伍怎麽現在就來了?現在才剛辰時初(七點過點點)啊!”


    “這麽一算,還有一兩個時辰呢,下聘隊伍都已經到齊王府門口了,不可能在門口等那麽久吧!”


    “除非齊王府不同意這門婚事,否則,不可能將唯一的女婿晾在外麵這麽久的。”


    “壞了,時間差得這麽遠,還怎麽將發生的事情扣在他們頭上?”


    “壞了啊,那邊的時間改不了了。”


    一群人穿著老百姓的服飾在角落當吃瓜眾,實際上內心憂愁得不行。


    說好的時辰,怎麽會差得這麽遠?


    計劃要出現紕漏了。


    幾人愁得沒辦法,殊不知在他們不遠處,一個連麵相都很難被記住的普通人動了動耳朵,實際上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整個人還帶著興趣的看著熱鬧,跟旁邊的吃瓜眾沒有兩樣。


    很快,這幾人的對話就傳到了虞婔手裏。


    虞婔冷笑了一聲,明知道要在今天搞事兒,那也不會讓他們破壞蕭景和虞淺的婚事。


    下聘也是要講究吉時的。


    實際上算出來的吉時是辰時一刻(七點十五分)。


    故意對外說巳時末,午時初,沒有那麽具體才正常,就是讓德太妃的人去預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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