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郝歡樂的臉瞬間就不出意外的漲紅了,似乎隻要輕輕一戳,就會噴出幾丈血來。這隻熟透的螃蟹,緩慢、僵硬地摸上了自己火燒火燎的猴屁/股,滿臉的震驚加難以置信。她似乎很努力的在笑,可嘴角卻牽扯成一個搞笑的弧度,眼裏的情緒因太多太亂而逼出了淚花,嘴唇開合了好幾下卻蹦不出一個字來。


    太過受寵若驚的表情令聞人語也不禁替她辛苦非常,抬手撫順她的亂發,柔聲寬慰,“好了好了,你要是覺得太快了,我們可以慢慢來,我以後不親你就是了。”


    話音剛落,那人原來還死死捂著受襲部位的爪子就一把抓了她的手,連手指也並入手中,猝然加劇的力道令她的手微微生疼。


    搖頭,還是搖頭,因被喜悅衝昏頭腦,而頭腦發昏導致語言功能暫時性封閉的郝歡樂唯有一臉懇求的拚命搖頭。


    聞人語被那楚楚可憐又倔強固執的眼神看得一陣心疼。當年的你,便也是用這樣的表情去挽留那個人的吧?可我不是她,你不需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永遠不需要。她鬆動了一下被握緊的手,改成十指緊扣的姿勢,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晶瑩,忍下無限羞意,語氣堅定如同誓言,“你想親就親吧,我又不會拒絕你。”她說這話時已經將臉微微錯開,視線飄忽的落在牆角的瓷磚上,不去看也無需看那人臉上瞬間被點亮的神采。即便不去看,那人猶如實質的目光仍牢牢將自己鎖定,灼熱的視線不但熏得她的耳朵發燙,就連那顆心也被劈劈啪啪燒起來。


    耳邊又多了道急促的唿吸,一雙滾燙的唇就這麽抖抖索索的貼了上來,在無限接近唇角的地方,如羽毛般輕輕落下,可以感覺到兩片唇瓣細微的動作,它們小心翼翼的分開一個很小的缺口,然後異常緩慢的悄然合上,合上的過程又偷偷加了力道,試圖粘連著抿入自己一丁點的肌膚。直到嘴唇最終合上,才又不舍地輕碾了一下後安靜退去。明明來勢如此急切,力道卻是出奇的輕柔,甚至連一點溫熱的濕意都未留下,幹淨純粹,正如她本人一般。但這毫無技巧毫無氣勢的親親卻仿佛直接吻在了她的心上,讓她的靈魂都禁不住顫栗。她現在終於明白大腦當機的是怎樣一種體驗了,原來被喜歡的人溫柔以待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而不是,像之前與謝瀾那樣。


    當向來鎮定自若、冷靜自持的聞人女王從那不甜不膩不輕不重的親親中迴過神時,肇事者已經如以往那般飛速逃逸了。聞人語輕撫著發燙的嘴角,心裏期盼已久的甜蜜卻蒙上了淡淡的苦澀,如果知道真相,她會介意嗎?那些被自己封塵在記憶中陰暗的過往,那些在仇恨與報複中的瘋狂,那些為達目的的不擇手段……明明如此不堪,卻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唯一的讓你望向我的籌碼。所以,這樣的我,是否有足夠的資格擁有你如此純粹、幹淨的愛?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有多喜歡你對著我笑起來的樣子,純淨至極,溫暖至極,仿佛傾盡全部的心神在其中,全心全意,傾心相付。然而,我甚至害怕你這樣的笑容,隻怕受之有愧。我已在暗無天日的暗影中疾行多年,隻為盡早趕來你身邊。而當我堪堪跋涉到你的跟前,想為你獻上我最珍美的鮮花,卻發現自己的手早已髒汙不堪。這樣的我,可以麽?


    真的親上了!郝歡樂正為自己扳迴一城歡唿雀躍,更因那條“你想親就親吧,我又不會拒絕你”的特赦令亢奮得要上天了。要不是摩羯座強大的理性分析,她說不定就真把這輩子的初吻在衛生間裏交代了。天知道她剛才天人交戰了多久,幾乎用盡了這輩子的克製力,才堪堪錯開那麽一丟丟的距離,將吻落在了阿語香甜溫潤的唇角——邊。又是費了多大的勁力,才憑借最後一根理智的弦將自己唿之欲/出的獸血強壓下去,所以連阿語的反應都不敢多看一眼,便急急忙忙的滾迴房裏念叨□□,空即是色來鎮壓自己的邪/念了。大清早的,就來這麽一出香豔的戲份,真是要老命了。她拍了拍自己貧瘠的胸/膛,頗有些心有餘悸,幸虧本攻是個女的,如果是個爺們,如此忍法,大概是會憋出個後天性/無能來。可又會不會是我聽錯了?——如果阿語說的是“你想做就做吧,我又不會拒絕你”,那自己豈不是不解風情,怠慢佳人了麽?怎麽可以這麽汙?她實在受不了自己顏色太過精彩的腦洞,惟有撞門以示清白貞烈。


    砰砰砰,不痛。繼續小雞啄米以卵擊石。


    再來,砰砰——砰!觸感不明!伴著一絲吃痛的低唿。


    “聞人!”郝歡樂忙不迭地搶上前去,急吼吼的去看聞人語被自己誤傷鼻尖。所幸力道本就不大,聞人語也是稍微踉蹌了一下就站穩身形,隻可惜了筆挺小巧的鼻尖不可避免的微紅一片。


    郝歡樂連哄帶騙的拿下聞人掩鼻的手,心疼的連連吹氣,“疼不疼,聞人?要不要去醫院拍下片?我去冰箱裏哪些冰塊來!”她手足無措,語無倫次,連害羞都忘記了,一張焦急的臉直往聞人語臉旁湊,溫熱的氣息打在臉側,還依稀能聞到薄荷的味道,激得聞人語臉上紅雲飛起,心裏那些負麵的情緒也蒸發幹淨,隻餘下暖烘烘的舒適。


    她拉住了正要把一整個頭全部紮進冰箱的郝歡樂,“沒事了,不礙事的”。


    “可是,你的鼻子都紅了。咦,怎麽整張臉都紅了?”郝歡樂目光灼灼的盯著聞人語的臉仔細逡巡,實事求是,毫不含糊。


    聞人語被她瞧得更不自在,俏臉一板,牽了人就往臥室裏走。大抵是氣場上來了,實事求是的郝歡樂立馬求真務實的化身郝乖乖,嘴上還堅持各種聒噪,諸如鼻骨歪了,皮下組織受損等危言聳聽,腳下卻由著聞人語一聲不吭的把她帶進她自己的房間。


    “脫衣服,快!”聞人語把她往床的方向輕輕一推,言簡意賅的下指令。


    “啥?”郝歡樂有些懵,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撞門沒把握好力道把自己撞傻了,或是把阿語給撞傻了,她怎麽覺得劇情好像不大對啊?


    “把衣服脫了,換這身。”聞人語見威懾效果達到,成功阻止了某人關心則亂的碎碎念,便將手中的衣物送了過去。這原本,就是她為她準備的獎勵。


    “這是……給我的?”郝歡樂看著手中嶄新的藍灰色運動服,款式與聞人語穿在身上那件白色的一模一樣,觸感舒適,還帶著洗衣服清新的味道,定是買迴來細細的洗了一迴。


    郝歡樂受寵若驚的表情令聞人語微微皺了眉,“買兩件就會包郵而已,快試試合身嗎?”


    傲嬌的樣子也很萌啊!郝歡樂在心裏嗷嗷直叫,抱著衣服深深的嗅了一口,又用臉蹭了蹭,才揚起大大的笑臉,“謝謝你,聞人。”


    聞人語麵色這才迴暖,卻是操手倚門立在那,絲毫沒有要轉身迴避的意思。


    “聞人,咳咳咳,我現在就換,現在就換。”郝歡樂覷了一眼門神樣的聞人語,輕咳提醒。


    “嗯,那就換吧。”聞人語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一副本宮恩準的派頭。


    “可是你,可是我……”郝歡樂抱/胸囁嚅,她家阿語這是光明正大的調/戲我呢還是調/戲我呢?她剛要嬌羞無限的蹭著聞人語的身側閃進衛生間,卻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發現了聞人語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安,還有一絲隱約的不舍?她竟然像在害怕?


    她正要靠近了看清些,聞人語卻微側了臉,避開了視線的交匯。是在拒絕麽?郝歡樂的心也陡然一沉,咽下了正欲出口的話,你在怕什麽?你和我在一起,在害怕什麽?


    聞人語的態度顯然選擇了躲避。她自然不會揭穿,可腳步卻是走不動了。她飛快地在臉上堆起一團諂媚的笑,一手叉腰,一手抖著自以為是的情侶運動套裝,捏著嗓子拖長聲音嬌聲道,“喲,這位聞人小爺,你也忒猴急了嘛。咱們香香姑娘正在焚香沐浴,穿衣打扮呢,你怎麽就闖進閨房了呢?不如移步廂房姑且稍待片刻?”


    聞人語似乎一怔,便也從善如流地一秒入戲,歪著腦袋,斜倚著半開的門側,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輕佻肆意,嘴角挑出玩世不恭的笑意,“你既喚我聞人小爺,合該知我這小爺的名號,既為聞人,自然聞香識人,還請嬤嬤不必介意,小爺我聞香即可。”


    明明浪蕩之極,汙法汙天,可郝歡樂就是忍不住看了又看,這般瀟灑隨性的阿語,才是她的大女王。


    聞人語看她目光逐漸*發癡,便長眉一挑,半怒半嗔地橫了她一眼,眼波流轉間,竟帶出來漫山遍野的桃花,當真是風情至極。“還不快換!”


    郝歡樂這才如夢初醒的迴過神來,眼看著她的阿語是不願意離開了,便扭扭捏捏的丟下一句“那,你不許偷看啊。”躲在床上披上被子換衣服。


    聞人語就這麽定定得看著床上鼓起的大包,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刻,她有多麽的需要她。也隻有她的笑,才能驅走心頭她心裏的陰霾。還能看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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