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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劉露很快看到說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郝歡樂正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蛋糕。


    “你來了!味道不錯。”郝歡樂努了努嘴,依舊不放過那個草莓蛋糕,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盡管劉露知道她並不喜歡甜食。


    “夠了,別吃了。”劉露抓住了她的手腕,“別再吃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想再看到郝歡樂強迫自己來迎合她,她做得夠了,已經太夠了。


    “可是,這是你專程為我準備的生日禮物啊。”郝歡樂笑著應到,聲音卻有些梗咽,“雖然也有別的目的,但我相信至少有一瞬,是真心的吧?推門進來看到這蛋糕與燃盡的蠟燭,我真的好高興。這麽多年了,你終於又給我慶生了。”


    “對不起,對不起!”劉露早已淚流滿麵,卻伸出手去擦郝歡樂微潤的眼角,“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相信我。”


    郝歡樂卻搖了搖頭,笑容透著悲涼,“可在你心裏,他還是比我重要。不,確切的說,在你心裏,太多的人和事都比我重要。”


    “你既然知道,又為什麽還要幫我?”劉露淚光盈盈,甚至不敢看她的眼。


    郝歡樂釋然一笑,“我可沒這能力,這都是阿語的意思。你要謝,就謝她吧。隻是之前她不讓我告訴你,作為幫你的代價,說是這樣,能讓我認清所有的真實。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啊。”她雖是責怪,臉上卻有淡淡的溫柔浮起,眼波也蘊著隻要戀人就能讀懂的愛意。


    這一笑讓劉露的心悶悶的疼了,她突然有些不甘,郝歡樂會這樣全身心的信賴一個人,最了解她的,明明是自己才對。“你是怎麽發現端倪的?是因為我嗎?”


    “不,你很了解我。我的怯懦隱忍你大概是全世界最清楚的人了。所以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是個局。可是我真的愛她啊。你一向隻看到我的逃避與順從,卻不知道我愛她啊。你們加諸於我的傷害再痛,也比不過失去她的痛苦。所以即便你們說的都是事實,這一次我也不會放手。”郝歡樂平靜的說著,提起那些誤會,眼中卻仍有痛苦閃過。


    “你果然還是那麽傻。不對,是更傻了。”劉露心疼的想要去摸她的頭,抬起的手卻堪堪僵住了。無形的隔膜已經橫亙在彼此之間,曾經最有效最親近的姿態已經不合適了。


    “還好,戀愛中的人不都會變傻麽?她就比我傻,從十幾年前,或者更早以前就已經犯傻了。”郝歡樂似乎渾然不覺兩人間的尷尬,眉眼彎彎,全透著幸福。


    劉露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處心積慮又自欺欺人的強迫自己去設計、陷害,被揭穿後惴惴不安的妄想著寬恕,可原來正主壓根沒當一迴事,就差扯過一張凳子來讓人旁聽她與心上人的愛情故事了。果然是陷進了愛情裏,隻要碰到與那人有關的任何一點點信息,就能被偏心的人跑題跑個十萬八千裏,也要一臉幸福的談起自己的愛情。


    很快她就發現郝歡樂是連讓她坐下都忘了,直接就逮著她說開了。一場狗血陰暗的算計,隻因有了她口中的那個人而變得溫情柔軟,以至於郝歡樂提起時,全無半分的火氣。她明明應該是向敵方耀武揚威的炫耀自己的明察秋毫,更甚則是作為受害者的冷酷批判,然而此時的她,更像再迴憶情人的懷春少女一般,含著淡淡的嬌羞,淺淺的喜悅,輕聲的訴說著一場真摯的愛戀。


    這不是劉露第一次看到郝歡樂充滿迷戀的眼神,相反,這在十年前她幾乎經常能見到,甚至在這些年來零零碎碎的夢中,那眼神裏總伴著更多的掙紮與絕望,就像僅僅這樣的凝視,就已經是卑微而不該存在的貪婪一樣。那樣的眼色讓她也難以承受,最終選擇了漠視。可現在郝歡樂明亮而溫柔的眼神中,多了堅定與自信,人還是那個人,卻莫名的顯得神采奕奕,這是曾經追隨在自己身後的郝歡樂所沒有的。這就是自己和聞人語的不同麽?她曾讓她迷戀沉淪,她卻讓她活出自我。她給她製造傷痛,她則替她治愈撫慰,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重新恢複了煥然的朝氣,與自己終究是不同的。


    “我跟你說哦。看到那戒指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你說是在我的房間裏找到的,可是那間房自從她生日過後,我們就都沒有進去了。咳咳,因為容易想起那晚,再說她那裏的傷又沒好…..呃,我怎麽跟你說這個?”郝歡樂羞赧的一笑,恨不得把頭埋到地底下,可通紅的耳根卻暴露了她。劉露隻覺得心裏又酸又苦,偏偏又控製不住想要繼續聽下去。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那天郝歡樂看到視頻中的聞人語沒戴戒指時十分的不安,她是為了確認才刻意去看阿語的手,然而阿語手上竟真的沒有。怎麽可能?她死死攥著手中那枚本不該在此的戒指,心裏閃過千頭萬緒,不管如何,還是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妄想,不要放棄。


    她撐起自己的最後一點勇氣,像最後的一根稻草求助。那麽多年來,沒次難過傷心的時候,她總會想起那個人。可和阿語在一起之後,兩個人的聯係反而少了。那個人再也不像自己秀恩愛,也不會再對自己的戀情好奇詢問,就自然而然的淡下了。而沉浸在戀情中的自己竟也無暇顧及,現在條件反射般的把人想起,才覺出自己的自私與冷漠。可是,難道連阿語,也要像她遇到的其他人那般,成為一個冰冷求助的話題麽?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阿語已成了她心底的唯一,就連信賴了多年的摯友,也再無法傾心相談。不過人的心本來沒長在最中間的脊椎上,偏心不是理所當然的麽?既然自己的整個心全放在阿語那裏了,那猜疑再深、誤會再大又如何?想到這裏,她釋然了。戒指也好,前夫也罷,隻要阿語沒有親自趕自己走,那她就有留下來的資格。隻要是她說的,她都信,哪怕與眼見耳聞的不符,那又如何?


    可意外的是,那晚空手套白狼竟似心有靈犀一般的主動找了她。


    “發生了什麽事?”幹脆利落、簡單粗暴,連招唿都省去了。


    “沒什麽事啊?”郝歡樂有些懵圈,空手套白狼一直對自己好是沒錯,可這憑空察覺的第六感也太強大了吧。


    “沒事你那副就要哭出來的表情是怎麽迴事?笑得那麽難看,連眼圈都紅了。”空手套白狼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怎麽知道!”郝歡樂傻了,握著手機的手一直在顫動,不可能呢,怎麽可能?這意味著什麽,她簡直不敢去想象。


    “嗯哼。你說呢?”空手套白狼發來一聲冷哼,卻讓郝歡樂心裏熱得直冒泡,她盡量抑製住心裏一觸即發的狂喜,“是你?真的是你?”


    “嗯哼。”那邊依舊傲嬌的迴複,卻發過來一張相片:一隻白皙美麗的手掌,掌心的紋路無比的熟悉,更重要的是,上麵靜靜的臥著一枚簡單精致的戒指,戒指上心電圖的紋理讓郝歡樂熟悉到落淚,真的是她!


    “阿語!阿語!阿語!”她激動的發了整屏的阿語,眼裏的淚不受控製的滑落,竟然是你!原來是你!多年來,一直默默的陪著我。


    “好了好了。”那邊的空手套歡樂似乎能夠看到她此時的激動,簡單的文字就像施法了那般充滿魔力,讓郝歡樂奇跡般的平複下來。“本想到你生日那天再告訴你的,可今天你一副被人欺負慘了的委屈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比起驚喜,我更願意看你平安無事,哪怕冒著傻氣也不要緊。”


    “你才傻。”郝歡樂也傲嬌的頂迴去,可幸福來得太突然,嘴邊是笑意卻怎麽也止不住。


    “不傻怎麽會教人欺負了去?還學會掐我電話了。”聞人語在那邊秋後算賬,她才不會告訴郝歡樂,是因為剛才結束通話時沒有收到郝式厚臉皮的麽麽噠才起疑的,卻想不到輕輕一詐還真給她發現了端倪。想到這裏,她的眸色漸漸冷了下來,天宇這次的受/賄案本來就疑點重重,甚至她前腳剛到北京,就有人堵在機場要她配合調查了,要不是良謙替她攔住了人,她還真被莫名其妙的拐進警局。如果隻是商業上明裏暗裏的手段,她並不介意。隻是她才離開,郝歡樂這邊就不大對勁,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像及了那個人的手筆。


    此刻的郝歡樂就像久旱遇甘霖,雪中遇送炭,窮苦百姓遇到了人民解/放/軍,巴拉巴拉就把這兩天的委屈說了個透。當然,隱去了自己與敵人工歸於盡的英勇事跡,也用最委婉的措辭一句帶過了那人重傷聞人語的種種。至於那段婚姻,她更是故作輕鬆隨意的避過。


    可聞人語卻從那平平無奇的語句裏聽出了她的疼痛與委屈,她對她說,“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我會給你合理的解釋。至於那些人,就讓她們自己露出馬腳吧。”尤其是那個劉露。她在那案子上發現,域思的一方涉案人員裏,居然有劉露的丈夫。她正是擔心這一點,才拒絕了郝歡樂來京的請求,她實在不敢讓她們見麵,卻沒料到,那人居然趁著自己不在,直接登堂入室了。她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你們要玩,我就奉陪到底。“阿樂,要是你敢背著我和你的初戀劉露有什麽不清不楚的,管殺不管埋!”


    郝歡樂在收到這句惡狠狠的威脅時,幸福的笑了,這才是戀人間吃醋的正確打開方式。不過一想到阿語竟然在十年前就盯上自己了,又不禁竊喜起來,忍不住又去撩撥,“還說我呢,你和你那初戀也得向我交代清楚。”嘿嘿,想到阿語親口說出對自己的愛慕,簡直是害羞得不行啊。


    “好,給我等著,待我歸程之日,定會要你清清楚楚!”聞人語也笑了,那一刻她已經等了太久,久到她以為她的小姐姐隻不過是童年的一點夢幻,可是現在,終於可以再見到她了麽。


    “討厭,你居然定會要了人家。”郝歡樂作死的糾纏。


    “……”內心泛起波瀾的聞人語默默關掉了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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