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這樣。”祈月點點頭。


    “那我是不是可以迴京複命了?”鳳如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本來她是想趁著這次出門的機會除掉蕭奕然,不過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變故。事已至此,她已經錯失了機會,現在想要對蕭奕然動手已經來不及了,倒不如等大哥病好後先迴北璃,盡快幫大哥熟悉所有事情,以便她日後順利脫身。


    到了那時,就算是蕭奕然要反咬她,她也有應對之策。


    所以現在,她早點迴去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如此想著,鳳如歌便開始打算迴去的事情。


    “鳳世子這麽著急做什麽?”容瑾城挑眉看向鳳如歌,似乎沒想到她這麽猴急得要離開,“等蕭太子醒了,你和蕭太子一同迴去不是更好嗎?”


    一起迴去?開什麽玩笑!等蕭奕然醒了,她還能全身而退嘛!


    在一切處理好之前,她不能和蕭奕然碰麵!


    “也對,那我就再等幾日,再等幾日。”鳳如歌沒有表現地太急切,以免露出破綻,她配合著點點頭,心裏卻是百轉千迴。


    鳳如歌、容瑾城和蕭奕然等人隨著祈月出了百草穀,可沒想到迴了客房後,鳳如歌發現,容瑾城的行禮竟然被人收拾到了自己的房間中。鳳如歌驚愕,這是什麽情況?!


    當鳳如歌不敢置信地望向祈月時,卻發現後者對自己抱歉地笑笑,很是歉意道,“鳳世子,真的不好意思。我們天機閣的後閣隻有四間客房,本來諸位可以一人一間,沒想到就在今日,聽泉山莊的大小姐來我們天機閣做客,是來看望爺爺的。所以我們隻能將一間客房騰出來給了水小姐。如今隻能委屈鳳世子和攝政王,共享一間客房了。”


    “什麽?!”鳳如歌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真的不好意思。”祈月有禮貌地再次表達歉意。


    “不是,為什麽要我和攝政王一間,不是蕭皇子和攝政王一間呢?”鳳如歌極為不解。


    “畢竟鳳世子和攝政王都是北璃的人,蕭皇子是南楚的,若是攝政王和蕭皇子一間,多有不妥啊!”


    我和容瑾城一間才是多有不妥呢!鳳如歌恨恨地腹誹道。


    “不是……”鳳如歌欲哭無淚,“你們食宿這麽貴,還要讓我和別人擠一間,怎麽可以這樣啊!”


    “的確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為了補償鳳世子和攝政王,我們決定,不收你們的食宿費。鳳世子看這樣可以嗎?”祈月好脾氣地再次解釋道。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好嘛!”鳳如歌無語問蒼天,“你覺得,本世子是缺錢的人?”


    “這個……”祈月嘴角抽了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鳳世子……自然是不缺的。不過眼下這情況……”


    “所以說,我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嘍?”鳳如歌嘴角狂抽不已,“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不過是委屈幾日,何必為難祈月公子呢。”就在鳳如歌和祈月說話的時候,容瑾城走了進來,“更何況本王覺得,幫南楚省下了這麽一大筆開銷,鳳世子迴去複命,臉上也更有光彩不是?”


    你懂個毛線啊!


    鳳如歌哀怨地看了容瑾城一眼,就算是萬般不願意,在二人的一唱一和下,鳳如歌也隻能點頭答應。


    她氣唿唿地挑眉,“那本世子有一個條件,要單獨住內室!單獨!不然的話,沒得商量!”


    “本王本來也沒打算和你住一個房間啊!鳳世子想什麽呢!”容瑾城看著認真異常的鳳如歌,哭笑不得道,“鳳世子都住了一晚上了,難道不知道每一間天機閣的客房裏,都有兩個單獨的房間嗎?”


    “是啊,鳳世子,我們每個客房裏,都有獨立的兩個房間,你和攝政王一人一間正好。”祈月也道。


    “額……這樣啊,我倒是沒有注意。”鳳如歌這下尷尬了,她訕訕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將就一下,將就一下!”


    “多謝鳳世子體諒。”祈月有禮貌地笑了笑道。


    “哎,對了,少閣主剛剛說,今日到天機閣做客的人是誰?”鳳如歌想起自己剛剛好像聽到祈月說什麽聽泉山莊、大小姐水君兒,但是因為她剛剛太過於驚訝,並沒有走腦子。


    “是聽泉山莊的大小姐,水君兒。”祈月道。


    “水君兒……聽泉山莊的小姐……”鳳如歌低喃了一句,眨著好奇的眼睛問向祈月,“難道就是傳說中蕭太子的紅顏知己?她這麽巧到這裏來,難道是來看蕭太子的?”


    “亂點鴛鴦譜。”容瑾城敲了一下鳳如歌的頭,失笑道,“你說的那人,是聽泉山莊的小小姐水心兒,祈月公子口中的來人叫水君兒,是她的姐姐。”


    “水君兒!我記起來了!”鳳如歌一驚一乍道,“但是我好像聽說,這聽泉山莊的大小姐和他們大少爺是一母同胞,關係極好,因為水心兒的事情,蕭太子和聽泉山莊鬧得很不愉快,蕭太子還失手誤殺了水少爺!後來水大小姐放出話來,要讓蕭太子以命償命!如今我們前腳到了天機閣,她後腳就來做客,該不會有什麽別的心思吧。”


    鳳如歌說著,一臉擔憂地看向容瑾城,好像之前派卿娘去刺殺蕭奕然的人根本就不是她,“這好不容易蕭太子快好了,我可以迴去交差了,這要緊關頭萬一出了什麽岔子,本世子該如何是好啊!”


    “鳳世子稍安勿躁。”祈月見鳳如歌著急起來,連忙安慰道,“鳳世子不必太過擔憂。雖然天機閣和聽泉山莊是故交,但他們也不能輕易進出我們的百草穀,更不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出格之事,破壞天機閣和聽泉山莊之間的關係。所以蕭太子在百草穀一定是安全的,這一點鳳世子可以放心。”


    “能保證他的安全就好。”鳳如歌點點頭,可還沒等她說完,忽然無歡咋咋唿唿的聲音傳了進來。


    “主子!主子!”無歡著急地跑了進來。


    “怎麽了?這麽一驚一乍的!有什麽火燒眉毛的事情!”鳳如歌沒好氣地問道。


    “主子,你快去看看吧!南楚三皇子和一個姓水的女子打起來了!”無歡氣喘籲籲道,“兩個人都是殺氣騰騰的,恐怕要出事情啊!”


    “姓水?”鳳如歌一驚,和容瑾城對視了一眼,“難道是水君兒?”


    “走,去看看。”


    三個人都很是驚訝,紛紛快步走出了房間。


    等幾個人出了客房,快步朝著無歡指示的方向走時,鳳如歌發現,這一路上已經是一片狼藉了。緊趕慢趕到了花園,鳳如歌遠遠地看到,蕭奕宸和水君兒一白一藍兩個身影纏鬥在空中,劍氣波及之處,落花和落葉似乎受了驚嚇一般,交織在空中群魔亂舞,花園裏淩厲的劍氣,風聲,喝聲,交織在一起,讓人不敢靠近。


    “少閣主!”一旁急得跳腳的青衣童子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看到祈月趕來眼前一亮,趕緊跑到祈月麵前,擔憂地看向他。


    “少閣主,你看這……”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水君兒手中的劍,如白蛇吐芯般嘶嘶破風朝著蕭奕宸而去,而蕭奕宸如遊龍穿梭,點劍而起,輕盈如燕地躲過,他手中的劍一迴,快如閃電地迎上水君兒的劍,頓時劍氣四散開來,落葉紛崩。


    “這是怎麽迴事?”看著二人似乎誰也不讓誰,祈月微微蹙眉問道。


    “我就是帶著三皇子迴來,沒想到在路上碰到了水大小姐,水大小姐和三皇子說了幾句話,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本來也沒多大事,可誰知兩人說著說著就變了臉,竟然打起來了!”青衣童子急得直跺腳,“少閣主,這桃花園可是閣主的最愛,這花剛開就被他們毀了,到時候閣主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啊!”


    “三皇子、水妹妹,快住手!你們若是再不住手,可別怪我不顧情麵了!”眼見得已經盛開的花朵簌簌落下,祈月眼神一暗,他胎眸看向空中纏鬥著的二人,揚聲道。


    “要住手也是他先住手!”水君兒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什麽翩翩君子,都是假的!背後偷襲,算什麽本事!依本小姐看,你們南楚的人都是小人!”


    “休得胡言!明明是你先動的手!”蕭奕宸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傳來,“我們南楚的確欠了你聽泉山莊,可是令兄之事是一場誤會,而且我們早就賠禮道歉,你們為何不依不饒,一而再再而三地滋事挑釁,非要置我兄長於死地?”


    “蕭奕然還活著,可我大哥已經死了!關乎我大哥的性命,豈是一兩句話就能了結的?”水君兒冷笑一聲,“看劍!”


    “你究竟想怎樣?你若是繼續這般無禮,那我也不會客氣。”蕭奕宸本就不滿聽泉山莊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事報複,再加上今日水君兒無緣無故找茬,他自然也不願意忍下這口氣。


    一時間兩人並沒有停手,出手反而越發淩厲,看架勢勢必要分出個輸贏來。


    “誰讓你客氣了!今日我們就好好算算這筆賬,你們南楚欠了我聽泉山莊一條命,自然要用一條命來還!蕭奕然的命我勢在必得,就算是他被治好了,隻要他出了這裏,我絕不會放過他。”水君兒說著,手腕快速轉動劍柄,劍也跟著轉了起來。慢慢地,劍越轉越快,把空中和地上的花瓣全都卷了起來,緊接著她嬌喝一聲,旋轉著的花瓣鋪天蓋地地襲向蕭奕宸。


    “還真沒看出來,聽泉山莊的大小姐也有兩把刷子。”鳳如歌站在一旁看熱鬧,還不忘和容瑾城說話,“你覺得,蕭奕宸對上水君兒,誰能贏?”


    “蕭奕宸的武功,向來是深藏不露,從我們在路上遇到刺客的經曆看,他那時被那麽多刺客纏住,看到蕭奕然那邊有了危險,卻能在第一時間抽身去救他,可見他的武功深不可測。”容瑾城注視著兩人纏鬥的身形,悠悠道,“這水小姐嘛,的確有幾分本事,不過武功上的花架子多了些,中看不中用。在蕭奕宸手上過一兩招還行,多了也不好說了……”


    “沒想到你也看出來了。”容瑾城分析的鳳如歌也看出來了,她笑了笑,挑眉看向容瑾城,“這麽看著多無聊,不如咱們倆打個賭如何?”


    “哦?”容瑾城轉頭看向鳳如歌熠熠生輝的眼眸,笑著問道,“那你說說看,打什麽賭?”


    “就賭水君兒能在蕭奕宸手上過幾招。”鳳如歌看向纏鬥在一起的二人,清聲道,“我賭水君兒三招後定然落敗。”


    “既然是賭,那可有什麽彩頭?”容瑾城饒有興趣地問道。


    “彩頭嘛……”鳳如歌摸著下巴略一思索,眼睛一亮,“誰贏了,以後在天機閣住的日子裏,誰就是房間的主人,輸了的那個人,要無條件服從贏了的那人的命令!”


    “這倒是有趣。”容瑾城失笑,“鳳世子提出這樣的彩頭,是篤定自己能贏了?”


    “那當然,你到底敢不敢賭?”鳳如歌著急道,“要賭就快點,不然一會兒水君兒落敗,就賭不成了。”


    “這麽好的彩頭,當然賭。”容瑾城轉頭看向空中,清聲道,“不過本王賭,用不上三招便會有人落敗。不過落敗的人不是水君兒,而是蕭奕宸。”


    “嗬嗬嗬,攝政王該不會是昏頭了吧,你自己剛剛還說,水君兒是花架子,怎麽現在又說蕭奕宸會……”鳳如歌還沒有說完,忽然她瞳孔猛地一縮,看向半空中,隻見蕭奕宸揮劍破開了帶著劍氣朝自己席卷而來的花瓣,卻在水君兒持劍刺向自己時,沒有去躲,反而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劍。


    “噗——”一聲,劍就這樣直直地刺進蕭奕宸的胸口,血瞬間染紅了蕭奕宸身上的白衣。蕭奕宸吃痛蹙眉,卻並沒有還手,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蹙眉看著處於震驚中的水君兒。


    “你……你怎麽不躲……”水君兒沒有想到蕭奕宸會不躲,她驚愕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直直地刺進蕭奕宸的胸膛,她的手抖成一片。


    “你剛剛說,我兄長誤殺了你大哥,你要我們一命償一命。既然如此,那你就把我的命拿走吧!”蕭奕宸平靜地看著水君兒,“南楚可以沒有我,但是不能沒有太子。兄長已經落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得到了報應,還希望你能放他一馬。你不是就是想要一條命嗎?那就讓我來償!”


    “這……這……”水君兒手一抖,手中的劍從蕭奕宸胸口拔出,“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血從蕭奕宸胸口噴出,蕭奕宸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水君兒震驚地搖著頭,一步步後退著,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殿下!殿下!”蕭奕宸的侍衛見驚變發生,嚇得魂飛魄散,猛地撲上前去扶住蕭奕宸,按住他血流如注的傷口,看著一旁的祈月驚唿道,“少閣主,救救我們殿下,求你救救我們殿下!”


    看到事情和自己預料的一樣,容瑾城轉頭看向鳳如歌,剛想問她,卻發現鳳如歌表情有些異常。


    “鳳世子?鳳世子?”見她神情不對,容瑾城不禁開口喚她。


    可是,鳳如歌的眼睛始終直勾勾地盯著蕭奕宸的胸口,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接著下一瞬,臉色蒼白的鳳如歌也眼睛一閉,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鳳世子!鳳世子!”容瑾城一驚,猛地扶住鳳如歌的身子,將她抱在懷裏。


    “啊啊啊——我家主子暈血,不能讓她看見血啊!”無歡後知後覺的聲音響起,容瑾城這才想起鳳如歌暈血這迴事,他趕緊扶住她的身子,將她抱在懷裏。


    竟然是蕭奕宸胸口噴出的血惹的禍。


    “快,先幫我給蕭皇子止血!”祈月一邊忙活著蕭奕宸那邊,轉頭看到鳳如歌那邊又出了變故,著急地說著,“攝政王快把鳳世子送迴去休息,我這邊處理好了就過去。”


    ☆☆☆☆☆


    天機閣。


    天機老人立於閣中,身後青衣童子正在將白天看到的一切告訴他。


    “……鳳世子和星公子說了這些,然後星公子就欣喜若狂,當即決定出門曆練了。”青衣童子道。


    “老頭子猜得果然沒錯,這鳳世子可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妙人兒。”天機老人嘿嘿一笑,“這下好了,星兒終於解開了心魔,她可是幫了老頭子一個大忙啊!”


    “是啊,這鳳世子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還真不是個簡單人。”青衣童子道。


    “她可是個福星。”天機老人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頭問道,“哦,對了,今日七殺的人過來,是有什麽事?”


    “七殺的白祭司派人來的,是想打聽鳳世子的身份。”青衣童子遲疑道。


    “七殺的人見過她了?”天機老人挑眉問道。


    “聽說是在他們來這裏的路上,偶然碰到的。”青衣童子迴答道。


    “怪不得。”天機老人若有所思道,“那就派人告訴她,我們還沒有確認,不過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確定她的身份了。等我們確定了她的身份,自然會派人告訴她。”


    “好的。”青衣童子點頭答應。


    “還有風月樓的連城公子那邊,最近怎麽樣?”天機老人問道。


    “他已經和鳳世子見過麵了,一切都按我們計劃的那樣,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和鳳世子再進我們的地宮。”青衣童子道。


    “好。”天機老人點點頭,他負手而立,長歎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一次,一定要成功試探出她的身份。”


    “那她的哥哥……”青衣童子問道。


    “她的哥哥已經無礙,十天後就可以送他出穀了。”天機老人幽幽地歎了口氣,“至於他們究竟是不是聖女的血脈,過不了多久就見分曉了……”


    “閣主!”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忽然外麵有敲門聲響起,天機老人挑眉,轉頭看去,“進來吧。”


    一個青衣童子走了進來,對著天機老人行禮後道,“閣主,果然不出您所料,聽泉山莊的水大小姐見了南楚蕭皇子,兩人見麵後,幾言不和便打了起來。水大小姐揚言說要讓南楚一命抵一命,沒想到蕭皇子為了緩解矛盾,竟然讓水大小姐傷了自己,想用自己的命換蕭太子的命。”


    “然後呢?”天機老人問道。


    “水大小姐很是震驚,不曉得是驚得還是嚇得,扔下劍就跑了,不過幸好劍刺得不深,蕭皇子並沒有大礙,如今少閣主正在給他處理傷口。”青衣童子道。


    “看來這個蕭奕宸也不簡單,籠絡人心之術倒是玩得遊刃有餘。”天機老人冷然一笑,“我倒是覺得,比起那個隻會花天酒地的蕭奕然,他更適合做南楚的太子。隻是不知他表現出來的一切,是真的重情重義,還是為了別的……”


    “不過閣主,還有件事……”青衣童子略一遲疑,“北璃的鳳世子也昏過去了,聽她的侍衛說,她是因為暈血……”


    “暈血?”天機老人聞言一愣,轉頭看向那青衣童子道,“嚴重嗎?”


    “看樣子並不嚴重,而且少閣主也在場,少閣主說,等他給蕭皇子處理好傷口,就去給鳳世子看看。”青衣童子如實稟告道。


    “那就好。”天機老人這才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麽,猛地轉頭緊張道,“不,不能讓祈月給她診脈!她的身份沒有確定前,她女兒身的身份決不能泄露出去!”


    “走!我們立即過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月兒給她診脈!”


    ☆☆☆☆☆


    天機閣客房。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也不知過了多久,鳳如歌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小船,飄飄搖搖,無法控製地搖曳駛向未知的遠方,那裏開滿了鮮血一般紅豔的彼岸花,大朵大朵地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漸漸地那些花朵變作了一張張血盆大口,猙獰地朝她露出駭人的獠牙……鳳如歌想要跑,奈何腳下卻虛浮地沒有一點力氣,就在這時,她看到,火紅的花海之間一人白衣墨發仗劍刺來。


    風吹淩亂的發絲間,惑人的翟眸散發著嗜血的陰狠,和著他清俊絕美的五官,形成一幅詭異妖冶的畫麵。


    鳳如歌想逃卻動不了,眼看著厲劍沒胸而入,有屬於自己的血噴湧而出,好像要染紅整個世界,驚駭之下她終於大叫出聲,“啊——”


    “主子——主子,你醒了,終於醒了!”無歡喜極而涕地望著剛剛睜眼的鳳如歌,哽咽道,“你終於醒了,屬下都要嚇死了!”


    鳳如歌過了好一會才徹底清醒過來,記起之前她還在觀戰,後來水君兒一劍刺入了蕭奕宸的胸口,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的噩夢,那一劍捅入了心窩子,曆曆在目,讓她膽寒不已。


    “我……我是怎麽迴來的?”鳳如歌微微蹙眉問道。


    “是攝政王把主子抱迴來的。”無歡如實迴答道,“本來祈月公子還要個主子診脈呢,後來天機老人親自來了,給主子診了脈,說主子沒事,休息休息就好,可沒想到,主子你這一休息,就休息了一天一夜,嚇死我了!”


    “天機老人給我診了脈?”鳳如歌震驚道,“你怎麽能讓他給我診脈?”


    “你都那個樣子了,我能攔著不讓嗎?”無歡欲哭無淚,“我能攔住祈月公子就不錯了,天機閣閣主來了,我哪裏能攔得住?”


    “那天機老人說了什麽?他發現什麽了?”鳳如歌急切地問。


    給她診了脈,一定會發現她的女兒身,隻是不知道,事情到底進展到了什麽地步。


    “天機老人沒說什麽,就是說讓主子好好休息。”無歡迴答道,“或許他並沒有發現主子的身份,其實就算是發現了,主子也不必擔心。你且安心休養,等大好了之後去和天機老人聊一聊。他沒有揭露你的身份,應該是給我們留了餘地。”


    “但願如此。”鳳如歌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們說什麽這麽熱鬧?什麽死馬當活馬醫?”就在鳳如歌和無歡說著話的時候,容瑾城的聲音從門前傳來,鳳如歌抬頭,隻見容瑾城走了進來,悠然坐在了床旁邊的椅子上。


    “我們在說,攝政王偷聽別人說話的本事漸長,既然改不掉,那就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鳳如歌挑釁地看了眼容瑾城,“攝政王不覺得,偷聽別人談話有*份嗎?”


    “有*份?本王沒覺得啊!”容瑾城無辜地眨眨眼睛,“更何況,這個房間的主人是本王,鳳世子該不會是忘了,之前和本王打賭,誰贏了誰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嗎?”


    “……”鳳如歌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和容瑾城打賭,本來以為自己必贏無疑,可沒想到蕭奕宸中間出了那麽個幺蛾子,讓自己失去了這個房間的所有權,在這裏的地位一落千丈……


    鳳如歌磨牙,卻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的確輸給了容瑾城。骨氣使然,她真的真的很想從這裏一走了之,可是走出了這個房間,她就要無家可歸了……


    鳳如歌幽怨地看了容瑾城一眼,硬的不行來軟的,她繼續裝虛弱,賴在床上打算裝蒜到底。


    容瑾城一眼看出了鳳如歌的小心思,他微微一笑,也沒有拆穿,而是關切地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暈血的?”


    容瑾城的聲音輕得如同羽毛輕輕拂過,鳳如歌抬頭看看那張俊臉,揶揄了會兒方說道,“五年前受了重傷,然後就有了……”


    是啊,就是那一劍刺入胸膛,盡管沒有死掉,但是血流如注的景象讓她從此看到血就暈……


    “五年前……”容瑾城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接著他問向鳳如歌,“你的武功,也是五年前失去的?”


    “是啊。”鳳如歌點了點頭,“哎,你怎麽知道我失去武功了?”


    “天機老人親自給你診的脈,還會有看不出來的?”容瑾城挑眉道。


    “那他還說什麽了?”鳳如歌焦急地問道。


    “還說讓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去找他,他有辦法幫你找迴武功。”容瑾城道。


    “哦,這樣啊。”鳳如歌一聽天機老人沒說什麽,再看看容瑾城的神色也不像在說謊,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去了。


    天機老人給她把了脈,自然什麽都瞞不過去了。看來那個老頭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自己是時候去找他喝茶了。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麽上心啊!難道這五年,你沒有想辦法去找迴武功嗎?”容瑾城見鳳如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疑惑地問道,“這次來天機閣這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不嚐試著讓天機老人幫你?”


    “可能是嫌麻煩,也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吧。”鳳如歌無所謂地一笑,“經曆了生死,人總會看開很多,隻要能平平安安地活著,有沒有武功,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你這般豁達的性子倒是難得。”容瑾城的聲音裏帶了笑意,“不過本王有一事不明,你既然如此豁達,看破生死,為何至今孑然一身,頂著太後的壓力,也不願意娶公主呢?你若是真的想要安平歲月,娶了公主做了駙馬,豈不是更好!”


    “攝政王可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鳳如歌笑了笑,清聲問道,“我隻將蝶兒看做妹妹,她並非是我的良人,我又怎麽能為了一己之私,毀了她的終身幸福呢?隻不過說起來,我也有一事不明,攝政王如今也二十有二,人們都道成家立業,攝政王的業早就立了,可這家為什麽卻遲遲不成呢?”


    “本王常年駐守在外,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容瑾城失笑道,“不過鳳世子如此關心本王成家之事,難道是有什麽想法嗎?”


    “本世子倒是有想法,想給王爺撮合門親事呢。”


    “哦,那不知鳳世子那裏有什麽合適的人選?”容瑾城佯做好奇問道。


    “這攝政王可是問對人了,本世子看別的不行,可是看姑娘的眼光,可以這麽說,這京城本世子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本世子這裏的人選倒是有幾個,我先給你說道說道,首先是這尚書家的小姐,那可是……”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清風和無雙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無雙上前將一封信遞給鳳如歌,鳳如歌停下了話,拆開信看後,見容瑾城手裏也拿著信看向她——看來這兩封信中的內容,應該是一樣的。


    “王爺的信裏,說的可是東祈之事?”鳳如歌勾唇問道。


    “的確是。”容瑾城點了點頭,將信放到一邊,“此戰北璃大勝東祈是意料之內,不過本王沒有想到時間會這麽快!真是英雄出少年,辰王功不可沒啊!”


    “辰兒的確有將相之才。”鳳如歌點了點頭,“不過依本世子看,這次若非有東祈中人相助,我們的人也不可能那麽容易抓住東祈皇帝,畢竟他想逃,出行定是絕密,又豈會輕易讓我們找到?”


    “這倒是有可能。不過若是真如世子所說,此人定是東祈皇帝極為信任依仗之人,但是如今符合條件的人都被抓住了,那高密的人會是誰呢?”容瑾城微微蹙眉道。


    “這攝政王就不知道了。”鳳如歌意味深長地一笑,湊近容瑾城低聲道,“攝政王還記得嗎?當初東祈皇帝可不止有一個皇子,除了東祈太子,還有一個二皇子。本世子聽消息說,東祈二皇子並沒有死,所以本世子大膽猜想,這次通風報信的人,極有可能是東祈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皇子。”


    “二皇子?”容瑾城看著鳳如歌,若有所思道。


    “是啊,不過這隻是本世子的猜測,攝政王聽聽就好,不必走心的。”鳳如歌笑著聳聳肩,似乎是無心地說著,“不過傳言也不可信不是?平白無故蹦出一個二皇子,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呢!什麽二皇子,還三皇子四皇子呢,嘿嘿!”


    鳳如歌看似無心地說著,卻不忘觀察容瑾城和清風容色的變化。


    果然,在她說起三皇子四皇子的時候,容瑾城容色未變,可一旁的清風卻是緊張了一下。


    鳳如歌心中了然了七八分。


    看來師父說的沒錯,容瑾城,可能真的和東祈有些關係。


    看來等她迴了京城,要好好從榮國公夫人身上查一查了。


    ------題外話------


    不知道你們有木有注意到,輕兒換了個新封麵,你們覺得新封麵怎麽樣?和之前那個比,哪個好看?


    感覺新封麵比較符合簡介裏有愛小劇場的情景,有木有?


    小劇場先奉上,不久的將來會出現,敬請期待。


    【溫馨一刻】


    鎮南王府花園,一對絕世璧人相視而立。


    女子一雙絕世美眸流光瀲灩,閃著動人心脾的光芒,聲音如珠落玉盤,字字敲在男子心上,“容瑾城,怎麽辦?我好像愛上你了。”


    俊美如儔,絕姿似仙的男子勾起邪魅的笑容,一把將女子拉入懷裏,輕輕在她耳邊喃語,“怎麽才愛上,你可知我早就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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