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黛玉在二門口攔住了林寧。


    “大舅舅,此事因我而起,我該出麵說清楚才是。”


    林寧笑道:“哪有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上公堂的道理。”


    這個時代對女子嚴苛,即便不是黛玉的錯,但是上公堂終究麵上有幾分不好看。黛玉卻神色堅持,林寧不得不道:“你便是去了,又有何用?”


    “我是當事人,若我出麵澄清說沒有,誰人敢說舅舅的不是。”


    當真是小孩子,想的簡單了些。林寧摸了摸她的頭,“便是你出麵,她們也會說你年幼無知,被我誆騙了。如此,我的罪狀又得再加一條。”


    黛玉心急。林寧慢慢向她解釋,“林家來的那兩個雖然血脈上來說,與你已經出了五服,但同宗同族,從輩分上來說,你得叫一句叔叔。若是你出麵,他們必會辯駁。你是女子,本就不方便上公堂。你見太/祖開國以來,除了嫌犯,可有女人入公堂的道理?你這一去,讓別人怎麽想?”


    “他們既敢來敲鼓狀告,必然是做好了準備的。哪裏是你一兩句話就可澄清?要是他們說你乃是被蒙騙,你言之不實,難道你還要同他們分辨頂撞嗎?玉兒,不論真相如何,他們終究是你的長輩。便是之後證明他們是貪得無厭而陷害於我,可你在公堂上與長輩對峙,這名聲傳出去可不好看。”


    林寧一歎,這操蛋的禮教社會!


    黛玉一愣,若說如此不行的話,那麽林寧對老太太……


    隻是眼前的是自己舅舅,黛玉這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可林寧卻從她的麵色看出來了,言道:“有些事情,我可為,你不可為。”


    黛玉心知,這是定然不讓她去的了。她垂下眼瞼,擋在二門口紋絲不動,“便是會影響名譽,我也不能讓大舅舅因我而陷入不仁不義之境地。大舅舅,是我害了你。”


    林寧麵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放心。舅舅會處理好的。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你父親比你想得要厲害,為你做的安排也遠比你看到得要穩妥細致。”


    黛玉不解林寧此話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林寧卻隻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迴去吧。舅舅不會有事的。不說你,便是你璉二哥哥,我也不讓他去的。這事同你們沒什麽幹係。你們是晚輩,有些東西不方便出麵。至於我……我前頭名聲本來就不好,無甚所謂。況且,老太太做的有些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尤其,我身上有玻璃和輿圖的兩大功勞,你們沒有。有些東西,我不看重,也無所謂,但對你們而言,不是。”


    這話黛玉聽懂了一半,沒聽懂一半,隻眼觀四周,確實未見賈璉的身影,一時便有些躊躇。


    林寧又道:“舅舅有自己的計劃和打算。你若是去了,反倒壞了舅舅的謀算。”


    黛玉不知他的謀算是什麽,躊躇起來,一時分不清他這話是真的,還是故意拿來安撫自己的。


    沒想到這孩子關鍵時刻還真倔強,林寧扶額,“好了好了!若是今日舅舅解決不了,那麽你明日再去,成嗎?”


    話說道這份上,黛玉才鬆了口。


    林寧招了紫鵑過來,“寒冬臘月的。還不帶著你家姑娘迴去。好好喝完薑湯,多弄兩個手爐。仔細照看著。”


    好聲好氣地招唿黛玉走了,林寧麵上的笑意垮下來,眼中鋒芒俱露。


    ********


    公堂之上,一片熱鬧。


    林寧如今好歹也是個榮國公,而且深受三皇子和九皇子的信任,這幾年更是風頭倍出,便是皇上也多有看顧。幾次下了賞賜。這樣的身份,被人狀告,自然少不得人來人往地前來湊熱鬧。


    林寧來的時候,衙役們正在驅逐聞訊而來集聚在公堂外的圍觀群眾。見了林寧,倒也還是給了幾分麵子上前相迎,“國公爺放心,這些人小的們會快些趕走。”


    林寧一擺手,“不必了,就讓他們看著吧!我問心無愧,自然事無不可對人言。”


    那衙差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樣的話,還真不好再驅逐了。大約是林寧開了口,本來偷偷摸摸窺視的百姓,現在變成了光明正大的看了。一時間,裏三層外三層,倒是比剛才的人還多謝。有些住在左近的,居然還搬了個凳子過來。見擠不進去裏麵的,就幹脆坐在外麵磕著瓜子聽。


    林寧目瞪口呆:還真的是“吃瓜群眾”啊!


    林寧忽然想起網絡上常用的那句話,搬板凳坐等看熱鬧,來來來,前排兜售瓜子,堅果咯!他突然沒來由地笑了出來。倒是惹得衙差一頭霧水,紛紛覺得,這賈大老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被人告了還笑?


    林寧進入公堂的時候,林家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說的那叫一個婉轉動聽,抑揚頓挫。哭訴之間,數出林寧的罪狀,將林寧刻畫成一個十惡不赦,見錢眼開,連自己親侄女也算計的貪婪之輩。這形象實在生動,說得也著實好聽。如果這主人公不是林寧本人,林寧覺得他都要信了。


    有這等本事,也果真是妙人啊!


    徒明義是來聽審的,坐在一邊喝著茶打著哈哈,等林家人說完了一輪,這才笑眯眯地朝林寧道:“我們兩個這些年做的那些買賣滿京城都知道,多少人看著眼紅想入股,為的什麽?不就是因為掙錢嗎?我倒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虧待了你,沒把分紅給你嗎?你怎麽就窮成了這樣,需得去騙小姑娘家的嫁妝?”


    徒明義這話看似擠兌林寧,實則是在為他撐腰。尤其他今日親自到場坐鎮。林寧心中不免一暖,徒明義此人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少,還有些中二病,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二人這幾年越發處出了幾分忘年交的味道。


    “哪有人嫌錢財多的!”林家人也知,必須拿出點幹貨來了,口說無憑,從懷中掏出幾封書信讓衙差遞上去,“這是堂兄寫給我們的書信。信中言明了將侄女將托給宗族。按道理林家又不是沒人了,宗族尚在,侄女自然有宗族護著,哪裏有交給外人的道理?”


    吃瓜群眾紛紛點頭。


    “可惜國公爺勢大,當日喪事過後,直接讓賈大人帶了侄女來京,是半點沒將我林家宗族放在眼裏。侄女年紀小,又曾在外祖家做客一年,與外祖家親近,她年幼不經事,自然是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哪裏想到……”林家人一抹眼淚,頗有些痛心疾首,“隻可惜我們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侄女被人帶走。本來還想著好歹是外祖家,待侄女必然也是好的也就罷了。”


    “隻是堂兄就這麽一滴骨血,我們總要親眼看著她過得好才行。便借著年關上送年禮來京一趟。沒料到與賈家老太太這一會麵。才知曉這事兒不對勁。明明堂兄言明將侄女交給我們。卻不知為何國公爺同老太太說,是堂兄答應了將侄女托付給她的。國公爺竟是連老太太都瞞在鼓裏。”


    “老太太是個明事理的,也是真心疼侄女。所以,便想著由侄女自己決定,但不論往後隨誰,這她的嫁妝總歸是她自己的。結果,卻誰知,國公爺說堂兄答應了將嫁妝由他處置,便是侄女要挪用,他都不肯。”


    “我們想著這恐怕是國公爺不相信我們,好在我們也隻是想侄女過得好,又不是貪圖她的嫁妝,便說,堂兄曾說將侄女許配給賈家二老爺的嫡次子寶玉公子。既然兩個孩子是有婚約的。這嫁妝早晚是要入二房家門的。不如將嫁妝給二房,或者給老太太也使得。我們不沾手,想來國公爺也能放心。”


    “卻誰想這下國公爺非但不同意將嫁妝交付,還否認這門親事。說我堂兄不曾定下過這門親,甚至說,堂兄曾囑托他往後侄女的親事由他說了算!將嫁妝交給他,讓他打理,連侄女都不得碰。還讓他為侄女安排親事。這怎麽看怎麽不對!這將我們林家宗族放在哪裏?即便不說我們林家,國公爺上頭還有老太太呢!堂兄萬沒有撇開林家自己人,撇開老太太,單將所有事都托付給國公爺的道理。”


    “況且那嫁妝是侄女往後的依靠,婚姻大事更加是侄女一生的命脈。國公爺此舉不得不讓人深思啊!”


    雖然沒直接將話說絕了,這這話裏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把著嫁妝不妨,連人家的婚事也不妨,擺明了是想拿著婚事做幺蛾子私吞了嫁妝啊!


    林家人再次叩首,見府尹大人正看著書信,解釋道:“這幾封信寫的清楚明白。侄女交由宗族撫養。嫁妝在侄女未出閣之前,由宗族和老太太一起打理。如此一來,雙方也有個掣肘,誰也蒙騙不了誰。”


    以林如海的性子,讓兩方共同管理,互相監督,才是最好的法子。全權交給林寧,卻是不像林如海的作風。不說林如海了,便是其他任何人也不會這麽做。這若是林寧有點小心思,那麽自家女兒豈不孤立無援了?


    看著府尹大人手上的幾封信,林寧神色微眯。老太太大約是為了更好的掌控嫁妝為二房所用而不被人說辭,也是為了光明正大的確定下黛玉和寶玉的婚事,讓林寧和王氏都歇了心思,把一切蓋棺定論,才有如此計劃,將自己也攀扯進去。不過,這麽一來,正和他意。


    府尹看完之後,又讓人遞給徒明義,徒明義看也沒看,揮了揮手,“你是府尹,我就是來旁聽的,你做主就是。”


    府尹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就算是旁聽的,可你這麽大一尊佛坐在這啊,哪能真都聽我的。不過徒明義發了話,府尹也大約知道該怎麽做的,望向林寧說:“國公爺有何話要說?”


    林寧將自己的書信也取了出去,“我這也有幾封書信,也正是如海兄所寫,正是這內容恐怕同他們所說的天差地別。”


    書信呈上,府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瞄了徒明義一眼,徒明義沒有半分要說話的意思,翹著二郎腿吃著瓜子看著戲,這態度他還就真不了解了。這是打算幫林寧吧?不像!打算棄車保帥,放棄林寧這顆棋子?也不像!


    府尹嗬嗬訕笑,“這兩封信的內容確實南轅北轍,這字跡倒是看起來一模一樣。一時間也認不出誰真誰假!”


    林寧點頭,也料到了這點,賈母恐怕是在當日看到他拿出書信時就有了這樣的想法。既然要偽造書信證據,自然不可能這容易讓人發現乃是臨摹的。


    林家也想到了這一點,言道:“除了這些書信,賈家老太太處還有早年與堂嫂的來往書信,其中也提過侄女的婚事。另外,堂兄病重之時,我與族中幾位兄弟都在揚州,堂兄曾親口說過此事,書信也是當時堂兄親手遞給我,讓我呈交給現任族長的。為此,堂兄還額外拿出了十萬兩銀子,一部分用於購買祭田,一部分用於族學。此事,大人可以去姑蘇調查,看林家是否有購買祭田和整修族學之事。”


    “若是有需要,老太太也可以出麵作證,包括尚在姑蘇的我那幾個兄弟也是可以作證的。”


    人證物證俱在,還不隻一人,不隻一件。對比林寧這邊孤單單的幾封書信,自己的幾句片麵之詞,誰人較為可信,一目了然。


    林寧半點不急,朝徒明義看了一眼。徒明義會意,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說:“若是按你們說的,把林姑娘判給你們照顧,那麽她的嫁妝,你們打算怎麽安排?”


    林家人一愣,賈國公不是三皇子的人嗎?怎麽九皇子這話倒有那麽幾分向著他們的意思?難道真的打算棄車保帥?怕別人拿這事牽扯到他們身上,所以先把賈國公拋出去?


    林家人不明所以,言道:“自然是按堂兄的意思,宗族和老太太一起管理。”


    徒明義嗤笑一聲,“我怎麽聽說前些日子賈家鬧著要修省親別墅,老太太和賈家二房問國公爺要錢,國公爺沒給,二房為此還心生惱怒搬出了榮國府。後來,老太太還問林姑娘借過她的嫁妝?這要是今日判了,那麽你們一起管理,到時候這嫁妝要不要借用給賈二老爺修這省親別墅呢?”


    林家上堂的為兩人,大約是一對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此事他們是早說好的。到時候他們一起瓜分了。賈母那邊為的就是省親別墅,這若是拒絕了,往後可就用不得了,若是用了讓人知道就是把柄,因此隻能答應。


    年長的那位言道:“侄女同賈二老爺的公子本就定了親,說白了這嫁妝早晚要入他們家的。他們家如今出了賢德妃娘娘,乃是天大的喜事,這省親更是喜事,一時銀錢不湊緊,侄女若是願意,用一用也無妨。”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在世人看來本來就是嫁妝,如果黛玉答應,自然沒話說。等到那時,黛玉是不是真的答應,又有什麽要緊。何況幾日隻是定了,就代表親事定了。連親事都掌握在別人手裏,黛玉隻得嫁給寶玉,她便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林寧眼中寒芒一閃,看來老太太在公堂之上應是要扯出婚事怕還有這層用意了。


    徒明義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便直接將問題丟給了林寧,“速戰速決,我可不耐煩一直坐在這裏嗑瓜子,我還約了人吃酒呢!”


    林寧嘴角一抽,還能不能再不靠譜點!他吐了一口氣,上前道:“懇請府尹大人將內務府總管,前任內閣輔臣徐大人,今戶部侍郎田大人一起招來。”


    此話一出,除了林寧和徒明義,眾人皆愣。


    府尹大人一臉懵逼,“什麽?”


    “徐大人乃是如海兄的座師。田大人與如海兄乃是同年,性情相投,素來交好。如海兄臨終前將侄女交付給我,也同徐大人和田大人去信說過此事。和給我心中所寫的內容,與兩位大人的信中也都有言明。也是請兩位大人做個鑒證的意思。便是這婚事……”


    林寧瞄了林家人一眼,“以如海兄的為人,倘或有了人選訂了親,怎麽著也會在自己去前將婚書搞定,以防萬一。以如海兄的職位和地位,兩家你情我願的事,這婚書辦的自然也快。”


    林家人麵色尷尬,“這隻是定親,又未曾成親,哪裏來的婚書。”


    哼。大周的規矩,婚事若兩家都定了,便可去衙門報備。此乃定婚書。等成親後,將女子記入了男子家族族譜,需再去衙門遷戶籍,重新辦理結婚書。


    “便是婚書來不及吧。總也得互換了庚帖,有個定親的信物吧?”


    林家人實在是被林寧方才那徐大人田大人的嚇出了一身汗,賈母可沒同他們說過這一遭啊,誰知道這裏頭還有徐大人和田大人的事?如今被林寧接二連三這一問,竟是不知如何迴答。


    林寧又道:“我賈赦雖然愛財,但還不至於去貪墨侄女這麽點嫁妝。如海兄的遺言,這嫁妝交給我是為了打理,不讓侄女插手,是怕她年少不經事被人騙了。便是全權由我打理,我也隻能管理,沒有變賣之權,也不得挪用。”


    “況且,如今這嫁妝……”林寧一頓,轉而笑起來,“自從侄女被封為鄉君之後,我就讓人稟報了內務府。這嫁妝早已存放在內務府,便是我也是碰不到的。而嫁妝單子,我手裏一份,侄女自己手裏一份,內務府還有一份。誰也做不得假。擔心我私吞的大可不必了。我的手還沒那麽長,伸不到內務府去。”


    全場懵逼!


    林寧倒是鎮定的很,接著道:“往後侄女的婚事,這人選雖然由我來挑,可卻也要徐大人和田大人都滿意才可以落實。便是我們三個都瞎了眼,看錯了人,也還有皇上呢?”


    哦?什麽?這還有皇上什麽事?


    “如海兄臨終前將林家家財捐入國庫,是他一片拳拳愛國之心。皇上曾應承過,往後若是侄女親事定了人選,需得呈報給他,由他下旨賜婚。內務府督辦婚事,嫁妝直接從內務府出。”


    徐大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田大人不過四十歲,正值壯年呢。再過個十年,也不過五十歲。不過這年頭,長壽的人不多,誰也不保證有個萬一。可是這就不一樣了。便是兩位大人不在了,還有皇上呢!即便皇上不在……


    額……好吧,這個,誰也不敢想,誰也不敢說。


    賜婚!多大的榮耀!再有,被封為鄉君如果不算什麽,那麽由內務府督辦婚事呢?這妥妥地等於是皇家送嫁。雖然嫁妝是自己的,但是這意義不一樣啊!多大的恩典!


    此言一出,場中萬籟俱靜!


    林寧這幾個炸彈拋得太快,太過猛烈,前一個還沒迴過神來呢,後一個又來了,眾人都無從反應。


    林寧趁林家人傻眼的功夫,一腳踹上去,“虧你們還是做叔叔的!就為了這麽點子嫁妝,謀算侄女,甚至不惜假作出婚事來!女兒家婚事何其重要,你們這是想毀了侄女!”


    林家人被這一踹,如夢初醒。


    徐大人,田大人,內務府,皇上。誰都不是林寧可以胡編出來的人。即便是合謀,徐大人能合謀?田大人能合謀?那麽內務府和皇上呢?也能合謀嗎?


    所以,不必去問都知道,林寧敢這麽說,必然都是大實話,否則這就是欺君之罪!


    林家兩兄弟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林寧又是一腳踢過去,“你們可知道,誣陷國公,謀奪鄉君嫁妝,胡謅鄉君婚事,是何等罪名!將你們抄家滅族都不為過!”


    抄家……滅族……


    不!不能!一定不行!宗族,子孫……不能有事!


    林寧一腳又一腳,“讓你們胡編婚事,讓你們胡編婚事,讓你們胡編婚事!”


    林寧一連三個婚事,林家兄弟聽在了耳裏!對!婚事!同賈家二房的婚事!好歹都是賈家人,若是二房扯了進來,林寧總不能連二房一起端了。何況這事本來就是賈家老太太和二房攛掇的!


    林家兄弟相視一眼,紛紛爬起來一頓哭天搶地,“大老爺冤枉啊!這都是賈老太太讓我們做的!老太太特意寫了信去姑蘇讓我們趕快上京,讓我們同意將侄女許配給賈家那位寶玉公子。還說隻要我們配合,這嫁妝,我們可以拿三分之一!”


    轟!此話如悶天一個驚雷砸下。府尹,衙差,連同吃瓜群眾盡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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