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6小時或者訂了本文一半以上就可以直接看啦  她,她早知道這小畜生沒死,如此咄咄逼人要魚死網破,就是要引自己失言承認自己沒殺毛球,她蘇妙真根本沒打算把這事鬧大傷了兩家顏麵。


    蘇妙真雙手一拍,那清兒立刻被放開,撲到傅絳仙腳下伸出手:“姑娘,不是奴婢的錯,奴婢的指甲好好的呢……”


    傅絳仙氣急敗壞,指著蘇妙真更喘不上氣來。蘇妙真嘻嘻笑道:“清兒姑娘,委屈你了,隻不過你家小姐嘴硬,我不詐一詐她,可誑不到真話。”又親手拿繡鞋給她穿上,另推幾錢碎銀過去。


    清兒看她一眼,嗚嗚地哭開:“蘇姑娘,奴婢真不是故意的,我家姑娘,也絕不是有心的……”“得了得了,”傅絳仙氣惱,“有那帕子就讓我已經脫不了幹係了。”


    卻聽蘇妙真咯咯一笑,細聲細氣道,“傅姑娘,你的帕子是我,趁給你簪花的時候偷取的,你那時隻注意我右手的動作,你的婢女又被我的丫鬟們擠坐一邊,自然沒發覺。”


    難怪她突然示好,果然有鬼,“虧你是個大家閨秀,居然作出偷雞摸狗的事!”


    “哎唷,大哥不說二哥,傅姑娘你不也偷了我的毛球要家去。傅姑娘,咱就當兩清了,這事私下解決即可。也是我家毛球它太過可愛,才讓誰都見它喜歡,恨不得帶迴家去。”


    傅絳仙欲要翻供,死皮耐臉地不承認,可聽她言語裏滿是要維護自己名聲的意思,還自願承認了偷拿帕子的事情,她就是不說出來,反而能清清白白摘開一切。可給自己這一個小小把柄,又何嚐不是示好呢?


    傅絳仙不由看蘇妙真一眼,見她笑意滿眼,看著自己的眼神好似自己不過是個一時調皮的孩童,粗了嗓子扭頭哼道:“誰稀罕你保不保密,我又不怕。”


    卻聽蘇妙真偏過頭對外間道:“蘇全,勞煩你幫我去傅姑娘的兄長那裏,把我‘借’給傅姑娘賞玩的毛球抱迴來。”外頭蘇全唱喏自去。傅絳仙心神無主,坐迴繡塌,緊閉了嘴巴。


    ……


    蘇全自被招進來躲在外間聽了個戲文般的來龍去脈,一時心裏激蕩,感慨五姑娘智計百出,居然通過青苔而知因果,又借帕子詐出實話,高,實在是高,比那戲文裏的包公還厲害。隻可惜不是個男子,不然這五姑娘豈不能做個提點刑獄司?蘇全感慨一迴,風也似地去了前頭堂上,正想找傅雲天小廝私下商量,蘇問弦瞥見他他,慍道:“鬼鬼祟祟,作甚樣子。”哥哥蘇安削他一眼。


    蘇全悶聲道:“剛剛五姑娘差人來尋小的,說是有急事,小的來不及稟告爺就自去了。”“那真真找你何事?”蘇問弦見蘇全看自己一眼,又看傅雲天一眼,心下奇怪擰眉道:“你這奴才,還不快說。”


    “這事兒,卻和小侯爺有關點關係……”蘇全抓抓後腦勺,吞吐道。


    席上四人俱是吃了一驚。


    蘇問弦狠狠瞪他一眼,起身,把猶然搞不清發生了何事的傅雲天扯將出來,疾步行至花廳,怒斥道:“閉嘴,她一內帷女子,如何和東麒扯上關係。”傅雲天更摸不著頭腦,“莫不是你妹子聽說我英武不凡,想要……哎呦,你踢我幹嘛?”


    蘇全沒搞懂為何他大發脾氣,懵懵然道:“因為五姑娘的狗在小侯爺這裏啊……”說著,就把來龍去脈講了一迴。


    “然後五姑娘讓人把那清兒鬆開,傅姑娘還生她偷拿帕子的氣,但此事已經水落石出,……”蘇全自覺憨傻,怕漏了哪裏,就把事情講得事無巨細,一點點小地方也不放過,還絞盡腦汁地把蘇妙真的原話如數重複……偷眼覷到蘇問弦臉色越來越好,完全不似先前那副要吃人的模樣。


    “就是這樣,五姑娘把傅姑娘‘借’走毛球的事給查明了。”蘇全情不自禁欽佩道,“五姑娘可真是太聰明了,小的在外間聽這過程,隻覺得是在看狄公斷案……”


    蘇問弦眼刀剜去,“以後迴話注意著點,若不小心傷了真真的閨譽……”蘇問弦冷哼一聲,看向不自在的傅雲天,冷笑道:“還不把那東西抱出來送迴去。”傅雲天高聲喚人,心虛道:“我真以為那是伯府下人的,灰不溜秋的,哪裏像是主子們的愛寵。”


    蘇問弦也見過毛球,曉得的確不像是主子身邊的東西,“那也是真真的心肝子!”蘇問弦冷聲道,“你們兩兄妹可不得了,居然來伯府偷雞摸狗了。”“我賠罪還不成嗎,”傅雲天俊臉一皺,叫苦不迭,“我那妹妹最會惹禍,倒害我頂缸。”


    “見過世子爺,見過顧公子。”突聽得花廳檻外傅雲天的下人行禮,。蘇問弦抬步出去,果見顧長清和寧禎揚在外頭立著,見他出來,兩人虛咳一聲,跟著進來。一坐定楠木椅,寧禎揚道:“剛剛見你麵色有異,我倆便來聽了個熱鬧,景明卻是被我硬拉來的。”


    顧長清又咳一聲,複道:“誠瑾,你妹妹著實厲害!事情一出,不急不躁,連丫鬟腳底的一抹青苔就能觀察到,洞察幽微……”


    “又冷靜迅速,做好數手準備——拿一朵薔薇分散傅姑娘的精力偷錦帕,又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控製那婢女,讓她所謂的斷甲取信於傅姑娘……隨後用話激將,讓傅姑娘一時惶恐,怕她把事情張揚出去,不得不情急之中,交代去向……”顧長清言語裏幾分激賞讓三人側目。


    寧禎揚瞧他一迴,緩聲便道,“過分聰慧,反不似女子。”


    他言語裏的微微貶低讓顧長清聽出來:“恪然,誠瑾妹妹的難得之處,可不止在這聰慧沉靜上。”見三人都挑眉疑惑看向自己,顧長清繼續道,“聽這前言後語,竟是東麒你妹妹挑釁在先,你妹妹的種種劣跡,我們也不是不知道……”


    “可不,我在她手裏吃了多少虧……”


    “東麒,你妹妹既然驕矜,必然在席間與誠瑾妹妹有所衝突,再加上這奪人所愛,一般人如何能忍?可誠瑾的妹妹卻不以為意,最後為了全傅姑娘的臉麵,隻傳了小廝,讓他悄悄來抱這‘借’出的寵物,還故意告知傅姑娘自己也偷拿了她的繡帕,好教傅姑娘也得她一個把柄,不必憂慮此事泄露…………這般體貼之意,既不聲張出來,又全了傅姑娘的顏麵……如斯寬和,難得。”


    他這番話,把這經過解說得通透無比,先前寧禎揚還奇怪何必把“繡帕”一事抖落出來,聽了顧長清的分析,竟是那女子的好意體貼之情。寧禎揚點頭,思索這裏頭的種種機關,真如顧長清所言,此女倒是玲瓏心竅。


    蘇問弦微微一笑,聲音柔和下來:“真真她,的確極為寬柔,主子仆役無說她不好的,可有時也過於寬柔了些……”


    顧長清見蘇問弦垂目,好像想到了其他的事,打破花廳內的沉默,朗笑一聲道:“她這破案的法子,和蘇世翁於揚州府拿假信,計賺穎縣縣令,倒有些類似,想來是承至蘇世翁了。”


    蘇問弦眉頭一皺道:“也許。”顧長清分神看他,發覺他一閃而逝的不對勁,心下一動。


    傅雲天歎氣;“這次是我妹子惹下了禍事,我替她在此賠禮了。”蘇問弦麵色稍霽,“也得虧真真聰慧,否則伯府的東西就被偷去侯府了。”


    傅雲天見他沒好氣,登時讓順兒去抱了那狗給蘇全,也道:“誠瑾,你妹子是個伶俐人,連她最後都說是‘借了’,你何必老擠兌我呢……唉唉,若有機會我也想見見你妹子,畢竟她連絳仙都治住了,你砸我幹嘛……蘇問弦,還是不是兄弟了!好沒道理。”


    杯盞碎地。


    藍湘笑道:“姑娘摸黑讓我點了燈說要起來時,我也嚇一跳,甚麽時候這麽早起過,真個是前所未有的……”


    昨夜輪著藍湘伴侍外間,蘇妙真起身如此之早讓藍湘她吃了好大一驚,要知道她們五姑娘素來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冬來日短仍需眠”的作風,心疼道:“想來是迴了伯府,滿府的人盯著,多有拘束,不如在揚州自在,隻能時時早起,隻是苦了咱們姑娘……”


    自迴了京城,自家姑娘起身時分比往日確實早了半個時辰,綠意瞥眼手中食盒,攏好衣裳,搖頭道:“不僅如此,今天這多半是為了三少爺的,昨夜臨睡我還聽姑娘問了我,是不是今日三少爺得迴來一趟……”


    綠意和明善堂的幾位婢女最是相熟,早間蘇妙真下廚並沒有驚動其他婢女,隻讓陪侍的藍湘打了下手……綠意知道姑娘是不想擾了她們清夢,笑道:“怪道這明善堂的讓我去送,原來是料著了三少爺今日休沐……咱們姑娘對三少爺這個哥哥的確用心,這麽大早的不辭辛勞,也要起來做膳食送去……”


    藍湘抓緊了提手,點頭輕聲道:“以前在南邊,姑娘剛開蒙字都寫得歪歪扭扭,跟那螞蟻上樹一般,硬是抓耳撓腮地把請安信給老太君寫了一份,連帶著三少爺的,也沒忘記。期間夫人責怪姑娘打擾三少爺進學,也沒停過,隻是在每封信的末尾都加一句‘不需迴複’。那時候隔了半年有餘,三少爺才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迴函一封,先頭隻是在給老爺的家信裏問候幾句……這兄妹感情,大抵便是從那時候慢慢培養的。”


    兩人記起舊事,邊聊邊走,出了院口,藍湘往正房方向走了幾步,迴頭對綠意笑說:“小廚房裏還剩了些,你肯定迴的早,還需給我剩下些才是呢……”


    綠意假意啐道:“把我當那起子嘴饞的貨了,這等小事不消你說……”


    *


    綠意將食盒交付給明善堂的稱心,替蘇妙真問了幾句蘇問弦的近況,謝過快步迴了平安院。在書房門上輕敲三下,聽到蘇妙真應答後推門而入,見蘇妙真坐在書案後頭的黃花梨六扇圍屏雕紋太師椅上,擱了筆笑問:“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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