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假期已經過去將近三分之二。這學期老班建議大家去他那裏補課,很多人都采納了他的建議。然而,柳如默覺得找一個教過一遍的人補課不會太大收獲,而找其他人又太貴,而且他覺得沒有必要補。但他也不甘心落後,幫外公外婆幹了半個多假期農活後,他決定去昆明那個家做作業,然後直接從昆明迴學校。他走昆明這天,剛從倘塘出發就接到孫諾凡的電話。


    他們一路聊,聊到了彼此的身世問題。柳先說了自己的身世,又逼著孫諾凡說了她的。他們的身世同樣悲慘,難怪他們能在很多方麵擁有共同的語言。之前柳如默聽過湯婉如的身世,她們的成長經曆比起來,湯婉如更多的是委屈,孫諾凡更多的是孤獨。


    聽過後,柳如默給她做了總結,孫諾凡對他的總結很滿意。這一刻,他們真正理解了“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深刻含義。


    就這麽沒有間斷地聊著,柳似乎身處另一個世界,一路上發生了些什麽他一概不知。車到達宣威時,他們才結束了這次通話。當柳掛斷電話看手機時,他懵了。通話時間竟然是01:36:56,而且馬上就跳出一個警告對話框,對話框裏寫著“電量不足”四個大字和一個感歎號。你可能沒有概念,他出門時是充滿了電的,那時用的還是充話費送的手機,而不是現在“充電5分鍾通話兩小時”的oppor7。


    本來倘塘到宣威一般一個小時內就可以到,但這次卻開了一個半小時還多。柳如默覺得不科學,這是因為他不知道一路上司機停了很多次,而且在半路等一位乘客等了半個多小時。


    這成了柳如默通話史上最長的一次,打破了他和湯婉如的記錄:1小時25分鍾。當然,我們內向的孫諾凡也從來沒打過這麽長時間的電話。第二天柳如默打給她時,話務員告訴他她的手機已停機。之前孫諾凡每天都會給他打,現在突然不打了,他感覺這天的生活好像缺了點什麽。


    柳一刻也不想再等,傍晚出去辦事,他把兜裏僅剩的10元錢給她繳了話費。本來可以第二天取了錢多交一點,這樣也可避免他顯得小氣。但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缺失感,這晚剛交了話費他跟著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孫諾凡一副不情願的語氣,堅持要把錢還給他。


    漸漸地,柳如默發現她分享的東西是能夠代表她心情的。臨近開學這天晚上,孫諾凡給柳如默發去短信:“很多路,以後我還是要一個人走。走在沒有你的日子裏,一往無前。你迴不來,我逃不開。往歲流光,一念情深。”


    結合前兩天她說她想一個人靜靜,這段時間不想再聯係任何人的情況,柳如默感覺到她肯定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所以這晚他一直在找話題試圖逗她開心。逗了好久,她的心情才終於好轉了一些。


    “其實,我一直想說你的名字喊起來挺別扭的,也沒個綽號。不像我的參謀長,多好喊呀!或者你有字嗎?有的話我可以喊你的字。”


    “喲喲喲,如果我說沒有,那你是不是還想像寶玉一樣對黛玉說,要不我給妹妹起一個字吧?”


    “哈哈,說實話這段我倒沒讀過,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起個綽號。”


    “哦,那你起個我先看看,再決定介不介意哈。”


    ……


    “其實,我從第一眼見你就感覺你是個特別的女孩。”


    “特別,我喜歡這個詞語。”


    “曹操說生子當如孫仲謀,而我想說,生女當如孫諾凡。哈哈哈!”


    “那我就祝你好運咯!”


    “那你能說說我在你印象裏是什麽樣子的嗎?”


    “不能!”


    “為什麽?”


    “嗯哼,因為這是秘密!”


    “那我用一個秘密交換你的秘密可好?”


    “說說看。”


    “高三的學長學姐走後那段時間,你和柳如畫肩並肩走在校園裏時,我經常跟在你們後麵觀察你,你甩手的樣子很可愛。還有,你那天脫了外套和她們打羽毛球,你打羽毛球的動作也好優雅耶。我本來想過去和你打的,但我過去的時候你已經不玩了,我到現在都還有點遺憾呢!”


    ……


    “其實,說起你給我的印象吧。軍訓那會兒,我就像仰望神一樣仰望你,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開朗的男生,感覺自己和你簡直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後來,你二與不二,二就在那裏,不三不四!”


    “哦,看來二是我最大的缺點咯?看來我得改改了。”


    ……


    就這樣,他們有話聊的時候聊得熱火朝天,什麽話題都聊,話題的轉移更是誇張得離譜;沒話聊的時候就每天互發一個微笑的黃臉表情。他們的聊天從來都不缺乏趣味,就這麽樂此不疲地聊了整整一個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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