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家窯廠合作的契約是跟現在窯廠的主事者,也就是王老爺子的長子王佐成簽訂的,王老爺子在契約簽訂以後連午飯都顧不得吃就迫不及待的拿著方子去了窯廠,悠然和秦澤楓倒是混了頓午飯,王奶奶做飯的手藝很好,老太太在基本上沒什麽調味料的情況下還能把菜做的這麽好吃,這讓悠然很是佩服,吃了午飯的悠然又跟秦澤楓去了趟窯廠,忙著研究燒製玻璃的王老爺子根本就沒時間搭理人,兩人又幫不上忙所以也就沒有多呆,跟王佐成大了聲招唿兩人就動身離開了王家屯,悠然想去南山看看,所以兩人沒有迴靠山村而是直接就奔著白雲鎮的南郊趕去。


    洪水消退已經十幾天了,路邊的田裏全都是忙著重新耕種的農民,所以雖然已經是盛夏時節卻還是一副春耕的繁忙景象,這讓悠然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就像是他剛剛穿越過來那會,因為正是韓家舉家逃難的時候,缺吃少穿頭上還帶著傷,讓她時常感覺自己是在做夢,等夢醒以後自己又會迴到她那個三十幾平的小屋子,然後過著每天朝九晚五、跟客戶定方案選材料的日子,直到家裏的日子好了起來,她又刻意的讓自己忙活起來,再後來又跟秦澤楓定了親,有了秦澤楓的陪伴,這才讓她漸漸適應了這古代的日子。


    南山是一座長滿了低矮灌木叢的小山包,占地雖然很大可卻不是很高,山勢看起來很平緩,可能是因為土層不厚的原因,所以山上並沒有高大的樹木,秦澤楓買的莊子就在南山的山腳處,三座籬笆牆圍成的院落裏都是簡陋的土坯房,院子前幾個小孩子嬉鬧玩耍著,中間的院子裏一個正在晾衣服的婦人看見秦澤楓過來趕忙開了院門迎了出來,婦人緊張的手足無措的對著秦澤楓行了一禮道:“東家來了,大力領著大家去地裏種白菜了,我這就去找他們迴來。”說話的是個三十左右的婦人,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土黃色交領襦裙。眉眼看起來倒是很秀氣,隻是膚色偏黑,皮膚也不太好,雙手看起來也很粗糙,一看就是做慣了活的。


    秦澤楓把馬車趕到婦人所在的院子門口跳下馬車,指著婦人給悠然介紹道:“這位是大力嫂子,她男人是這個莊子的莊頭。”說著秦澤楓就一邊把馬車趕緊院子一邊對那個婦人說道:“不用找他們迴來,我們就去南山看看就走。”原來這個莊子的莊頭本不是這個沈大力,而是一個叫蘇滿的人,而原本這個莊子也不是三戶人家而是五戶,秦澤楓買莊子的時候也是打聽了幾戶人家的品性,在得知蘇滿為人奸猾不實,經常欺壓其他幾戶人家,而另一戶人家的男人也是,靠著溜須拍馬得了蘇滿的照顧,根本就不怎麽做事,所以秦澤楓在買下莊子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兩戶人家給賣了,提了踏實肯幹的沈大力做了新莊頭。


    雖然悠然一早就把南山查看清楚了,可那都是在空間裏查看的,像這樣一步一步往山上走還是第一次,南山的土層比較薄,所以生長的都是些低矮的灌木類植物,這樣的地理條件不適合種植果樹,倒是很適合種植玫瑰,茉莉之類的植物,想著秦澤楓說過想在這裏種植果樹的話,悠然就趕忙迴頭看著秦澤楓建議道:“澤楓哥,這裏的土層太薄不適合種植果樹,種花倒是可以,可是要是種鮮花不想是種果樹那樣不用怎麽打理,這要是大麵積種花可是需要大量人手的,還有石英石礦的開采也是需要人手的,怎麽辦呢,我們是要雇人還是買人呢?”最後一句悠然的聲音很小,不像是在問秦澤楓,倒是很像自言自語,雖然有著現代人的靈魂,可悠然卻是沒有不能隨意買賣人口的想法,她的生意很多都是涉及到一些秘密的,所以還是買來的人用起來放心,就算是下人的身份很低,可隻要自己對他們好點也就是了,頂著個下人的名聲吃好穿好過著舒心的日子總比頂著個自由身挨餓受凍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要好吧。


    秦澤楓也是在買下這座山之後才聽沈大力說才知道這裏不適合種植果樹的,本來還想著種些蔬菜之類的東西,可聽悠然說這裏能種鮮花便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可嘴上卻是說道:“種花的事情還是等來年開春再說吧,這眼看著都八月了,等找到人再種什麽都來不及了,礦場那邊我看可以從山下的荷花村雇人,荷花村地少人多,村裏人在農閑的時候都會四處打零工的,要是工錢合適我想他們應該願意來這邊做事,這事迴頭我讓沈大力去辦就行,倒是燒製玻璃的熔爐圖紙你還得盡快的畫出來,看王老爺子的勁頭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玻璃燒出來。”


    “這個倒是好辦,那些工具的圖樣書上都有,我隻要照著畫出來就行,澤楓哥,等以後這裏種滿鮮花的時候景色應該會很漂亮,所以我想在那塊空地蓋上幾棟獨立的小別墅,要那種圍著白色矮柵欄的二層小樓,在開滿鮮花的季節可以過來住,到時候無論是出租還是自己住的話應該都不錯你說是不是。”悠然指的地方是位於山坡處的一塊平坦的地方,很適合蓋房子,而且那塊地不小,大概能蓋上六七棟房子的樣子,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滿山鮮花的感覺,讓悠然想想都會覺得心曠神怡。


    “好,等明年開春我們可以一邊種花一邊蓋房子,還有,明年開春我們的房子也可以蓋了,到時候一起弄吧。”隻要悠然高興,別說是在這裏蓋幾棟房子,就是把這山蓋滿房子秦澤楓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照辦,不過想到明年悠然就十四了,他和悠然的婚期定在了二月,那麽他們的新房明年就可以開始動工蓋了。


    隨著跟秦澤楓接觸的越來越多,現在的悠然已經不再像開始時那麽容易害羞了,聽秦澤楓說明年開春就可以蓋新房了,悠然不但沒有害羞,反而興致勃勃的道:“好啊,等忙完了玻璃作坊的事情我就設計新房的樣式,對了澤楓哥,你說我們是蓋個三進的宅子好還是蓋空間裏那樣的帶著大花園的別墅好呢?”雖然悠然很喜歡中式的園林,可又覺得西式的小樓也很實用,這讓悠然有些苦惱的皺了眉頭。


    看著這樣的悠然,秦澤楓舉得心裏異常的滿足,滿眼寵溺的伸出手輕撫著悠然緊皺的眉頭道:“隻要你喜歡蓋什麽都好。”


    聽了秦澤楓這迴答悠然不滿意的撇了撇嘴道:“澤楓哥,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迴答是最沒有誠意的,說了跟沒說一樣。”秦澤楓的迴答對悠然一點幫助都沒有不說,反而讓她有種責任重大了的感覺,雖然嘴裏是埋怨的話,可悠然還是開始認真的考慮起到底該蓋個什麽樣的房子了。


    悠然撇嘴的模樣其實很可愛,讓秦澤楓不由又想起了在山洪爆發的頭一天晚上,兩人在悠然空間裏的那個吻,剛想抬手把悠然攬進懷裏再一親芳澤的時候,就見悠然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往山下走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那深情的眼神,隻得放下抬了一半的手無奈的搖頭苦笑,秦澤楓並沒有打擾悠然的思考,而是靜靜的跟在悠然身後,不時的還要扶一把因為思考而沒有認真看路的悠然。


    兩人下山的時候已經快到酉時了,本來悠然還想去鋪子裏看看的,可因為時間關係也隻能作罷了,秦澤楓直接趕著馬車往靠山村的方向趕去,在快進村子的大路上,秦澤楓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正飛快的往村子的方向跑去,他看著那個背影很像悠然大伯家的韓景然,就對著身後的悠然說道:“悠然你看那個是不是你大伯家的景然。”秦澤楓邊說邊抖著韁繩加快車速追了上去。


    景然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就趕忙往路邊讓了讓,迴頭看見駕車的是秦澤楓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趕忙衝著馬車揮手喊道:“澤楓哥,悠然,正好看到你們了,趕緊的、趕緊的去找二叔去鎮上,爺爺、爺爺他中風了。”景然是一路從白雲鎮跑過來的,氣喘籲籲的說完這段話就用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喘著氣。


    秦澤楓聽到這話趕忙跳下馬車把景然扶上了車對悠然說道:“坐穩了,我們這就迴去接守義叔和嬸子。”說著就揚鞭往村子裏趕去。


    悠然聽了這話也是一驚,她偶然會在給韓老爺子的酒裏加上點不老泉水,這使得老爺子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就在前天韓老爺子走的時候悠然還給老爺子帶了一壺加料的水,說是讓他路上口渴的時候喝的,這怎麽會突然就中風了呢,雖然心急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可見景然還沒有緩過來的樣子,也就沒有問。


    秦澤楓一路趕著馬車疾馳迴到了村子,接了韓守義、嚴氏和韓翠蘭就又往白雲鎮趕去,路上眾人也從景然口中得知了韓老爺子中風的原因。


    由於趙家村整個被埋進了淤泥裏,所以新上任的鎮長楊相寧就白雲鎮鎮北的一大塊地劃給了趙家村重建新村,而這個趙家村新址有著很大一塊地方是原來的亂墳崗,也正是因為這個亂墳崗鎮北才會有能夠安置下七八十戶人家的地方,雖然趙家村新址有很大一塊地是亂墳崗,可也不全是,還有著一些是原亂墳崗周圍的農田,是鎮裏出錢買下的,隻是農田數量不多罷了,這樣一來就顯得很珍貴了,都是有些門路的人才能分到,韓守仁和韓守禮都因為秦澤楓事先打了招唿而分到了離亂墳崗較遠的好地,可沒想到韓守禮卻為了六十兩銀子把分給他的那塊好地換成了亂墳崗上的地,因為這事是韓守禮瞞著大家做的,加上這兩天韓家人又都忙著照顧留在醫館的王氏和韓老太太,所以大家一直都沒有發現,直到今天下午由官府統一從各個地方請來的瓦匠到了白雲鎮,每戶人家都要帶著瓦匠去看地的時候,韓守禮見事情瞞不住了才把換地的事情說了,本來韓老太太聽說他換地得了六十兩銀子也覺得很劃算,畢竟要這亂墳崗在上住的也不是一戶兩戶人家,又聽說鎮長請人在這裏做了整整三天的法事,就算是真的有什麽惡鬼怨靈的也都被超度了,所以眾人對韓守禮換地倒是沒什麽意見,可韓老太太跟韓守禮要銀子的時候,他卻支支吾吾的拿不出銀子來,後來還是老爺子發火韓守禮才說了實話,原來銀子當天下午就被他去賭坊輸光了,聽了這話的老爺子當場就被氣得中了風,要不是老爺子當時就身在醫館,人恐怕當場就能氣死過去,保和堂的大夫雖然處理的很及時,可老爺子到底是年紀大了,命雖然是保住了,可恢複健康的可能性卻是不大。


    悠然雖然對韓老爺子的印象不錯,可卻也不想貿然給老爺子用不老泉水,這要是一不小心暴露了,那以韓老太太的性子絕對不會為自己保密的,這樣要想幫韓老爺子的話就隻能偷偷的一點點的給老爺子用不老泉水,這好的太快也是不行的,在心裏思量了片刻後,悠然就跟韓守義商量道:“爹,要不把爺爺接迴咱家養著吧,你和哥都懂醫術,有你們照顧爺爺也能恢複的快點,再說奶奶和三嬸身上有傷,大伯和三叔又要忙活蓋房子的事,想來他們也沒時間照顧爺爺。”


    韓守義明白悠然的意思,有些感動的重重點了點頭道:“好。”他知道悠然這麽說的意思是想給韓老爺子治病了,他也知道悠然的秘密要是暴露的話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所以他是知道給答應給韓老爺子治病悠然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前兩天韓老太太臉傷了那會他本來就想讓悠然用不老泉水給老太太治傷的,因為悠然沒有答應當時他的心裏還有些不高興,覺得悠然不孝,韓老太太就算再不好那也是生養了他的親娘,也是悠然的長輩,看著老太太臉上的傷口又大又深,他哪裏會不心疼,後來冷靜下來仔細才想明白悠然不給老太太治傷的原因,先不說老太太以往對悠然怎麽樣,就以韓老太太的品性,要是知道了悠然的秘密,那絕對會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的,這樣一拉閨女可就危險了,想明白的韓守義也心裏也就沒了疙瘩了。


    一行人到了保和堂的時候韓老爺子已經醒了過來,不過卻是嘴歪眼斜的不能說話,韓老太太坐在一旁抹著眼淚,韓翠微在一旁勸著老太太,韓守仁一家都在,韓守禮蔫頭耷了腦的站在韓老太太身後,花氏一臉漠然的站在角落裏看不出喜怒,倒是沒有看到王氏。


    悠然在一進屋的時候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也是因為韓老太太的造型實在是太好笑了,斜包著半個腦袋的韓老太太實在是像極了她看過的一部經典動畫片裏的主角,黑貓警長裏那個整天偷雞摸狗做壞事的一隻耳被警長打掉耳朵時的造型,所以每當她看到韓老太太時都是忍不住的想笑,為了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笑臉誤會,悠然從進門就一直低著頭,所以並沒有看到韓翠微在看到秦澤楓時那一臉的怨恨,這也難怪,以韓翠微的小肚雞腸,在得知韓守仁和韓守禮都因為秦澤楓幫忙說話分到了好地,就隻有她一家直接分到了最差的地,心裏要是沒有怨恨那才是見了鬼呢,不過就算她再怎麽心中怨恨也沒有用。


    韓守義一進門並沒有理會別人,而是直接抓起韓老爺子的手腕把起脈來,見老爺子的中風的情況雖然嚴重卻還算穩定,應該不會有更加惡化的可能也就放心了,這樣一來隻要以後好好調養加上悠然的不老泉水,讓老爺子恢複健康是絕對沒問題的,於是就開口跟韓老太太商量道:“娘,你看爹如今這樣,大哥和三弟又都要蓋房子,你和爹就迴我那住吧,這樣也方便我照顧你們。”


    這迴韓老太太聽了韓守義這話並沒有像前兩天那般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而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於是韓守義就找了保和堂的大夫抓了幾副治療中風的藥,就跟韓守仁等人把韓老爺子抬上了馬車往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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