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jj新出的防盜功能,新讀者等6小時就正常啦  蘇妙真心知沒叫蘇妙娣的緣故是她已經定親,另外三個姐妹都還沒著落。不能丟了王氏的臉,且她若在這地界想要幹點什麽事情總要依仗兄弟丈夫,必須好好挑選才是。


    她跟在於嬤嬤後頭,穿過曲折遊廊,存了心事。自己若是在這個時代出嫁,就不得不和陌上男子同床共枕,她兩世為人,都一心學業,對這婚姻情感從沒有起念。


    可這地方不容女子在室過久,可若她要嫁人,不願和陌生男人親密,也不能留血脈。


    這幾年她時時琢磨,下定了好好生活的決心後日日保養這世的身軀,不過為了將來丈夫能看在容貌上對她多幾分愛重,好讓她插手外事。待後來覺得,不能長久容忍與此地的男子耳廝鬢摩,立下了個搜尋美妾的辦法,不過也沒有放鬆對自己容貌的要求,到底人人有愛美之心。


    她開年便有十四,出閣的時日也沒那麽遙遠。


    一路懸燈結彩,蘇妙真無心賞玩,到東暖閣,碰見從明錦堂退居處被引來的蘇妙茹蘇妙倩。


    於嬤嬤見她麵帶愁容,以為蘇妙真心裏懼怕人多,安慰說,“五姑娘這段時間日日練習,這通身氣派已經成了,各位太太見了必定喜歡,別怕。”


    迴京的這兩個月來,於嬤嬤日日辛勞,苦口婆心地教導起坐臥立,一舉一動但有錯處,定不厭其煩地教了有教……極為精心,她和於嬤嬤的感情也日漸深重,於嬤嬤對她也比對伯府裏的其他人要親近。蘇妙真反握迴去,“嬤嬤,我是您教導的,哪裏會怕……”


    於嬤嬤欣慰一笑。


    蘇妙真知道自己的種種心事,這世上絕不會有人能懂……可她既然要借著未來丈夫的官勢做事,那必須得尋個好的,也打起精神,款款而入。


    再說蘇母和廣平侯府,武定侯府及永安侯府的幾位年老太君,高坐在暖閣席位說笑。鎮遠侯府傅夫人,宣大總督趙夫人,並王氏陶氏林氏三妯娌等中年誥命,坐了次席。


    媳婦子呈來的戲單子擱在茶盤被王氏接了,送給幾位老太君過目,蘇母等人正在退讓間,就見得這三個女孩提裙而來,步步輕翩,到下首見禮。


    諸位老太君及其他誥命忙忙讓她們起了,諸位誥命夫人一瞧這三姐妹,頓時暗暗叫好。又見其中一容色最嬌豔者,上著鵝黃色百花競豔對襟襖,胸前掛了長壽平安昆山玉牌。


    腰間金絲話珠七事兒與荷包環佩參差有度,湖藍拖泥妝花羅百褶裙掛著熠熠生輝的禁步明珠,鬢上不過插了珍珠嵌寶足金蜻蜓雙股發釵,不算名貴,卻做工精巧。


    誥命們往來應酬間的一樁大事就是為自家適齡兒郎相看正妻,眼下見這最豔美者,真是好一個杏臉桃腮的絕色女子。


    又見她梨渦淺淺,帶笑甜俏,見之讓人欣悅。且行禮道福時,恭謹完美,各自存了滿意,吩咐身旁下人取那見麵禮來。


    且說其中的傅夫人,滿意表露無遺,忙親自扶了蘇妙真起來,道,“這就是真姐兒了吧,好個齊整女兒。”又誇了蘇妙茹蘇妙倩幾句。


    蘇妙茹蘇妙倩一直在京中,夫人們都也認識,傅夫人與其他誥命俱是第一次見蘇妙真,紮眼一看,見她姿色超群,嬌豔無匹,卻半點無那驕矜自傲之色,無不誇讚。


    傅夫人默默想到,這江南果然養人。


    傅夫人之前就存了個要給自己兒子尋頂尖美人來拘束朱傅雲天的心思,可又一直在家世相當者裏找不到合適的,今日一見蘇妙真不但容貌過人,還進退有禮,甜俏裏帶了可人,心下大喜,拉了她手,詳盡問道閨中瑣事。


    蘇妙真作答周密,條理分明,半點不懼怕人多,而且她拿了主意要好好表現,當然也出了十分氣力,把蘇母及幾位國夫人還有其他誥命們哄得高高興興。當傅夫人問她讀些什麽書的時候,蘇妙真本想如實作答,見王氏一個勁地使眼色,她方隻說,平日隻讀些女四書,白認得些字罷了……


    幾位老太君和那些誥命們,也都愛她這份淡定,急急見賞,把那鑲金玉鐲、綠鬆石戒指並著其他各色玩意備下三份,一一賞下。


    傅夫人瞅見宣大總督趙夫人解了瓔珞翡翠墜荷包,塞給蘇妙真,自忖不能落於人下。給了其他禮物自不消說,還忙拔頭上的福壽雙全團花嵌寶點翠金鳳簪下來,要賞與她。


    王氏見此,如何不曉得她的意思,推拒道:“她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哪裏能戴這麽華貴的東西,可壓不住。”


    傅夫人才又解腰間玉佩,親手與蘇妙真綁在鴛鴦絛子上。


    她外祖母永安伯府王太君,也拉了這六年隻見了兩次的外孫女,在身側看了一折子戲,才放她去和小姐妹玩耍,囑咐道:“得了,真姐兒陪咱們這些老太太們估計也拘束,且去你姐妹那兒耍吧,隻不要在外頭受涼。”


    深秋寒氣逼人,綠意和藍湘應下。


    蘇妙真一出東暖閣,上了遊廊,就鬆口氣,正慢悠悠地往迴走,就見侍畫侍書哭喪了臉,過來道:“不好了姑娘,毛球它不見了。”


    *


    蘇問弦,傅雲天,顧長清以及寧禎揚四人在前堂同席,寧禎揚是已經請封的吳王世子,除了幾位國公侯爺能在身份上蓋得過去與他寒暄一番,席間其他高官卻不好拿他當普通後輩來提點指教,也連著蘇問弦他們三人沾了光,他四人俱是赫赫有名,顧長清與蘇問弦才華橫溢,聲名遠播,傅雲天也是個勇武過人的小霸王,偌大一桌,便無人搭訕煩擾。飯畢,前堂戲台開演,席麵撤下換了果子點心之類。


    台上咿咿呀呀唱戲,台下四人鬆快吃酒,談天論地,無所不包,傅雲天雖然覺得沒自己在外頭吃花酒來得舒暢,也別有一番清歡,聯詩作令時他也和了幾句。


    “假山跳出胭脂蟲”。


    蘇問弦、顧長清和寧禎揚俱啞然失笑。他們以“花鳥草蟲”四字行令,幾輪下來傅雲天黔驢技窮。他一時想不出,就胡謅了句出來,還振振有詞,“誰說家裏假山沒有母大蟲了,我侯府裏頭可不就有一個麽。”


    三人都知道他這是在說府裏的妹妹,蘇問弦以己推人,不忻道:“你在外頭,也好說自家妹妹的閑話的?慶而是我們幾個聽了,否則不得生出事端。”“那我也隻可能和你們幾個抱怨,”傅雲天嗤笑,俊臉一沉,“我又不似你有個貼心貼肺的好妹子。”


    寧禎揚和顧長清從沒聽蘇問弦,在外提過自己妹妹,略略一思,領會是那剛從揚州迴來的五妹妹。寧禎揚好奇道:“你妹子也該有十四了吧,可到了快說親的年紀了。”又笑道,“我倒是還缺個正妃。”


    他這話本是要和蘇問弦套近乎,可顧長清瞧見蘇問弦似有不愉,岔開話道,“恪然,你可和人妹妹差了七八歲,何況你的婚事,肯定要過皇上的眼。”蘇問弦心知顧長清的解圍好意,也知寧禎揚並沒有惡意,他們這一席並無人敢近前來,也不會被人聽去傷了蘇妙真的閨譽,微笑道:“真真她年紀尚幼,父母還想多留她幾年。”


    寧禎揚和顧長清都聽出來他話裏對這個妹妹的迴護愛惜,自笑不提。傅雲天欲開口說些什麽,就見自己小廝順兒過來,附耳極其小聲對他道:“少爺,姑娘差人抱來了一隻小狗,說是在伯府裏撿著的,她不好放馬車裏,讓咱們帶迴去。”


    傅雲天聞言怒道,“你答應了。”見那小廝哭喪著臉,起身離席去外頭花園,問道,“人伯府的東西,怎好亂拿的?”


    “姑娘說是隻土狗,還說要是少爺你答應幫忙遮掩,就不把琴兒的事告訴侯爺和夫人。”


    原來那琴兒是傅絳仙身邊新來的一個婢女,某日傅雲天見了不知情,調戲了幾句,琴兒如何不為傅雲天這貴氣英俊的小侯爺看上自己而欣喜,就千恩萬謝地接過傅雲天賞她的一朵珠花,曲意奉承,隻恨自己身在傅絳仙處,許多不便。他們這番眉來眼去,恰恰被傅絳仙在假山處看見。


    當時傅絳仙未曾發作,不意卻在這裏等著自己。傅雲天暗暗叫苦,本來老侯爺就溺愛這傅絳仙,他要防著自己妹妹告自己黑狀,更不必提有珠花這個把柄在手。


    “小的看過了,那狗一點不名貴,土兮兮的,想來是哪個婢女婆子養著好玩的。”


    他左思右想,心裏又是發虛又是發狠,想要不辦這事,又怕被老侯爺禁足,聽順兒說這狗既不名貴多是哪個下人養的,也一咬牙吩咐:“那你把那狗先看好了,等我騎馬迴去時一同帶走。”


    傅雲天迴席,見三人都好奇地看向自己,又對上蘇問弦的目光,心裏為自己偷拿伯府的東西不舒服,安慰一番:那肯定是下人的,自己不算對不起誠瑾和伯府。


    ……


    酒醉的人在神經控製上本來就滯後,蘇妙真更是那等量淺的人,心裏頭急得要命,卻私活管不住手腳,故而沒防備被打中,現在聽這小少爺怒吼著讓她躲開,不知哪根筋不對,開始往後退,一個趔趄,卻踩到衣裙下擺,往後栽倒那涼亭外淺水池子裏頭。


    正是千鈞一發之間,蘇妙真眼見得那小少爺疾步撲來,也不管什麽男女大防,蹭一聲把蘇妙真撲到在地,兩人滾到涼亭冰冷的地麵上,同時“哎呦”一聲,是兩人的腦袋撞到一起。


    蘇妙真下意識反推開那小少爺,一把用力,將那小少爺得上身撞上座台,疼得他嘶嘶喘氣:“你這是要害人命,狗咬呂洞賓,早知道就不過來拉你,讓你掉池子裏淹死得了!”


    蘇妙真見他疼得直皺眉,訥訥尋個理由道:“男女授受不親。”


    “可我是剛剛為了搭救你,墊在地上當你的人肉墊子不說,還生生撞到這個尖角上,哼……再說了,本少爺還怕你賴上我呢,先說好,你可不能賴上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啊,你這種野丫頭我母,我娘親可不會答應娶你的。”那小少爺怒瞪著蘇妙真道。


    蘇妙真被這麽一嚇一撞,酒醒得七七八八。又聽這小少爺急急忙忙說了這番話,心裏又是感激又是好笑,抬眼揉腰,有氣無力道:“你才十三四歲的模樣,就想著娶媳婦了,真不害……”


    眼見著這小少爺瞪眼過來,他麵容痛的擠作一團,她到嘴邊的話被咽了迴去:“你且放心吧,這位小公子……”


    心道男子發育晚,這小少爺年紀和自己類似或是更小,道理卻學得一板一眼的。


    蘇妙真見這小少爺鬆了口氣,踱步在亭內走了一遭。忽地斜眼看向她道:“本少爺可搭救了你一迴,你要怎麽謝我。”


    這小少爺誤會她情有可原,況且自己口頭上也太不饒人了,難怪他要砸球過來,說到底,也沒真心想砸中她。還不計前嫌地幫了自己一迴,可見此人不是那等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蘇妙真又被他這種裝大人的模樣逗得直想笑,慢慢扶著柱子起身行了個禮,誠懇道:“眼下我身上沒帶東西,等我迴了府就讓人把謝禮送來許府……”


    “怎麽能送到許府,我……”那小少爺的話截然而止,“得了得了,施恩不望報,就當本少爺我做了一迴好事吧。”


    蘇妙真聽出來些不妥,打量了這小少爺一遍,見他服飾奢華名貴,和許府的清貴做派卻不同,狐疑道:“難道你不是許府的人?”這小少爺耳根一紅,說不出話來,隻看了隔壁高牆一眼。她眼尖,蘇妙真明白過來,推理道:“你是翻牆過來撿球的?”


    這小少爺嗯了一聲,複又威脅她道:“你要是敢往外講,我……”


    “那怎麽會呢,你幫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這個天氣落了水肯定會風寒的。”這小少爺滿意點頭,“你這丫頭還算識相,不過我可不隻是幫了個忙,我可救了你的命。”


    蘇妙真看這小少爺頗為自得,忍不住指了指那池水,嘟囔道:“這麽淺的水,又淹不死人。”


    那小少爺臉一沉,頭一仰,卻不看她了。


    兩人沉默半晌,蘇妙真瞅著他姿勢不自在,想來仍有些痛,倒不好意思。忙擰了帕子,蹲個萬福柔聲道:“好了好了,今日的確是你救了我一迴,畢竟風寒也是會要人命的……小公子俠肝義膽,不計前嫌地幫我,著實有大家風範……小女子在這裏給您賠禮道謝了,以後小公子您一聲言語,我願效犬馬之勞。”


    心裏卻想,自己無論如何也見不到這孩子第二迴了,不如說點好聽的讓他高興。說完,又福了服身,蘇妙真撿起地上的蹴鞠球恭恭敬敬地捧給他,更說些,諸如“身手麻利氣度不凡”的奉承話。


    果然把這小少爺哄得眉開眼笑,伸手接了蹴鞠彩球,“算了,你沒規矩的丫頭,一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樣子,能行個禮,本少爺已經知足了。對了,你這丫頭姓甚名誰,是哪個府……”


    話還沒說完,那高牆上翻來一人,利落著地。那人轉身,一看到這小少爺就急急上前,蘇妙真模糊看到身量是個成年男子,立時嚇了一跳,和那人對視了一眼,兩人俱是一怔。


    這時講究男女大防。蘇妙真急急拿了帕子遮臉,迴身對這小少爺再福身行個禮,便不發一言,忙忙下涼亭台階。


    那來人直愣愣地立在路中間,蘇妙真繞路而過,疾步離開——連後頭那小少爺氣急敗壞地喊叫“你還沒告訴我姓名呢,快迴來,雲天表哥,你怎得也過來了”也不敢理會。


    *


    直到過了假山原路返迴,蘇妙真在大樹秋千下看到六神無主的芳兒和侍書侍畫幾人,才鬆了口氣,忙忙上前招唿著她們要迴房休息。


    迴到院子,芳兒問起她剛剛行蹤,蘇妙真搪塞幾句,說是自己吹風去了,徑直去許凝秋的房間裏,尋小榻子歇息,卻把剛才那事情計較了一迴。覺得實在太巧。那男子似乎也名叫雲天,正好是自己小說裏安排的醜角。


    不過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何其多,也不算大事,又疑心那男子似是個登徒浪子,心下煩惱,隻道他們不知自己姓名……至於那小少爺,脾氣暴躁些,多半是國公府的兒子,人卻不壞。


    約有兩炷香的時間,其他女孩們也都笑嘻嘻地迴來,進了內間探她。許凝秋吐吐舌頭道:“蘇姐姐,你酒量也太差了。”傅絳仙眉毛一動,譏諷道,“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呢,這人可最會騙了。”


    蘇妙真見她仍在記恨自己,無奈搖頭,和這些小姑娘們說了迴話,又賭迴骰子,贏了五吊錢,把她們欺負得落花流水。小姑娘們個個唉聲歎氣,蘇妙真尋思著給些甜棗,當下繪聲繪色地講起奇聞異事。


    這迴講得破案,一驚一悚地,倒把這些女孩子嚇得半死。即便如此,也都縮在一團,互相牽手靠肩地,聚精會神地聽她瞎編瞎扯,頗類似前世大學宿舍夜談鬼怪的情形。


    講完早已口幹舌燥,婢女殷勤地奉上好茶,她呷一口,隨手撚起塊精致點心,咬了半塊,看向這些眼巴巴的小姑娘們,道:“講完了,我也不是說書先生,歇歇吃茶吧。”


    許凝秋拍馬屁道:“說書人哪有姐姐你講得好哇,姐姐就是那日月之光,他們就是那螢火微亮……所以,真真姐姐你再講一個吧。”傅絳仙,文婉玉並其他女孩們不做聲,齊齊抬眼看向蘇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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