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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露是被希希索索的鑰匙開門聲驚醒的,她揉了揉怔仲的雙眼,發現發現掛鍾上的指針已經指到了淩晨四點。這個時間,難道是郝歡樂!她睡意全無,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衝到門前貓眼一看,熟悉的藍色工裝,不是郝歡樂是誰?可郝歡樂似乎不對勁,搗鼓了半天鎖孔也進不來。


    劉露好笑的打開門,沒想到郝歡樂就順著門一頭紮了下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人,指不定要摔個狗啃泥。那一身淡淡酒味令劉露不由得皺了眉,又去買醉了麽?想不到時隔多年,郝歡樂借酒逃避的惡習仍在。果然是受傷太重了嗎?想到這裏,她的目光柔和下來,將醉鬼小心翼翼地扶迴臥室。又去取了毛巾和熱水來,要為她細細擦拭。


    可一開燈的景象卻令她駭然變色!隻見郝歡樂妹迷迷糊糊地躺著,左臉印了個碩大的唇印,嘴唇紅腫一片,有些地方還被咬出了血痕。脖子上也被吮出了好幾處青紫,在白皙的肌膚上妖異得刺目。


    這……劉露拿著毛巾的手就這麽僵硬在半空,難以置信的看著郝歡樂此刻的模樣,印象中十分害羞非常保守,連七分褲都很少穿的郝歡樂竟帶著一身曖昧的痕跡猝不及防的出現,讓她接受不了。心裏莫名的燃起一股子詭異的火氣。


    “醒醒,快醒醒”,她不輕不重的拍著郝歡樂熏得仍微微發紅的臉,說不出是恨對方的不自愛,還是更在意那人是別的人。


    郝歡樂被拍醒了,似乎很不滿意這樣的騷擾,她的眼睛仍未睜開,隻嘟著嘴喃喃,“我還要睡,阿語,別鬧了,我困著呢。”


    這句含糊的囈語瞬間激怒了劉露,她有些粗暴的去扯郝歡樂厚重的外套,“阿語阿語!她都傷你至此了你還念著她?她被拘留了好幾天,即使馬不停蹄地趕迴來,最快也要等到早上。你犯得找為了她,那麽輕賤自己嗎?”她咬了咬唇,深深凝望著那人柔和的眉眼,就是這張撐死了也不過算是清秀幹淨的臉,十年了,還會偶爾出現在自己的夢裏。是不是一開始自己就選錯了呢?如果……她沉重的闔上了眼睛,再睜開,眸底已一片深沉。沒有,如果。即便讓自己迴到過去重新選擇,她始終堅信,自己的選擇會和現在一樣。這才是生活,不是麽?如果不是阿健出事,自己又怎麽會再見這個人?這是始終對自己溫柔相待的傻瓜?


    她伸手去擰了擰那那傻子的鼻梁,看她不舒服的皺眉哼哼,才解恨的鬆開了手。“哼,要不是阿健的事,我怎麽會淪落到這般不堪?可要不是你,我又怎麽可能如此的心甘情願?”她眼裏漸漸凝出晶瑩,緩緩地伏低身子,就要順著心底最深最遠最弱的唿聲,親一親那人的唇。


    記憶裏,她總是半開玩笑的去親那人的臉頰,那人也總是故作嫌棄的擦拭,隻是那越擦越紅的臉與眼底幾乎溢出的渴求她不會看不出來了。所以這個親親臉的遊戲幾乎貫穿了四年的大學生活。直到最後的最後,郝歡樂眼底的神色從驚喜、渴求變成了受傷與絕望,她便也失去了遊戲的性質。她們之間的矛盾爭執,再也不能以一個簡單的親親來解決了,從她答應了阿健搬出去同居以後,那個一看到自己就會雙眼發亮的郝歡樂,幾乎完全的躲著自己了。


    她大力地唿出一口氣,將自己從沉重的記憶中抽離出來,看著那人近在咫尺顏色淺淡的唇,閉著眼睛吻了下去。卻不想郝歡樂睡覺都不老實,居然在她吻上去的那一刻轉身了,她隻親到胡在臉上冰滑的頭發絲。


    她盯著那個尤自咂巴嘴睡得十二分香甜的郝歡樂,有些哭笑不得,開玩笑,她劉露大小姐的吻,放在十年前那是有多珍貴。她換了一波波的男朋友,但實際能吻上的可絕對沒幾個。甚至在那為數不多的吻中,故意秀給這人看去的還並不


    少。她甚至能想象到郝歡樂錯愕的表情,能猜到她撰緊的手心,能看到她隱忍淺笑下的悲涼。為什麽要這麽錯?大概是想將這人生生逼走吧,無論是從生活中逼走,還是從心裏逼走。報應啊!她苦笑地看著郝歡樂烏黑發亮的腦門,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的,你這麽傻的一個人,情願傷害自己,也不會願意傷我。所以故意跑出去買醉放/縱,卻終是擔心我而迴來了。你為什麽還是這麽傻,我明明是在利用你啊。”她輕輕的從背後摟著郝歡樂的腰,“對不起,如果我不這麽做,阿健會坐/牢的。謝瀾不會放過他的。”她將頭靠在她的肩窩,低沉的嗓音深深淺淺地解釋,手卻在遲緩而慌亂的剝除郝歡樂的衣服。當解到保暖內衣時,她手上一頓,目光複雜的望著郝歡樂鎖\骨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與那張清秀幹淨的臉截然不符,不久前才歡好的印記大刺刺的暴露在空氣裏。


    劉露的淚就這麽毫無征兆地掉下來了,一顆接一顆,重重的砸在那本不屬於這片肌膚的青紫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她小聲啜泣,還在扒衣的手無力滑到郝歡樂身側,拽緊了床單。睡夢中的郝歡樂似有覺察,伸手在床上摸索半天,終於輕輕搭在劉露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眼角拉開一條細縫,漏了些許溫柔的漣漪,”阿語莫哭,莫哭,我保證不會笑你的,真的噗哈哈。”劉露臉色微變,眸光看著一臉幸福的郝歡樂,漸漸冷了下來。她一咬牙,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隻穿著最後的那點布料,挨著郝歡樂這個天然暖爐躺下。一床被子下,蓋著同床異夢的兩個人。一個笑容裏帶著迷糊的傻氣,一個眉心微鎖渾身僵硬。


    終於還是捱到天明。劉露一早就醒了,又或許沒睡,全部心神隻等著聞人語迴來的那一刻。郝歡樂倒睡得像頭豬似的,也免去了提前醒來需要她解釋和誤導的尷尬。這人真的有意無意都在幫自己呢?出走了還知道自己跑迴來,更配合地自帶吻痕,讓她連占便宜的機會都沒了。她搖頭苦笑,看到手機發來的提示,便鑽進了郝歡樂毫不設防的懷裏。真的,很溫暖呢,和記憶中的一樣。不過,過不了多久,就成了最後一次了呢。


    有輕微的響動傳來,劉露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些。一直安睡的郝歡樂卻突然不耐煩起來。她一使勁,就翻了個身,滾到了床邊,兩個人之間的被子被扯出一大截空隙,似乎有冷風嗖嗖的往裏刮,頓時無比的冷。


    也就在這一刻,臥室的門把轉了一圈,門從外麵打開了。門前立了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帶著一身的冷氣闖進了暖意融融的臥室。卻像被突然凍結了般,推門的手僵在門把上,她隻靜靜地立在那裏,就好像帶進來漫天的風雪,令整個房間的氣溫陡然下降。“你們?”她的聲音並不重,語調也平穩如常,隻清冷成霜,令人無從招架。


    那聲音就像開關一般喚醒了熟睡中的郝歡樂,她迷迷登登地揉著朦朧睡眼,“阿語?”又像是不確定般又用力搓了搓眼,“阿語?阿語!你迴來了!我昨晚還夢到你了呢!”她一骨碌的坐起,暖暖的笑意自臉上柔柔漾開,整個人如雨後春筍般的欣欣向榮天天向上,全然沒有了一絲頹然的樣子。


    她連滾帶爬地正要下床相迎,卻看到她家阿語的臉色似乎很不對勁。似乎白得有些過份,而過份的白裏又帶了鐵青,看得她心裏莫名一驚,但更多的卻是心疼。“阿語,你怎麽臉色那麽差?是不是趕機沒睡好?來,我再陪你睡一下,有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說吧。”


    她一邊熱情邀約,一邊豪氣的拍打著身側的被子。拍著拍著似乎手感有些不對勁啊?這麽滑這麽軟?她轉頭一看,自己的爪子莫名其妙的摸到了別人的香肩上。頓時嚇得大驚失色,“你怎麽在這!”


    劉露這才伸手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淚水,笑得淒婉苦澀,“昨晚你喝了酒半夜才迴,我想照顧你,你卻借著酒意……別,別在意,我,我不會怪你的。”


    “我,你,我們不是……”郝歡樂趕緊解釋,可對上一個赤身露/體梨花帶雨的弱女子,她還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急得她焦頭爛額,連忙轉頭懇求為了她風塵仆仆趕迴的聞人語,“阿語,你要相信我,我隻記得喝酒了,其他的,其他的一片空白。”


    聞人語的目光如利箭一般直直紮進郝歡樂的眼裏,“一片空白?你這是睜眼說瞎話呢,還是當我瞎了呢?拜托下次撒謊記得把身上的吻痕遮掩好!”


    “吻痕?”郝歡樂狐疑地撩起衣擺偷偷打量自己,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印記從胸前一直蔓延到小/腹,瘋狂得令人臉紅。她急忙拉緊了保暖內衣,卻不料這樣一拉,脖子上的吻痕更暴露得一覽無餘!她滿臉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聞人語,又茫然無措地望了望用被子護住身體的劉露,慘白的臉上沒一分血色,雙唇一開一合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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