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與黑暗的兩位好領袖在賣學生這方麵有著相似的風格,雅藍完全不在意海連納摧殘西瑟爾的行為,反正一名傳奇級別的刺客也不會受不住,雅藍更在意的是: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這裏,聖殿與影月……交換?”


    現在交換戰場,代替彼此去迎戰宿敵?


    海連納眯起眼睛,奇異的銀色瞳孔流露出絢麗的色彩,他說:“對。”


    “不。”


    雅藍斬釘截鐵地說。


    海連納的眉毛嗖地一下飛起來,都快脫離額頭衝上天際了,他破天荒地耐心解釋說:“這是一個嚴肅的最終決定,並不摻雜……不以私人原因為主導。就以過去這二十年來說,影月在北方雪嶺與隱藏其中的湮滅教徒周旋……主事者我們都知道是誰,黑暗殿堂叛逃的前任大禮官捷蘇美亞·昆南,她了解影月,所以二十年裏影月的每一次突襲都無功而返,這是一次契機,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借著奧斯蘭特軍團的掩護,讓聖騎士與祭司到達北方,取道矮人的礦山,一路去北方,捷蘇美亞並不熟悉聖殿,所以這會是打破僵局的最佳辦法。”


    “這我沒意見。”雅藍沉聲說,“但我個人不會去北境。”


    海連納:“……”


    大神官周身氣場瞬間引爆,爆發出來的黑暗之力讓牆上的西瑟爾鑲嵌得更深了,連狄寧都臉色一變不得不後退,雅藍卻平靜地坐在他對麵,好像這怒火中燒的黑暗無法動搖他分毫,但身旁的埃特伽耶會注意到,雅藍微微挺直了脊背,準備好一切說辭,隨時應對大神官即將到來的刁難。


    海連納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你這薄情寡義的精靈!”


    ——奇怪的形容詞讓備戰狀態的祭司泄了氣,雅藍微露詫異,歪著頭看著摯友,怎麽會用這個詞?


    “你剛把我的學生搞到手,騙上床,床單還沒洗幹淨,結果你還要在這邊和那家夥耗著!”海連納咆哮,“你不去北方,我搞這麽複雜的幹什麽!明天早上你們兩個就給我收拾行李滾到北方雪嶺去!”


    雅藍不由得笑意滿滿,他說:“明明是你的好徒弟把持不住搞了我,還搞得我差點下不了床,怎麽我反倒成了受譴責的那個!”


    埃特伽耶臉色一紅:“喂,你們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總是像色\情行業開總結大會!”


    還有,被搞到下不來床,你這是在炫耀什麽啊?


    兩名施法者互不示弱地對視,夾著一個麵如死灰的埃特伽耶。


    看著海連納比黑袍還黑的臉色,雅藍忍不住說道:“你不是說,這個決定不以私人原因為主導嗎?”


    “但沒說不能夾帶啊。”海連納依舊怒氣爆棚,不過他還有一個不是私人理由的理由:


    “亞修斯生前是你們聖殿的聖騎士統領,與捷蘇美亞了解影月一樣,亞修斯對聖殿也了如指掌,甚至我要提醒你,你們曾經是生死相依的戰友,當今的聖主米諾也曾經是亞修斯手下一名普通聖騎士,所以他就是湮滅教派拿來對付你們聖殿的克星,這些年周邊大小事件隱約都有他的影子,而你呢?你就像被獵人手裏的果子引誘的小鹿,屁顛顛追著這些痕跡滿世界的跑,那麽多的陷阱,任何一個你都有可能馬失前蹄,曦謠,你用了二十年依然贏不了,你不覺得,應該到此為止了嗎?”


    “不是這樣,海連納。”雅藍平淡地迴答,不動聲色就化解了差點轟塌房子的怒氣,“既然亞修斯就是捷蘇美亞準備給我們聖殿的勁敵,那麽就順勢而為,這名不死者強大到堪稱巫妖中的王者,如果我能以我一己之力把他限製在這裏,你們在北方雪嶺對上捷蘇美亞,勝算就會更大。”


    海連納一愣,充滿懷疑地說:“當真?”


    “海連納。”雅藍知道他在腦子裏腦補些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唇邊蕩漾起如晨曦般溫暖的笑容,“我愛著的人是埃特伽耶。”


    ……猝不及防!埃特伽耶摸了摸燒起來的臉,唯一的問題是……你對我表白看著司月大神官幹什麽!姿勢不對啊!


    海連納也是同感,他沒好氣地把雅藍的臉扭過去:“去,跟他說去。”


    黑暗精靈眼裏可沒有什麽公共場合不宜過分親密這種觀念,所以雅藍非常順暢地抓過埃特伽耶的手,旁邊站著那兩個祭司急忙大聲咳嗽起來,西瑟爾完全不顧自己在牆上的尷尬姿勢,咳嗽得震天動地,牆壁都跟著抖。


    海連納黑著臉揮手打散空氣裏忽然開始彌漫的粉紅色泡沫,又把雅藍扯迴來:“夠了夠了,一會你們自己迴屋再說,我話還沒說完呢!”


    埃特伽耶全程都是一尊散發熱氣的雕像。


    雅藍也正色道:“捷蘇美亞一開始會把亞修斯變成巫妖,就是為了針對我,為了牽製光明聖殿的大祭司,如果我轉戰北方,你認為亞修斯會留在這裏麵對你?”


    海連納麵色一冷,立刻意識到,說:“他會被召迴主人身邊。”


    “就是這樣,你才是亡靈法師中的巔峰,你比我懂得,有主人束縛的巫妖本身隻是一件武器,唯有殺死他的主人,才算真正的贏。”雅藍說,“而如果亞修斯不在他主人身邊,沒有大巫妖輔佐的亡靈法師……”


    “就算她還有湮滅神術,影月又不是沒有黑暗神術。”海連納繼續冷颼颼地笑,“而且,這把武器真是雙刃劍啊,在我們與湮滅教派的數次接觸中,我判斷捷蘇美亞沒有第二個巫妖了,一個亞修斯已經是她控製力的全部。”


    埃特伽耶插話:“您確認她不會和凱文一樣,屬於劍走偏鋒另辟蹊徑?”


    “另辟個屁的蹊徑。”海連納罵道,“那小王八羔子就是不敢,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哼。”


    凱文心性太軟了,強裝出來的強勢並不代表他內心真的如此,他做不到高高在上掌控不死者的靈魂,不忍心把靈魂玩弄於鼓掌之間,但他又的確是一位優秀的神官,傑出的施法者,他使用無與倫比的精神力大量驅使無意識的普通不死生物,讓它們如同軍團一般整齊有序,精準的控製,運籌帷幄,用兵如神,這也造就了一個聲名顯赫的黑法師。


    要塞裏的凱文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應——殊不知他的老底已經被無良老師全部曝光。


    隨著影月與帝*團的進駐,卡帝拉公爵徹底麵如金紙,一副死到臨頭的慘像——在家族駐防南方防線以來,幾百年裏銀心要塞第一次增兵,康納手握著家族的軍團,卻不得不笑臉迎接他以前最不喜歡的魔法軍團統帥。


    一位精神矍鑠的長須老者,克拉克·海恩斯公爵。


    這位老法師是奧斯蘭特帝國最強大的宮廷法師,少有的忠於皇權的*師,實力之強,甚至奧術聯合會、北方的緘默修道院、元素聖殿這三個施法者協會集體授予他名譽*師的尊位,雷納雅若學院與東西方兩座法師聖殿都邀請他成為榮譽導師。


    和康納一樣,克拉克·海恩斯公爵對於駐紮銀心要塞也一肚子的火氣。


    駐紮這件事不是讓他生氣的原因,讓他生氣的原因是——


    “凱文!!!”老法師一雙精神矍鑠的眼睛,一眼就看見混在北方黑袍們當中假裝自己不存在的某個神官。


    出賣自己人是影月自上而下的一項優秀傳統,神官們立刻讓開道路,讓凱文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老法師一身殺氣騰騰之下。


    凱文麵無表情:“海恩斯公爵大人。”


    “去你媽的!”老法師一道落雷術炸在凱文的位置,神官迅速向旁邊瞬移了一下,老爺子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影月信任的司影神官另有其人,你個小兔崽子,裝跟我沒關係!”


    “……爺爺。”


    公爵點點頭,伸出手:“乖孫,我今年大壽的生日禮物呢?”


    ……感情您是來要禮物的?一眾神官與軍團軍事法師集體傻眼。


    鬧劇僅僅進行了一小會,要塞主人康納·卡帝拉公爵前來迎接,盡管與海恩斯公爵爵位相當,但如今老法師手中持有奧斯蘭特帝國皇帝的印鑒,拿著皇帝親賜的法杖,同行的還有帝*團的一名副帥,康納皮笑肉不笑地表示歡迎。


    克拉克沒有提任何譴責的話,全程公事公辦的冷漠,但是凱文卻說:


    “卡帝拉公爵,在要塞烽火點燃之前,勘塔那羅亞神殿騎士團副統領梅維斯曾進入要塞,與您麵談,請問現在他人在哪,聖白騎士還等著他的命令,影月神殿也在等聖白騎士的首領到場,好與我們共同商議要事。”


    康納笑道:“我並沒有見到任何神殿的人。”


    “您確定?”凱文輕笑。


    “當然。”


    神官點點頭,說:“那麽,勘塔那羅亞神殿騎士副統領在要塞戰亂中暫時失蹤……影月與勘塔那羅亞神殿將要一起搜查要塞,並重新布防,您不會有意見吧?”


    “什麽?”康納的表情頓時猙獰,“你們竟然要染指要塞!”


    克拉克嗬嗬地摸著胡子笑:“帝*團沒有意見,並且歡迎神殿的協助,您覺得的索妮婭女士?”


    身穿帝*團戰甲的女戰士爽朗一笑:“當然沒問題,這種由邪術而起的作亂,當然由專業人士布防才讓人放心啊!”


    兩名軍團戰士、兩名克拉克的親隨法師立刻將康納圍在中央。


    “海恩斯你這老東西,你敢碰我卡帝拉家族的城池!”


    老人一副慈祥笑容:“卡帝拉公爵,這是帝國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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