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瑟坐在一邊,於氏坐在老太太的床前,看了一眼兒媳婦的肚子,又住了嘴。


    兒媳婦是個能幹的,但現在,她懷孕了,能守護好自己的身子就是不錯了,她不敢再讓她做些什麽其它的,要是被人衝撞了反而不好。


    她愁苦的看著大夫:“現在要怎麽辦,真不能開個方子嗎,哪怕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隻要您開個方子,不能把人放在這不管啊!”


    “開方子是可以,不過沒什麽用?”


    “不管有用沒用的,你開個方子,盡人事,聽天命也好。”於氏死活讓對方開方子。


    那大夫心想,剛才扶脈,那脈都快沒了,這就一時三刻斷命的人,開藥做什麽呢?開了藥,別人都會覺得是我藥死人了了,我可不想摻和進這樣的事情裏。


    但是於氏是府上三夫人,苦苦相逼,這大夫也沒有辦法,隻能開了個解毒的方子。


    三夫人拿著方子遞給自己的婆子:“拿藥,然後藥都別眨一下,盯著煎熬,直到端給我,藥不能離開你眼睛一刻。”


    “是。”


    那婆子下去了。


    外麵還在吵鬧,但也沒有人真正敢難為童三老爺,隻是不給他一時衝動去報官,隔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吧,那藥就端迴來了。


    於氏就侍候著讓人給婆婆喂藥,可是這藥明顯是喂不進去了,一多半都流出來了。


    下人緊張地道:“藥喝不進去。”


    於氏眼淚不斷的往下流,哽咽難語。


    一個溫柔又無情的聲音鎮定的響起:“喝不下去,就往裏灌,隻要有一口氣,就不能放棄,就得拚了命的救,你們不行,我來。”


    於氏擦拭眼淚,狠聲地道:“不用你,我來,我行的。”


    什麽不行,都是慣的,事到臨頭,讓她殺人都行!


    於氏天性裏有一股子狠勁,就是這種不管麵對什麽永遠不會服輸的勁,為了維護自己的人,隨時就跟受了傷的母狼一樣,原意和全世界為敵的狠意,才會讓老太太一再忽視她其它缺點,哪怕那些缺點,對於別人來說是無比的巨大,但對老太太來說,那些都是能容忍的。


    有了於氏,這藥多少都灌進去了些。老太太被折騰的突然大口噴了出來,喂進去的差不多都吐掉了,還夾著血塊。


    一群人都在尖叫,於氏對那婆子冷聲道:“再去煎藥,快。”


    這時候,她也不管什麽了,媳婦說的對,隻要有一口氣,就不能放棄,拚了命也要救。


    “快點快點。”老十背著太醫一路小跑過來了。


    從府門到內院,還得繞幾個彎子,差不多有七八百米,冬天寒夜的,老十跑得一臉是汗的,就跟在雨中似的,連眉毛上都往下在滴水。


    童大老爺道:“快點,快點,把老太醫扶好了。”


    老十一頭就撞進了老太太的門裏,裏麵全是女眷,都發出驚歎聲。


    老十將老太醫放在床邊的椅子上:“你給看看,快給看看。”聲音顫抖,且還帶著一尾哭音。


    他打小可是老太太的掌心寵,和老太太的感情自然是深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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