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歌說著手臂朝他一揮,似乎是擲了什麽東西出來。


    見她想用暗器,白逍忌憚不已,見狀忙側身躲避,然而鳳如歌另一隻手卻再次揮來,他慌忙向上躍了一步,躲開掌風,隨即反應過來,怒道,“臭丫頭你竟敢騙我!”原來什麽都沒有。


    話音未落,白逍隻覺得腰間被大力踢中,腳下不由得一滑,身子向後歪了過去。


    白逍迴頭大驚,他身後是高高的城牆,以他的武功,雖然摔下去不至於喪命,但也討不到好果子吃,更何況下麵圍觀的人那麽多,這樣摔下去,敗在一個女娃娃的手裏,他以後還怎麽有臉在江湖上混?


    就在白逍身子向後跌倒,惶急之下,幸好他武功高強臂力驚人,一把扣住了城牆的邊緣。


    奈何城牆的石頭經過風吹雨打多年,又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十分光滑,饒是他奮力抓緊依舊緩緩的下滑,腳下也是找不到半分借力的地方。


    鳳如歌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現在你可承認,本尊是風月樓的樓主了?”


    從一開始她便留意到了這個地方,於是先是故意裝出慌亂引起白逍的大意,隨即邊打邊退,並且不住地引他和自己說話,分散注意力,借機誘他摔了過去……


    “現在的我,單憑武功的確打不過你,但是誰有和你說,站在最高處的一定是武力值最高的?例如現在,你這個高手不就要仰望著我這個小丫頭嗎?”


    麵對忽如其來的變化,白逍來不及惱怒自己的受騙,他被鳳如歌氣得發抖,而同時,他渾身的每一條神經都在用盡力氣,生怕一個閃神,便墜落下去。


    鳳如歌看著白逍咬牙切齒的模樣,冷笑一聲後,俯下身子探手捏住白逍的嘴巴,將一小粒丹丸推進他的口中,借勢一抬他的下顎。


    地理位置的局限下,白逍不得不吞了下去。


    “這是蝕心蠱,吃了它沒有我定時給你的解藥,你便會死得很難看……這一招玄冥教用得可比我得心應手多了……”鳳如歌用十分氣人的語氣笑著說道,“接下來你有兩條路選,一條路就是我拉你上來,以後你對我俯首帖耳,唯命是從,一條路就是我踹你下去,就算是你死不了,蝕心蠱也不會讓你好受……”


    白逍自知今日若是不服軟便隻有死路一條了。即便他僥幸摔不死,身上的蝕心蠱也足夠折磨他致死了,眼前的女子盡管不像風娘描述的那般武功高強,但聰明詭辯,栽在她手裏也不算難看。


    白逍狡詐奸惡,為人並沒有太多道義,否則在這商場之上也不會混的風生水起,可是卻有一點……便是栽了就是栽了,他不是一個單純的武林人士,比起高強的武功,他更加信服聰明人,今日被鳳如歌耍詐騙倒,反而更加心悅誠服,聽言,當即道,“屬下對樓主敬仰佩服,從此以樓主馬首是瞻,如有違背,定叫我遭受萬蟲蝕心,不得好死!”


    鳳如歌聽言點了點頭,又有蝕心蠱作擔保,也不怕他忽然反咬,便應言將他拉了上來。


    白逍被拉上來後立刻跪倒在地,“多謝樓主不殺之恩。”


    “你態度變得倒是快……”鳳如歌微微一笑,轉身帶著他從城樓上走了下來。


    見鳳如歌成功收服了白逍,容瑾城讚賞地看著她,“你今日可是出了大風頭。如今天下豪傑齊聚白水山莊,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傳開,風月樓樓主一屆少女,竟然打贏了玄冥教教主……不過你用蠱控製他,真的好嗎?”


    “這有什麽。”鳳如歌挑眉笑道,“我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控製白逍,而是利用他讓各路英豪看看,我這風月樓樓主究竟如何,看誰以後還敢不把我放在眼裏!我要的,隻是我不出三招打敗了白逍的震撼效果,至於其他的,我可無所謂……”


    鳳如歌說完,湊到容瑾城耳邊,悄悄道,“其實,我給他吃的不是什麽蠱,也不是什麽毒,而是隨手用土捏了個球罷了……”


    “嗬嗬嗬……”容瑾城聽言,不禁失笑,他遙遙頭,卻沒有說什麽。


    就在這時,遠處來了一隊人,那些人身著白衣銀甲,騎馬緩緩而來,在他們前方,還有一隊同樣打扮的侍衛在前麵開路。


    “白水山莊的人來了!”有認得的人驚唿道。


    鳳如歌抬眼看去,隻見正中一人身著玄衣,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鳳如歌等人麵前後,他勒馬緩緩停下。


    “師妹!”玄衣男子正是花無情。到了鳳如歌麵前後,他從馬上下來,笑著看向她道,“師妹到了江州城也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提前過去接你啊!”


    “師兄!”鳳如歌看到花無情後,笑著上前,“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你不是也知道了嗎?說起來我是打算低調過來,給鬼穀子前輩一個驚喜的,可沒想到,你們竟然不讓我如願。”


    “你低調?”花無情失笑道,“你在這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還敢說自己是低調過來?你騙誰呢?”


    “我又不是故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的,還不是因為這個人嘛……”鳳如歌說著,瞥了一眼白逍,接著看下花無情問道,“對了,無雙和無歡他們呢?他們可來了?”


    “來了來了,都在山莊裏等著你呢。”花無情說著,對著鳳如歌做了個請的姿勢,“風月樓樓主,請吧。”


    鳳如歌挑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要拉著容瑾城一起走。


    卻不想容瑾城對她搖了搖頭,“歌兒,白水山莊我就不去了,我在江州城的客棧等你好了。”


    “這是為何?”鳳如歌驚訝地看向容瑾城。


    “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北璃的攝政王,在此時出入白水山莊,難免惹人非議。”容瑾城笑著解釋道。


    “也對。”鳳如歌想了想也有道理。一來容瑾城是北璃朝堂中人,並不應該和江湖勢力有所牽扯。二來鬼穀子壽宴,本就和他無關,他也無需前去祝賀……


    如此想著,鳳如歌點了點頭,“那好,等我給前輩祝壽後,就過來找你。”


    和容瑾城說定後,鳳如歌便跟著花無情離開。


    “這不是白水山莊的大總管嗎?說起來,白水山莊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這麽客氣,他對這個女子這樣客氣,難道這個女子真的是風月樓樓主?”路邊的人見此情景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


    “大總管可是少莊主的徒弟啊!剛剛大總管稱那個女子師妹,難道這個女子也是少莊主的徒弟?”有人不禁感慨道,“看來這個女子,當真來頭不小啊!”


    聽著眾人的話,容瑾城眸光微動,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接著轉身,帶著清風消失在人群中。


    ……


    鳳如歌和花無情一行人很快到了白水山莊。


    綠草茵茵,一望無際,不遠處的山脈連綿起伏,讓人感覺波瀾壯闊的視覺感受。在夕陽的沉醉下,朦朧而美麗,仿若人間仙境。一座古老而漂亮的莊園坐落在半山坡上,在一片樹林中若隱若現,如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這就是天下聞名的白水山莊。


    遼闊無際的草原,壯闊美麗,精致的莊園,把大漠的遼闊和江南的秀麗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縱使鳳如歌來過白水山莊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站在白水山莊外,都會被它的美所震撼。


    從外麵看,古老的白水山莊巍巍如山,宏偉壯麗,在奇峰怪石間凸顯其驚人的霸氣和厚重,像是一本有著古老曆史的書本,刻畫著它曆經風霜的深沉和威儀。可是隨著走入,裏麵卻截然不同。白水山莊內分為多個精致玲瓏的莊園。莊園裏瓊台假山,長廊水榭,獨顯其精巧的布局,一環扣著一環,古木的厚重,和柳條的清脆,蓮花池遙遙相望,像是一對深情的男女,在風中傾訴多情的纏綿,截然不同的反差給人視覺上鮮明的享受。


    鵝卵小徑,碧玉台階,吊橋水榭,流水叮咚。


    此時雖然快到冬日,但山莊裏卻有無數的花朵盛開,開遍了整個山莊,鋪在小徑的兩邊,觸目過去,就是錦繡花海,熱鬧非凡。一幢幢小巧玲瓏的建築錯落有致排列著,有壯麗的,有威儀的,有秀美的,有小巧的,各式各樣,簡直就是集南北建築風格展覽。


    在花無情的帶領下,鳳如歌走進了白水山莊的主院落。白水山莊的主院落裏麵有兩根巨大的柱子,上頭刻著許多栩栩如生的浮雕,看起來已經有好多年的曆史,在院子裏經過風吹雨打,已經刻有歲月的痕跡。


    走進院落,鳳如歌一眼就看到了主客廳門前長身而立的公子桀。


    男子一身白衣勝雪,在看到鳳如歌走進來後,少有表情的臉,緩緩勾勒出一道淺淺的笑容。


    看到公子桀後,花無情帶著所有人恭敬地行禮,“見過少莊主!”


    公子桀淡淡地頷首,對著鳳如歌笑了笑後,說道,“如歌,進去了!”


    鳳如歌點點頭,問道,“鬼穀子前輩可在裏麵?”


    “師父剛剛和老友會麵交談甚歡,現在有些疲倦了,所以去休息了。”公子桀淡淡道,“明日再見他也不遲。”


    “原來是這樣。”鳳如歌點了點頭,隨著公子桀走了進去。


    “你一路上舟車勞頓定是累了,不如先去用膳,用了晚膳後好好休息,等明日我便帶你去見師父。”公子桀帶著鳳如歌進了大廳,大廳裏早就擺下酒席來款待她,鳳如歌剛剛坐下,卻聽到少女驕縱的聲音響起,鳳如歌抬眼看去,隻見一個少女從外麵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她一身火紅的衣裳在晚風中嬌豔奔放,容顏精致可人,美豔得不可方物。


    “爹——”少女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到了,她風風火火地走進大廳後,沒有看到鬼穀子,而是看到了鳳如歌等人,她驚訝地掃視過在場的人,最終把目光定在公子桀身上,嘟著嘴似乎有些不滿地問道,“師兄,我爹哪裏去了?”


    “師父已經去休息了,淼兒你莫要大唿小叫。”公子桀看著紅衣少女,淡淡道。


    “我才沒有大唿小叫呢。”被喚作淼兒的少女正是鬼穀子唯一的女兒,程淼兒。見公子桀說她,她撅撅嘴,朝著他走去,走到公子桀身後,她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道,“師兄,昨天我新學了一首曲子,但是有幾個地方怎麽彈都彈不好。你來教教我好不好?說起來這首曲子,我可是打算在爹爹壽宴時彈給他聽的呢!”


    “你不是有專門教你彈琴的夫子嗎?哪裏需要我去教你?”公子桀淡淡道,“淼兒,我這裏還有事,你不要添亂。”


    “我添亂?”程淼兒一聽公子桀這話就不樂意了,她撇了撇嘴,看了眼坐在公子桀身邊的鳳如歌,哼了哼道,“師兄你現在不是正閑著嘛,哪裏有什麽事?你說的有事,該不會是和她吃飯吧?她是誰啊?”


    “她是……”公子桀剛要開口,卻被鳳如歌打斷了。


    鳳如歌站起身,溫婉一笑看向程淼兒,“在下風月樓樓主,此番前來白水山莊,是為鬼穀子前輩祝壽。早就聽聞前輩膝下有一愛女,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倒是會說話。”聽鳳如歌誇獎自己的美貌,程淼兒笑了笑,她細細打量著鳳如歌,見她比自己不知美了多少倍,心中一股妒意油然而生,竟是對她生不出半分好感,於是不經意間,她說出的話也有些尖酸刻薄,“不過,你剛剛說你是風月樓樓主?據我所知,風月樓可是這天下最大的青樓,你是樓主,應該也是個妓子吧?你這樣的身份,也配到我白水山莊來,給我爹爹祝壽?”


    “淼兒!”見程淼兒這般尖酸刻薄,顛倒黑白,公子桀不禁大怒,他冷聲喝止了程淼兒,淩厲的眼神不帶一點溫度,“看來是師父平時太驕縱你,讓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還不退下!”


    “師兄你為了她兇我?我去告訴爹爹!”程淼兒沒有想到公子桀會這樣生氣,她越發委屈了起來,恨恨地瞪了一眼鳳如歌後,一跺腳,轉身就走,卻在走到鳳如歌身邊時,忽然勾唇冷冷一笑,在鳳如歌毫無察覺的時候,猛地從她背後撞向她。


    “啊——”這忽然的一撞讓鳳如歌猝不及防,眼看著自己就要撞到桌子上,桌沿就要磕到自己肚子時,忽然一個人從背後拉了她一把,那人拉著她的手腕一個轉身,就把她抱在了懷裏。


    鳳如歌的身子軟軟地倒在那人懷裏,她猛地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那人帶著半麵金色麵具,露出精致的下巴。那人將她攬在懷中,流光溢彩的眼眸注視著她的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愣愣地看著那人,不知為何,鳳如歌竟然覺得有些熟悉。她微微蹙眉,有些驚訝自己的想法,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從何而來。


    短暫的呆愣後,鳳如歌迴過神來,她掙脫了男子的懷抱,似乎有些驚魂未定地撫上小腹,深邃的美眸注視了男子一會兒,她微微蹙眉,轉頭看向程淼兒的方向,卻發現她早就跑了。


    “如歌,你沒事吧?”公子桀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消散,他忙問向鳳如歌道。


    “我沒事。”鳳如歌搖了搖頭,她探究的眼神注視在那個戴了半麵金色麵具的男子身上,別有深意地問道,“剛剛多虧了這位公子,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唿?”


    “比起風月樓樓主,在下不過是無名小卒,在下的名字不足掛齒。”那男子微微一笑,並沒有迴答鳳如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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