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和秦澤楓剛剛睡下就被一陣急迫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伴隨這敲門聲的還有韓翠微那急切的喊聲,悠然偷偷看了眼手表,才五點半,這距離王春花被送走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因為悠然睡著了,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樣了,所以急忙看向秦澤楓以示詢問。


    秦澤楓一看悠然的眼神就明白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低聲說道:“應該沒什麽問題,一會要是鬧起來直接引著人去那任秀才家就行,不用擔心了,你隻等著給你那表姐準備添妝禮就行了,你慢慢穿,我先去開門,可別把你那小姑姑急壞了。”說著麻利得穿好衣服的秦澤楓掩好賬簾便起身去開門了。


    此時悠然和秦澤楓的新房門口已經被韓翠微的聲音吸引過來不少的人,秦秋和董虎幾人昨晚也都是沒少的喝酒,幾人都是睡在了秦家的客房,一聽到聲音就直接上樓,見吵鬧的是悠然家的姑姑,也沒敢強硬的把人拉走,而是耐心的低聲勸解著。


    秦澤楓一開門就見到韓翠微正掐著腰訓斥著秦秋等人,本就十分厭煩韓翠微的秦澤楓見秦秋幾人被訓斥得頭都抬不起來了,當下便臉色陰冷的沉聲問道:“小姑你這是幹什麽?這一大早的就跑到我的新房門口喧嘩,雖說你是悠然的姑姑,可你這樣在我和悠然的新房門口少鬧似乎也是不合規矩吧。”


    韓翠微見秦澤楓出來心中便是一喜,忙湊了過來嬉皮笑臉的說道:“澤楓啊,你出來的正好,春花在裏麵吧,你趕緊把她叫出來,我們這就要迴去了。”韓翠微邊說還邊往新房裏張望著。


    秦澤楓自然是知道韓翠微的意思,冷笑道:“小姑這話是何道理,昨夜乃是我與悠然的新婚之夜,稍微明白些事理的人都不會來打擾的,這小姑找閨女怎麽會找到我這裏來了?”


    雖然聽出秦澤楓話裏的明嘲暗諷,可韓翠微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依舊嬉皮笑臉的說道:“哎呀我也知道昨天是你們的新婚之夜不好打擾,可這春花跟悠然的關係一向是最好的,這知道我們一早就要走就想著來跟悠然告個別,想來悠然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跟她表姐生氣的。”


    剛剛穿好衣服的悠然聽到韓翠微這話就是一聲嗤笑,不緊不慢的把賬簾掩好才走向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跟春花表姐的關係好了,不過小姑說的倒也是沒錯,我這人一向大度,倒是真的不會因為她不合時宜的來跟我告個別就生氣的,隻是我這昨晚也不知為何睡得實在是有些太沉了,今早並未聽到敲門聲,要不是小姑剛剛的吵鬧聲太大了,我可能還在睡著呢,所以我還真是沒見過春花表姐,小姑不如去別處找找吧。”


    韓翠微見悠然小心的掩著賬簾的動作,再聽悠然說昨晚不知什麽原因睡得很沉心中就越發得意了,想著一定是閨女得手了,趕忙一臉焦急的說道:“這怎麽可能呢,我可是親眼看見春花上樓的,這要是不在你們這她能去哪啊,悠然啊,春花該不是出了什麽事吧,你可別嚇唬小姑啊。”韓翠微說著就要往屋裏走。現在的她心裏已經是認定了王春花一定是得了手,秦澤楓和悠然不承認見過春花就是想賴賬罷了,春花現在一定是在那個屋裏,隻是這丫頭也真是的,這麽好的機會也不知道出個聲,現在門口可是站滿了人,這要是她出個聲,那秦澤楓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想到這裏的韓翠微趕緊大聲衝著屋裏喊道:“春花啊,趕緊出來吧,你爹他們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我們要趕緊迴去了。”


    秦澤楓又哪裏會讓韓翠微進門,雖然屋裏沒有王春花,可經過昨晚一夜的折騰,他和悠然那張大床現在可是亂的有些見不得人了,他倒是沒什麽,可悠然臉皮薄,那床要是被別人看到悠然第一個要收拾的肯定就是他,所以見到韓翠微要進屋的他急忙攔在了門口沉著臉道:“小姑你這是要幹什麽?昨天是我和悠然的洞房花燭夜,別說我們從未見過那王春花,就是她真的來了你以為我會讓她進門嗎?念在你是悠然長輩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你這一早在我門前吵鬧的事情了,不過小姑要找女兒還是請去別處吧,我和悠然還要去主宅那邊認親就不幫你找人了。”說這就作勢要關門。


    一心以為王春花就在屋裏的韓翠微此時也不害怕冷著臉的秦澤楓了,見到秦澤楓要關門也隻以為是他心虛而已,雖然心中對於王春花這個時候還不出聲有些奇怪,可覺得自己和春花的計劃天衣無縫的她此時是自信滿滿的,想著隻要事情鬧開了,隻要春花能進秦家大門那秦澤楓也不敢拿自己這個丈母娘怎麽樣,想著自己馬上就能成為寧遠候的嶽母,韓翠微心中便是底氣十足的梗著脖子一副信誓旦旦的說道:“我是親眼見到春花上樓的,怎麽可能不在你這,該不會是你把我閨女怎麽樣了吧,不行,你得讓我進去看看。”說著便要硬往屋裏闖。


    悠然知道若是不然韓翠微進屋看看的話她定會一直在這裏耗著,她不知道王春花那邊是個什麽情況,也怕那邊再有什麽變化,於是就拉開了擋在門口的秦澤楓說道:“既然小姑不信那就讓她進去看看好了,這認親的時辰也快到了,我們可是沒時間跟她糾纏。”說著便招唿櫻桃過來吩咐道:“我去洗漱了,你陪著小姑進屋看看。”說著便不再理會眾人直接轉身往浴間走去。


    既然悠然發話了秦澤楓便也不攔著,讓開了身子讓韓翠微進了屋,衝著秦秋說道:“你替我好好招待三皇子他們。”


    秦秋會意馬上招唿一個個明顯都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就上樓看熱鬧的貴客們下樓,而眾人也都聽出來這事不適合他們參與,便都識趣的跟著慶秦秋下了樓。


    韓翠微雖不想讓眾人離開,可卻也無法,隻盼著盡快找到春花,現在她有些擔心春花是不是被秦澤楓和悠然給製服住了,不然按照原定的計劃,隻要自己引了人上樓那她就應該裝作受了委屈般出來才對了,可這會春花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麽差子了,所以在秦澤楓剛剛一讓開身子就衝進了屋裏四處查看起來,可這會王春花正躺在任秀才家的炕上呢,她哪裏找得到,直到悠然洗漱好了出來韓翠微也沒有找到王春花的影子,不死心的韓翠微見悠然出來立刻就往浴間衝去,可依舊是沒有看到王春花的人影,這讓她是真的有些慌亂了,喃喃自語道:“這麽可能呢,她明明就應該在這裏的,怎麽會不在呢,怎麽會呢?”


    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韓翠微,悠然也裝作一臉擔心的說道:“小姑啊,你說這麽早春花姐會去哪呢,這昨天晚上樓下可是亂哄哄的,不少客人都是直接住在樓下客房的,你說春花姐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本就擔心閨女的韓翠微聽了這話心裏就更是害怕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悠然道:“悠然啊,你春花姐真的沒來過嗎?她早上明明說是要來你這的,這要是不在這她能去哪呢?”韓翠微雖然口口聲聲說是親眼看見王春花上樓的,可實際確實不然,她早上倒真是跟王春花一起出的屋子,可她卻是一直守在客房的走廊上幫著王春花放風來著,並有沒親眼看著王春花上樓,而這悠然的屋子裏裏外外她都找遍了,是真的沒有春花,所以這會她才是真的著急了,不知道春花到底去了哪裏?


    “春花姐是真的沒來過,小姑你也別擔心,我這就讓櫻桃幫著出去找找,想來春花姐應該不會走遠的。”說著悠然便招唿櫻桃吩咐道:“你趕緊去找顧子辰讓他幫著找找春花姐。”又背著身子在櫻桃的耳邊低聲說道:“你讓顧子辰想辦法引些人去村北的任秀才家,王春花在那裏呢。”


    櫻桃早就知道王春花身上帶著迷藥的事情,剛剛韓翠微的所作所為目的又是那麽明顯,所以在聽到悠然說她人在任秀才家時一點都不意外,而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福身行了個禮便往樓下走去。


    見韓翠微並沒有跟著櫻桃一起下樓,悠然知道自己這個姑姑是有些不甘心沒有在自己這裏找到王春花,想著這個以前沒少欺負自己娘的小姑就要有個比她還要大上不少的姑爺,悠然的心裏便是一陣暢快,似笑非笑的看著韓翠微道:“小姑不下去一起找嗎?我跟澤楓哥還要迴老宅那邊認親,就不幫著小姑找人了。”


    不知道為什麽韓翠微看著悠然的笑容心裏竟是莫名的一寒,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裏一陣的慌亂,連招唿都沒打就慌慌張張的往樓下跑去。


    這櫻桃和顧子辰都是聰明的,想來過不了多久自己那小姑家就該辦喜事了,這使得原本因為沒睡好覺心情不是很好的悠然心情好了不少,迴身湊近秦澤楓笑著低聲問道:“澤楓哥,不是說要把人給胡爺爺送去嗎?你是什麽時候改了主意的?”本來悠然是讓秦澤楓把王春花送到村裏的胡爺爺那裏去的,一來是這胡爺爺是一個人住的,住的又偏,把人送到不容易被人發現,二也是胡爺爺這人脾氣一向不好,又有酗酒的毛病,原來的胡奶奶就是因為受不住這胡爺爺喝了酒後的暴打上吊死的,想來把王春花送到那去應該有得她受得了,這樣即便是同在一個村子裏生活她那個表姐也應該沒心情再搞事情了。


    “我剛剛出大門就看到那任秀才鬼鬼祟祟的從趙翠芬的院子裏出來,想著他也是不認識王春花,那任秀才又是個好女色的,所以就一路跟著他把人扔到他家院子裏了,這樣也穩妥點,畢竟那胡爺爺年紀有些大了,萬一要是在房事方麵不行的話那豈不是白折騰了,行了,剩下的事情子辰肯定能辦好,你就不用操心了,時辰也不早了,趕緊收拾一下,一會認完親後還要去祠堂祭祖呢。”秦澤楓說著就招手把一直等在門外的幾個丫頭叫了進來幫著悠然梳妝打扮。


    因為今天要祭祖,所以悠然戴的是皇後娘娘賞的那套赤金鑲翠的首飾,以示對皇後娘娘的重視和感恩,烏黑的青絲梳成了牡丹髻,配上那華麗的赤金鑲翠的首飾把悠然一張雪白的小臉襯得很是端莊秀氣,大紅色的刻絲小襖配上同色的馬麵裙,妝是悠然自己畫的,近似透明妝的淡妝使得這一身異常華麗的裝備愣是讓悠然穿出了一絲清新淡雅的味道。


    秦澤楓則是身著紫色繡著麒麟的一品侯爺官服,金冠束發,跟平時那一身黑衣的冷峻完全不同,這會的秦澤楓整個人看起來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站在一起的兩人看起來很是般配。


    因為韓翠微的這一番折騰,兩人來的倒是有些早了,到了秦家老宅的時候李氏剛剛起身梳洗,秦澤楊和朱氏還沒有來,倒是秦澤杉和王氏已經等在秦家的正廳了。


    王氏在兩人剛剛進院子的時候就迎了出來,熱情的向二人施禮道:“見過三哥三嫂。”


    “弟妹無需多禮。”悠然趕忙給王氏迴了一禮,這個弟妹可是比自己還要大上好幾歲呢,加上王氏長得也有些老氣,悠然平時忙,而王氏又不得李氏待見,很少來秦家的老宅,所以平時兩人見麵的機會還真是不多,這冷不丁的一見麵就被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自己長輩的女人叫嫂子,悠然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王氏好似沒有看出悠然的不自在般的笑著挽起了悠然的胳膊道:“二哥、二嫂還沒過來呢,這天也太冷了,知道三嫂喜歡喝茶,我特意帶著些娘家嫂子炒的新茶,三哥三嫂也嚐嚐我娘家嫂子的手藝。”


    悠然一個剛進門的媳婦,就算是平時跟秦澤楓在一起的時候隨意慣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走在丈夫前麵的,再說這王氏的熱情也讓她有些不適應,於是借著給秦澤杉施禮為由抽迴了自己的手,隨後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秦澤楓的身後,一副害羞小媳婦的模樣低眉順眼的不再說話。


    “三哥,三嫂。”秦澤杉是知道自己這個最不喜歡來老宅的媳婦為什麽今天這麽積極主動的一大早就來這老宅的,又是為什麽對這個小三嫂這麽熱情的,那茶葉的事情他已經跟三哥提過了,可三哥不但沒有答應幫忙,反倒是把自己給訓斥了一頓,可他媳婦卻是不死心,非要親自問問這個小三嫂,從小就害怕這個三哥的秦澤杉心裏雖然有些打怵,可他一向又是是最聽媳婦話的,看著媳婦迎了出來便也硬著頭皮跟著出來了。


    秦澤楓心裏是不太喜歡這個王氏的,總覺得這個女人的心機太多,可弟弟喜歡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沒法說什麽,這會見王氏提到他娘家嫂子炒茶的事就是皺了眉頭,衝著兩人點了點頭便率先走進了正廳,撩起袍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麵上看起來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倒是讓王氏不好在開口說茶葉的事情,這事他明明已經跟秦澤杉說得清清楚楚了,如今看這王氏的意思是還有些不死心的架勢,心裏對她的厭煩便是又加了幾分,所以自然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不多時,秦澤楊和朱氏也過來了,同來的還有秦澤楊那個身懷六甲的小妾,沒一會楚氏和秦雪英便扶了穿戴整齊的李氏來到了正廳,秦澤鬆一早就去了祠堂那邊準備祭祖的事情,倒是比李氏來的還要晚些,人到齊了這認親的儀式自然也就可以開始了。


    悠然依著一早嚴氏教她的規矩,在李氏在麵前跪好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道:“婆婆在上,請受媳婦一拜。”然後接過一旁櫻桃遞上的茶高舉過頭頂道:“請婆婆喝茶。”


    這個媳婦可是李氏自己挑的,自然是不會給悠然下馬威,連一句訓誡的話都沒說就伸手接過茶喝了一口,笑著連聲說好,從袖中取了紅包給了悠然。


    悠然起身後又重新跟秦澤楓的平輩見禮,悠然先是來到了秦澤鬆和楚氏的跟前屈膝行禮叫了聲大哥大嫂,隨後便遞上了自己做的針線,這也是認親的規矩,其中也又考校新媳婦針線功夫的意思,所以悠然也是依著規矩提前準備了好一陣子,還好這繡花倒是難不住她,隻是年前正值她那幾處生意最忙的時候,她可是熬了些夜才把這些針線給做出來的。


    楚氏趕忙起身迴禮笑道:“這可終於把你給盼進門了,娘可是沒少在我麵前念叨後悔當初把你們的婚期定的這麽晚了。”說著便把自己迴禮的一支赤金鑲碧璽的步搖遞給了悠然,自家男人可是得了不少秦澤楓的照顧,所以這迴禮楚氏自然是不會小氣。


    悠然笑著道了謝便接過楚氏遞來的禮物,迴身把楚氏給的步搖放在櫻桃端著的茶盤上便來到秦澤楊和朱氏的身前同樣屈膝行禮叫道:“二哥、二嫂。”說著也是遞上了自己做的針線。


    朱氏一進門看到悠然這一身打扮就是一陣的眼熱,所以在悠然見禮的時候雖也是起身迴了禮,可那不緊不慢的態度卻是讓屋裏的人都是皺了眉頭,這隨後送的迴禮就是一旁的秦澤楊看了都是沉了臉,按說這兩年秦澤楊和朱氏可是打著秦澤楓的名義收了不少的禮,可這朱氏給悠然的迴禮竟是一對異常小巧的銀丁香,嘴裏還振振有詞的說道:“哎呀我家寧懷他爹可是比不得老三能掙銀子,又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著,實在是沒什麽銀子,弟妹可別閑嫂子這禮輕了啊。”朱氏這所作所為讓屋裏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起來,不過朱氏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悠然卻是毫不在意似笑著道了謝,接過禮物依舊是放在了櫻桃端著的茶盤裏邊迴到了秦澤楓的身邊坐下,剩下的人都是比悠然輩分年紀小的,所以悠然可以坐著等他們給自己見禮,按照長幼先過來見禮的是秦澤杉和王氏,王氏倒是不小氣,給悠然的見麵禮居然也是一支赤金的步搖,雖是沒有楚氏的看起來精致,卻應該也不便宜,迴了禮的悠然依舊是遞上了自己做的針線,而悠然給秦雪英的見麵禮則是給了一個赤金鑲貓眼石的手鐲,月甜和幾個孩子悠然給的都是實實在在的銀子。


    這認親儀式除了朱氏鬧得那一出,剩下的倒也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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