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夜深,天上群星閃耀。


    錢恆精通星相之學,隻仰頭觀望星辰排列,就確定這世界仍是類地球世界,天際沒有蟹狀星雲,年代應該在公元1054之前,而對比自身位置,應該處在江淮一帶。


    施展天子望氣術,西方玄色龍氣遮天蔽日,前所未有的強盛,勝過他見過的所有封建王朝氣運。


    揣摩龍氣位置,應該是在關中一代,他大約可以確定現在處在秦漢之際,隻是不知道究竟是秦還是漢。


    望氣術掃視附近,錢恆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村子。


    這村子內居然有一道天人級高手的氣息,他立刻決定去看一看,想必對方一定知道天下局勢。


    施展輕功,盞茶功夫他就跨越十餘裏,來到村莊前,沒有理會村民,他徑直向前,在道路盡頭,看到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


    老人麻布衣衫,抱著一卷竹簡正看得入迷,絲毫沒有察覺出錢恆的到來。


    錢恆咳嗽一聲,打斷了老人的


    他抬起頭,看到了俊若天神的來客,身著一身不知道是何名貴布料的衣服,剪裁得體,款式簡約而華麗,一時間有些語塞。


    “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唿?”


    錢恆麵帶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老朽姓楚,得鄉親們看重,叫我一聲南公。”


    錢恆拱手行禮,“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楚南公,錢恆失禮了。”


    聽到這個名字,他有了猜測,隻是要再確定一下。


    楚南公合上竹簡,眯眼道:“亡國之民,大名鼎鼎可當不上,不知公子所謂何來?”


    “我所來,一是為南公,二是為黃石天書。”


    楚南公眸中厲芒一閃,氣質立刻從慈祥變為威猛,“閣下是從何處得知黃石天書在我手中的?”


    看到楚南公反應如此激烈,錢恆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眼下的世界,九成是秦時明月的世界,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摻雜其他世界。


    “請恕在下不能迴答。”


    楚南公愈發冷厲,從牙縫中哼道:“既然不願說,那你就永遠保留這個秘密吧。”


    唿嘯風聲大盛,楚南公周身爆發澎湃氣勁,向著錢恆衝來,空氣被兇猛的爆發撕裂,發出嗤嗤的響聲。


    他的雙手被袖子蓋住,隱藏住手中的劍器,直到接近錢恆身前一丈,才拔劍出鞘,劃出一道烈焰般的軌跡。


    楚南公施展從黃石天書中領悟的風林火山四字真訣,一瞬間風火交融,其疾如風,侵略如火。


    以實力論,持有黃石天書數十年之久的楚南公再怎麽算,都不會跌出天下前五,他全力出劍的時候,就算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劍聖蓋聶也要采取守勢,避過鋒芒。


    可惜今天他遇見的,是他從未想過的強大敵人。


    錢恆不動不移,隻是伸出左手,作勢要空手入白刃。


    楚南公心生怒氣,想要空手入白刃,除非雙方的武功相差極多,對方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他轉動劍刃,決心直接削掉對方手掌,讓他嚐嚐後悔的滋味。


    他的佩劍黃石劍是采集天外隕石,名匠歐冶子親手鍛造,又經曆數年打磨才徹底開鋒,雖然不入名劍譜,可絕對不遜色於天下前十的名劍。


    這樣的利劍加上他的劍術,絕對沒有人能夠擋的下來。


    然而下一刻,楚南公就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黃石劍化作明黃飛虹,可不速之客的手卻彷佛鋼鐵鑄成的鐵鉗,牢牢鎖死了它。


    楚南公的全力一劍,的確斬到了錢恆手上,可隻是在皮膚上麵留下了一道白痕,連一絲血都未出。


    “這不可能!”


    楚南公想起一個人,曾經魏國的千夫長,如今負責農家神農堂防務的典慶,這人修煉至強硬功,一身橫練功夫登峰造極,被譽為“銅頭鐵臂,百戰無傷。”


    可即使是典慶,也不可能接下他的殺招,不速之客展現出硬功之強,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用盡全力也無法擺出黃石劍,楚南公自知對手是生平所遇見的最強者,立刻生出了逃遁之心。


    他的計劃還沒有完成,此刻還不到死的時候。


    電光火石間,他棄劍後仰,施展身份向後疾退,動作動若脫兔,一點都看不出已經上了年紀。


    風字訣的迅速,林字訣的流暢,火字訣的爆發,山子訣的穩定,在這一躍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也是他能夠在秦國追殺中屢屢逃生的絕招,此刻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來。


    “南公留步。”


    錢恆拋下黃石劍,伸手虛抓,一股龐然的吸攝之力加諸在楚南公身上。


    楚南公大驚失色,他感覺自身的內力氣血都沸騰起來,想要撕裂自己的皮膚向著敵人投去,什麽招數都施展不起來。


    這種情況,根本逃不掉。


    他靈機一動,想要順著吸力施展招數,疊加自身與敵人的力量,必定能夠對對方造成致命打擊。


    可剛上前兩步,吸力又變成了推拉之力,應變不及下氣血震蕩,他立刻受了內傷,嘴角溢出鮮血。


    錢恆搖了搖頭,世界限製下,秦時的頂尖武者戰鬥力相當有限,論境界楚南公已是天人高手,可真打起來,比他在神水宮與水母決鬥還要差上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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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得繼續墨跡,他彈出一縷指風命中楚南公,指力遊走百脈竅穴,封禁了老人的武功。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楚南公冷靜下來,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是秦廷之人,他剛才的反應有些過度了。


    不過如果不是來人實力出乎意料的高,他的應變就是最佳的選擇,拿下對方自然就掌握了主動,可惜他沒有料到對方的武功如此之高。


    “公子武功蓋世,恐怕就算是天下第一劍聖蓋聶也非你十招之敵。”


    楚南公拍打身上塵土,抹去嘴角血漬,恢複了仙風道骨的模樣。


    錢恆把黃石劍扔給對方,澹澹一笑,“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怎麽樣?”


    兩人的打鬥已經驚動了整個村子,對於需要隱姓埋名的楚南公來說,的確需要轉移。


    楚南公點點頭,手指西方,“我們去村外的亂石堆。”


    他迴身拿起黃石天書,一馬當先向著村外走去,不一會兒就到達了目的地。


    亂石堆荒無人煙,就算再打一場,也不會驚動村子,不過楚南公顯然不會自討苦吃,他清楚就算是三個自己加在一起,也打不過這英俊青年。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感到詫異的事,行進間,他一直在揣摩對方的麵相,可卻始終看不出應有的命運。


    自從得到黃石天書後,他就一門心思研讀卜算未來之道,數十年浸淫,卜算之道出神入化,他不僅算出了秦國會掃滅六國,還算出了秦國必滅於楚國後裔之手。


    論及武功他自覺不如蓋聶,可說道術算之道,他卻自負天下間無人能與其相提並論。


    任何人,隻要見麵,他就能算出對方大致的運數和宿命,從無例外,可眼前的陌生人,他費盡心神,卻算不出一絲端倪。


    並非是看不到他的命運走勢,而是來人的命運似乎一直在變化,往往上一刻還確定的事,下一刻就全然相反。


    一滴冷汗從鬢角滑落,楚南公顫栗道:“閣下究竟是什麽人?”


    錢恆平靜道:“要說的很多,不過首先,我不是你的敵人。”


    稍稍放鬆幾分,“這麽說,閣下不是秦皇的人了?”


    “我隻屬於我自己。”


    楚南公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如今秦廷強勢,所有勢力都在始皇統治下瑟瑟發抖,因為唇亡齒寒的關係,相互之間很少攻伐,隻要來人不是秦廷之人,他九成不會有危險。


    他眼珠一轉,遞出黃石天書,“既然閣下不是秦廷中人,那就是老夫的不是了,權將此書當做賠禮。”


    錢恆啞然失笑,對楚南公高看一眼,如此識時務,怪不得後來能夠教出西楚霸王。


    他接過天書,夾於腋下,又道:“鄙人謝過南公好意,隻是單單一本書,還不能滿足我的胃口。”


    “閣下還想要什麽?”


    錢恆緩緩道:“我還需要南公幫我一個忙。”


    “這個忙一定很難了?”


    錢恆搖搖頭,“說難不難,隻不過需要南公在半年後出一次手,但也不能說很簡單,因為這件事,必定會打破南公未來的規劃。”


    楚南公眼睛眯起,聲音也變得飄忽起來,“閣下怎麽知道我的規劃呢,莫非你也懂卜算之道?”


    錢恆點點頭,“略懂一二。”


    楚南公冷哼道:“既然你懂卜算,自然對老夫有了解,應該很清楚我這一生,都為了亡秦複楚而奮鬥,你一開口就想要讓我放棄,此事絕無可能。”


    錢恆澹澹一笑,總有人覺得一生的奮鬥,就是堅持的理由,當海浪襲來,沙灘建立的城堡越宏偉,痛苦就會越絕望。


    世界融合後,不要說什麽亡秦複楚,就是活下來,也是一件不確定的事。


    說服他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對於錢恆來說,卻熟門熟路,沒有一點難度。


    平等交流無效後采用物理說服,再不奏效就是信息輸出醍醐灌頂,實在不行隻能心靈壓製,至於最終手段靈魂洗禮,還沒有任何人能夠頂得住。


    楚南公心神修為不錯,可如宋缺一樣,隻撐到了第三步,麵對再真實不過的慘澹未來,原本的人生觀徹底分崩離析,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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