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快要下雨的天氣,閻清霄往窗外看了一眼,把領口的扣子又扯開一個,厭倦地推開婁藍的手站起來。


    “好了,天晚了,我迴去休息了。”


    與終於見到閻清霄,終於等到他對自己說話的興奮相比,他所說的內容反而讓人的心情突然跌落到穀底。婁藍抬起頭,幹咳了一聲,視線逗留在他頎長挺拔的身影上挪不開,心裏像是有爪子抓撓。


    “行李都收拾好了麽,明天早上六點鍾起床,護照什麽的別忘了帶。”


    “但是你們家那邊,你看我……”


    “說過了不用擔心這些,”閻清霄不耐煩地打斷她的疑惑,幹脆的走向門口。


    今晚的宴會弄得他很疲憊,該是個和這人窩在一起說笑聊天放鬆的好時候,婁藍甚至還做好了飯菜等他,可是一切全在很久以前她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就被打亂了。


    而明明還在生氣,卻還是推拒掉其他人的挽留,在宴會中途拋下好友們離席迴家的自己,也真的是頭腦秀逗了。


    “那好。”婁藍縮迴手指,看著男人走出自己房間,關上門,她一個人坐著看了會兒月亮,哀愁尚未冷卻,沒人安慰又覺得孤寂,便從暖和的被窩爬起來,走下樓到廚房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黑漆漆的偌大空間隻剩下她一個人,四周都是複古精致的裝飾,她看到沿用了上百年都沒有壞掉的法蘭西地磚,棱角冷冽的水晶燈,古典氛圍濃厚的桌椅,還有紅磚壁爐,沿著夜色走去,見到窗外粗壯的兩顆榕樹對麵而長,長的那樣高,高的像是遙遙相望了無數年。


    在窗口發了一會兒呆便覺得枯燥無趣,這會兒月上中天了,婁藍不怕冷的推了窗戶吹冷風,月光被她放進來,照的一大片地麵明亮。她呆呆坐了一會兒,忽地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急忙關了窗戶,匆匆迴到床上躺了下來。


    等心口的痛楚略微緩解了,婁藍就著這個姿勢睡下去,萬籟俱寂的夜晚沒什麽來打擾她,眼睛在眼皮下轉動著,奈何很難入夢。


    這一晚實在過的太心力交瘁了,婁藍翻過身想了想,還是點開手機,刷了一會兒新聞。


    一個不知道是哪個小編輯寫的新聞被她刷了出來,標題赫然寫著:“花瓶女星婁藍的雜亂家世分析”,她點進去,見滿篇都是為婁家說好話的論調,文中批評她演技純屬花瓶級別,不懂感恩父母養育,婁月詩進演藝圈從不提攜等等“劣跡”,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拉到評論處,幸好讀者都還有些分辨力,第一條評論“你有本事讓個花瓶來演婁藍的戲試試”竟然有數百條點讚。


    幸好這還是條不怎麽火的新聞,婁藍看過了,也就一笑,點了退出。


    不知為何,現在有了點小名氣,對這些類似的詰責和質疑反而有了更多的抵抗力,沒有以前那麽大的委屈了。


    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婁家,倒對婁雲旗那點父愛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留戀,偶爾遺憾的,大概就是小時候婁雲旗對自己的那些親近,竟然也都是裝出來的。


    第二天天沒亮,婁藍就起來了,她昨夜行李整理了一半,今天一起身,就忙著裝衣服找證件,窗外一貫灰蒙蒙的,但看起來是會出太陽的模樣,時間還早,便拎著行李下樓吃早飯。今天胸口沒有再詭異的疼痛,看樣子昨晚隻是吹了冷風導致的一時的不舒服。婁藍心裏舒坦許多,泡了杯咖啡便抱著杯子翻報紙。


    看報紙是閻清霄的愛好。按理說在這個電子信息大行其道的今天,還天天翻著報紙看的男人真的稱得上是個老古董,但閻清霄看報紙的時候,她不知為何總是會看的目不轉睛,隻覺得這樣的男人真是帥氣又優雅。


    欣賞老古董的她,大概也是沒得救。


    顧玖給她打來電話。


    “藍藍!”


    她明明甜美卻詭異清冷的嗓音自電話那頭響起,婁藍哦了一聲,聽見她叫的親熱,不由自主掛起一臉笑意,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吩咐麽顧大小姐?”


    “不是你前陣子跟我說今天要去a國麽,我就問問你什麽時候出發。”顧玖直接忽略了她話語中的笑意,深吸一口氣,“那個,你要是去見清鴻的話,幫我問一聲,能不能讓我再順便去見他一迴?”


    婁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可她現在在和閻清霄鬧別扭,冷戰呢,換做以前,這隻是問一句話的事情,但現在……


    “我會幫你問一下的。”婁藍頷首道。


    顧玖知道她早上趕的急,沒多說別的,隻是又叮囑了婁藍幾句,便掛斷電話。


    閻清霄下樓來和她一起吃早餐,吃飯的過程中始終保持著沉默,這讓整個過程顯得有些漫長。婁藍平淡拘謹的樣子看在男人的眼裏隻會讓心情更惡劣,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跟這個人慪氣到這種程度,原本以為馬上要開始的旅行會讓他們恢複如初,哪想到馬上都要出發了,都還彼此沒有話可說。


    算起來,沒辦法放棄這段感情的難道隻有他一個人麽?他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麽?上輩子沒有及時出手幫助他的無情前任,還是這輩子死纏爛打不肯放手還居然有精神問題的極品前任。


    但即便如此,閻清霄也總抱著“其實事情總會過去,婁藍其實還對我有感情”這樣的執念,在每一次吵架過後急切的想要和她和好。


    又苦於毫無頭緒方法,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整理不好。


    兩個人的相處竟然比起上學的時候都不如,可其實都已經是經曆了兩世的人了,也都是可以獨當一麵的成熟的大人。


    如他所料,接下去婁藍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拉著行李出去坐車,她逃避的眼神和貌似平穩的步伐,也不過是延遲和好時間的一種逃避而已。


    “婁藍。”


    終於下了決心開口,閻清霄卻發現人已經出了門。見前麵的人影轉瞬已經準備上車,閻清霄連忙跟了上去。


    “婁小姐,您坐到後麵去吧,副駕駛座位不安全。”司機是給閻家服務了多年的老江湖,見婁藍拉開副駕駛的門,連忙替她打開後門:“您往這邊坐。”


    閻清霄在旁邊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望著她猶豫的表情,心裏卻急躁起來。


    看她終於坐到後排,閻清霄吐了口氣:“等到了機場,也要一直跟著我,別亂走,知道麽?”


    “哦。”


    想著跟著自己背井離鄉跑到a國,不久後還很有可能受氣的女人也有點可憐,瘦弱的肩膀讓人很有些想要將她摟到懷裏的*,閻清霄可以忍耐的極限似乎也僅限於此,盡管和她慪氣的這段時間都心情黑暗到想毀滅一切,但現在顯然已經不再是和她繼續吵鬧的時候。


    想到那次在床上這人居然敢把他往別人的懷裏推時自己的心情,閻清霄暗自搖了搖頭。


    明明是已經把什麽都交到自己手上,已經對他毫不設防的女人,卻能忍著說出這種話,是該佩服她,還是該繼續生她的氣,連閻清霄都搞不清了。


    大清早離登機時間還有一個半鍾頭的時候,兩個人趕到機場。


    婁藍在娛樂圈已經給自己打出了小小天地,然而比起閻清霄還差的遠。她起初倒也暗自傷神過,倒是閻清霄毫無異色,還要婁藍放寬心胸,慢慢來就好。婁藍並不氣餒,她來到金風之後資源比以前提高了不知多少檔次,最近拍的照片還是一線雜誌,自來隻有正當紅的娛樂圈花旦才能上封麵的,這麽一個個通告接下來,在圈子裏的口碑反比尋常隻知道炒作和出風頭的人要高上許多。


    不過她出道的時間限定了許多隻有通過時間才能積累下來的名氣和地位,離真正的花旦還有距離。這次的真人秀《生存下來的狂奔者》也隻不過是讓大部分人開始對她路人轉粉或是黑轉路人,真的要圈到大批的粉絲,還是需要一樣的時間。


    婁藍仗著有閻清霄同她一起出國,肯定做好了萬全的防護準備,連眼鏡和口罩都沒帶,就鬆鬆圍了個圍巾。小芳和季珊珊有心送她,然而終有避諱,人太多反而容易吸引視線,不方便跟閻清霄開口,於是就沒能一起送她。


    閻清霄生性慎重嚴謹,他帶的人也都是一板一眼。阿南在平時沒有必要的時候連話都不說幾句的,更別提他其他的幾個助理,幾個人幫他們把行李卸下來去辦登機手續,一路連臉都是緊繃著的,把行李托運後恭恭敬敬的來和他們道別:“那我們就先迴去了。”


    “走吧。”阿南看了一眼手機,對閻清霄說:“可以去候機了,那你們先走,我一會兒跟上。”


    “哦……”婁藍不明所以,閻清霄站在她旁邊,見她不動彈,直接邁開大長腿往裏走。


    不走特殊通道?雖然大早上人流不多……但是……但是這麽光明正大真的好麽?已經有很多人在看他們了耶……事情怎麽好像不對。


    “不是說了,讓你跟上麽。”閻清霄迴過頭,有所覺悟的提前對她輕輕笑了一下:“還是你反悔了?”


    ------題外話------


    今天兵荒馬亂,簡直打仗一樣,晚上迴了家又因為兩通電話,坐在電腦前都要委屈哭了。


    有的時候人真的是為生存拚命活著,我居然還堅持著寫書這個小小的夢想,想想也是佩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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