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山不愛說話,被親生父親給賣了,而且是在根本猝不及防沒有想到的前提下,簡直是三觀炸裂。


    他每天都努力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晉級武者,讓父親後悔。


    湯山低著頭沉默的跟著老兵身後,不去看同伴們忌妒眼神,也就錯過了不遠的地方,原文瑟和帝林站在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觀察著城外的情況。


    雙方都沒有看到對方,就在這人潮人海中交錯而過。


    食堂是一個露天的大棚,四周都是半米高的欄杆,上麵是一個破破爛爛的草頂棚,中間有幾十張桌子。


    老兵帶著湯山各端著一個巨大的飯盆子,另外的布口袋裏還裝著雪白柔|軟的饅頭。


    老兵們,一天三餐,晚上還有一杯酒。


    所有的炮灰新兵都想跟著老兵們,吃得很好,有白饅頭,白粥,有菜有肉,還管飽。


    炮灰營吃二餐的,在上崗前和下崗後,都可以領一份。


    炮灰新兵們也分兩種。


    身體強健的能夠上戰場的,一餐二個大黑饅頭一碗比洗碗水好不了多少的野菜糊塗,隔三差五的也可能給個白麵饅頭。


    別看這份量不算少,但是經過六小時緊張的強體力投擲,這些真的不夠吃。


    而另一種就是遠處下那群形容枯槁的老炮灰們,蹲在牆根底下,拿著一個空空如也的飯盆,裏麵那半勺子洗鍋水早就喝完了,希望過路的兵士能施舍一點。


    老炮兵們頭發淩亂,胡須拉渣,目光無神。


    征調到虎嘯城參加防禦戰,因為年紀大,並不能直接參加作戰,隻能幹些搬運的工作。


    搬運工比炮灰還要悲慘,自從土人攻城,內外的交通全都被切斷,城內的食物越來越少,隻能優先供給最緊要的人。


    年輕的炮灰是直接對抗土人的,如果挨餓導致體力不足,土人破城也許就分分鍾的事,所以原則上還是給她們吃飽的,一天幾個大黑麵饅頭就算不是很飽,但至少也能夠將就過去。


    但是搬運工就沒這麽幸運了。


    有時候搬運一天的戰略物資,也隻會給一勺不知道什麽內容的湯湯水水,哪怕是小孩子都不可能吃飽。


    湯山跟老兵一起走過這群衣衫襤褸的人群,準備找一張空桌子吃飯。


    一個老炮灰突然的站起來,灰暗的眼裏閃出了一點像是火苗的東西,好像快要溺水而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使出渾身的力氣,挪動沉重的雙腿向著湯山移去……


    “湯山兒,兒子,是你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湯山厭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雖然現在是最需要親人的時候,但是湯顯祖的所作所為,還是不能讓他原諒。


    甚至湯山認為,來到這個朝不保夕的虎嘯城,他忍住自己不去仇恨和報複父親已經是極為孝順的事情了。


    同在虎嘯城,又恰好分在一個區吃飯,湯山其實比湯顯祖更早發現對方。


    短短半個月,湯顯祖老了二十歲,從一個健壯的中年人,變成了一個虛弱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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