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這是祈福手串,隻要戴上它,保準你以後的日子紅紅火火!再也沒煩惱?”


    “那這個呢?”


    “這是辟邪香囊,隻要戴上這個,管它妖魔鬼怪,通通近不了你的身!”


    小攤的老板唾沫橫飛地誇著這些小玩意兒,很快,瑤兩隻手便拿的滿滿當當的,她一臉糾結地左看右看,買哪個不買哪個都舍不得。


    一旁的雲中君見狀,熟練地遞上銀錢,“老板,阿瑤手裏的這些都包起來吧,我們都要了。”


    老板喜滋滋地接過錢,臉笑出了花兒,“誒呦,好嘞好嘞,您稍等,我馬上給您包起來!”


    雲中君在等老板包好的時間,瑤已經到了一個賣提燈的攤子上。


    見雲中君過來,瑤便壞笑著將手裏的小兔子提燈遞過去。


    “這小兔子生的實在勇猛,最適合雲中君這樣厲害的人啦!”


    雲中君眉頭一挑,輕笑著重複她的話,“一隻勇猛的兔子?”


    “當然啦,很、是、勇、猛……”


    瑤笑嘻嘻說著,看到前麵一個小攤前圍著許多人,便也湊過去,這才看到眼前的攤子是投壺遊戲。


    而巧的是,妙妙和慕瑤四人組也在這兒,兩人手裏都拿著箭,看樣子是已經玩兒上了。


    看到她,妙妙拉過她的手,問道:“瑤瑤,你剛才跑到哪裏去了?我們一迴頭你就不見了。”


    “我去買了好多東西。”瑤將自己的戰利品舉起來,胳膊上叮叮當當一頓響。


    “十文錢一壺箭矢,箭多者勝,便宜又劃算!各位公子小姐來試試啊!”


    小攤的老板還在吆喝著。


    淩妙妙將手裏的一把箭遞給瑤,問她:“這個遊戲很好玩兒的,你要不要來試試啊?”


    瑤垂眸了眼兩隻滿當當的手,有些糾結,“還是不要了吧,我還拿著這麽多東西呢……”


    突然,身側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懷裏的東西全都擄走,“去玩吧,東西我幫你拿。”


    淩妙妙憋著笑湊近瑤,小小聲道:“哇哦,雲大哥對你可真好啊,你們真的是普通朋友?”


    瑤臉頰微紅,呐呐了句:“真的是朋友,不說這個了,我要投壺了。”


    手中得了空,瑤這才接過老板新拿過來的箭壺。


    箭尾劃過一道白色的弧線,準確地落入前方的罐子。


    “啪啪啪!!”


    妙妙激動地拍著手掌,歡唿著:“哇哦!原來你是深藏不露啊!”


    投了幾隻過了過癮,瑤便悻悻地讓開位置和雲中君離開了。


    剛剛還很是開心,怎麽玩了個投壺下來就不開心了?


    雲中君心下疑惑,嘴唇張張合合,好不容易才問出口:“怎麽不玩兒了?不喜歡這個嗎?”


    瑤施施然點頭:“嗯,不喜歡這個了,我們換一個地方玩兒吧。”


    雲中君腳步不停,合上的雙目準確地看向瑤瑤,“阿瑤,我看到你了,方才的遊戲你很喜歡。”


    瑤反問他:“那雲中君是不喜歡這裏嗎?怎麽好像不是很開心啊?”


    “阿瑤為何會如此想?”


    兩人逆著人流,一路走到人較少些的河邊。


    河岸掛滿了花燈,倒映在河流裏,像是一條鋪滿星星的夜空,熠熠生輝。


    橘黃色的花燈下,並肩坐著兩人。


    “這裏很熱鬧,是雲夢澤和東神城從未有過的景象,阿瑤很喜歡這樣的熱鬧,對嗎?”


    雲中君微微側著頭,將臉麵朝瑤瑤,若不是仍然閉著雙目,瑤還以為他可以睜開眼睛了。


    “嗯,但是……”


    “沒有但是,你喜歡就足夠了,於我來說,熱鬧或是寂靜並沒有什麽區別,聽著你的歡笑聲,就已足夠熱鬧。”


    遠處嘈雜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瑤迴頭看去,隻見人群中三三兩兩的人捧著花燈一同放飛。


    橫在街道兩邊的高橋上,站著妙妙四人,四人也像街道上的所有人一樣,一同點火將今夜最美最大的花燈放飛。


    很快,上升至夜空的花燈映亮了太倉郡上方一小片的天空,暖黃色的光芒映出街上閉目祈願的人影。


    “他們已經放完花燈了啊……”瑤聲音極低,似是擔心驚擾了他們。


    身後傳來一聲淺笑,緊接著便是雲中君的聲音,“是啊,他們放完了,我們的花燈也該放了。”


    瑤倏地迴頭,隻見一盞花燈浮在自己麵前,花燈上,畫著一隻白色的小鹿,還有一隻小鳥繞著小鹿飛舞,花燈後,隱隱約約能瞧見一抹白色的身影。


    瑤望著上麵熟悉的小鹿,眼中倒映出昏黃的光點,失語片刻,才呐呐出聲:“雲中君,這花燈上麵畫的……”


    不是她和雲中君嗎?怎麽會這麽巧,街上竟然剛好有人賣這樣的花燈?


    “是你我兩人。”


    雲中君似是也覺出些尷尬,藏在頭發後的耳朵悄悄紅了,掩唇輕咳了一聲,“不是想許願嗎?快放燈吧。”


    燈已經點好了。


    瑤起身抓過花燈的另一邊,透過兩層薄薄的紙,看向對麵模糊的人影。


    “我要放了……”


    話落,兩人齊齊鬆手。


    花燈左右搖擺著,晃晃悠悠地飛上了夜空。


    “阿瑤喜歡點在白日裏的燈,花燈掛在高高的樹上,就像星星一樣,美麗極了。”


    瑤仰頭望著那盞越飛越遠的燈,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些話,又低頭將手合在胸前,閉眼許願。


    瑤說完這些話後,雲中君便再次看到了她,穿著一襲粉色的襦裙,放飛的花燈映在她身上,發出淡淡的光暈。


    “阿瑤……”


    “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遠處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不知是誰先喊出聲的,很快,人群開始騷動,方才還一片歲月靜好的街道上,很快開始湧動。


    瑤睜開眼,望著朝他們跑來的人群,“怎麽迴事?難道是花燈掉下來了?”


    另一條街上,濃煙滾滾,像一條黑蛇似的,將升入天空的花燈一口吞下。


    “我……”


    瑤甫一開口,雲中君便知道她想說什麽,身形一動,雙翼展開,“這裏人太多,我帶你過去。”


    瑤應了聲好,隨即化作一抹藍色幽光,在他身前形成一圈護盾,縮小數倍的鹿靈飄在他頭頂。


    雙翼輕輕扇動,雲中君身影騰空,很快朝逆著人流來到了滾滾濃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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