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那天夜裏,郝歡樂牽著聞人語的手,靜靜地漫步在靜謐的街道。月半彎,星如鏈,風清淺,花正好,情正濃。“聞人聞人,我喜歡你……”郝歡樂深情地凝視著眼前無比深愛的女子。“哦?隻是喜歡麽?”聞人語俏皮地挑了下眉,眼裏盛滿了笑意,卻仍板著張正經麵孔,“再給你一次改正的機會,如果說錯了,再實習個三年五載的。”那竭力掩飾歡喜的表情簡直萌得不要不要的。


    郝歡樂便也彎了唇角,露出兩行大白牙,“那如果我說對了有什麽獎勵嗎?”聞人語便抬手捏了她下巴,湊近了臉,目光相纏,吐氣如蘭,“你想要什麽獎勵?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有,你當然必須肯定有。我馬上就說。”郝歡樂立了個正,敬了個禮,氣沉丹田,振振有詞,“聞—人—語我愛——”


    突然路邊的陰影下湧出了許許多多的人,不對,應該是許許多多的喪屍。他們笨拙地拖著腐爛的身體一步步向她們靠近,腸子、內髒以及不明肉塊滾了一地。郝歡樂拉著聞人語跑啊跑啊,眼看就被逼進了一個死胡同。


    她一咬牙,原本用來擊殺喪屍的棍子掃向了猝不及防的聞人語。在她驀然倒下的那一刻緊緊抱住了她。“對不起。”她含著淚哭到,聞人語倒下前那詫異受傷的眼神讓她的心驀然一疼。“對不起,對不起,不能再陪你了。”她低下頭,輕輕的吻在了聞人語的額角,又抬手抹去了聞人語眼角的淚光,為什麽要哭呢?你應該很我才對。她又吻了一下她左手的中指,這才戀戀不舍的將人放在最深的倉庫中。


    最後一咬牙,掏出包包裏準備表白用的藏了戒指的德芙,苦笑著取出了戒指,忍著尺寸不對的疼痛,生生套到自己的指上,那塊被挖掉了心的殘缺德芙,則被她小心翼翼的包好,藏在了聞人語的口袋中。


    再然後,她用盡平生全部的力氣從外麵拉下了拉閘門,再找了碎石、鋼板堵上。這才揮著鋼板衝向屍群,衝,必須往前衝,不為防禦,不求進攻,隻是在無謂的逃離。


    糟糕,手居然被咬住了,那會拖住她逃跑的時間的,所以,不要就好了。她猛得一棍子砸向了被咬住的傷口,直接把那喪屍砸趴,一同飛出去的還有她那破敗不堪的胳膊。“哼哼,阿語教我的搏擊術可不是蓋的。”她親吻了一下剩下那隻手上的戒指,又向前衝出幾米。


    再遠一點,請讓我再遠一點,帶著這幫喪屍,離聞人語再遠一點。她忘了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忘了自己另一隻手是什麽時候被撕咬斷的,忘了自己憑借單腿又往前跳了多少步,忘了重重摔下來時,是先砸斷了鼻梁還是牙齒先磕飛出來。不過也沒差了,反正全身早就沒幾塊好肉了,隻希望待會屍變時別太醜陋嚇到她家阿語,不對,是永遠別再見到才對。若是上天垂憐,可讓我在為人時還能許下最後一個願望?我祈求再相逢,再不識。


    意識再漸漸地混沌,視線漸漸地腥紅,莫名的饑餓感鋪天蓋地的襲來,連空氣中陳腐的血腥味也變得異常的誘人,這反應,不妙啊。她不甘心,重重咳出了胸腔內積覆的瘀血,為自己的喉嚨清道,不行,太慢了,她暗罵一句自己,低頭撕咬自己肺間的爛肉,趕在理智完全崩潰之前,竭盡全力地向全世界怒吼,“聞人語我愛你!我愛你聞人語!”


    咦?是她的幻覺嗎?聞人語怎麽來了?不該是被自己鎖在倉庫裏了嗎?不行,要屍變了,她得趕緊跑。對,跑得遠遠的。她努力往前伸長脖子,卻也隻不過挪了一點點距離。


    於是她很快就笑了,自己即使要屍變,也不過沒手沒腳的爛疙瘩而已,所以,她不會傷害她家阿語就是了。她放鬆了下來,她已經很累很累了,再也撐不住了。意識迷糊間,她聽道了有人在叫她,“阿樂,阿樂,你醒醒,醒醒,已經沒事了。”


    阿樂?是叫我嗎?是誰再叫我?她的聲音真好聽,就是氣息太急了些,不然還真可以跟我家阿語比一比了。對了,阿語,我的阿語,是我的阿語。她猛然睜開眼,赫然看見了她家阿語。


    “阿語,你怎麽也在這裏?難道這裏是天堂嗎?你別怕,即便是地獄,那也必須是我先探的路……”


    “夠了!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聞人語一把抱住了郝歡樂冰涼瑟縮的身體,臉貼說臉,在她耳邊輕聲安慰,“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夢魘已經過去了。”


    直到聞人語溫熱馨香的身子貼上來的那一刻,郝歡樂才真正從夢魘中清醒過來。她抱緊了她,用力嗅著隻屬於那人的獨特氣息,一顆慌亂絕望的心才終於迴到正軌。


    聞人語仍在低聲勸藉,隻暗暗加緊了力道,將人扣緊在自己懷裏。


    郝歡樂這才平複下來,有些不好意思,“聞人聞人,我剛才做噩夢了。到處是喪屍,嚇死寶寶了。”


    聞人語一遍一遍的揉著郝歡樂汗濕的頭發,“別怕別怕,已經過去了,過去了。”


    郝歡樂這時才真正放鬆下來,長籲了一口氣,便小心翼翼地要從聞人語的懷中出來,卻不想聞人語陡然增加了力道,重把她拉進懷中。鼻尖所觸,暖玉溫香。


    郝歡樂便也不再掙紮,任由自己沉淪在聞人語的氣息中。


    “別怕,還有我在。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你。”聞人語低下頭,輕輕的吻在了郝歡樂的頭上。


    如蜻蜓點水的一吻讓郝歡樂的身子陡然一僵,聞人語的溫柔以待與夢裏的恐怖和絕望在胸腔間劇烈衝撞,逼得她紅了眼圈,委屈的哭了出來。她緊緊地環這聞人語的腰,“阿語,我好怕,我夢到我差點把你忘掉了。”


    “沒有忘,你沒有忘,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聞人語將她輕輕從懷中扶起,溫柔的抹去她眼中的晶瑩。“在夢中還能夢到我,該獎。”


    話音剛落,她便扳正了郝歡樂的臉,慢慢地將唇貼近,帶著羞意,含著愛戀,輕輕的將唇抖抖索索得覆蓋上另一雙同樣柔軟可口的唇。


    那唇的主人瞬間就忘記了哭泣,或者應該說忘記了一切。她瞪大了濕漉漉的眼睛,任那晶瑩的淚光猶自打轉,死死盯著肇事者近過咫尺的俏顏。幾乎連唿吸都忘記了,一動不動,唯有那顆心擂動如鼓。


    “傻瓜阿樂,快把眼睛閉上。”聞人語貼著郝歡樂唇低低訓斥,那聲音極輕極柔,順著耳朵一直飄進心裏,雙唇間的觸動更因短短的一句話加深研磨,升高溫度,燒得二人貼在一塊的臉紅得滴血。


    大概實在太難為情,便有一隻瑩白素手,於水深火熱間,輕輕的覆蓋上那雙瞪得溜圓目光灼灼的眼。當然這手有沒占到多少便宜,被那顫抖的睫毛刷得一片麻癢,好幾次幾乎要跌落下來。


    然而兩位主人並不在意那些偶爾失靈的器官,隻隨著彼此的心跳,一次次的將自己柔軟的雙唇迎上彼此。明明隻是再簡單不過的相貼,她們卻樂此不疲,生澀、單一,毫無技巧,甚至角度沒控製好碰到了彼此的鼻尖,也無法影響她們對彼此的熱衷,來迴反複的輾轉、由輕及重的研磨,這滋味,真不嚐不知道,一嚐忘不掉,比世界上所有的果凍、補丁、巧克力都要美味得多。


    直到郝歡樂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過電一樣的感覺才讓忘情的兩人羞得連忙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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