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我發現你現在打掃衛生好像沒有以前那麽積極啦!”中午吃完飯後,柳如默打掃到柯悅珠桌旁時,柯悅珠一本正經地說。


    “有嗎?我怎麽沒發現!”柳如默繼續認真地掃地,特意多掃了幾下柯悅珠的桌下。


    “我記得高一的時候,有一次輪到你們組打掃,我們班第一次獲得了學生會的衛生通報表揚,其他組都沒有過,所以每次看到輪到你們組打掃,我就特別期待你們能再被表揚一次。但一直沒有,而且你現在拿掃把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柯悅珠繼續看著書說道。


    “參謀,你不能隻掃珠珠那裏呀!”周圍的女生對於柳如默反複在掃柯悅珠桌下這點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開玩笑道。這時柳如默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為聽得太專注,一直在掃同一個地方。畢竟柯悅珠從來沒一次性說過這麽多話……


    柳如默自從愛上177班後,一直對177這個數字異常敏感。高一時,他和湯燕二人一起出去玩,每次看到車牌號碼含有177三個數字的車開過時,他總會高興地大叫起來指給她們看。上學期學校為被評為貧困生的同學辦了張農行卡,僅僅因為柳如默那張卡的尾號是177,便使他高興了好一陣。


    這學期籃運會時,其他隊員的背上都寫著各自的號數和名字或名字拚音的開頭字母,而他卻把名字換成了“一七七”,意在為177而戰,號碼是7。去年是77,體育老師告訴他數字太大對裁判不便後,今年被他去掉了一個7,但不代表他對177的愛有所減少。


    但是班主任卻不懂他對177班的愛。最近學校要求各班選出6名三好學生,分別是1個省級,1個市級,4個校級,班主任一向喜歡自己定,這次也不例外。柳如默被他定為校級三好,而省級三好是上官雲,市級是諸葛聖。柳如默對此很不服氣,自從擔任體委以來,他為了這個班鞠躬盡瘁,特別這次籃運會還把腰給搭上了。


    反觀諸葛聖,高二才開始任班長,除了學校通知他做的幾件少有的事外,沒做過其他什麽事,隻是成績比他好而已。況且柳如默做的絕不比上官雲少,上官雲習慣站在講台上指手畫腳,其實並沒有做過多少事,講道理,打掃個衛生其實並不需要多少指揮,況且她成績一直是倒數,竟然也排在柳之前。


    不過也說得過去,上官雲一向討得班主任的歡心,每次她上台指揮或是做好事時,老班就會準時出現。而每次柳如默為班級出力時老班從不在場,除了球場上出的力。反而每次柳如默出醜時,老班都會及時趕來,抓個正著。不知怎的,每次都這麽巧……


    話說迴來,其實柳如默所做的對於老班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早操課間操組織得好有屁用,籃球比賽組織得好有鳥用,體育又不參加高考!反而這些組織得好有時還會影響同學們對正科的學習。所謂正科,就是參與高考的學科。因此對老班來說,柳如默做了太多的無用功!而且柳如默還常無視班主任的存在,籃運會時出的黑板報就是最大的罪證。當然,上個月他在語文早讀課上用手機下象棋被語文老師逮到的事也拉低了他在班主任心中的地位。不過話說迴來,其實他在班主任心裏本就沒什麽地位。


    柳如默雖不服氣,但其實也並不那麽在乎。他隻是覺得這樣把他們排出名次並公之於眾,使他的內心很難平衡,畢竟自己付出了那麽多。他想要證明給大家看的早已如願,不需要這個虛名來為他增加在同學們心中的分量,他所做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盡管他默默無聞奉獻的習慣會遮蔽自己的很多付出,但他相信每位同學都能感受到。


    而且對於這些名利,他初中時就看破了,他深知再多的獎狀最後還是敵不過同學的一句評價,同學怎麽看你才是最重要的。他喜歡的不是名利,而是為大家服務後受到大家愛戴並願意追隨自己的感覺,說庸俗一點就是權力吧!


    可能是不滿於排名第三的原因,柳如默最近打掃衛生也越來越不積極了,以致於引起了柯悅珠的不滿。


    仔細想想的確如此,以前凡是輪到柳如默他們組掃地,柳如默總會早早吃完飯迴來把打掃工具拿過來一邊掃一邊等著其他組員吃完迴來幫忙。其他組員看組長如此積極,後來等柳如默拿工具迴來時他們也就基本到位了。隻是從柳葉柳三人的“三國”關係確立以來,柳浩翔經常到大家都掃完快要上課時才來,而柳如默不想激化他們之間因葉劍琦而起的矛盾,盡管其他組員不滿於他對柳浩翔的默不作聲,他依然沒有批評過柳浩翔,還常把屬於柳浩翔那部分任務做完。


    這絕非運氣,柳如默是那種什麽活都幹的人,用孔子的話說就是“少賤,故多能鄙事”。大部分人掃地隻掃過道,稍微負責一點的才會掃桌下,但沒人會像柳如默那樣連一組和五組的牆角以及門後這些難以打掃的地方也掃。每次輪到他們組掃地時,靠牆的同學就歡唿雀躍。經常跟柳說:“哇,終於輪到參謀長掃地了!我們這裏已經好久沒有掃過了!參謀長,真的太感謝你了!”當前排的女生們紛紛誇他掃地認真時,他曾對她們說過諸葛亮“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名言,然後是掌聲一片……


    這學期開學第一個月輪到177班打掃大廁所,上官雲把男生安排為兩組,柳如默被分在第一組並擔任組長。因為廁所太大,坑裏很難打掃,散兵遊勇的方式衝了很久依然沒有動靜。柳如默不愧為177班最有方法的一個人,他研究片刻後令大家集中起來把水全部提到最上遊,試圖通過迅速升高水位靠水力把汙物衝走。這個方法果然高效,這天他們還沒上課就完成了打掃任務。這天柳如默被濺了一臉的汙物,大家看到後都對他又敬佩又想笑。迴去後很多人都在宣揚這件事,事實上,大家真正公認他的小曹稱號也是從他臉上那些汙物開始的,的確曹氣十足!


    但第二天輪到第二組掃時,上課很久了他們還沒有迴來,第二組是諸葛聖帶隊,後來上官雲感覺不對勁,便來向柳如默詢問廁所裏的情況。柳如默猜測他們遇到的問題和自己昨天遇到的一樣,於是便主動請命去支援,他趕去廁所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諸葛聖他們正在試圖逐個攻破,這樣效果不顯著,自然會用掉更多的時間。而且因為汙物太多,往往要提好多桶水才能衝淨一小段坑。柳如默給他們傳授經驗時,他們以為柳如默昨天一臉的汙物就是這樣弄的,都一邊笑一邊詢問。對於同一問題,方法自然是通用的,效果馬上以激動的形式顯示在大家的笑臉上。


    柯悅珠的話對柳如默一向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其實她隻是隨口一說,然而柳如默卻認真地反省起了他最近常常忘記輪到他們掃地的事。他反省後覺得自己的確不該因為外界因素影響自己一貫認真的作風,於是,第二天馬上就恢複了往日的積極。他迴想起來倒覺得有這麽一個能偶爾提醒一下自己的朋友真是很幸福的事……


    0.2概率差的影響是巨大的,接近放假這久,葉劍琦每天都在纏著柳如默,幾乎沒去找過柳浩翔。以前是經常給柳如默送水果,現在她則經常向柳如默推薦自己喜歡的歌,最近她買了個mp3,想推薦時就提前把mp3調到要推薦那首歌暫停著,等到下課後再帶著歌坐到柳如默旁邊然後一副耳機插在兩個人的耳朵裏;晚自習後還經常約柳如默一起去足球場散步,她一般不去柳如默那裏約,隻要站起來讓柳如默看一眼,然後柳就會明白一切;她依然喜歡翻柳如默的手機,柳現在的手機是被語文老師沒收了被逮到下象棋那個後新買的,因為沒有屏幕膜,聊到沒話處,她就經常在手機屏幕上一指一個印出密密麻麻的指紋;她有時很任性,有一次她吃完晚飯迴來非要讓柳如默用他的qq為她發說說,內容是“當水出浮麵的時候,一切就明了了。當眼淚來不及掉下的時候,一切也就沉默了……”並且堅決不告訴柳如默這句話的意思。有時又很體貼,有一次放學時天下著雨,她等在座位上給柳如默送了把傘,他知道柳如默是個不會帶傘的人,柳如默也猜到了她等在座位上的用意。後來柳發說說“雪中送炭,是一種慰安。雨中送傘,是一廂詩意……”來感謝她……他們越來越離不開彼此,似乎成了彼此肚裏的蛔蟲,柳如默漸漸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多情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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