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棗把虎妞給燕子抱,走向了張漢水:“水哥,洗多少個碗?”


    “十四個吧。”張漢水看了招弟十姐妹那邊一眼,估計這十個丫頭已經餓壞了,也挺勤快,一大早就起來幫忙搞衛生,自然不能虧待了她們。


    自己沒食物那沒辦法,有食物和她們分享一點也沒什麽,都是苦命人。


    再說自己獲得了這麽大個機緣,有了花不完的錢,吃不盡的糧食,總得迴饋一點出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嗯嗯,小棗點點頭,就去拿碗筷,心裏有數,十四個碗,也就是說早餐她們也有份。


    “梅子,吃早餐了。”見餃子已經蒸熟,張漢水招唿了坐在灶門口燒火的啞女一聲。


    嗯。啞女開心的應答了聲,熄掉灶裏的火。


    張漢水要起籠,一手包了一塊布防燙,從鍋裏端起蒸籠放到餐桌上:“小棗、燕子,快來吃。”


    二人馬上笑著走了過來,張漢水拿起筷子,一個個夾入碗中。


    一個碗夾二十個,伸給了啞女:“梅子,這是你的。”


    “謝謝水叔!”啞女伸出雙手接過,看著碗中滿滿一碗蒸的香噴噴,油光發亮的蒸餃,又忍不住眼眶濕潤起來。


    小丫頭趕緊扭過頭,一邊拿著筷子夾餃子吃,一邊掉著淚珠,但心裏麵暖洋洋的。


    待在這裏,這個男人的身邊,讓她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安全、幸福。


    她希望永遠這樣下去,不希望再次和自己的親人分離。


    顯然,她已經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除妹妹外,她也已經把這個男人當成她最親的人。


    希望他好,更希望與他永遠這樣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小棗,這是你的。”夾好第二碗,張漢水伸給了少女。


    “謝……謝謝水哥!”小棗從男人手中接過碗,也是一臉的幸福之色。


    在自己家裏麵,她可沒這麽好的待遇。


    到不是李寡婦待她不好,而是家裏麵就這條件,食物非常有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李寡婦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糧食,想讓兩個女兒吃好一點暫時也做不到。


    再加上小棗爹沒的早,留下孤兒寡母仨人,缺少一個當家的壯勞力,掙的工分少,能分到的糧食就更少,母女仨人的糧食就更不夠吃,生活就更不會好了。


    平時想吃豬肉餡餃子,也就隻能想想,很難實現。


    而現在,少女看著碗中滿滿一碗,完全能吃個飽,一種幸福感包裹了她的全身上下。


    “燕子,你的。”張漢水又遞了她一碗,份量都是一樣的,每人二十個。


    少女接過碗,莫明感到一股溫暖在胸口流竄,從小失去父母的她,由爺爺一手拉扯大,相依為命,也是不簡單。


    生活上,她和爺爺還過的去,但也不會太好,雖然他爺爺是個木匠,但不允許接私活,幹活也是拿工分,馬馬虎虎也就這樣把她養大了。


    “水哥,你對我真好!”燕子接過碗後,甜甜的對男人道。


    然後端著餃子走到屋簷下,與啞女和小棗並排坐在那裏品嚐著美味的早餐。


    張漢水笑了笑,這丫頭,又夾了十一碗,才放下筷子,掃了院子裏麵一眼,最後才在院子一角找到十姐妹的身影。


    “招弟、引弟、夢弟……有弟,你們都過來?”


    十個女孩子聽了他的話,互相對望了一眼,通通把目光轉向大姐招弟那邊。


    招弟點點頭,帶著九個妹妹向男人走去,來到餐桌前。


    餐桌上不但擺放著一疊大蒸籠,關鍵是還擺放了十一個碗,每個碗中還裝著滿滿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


    夢弟、念弟、盼弟幾個眼睛都看直了。


    思弟、望弟狂咽唾液。


    引弟、盼弟的肚子馬上不爭氣的叫起來。


    “有弟,這是你的。”張漢水端起一碗餃子,就遞給了有弟。


    才三歲大的小姑娘,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叫,卻沒有馬上來接,因為她知道,這不是自己家的食物,望向了自己的大姐。


    招弟猶豫了一下,才道:“有弟,快謝謝大哥哥?”


    “謝謝大哥哥!”小不點有些膽怯的道。


    才伸出一雙小手,小心翼翼的從男人手中接過碗,望著他不知所措。


    張漢水摸了摸小家夥的頭:“餓了吧?快吃,不夠再來找大哥哥加。”


    嗯嗯,有弟聽了他的話,才放心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放入口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引弟、盼弟、望弟、思弟、念弟、想弟、來弟、夢弟,一起來,一人一碗。”


    “今天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大家啥也別想,吃好喝好玩好,把一切煩惱、不開心的事情,通通拋之腦後。”


    八姐妹聽了男人的話,一個個眼眶通紅,很溫暖,很幸福,有種家的感覺。


    “謝謝水哥!”八姐妹異口同聲道。


    一人上去端了一碗餃子,就開始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掉著眼淚。


    餃子太好吃了,特別是裏麵的豬肉餡,吃到她們的嘴裏,甜到了她們的心坎裏去了。


    “招弟,給。”張漢水最後端起一碗,遞到了少女的手中。


    少女伸出一雙起滿老繭的手,最後從男人手中接過碗,雙肩上下起伏起來,眼眶通紅,不知道該對男人說什麽好。


    千言萬語,卻又是用言語無法完全表達出來,隻記在心裏,記住這一刻,記住眼前男人的臉,他的一舉一動,陽光的笑容和溫柔的聲音,以及他遞過來的這一碗餃子。


    她來到這裏,抱著試一試求男人收留自己和九個妹妺,沒想過男人對自己和妹妹這麽好,昨天晚上西瓜吃到飽,今天早上一人一大碗餃子。


    但事實是,這一切都是真的,一點都不假,這不是夢。


    隻是有點好奇,別人吃糠咽菜,缺衣少食的,他這麽招待自己和九個妹妹,會不會把他的糧食一下就吃完了?


    如果一下吃完了,嫂子上山來知道了會咋辦?


    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一氣之下和水哥大吵大鬧?


    會不會把她們姐妹幾個趕走?


    即使水哥不會趕,自己和九個妹妹也不應該影響他們夫妻的關係才對!


    所以……


    招弟想到這裏,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更為男人擔心起來,想來這件事情,還要和九個妹妹商量一下,不能白吃白喝,連累到水哥也沒有糧食吃,得做點什麽來自己養活自己。


    張漢水見她們都已經吃上了,自己才端起餃子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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