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洪武二年,封鄭氏為麗妃,住紫煙閣。”


    “寧陽公主是麗妃在至正二十三年所生,具體生辰八字不詳,出生地不詳。”起居郎繼續稟報道。


    寧陽公主是至正年間所生,也就是說她出生的時候,朱皇帝還在帶領著義軍南征北戰,正是戰況艱難的時候。


    朱元璋自己過的都是顛沛流離的日子。


    根本沒法擺設立起居處的譜。


    在朱皇帝最艱難的時候,馬皇後生朱標,他都沒能在身邊照看。後來朱標都兩歲了,馬皇後輾轉好幾個危險地區,這才把兒子送到他身邊。


    皇後和太子都如此,更不用說一個普通的妃子,生的女兒了。


    “事後你們就沒有記錄嗎?”朱元璋皺眉問道。


    “稟皇上,起居處的記錄,關係著皇家血脈的純正,關係大明國本。因此一切記錄,都必須詳實,並且有所作證。”起居郎道,“而鄭妃生寧陽公主的情形,一切都是她的一麵之詞,又是個公主,因此便沒有記錄在起居注上。”


    “隻記錄在另外一本副冊上。”


    起居郎就和古代的史官一樣辦事嚴謹,認真。


    為求真實,他們會多方考證才能定案。


    也就是說,就連太子朱標,燕王朱棣,等那些朱元璋在王朝建立之前生的皇子,起居處都在事後進行了多方調查考證。


    證實他們是真正的皇室血脈,沒有摻假和造假。


    疑問過大的時候,還要搞‘親子鑒定’。


    不過因為當時時局混亂,讓他們的考證工作難度很大。辦事的嚴謹態度他們一般用在皇子身上,對公主的身份鑒定,就沒有那麽上心。


    “寧陽是咱的女兒,這點是可以肯定的。”朱元璋迴憶起往事來。當時是他的義子朱勇,把鄭妃當成禮物孝敬給他的。


    發泄一通之後立刻將此事拋諸腦後,去前線指揮攻打陳友諒去了。


    一年之後,下人給他稟報說,鄭妃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當時戰事吃緊,他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揮手讓稟報之人退下。


    大明建立之後,他想起來了,便冊封鄭氏為妃,女兒為寧陽公主。


    現在仔細一想,鄭氏當年在軍中,一直有隨軍隊伍看護,中間沒有出什麽亂子,時間也對的上,是他的親生女兒沒錯。


    “退下吧。”朱元璋揮了揮手。


    “臣告退!”


    “讓劉仲質進來。”朱元璋又道。


    很快,禮部尚書劉仲質邁進門來。


    “擬旨!”朱元璋直接對劉仲質道,“寧陽公主,擇日嫁給秦宇。女方一切禮儀規矩由禮部操辦,而且要大肆操辦。”


    “什麽?寧陽公主,要嫁給秦先生!?”


    劉仲質聞言,雙手一抖,差點拿不住筆。


    立刻向皇帝跪了下來:“恭喜陛下,恭喜皇後!”


    秦宇這樣的國士大才,終於被皇帝拉攏過來了,成了皇帝的自家人。朝堂上諸多國公,封疆大吏都想用聯姻的方式拉攏秦宇,都沒有什麽效果。


    甚至找不到門路。


    沒想到最終,這樣的好事還是被皇家得逞了。


    要知道以前朱皇帝為此做了不少的努力,把寧國公主送到他身邊,秦宇對其不感興趣。而今天,喜事突然從天而降。


    “這的確是天大的喜事。”朱皇帝樂嗬嗬的道。


    原來秦先生喜歡的是寧陽公主,而不是寧國公主啊!劉仲質心中想道。不過轉念又覺得哪裏不對,寧陽公主年齡好像太小了。


    “稟陛下,為什麽是寧陽公主,而不是寧國公主呢?”劉仲質問道。


    “這個問題你問咱咱問誰去?”朱元璋道。


    “寧陽公主的年齡……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劉仲質又道。


    “管它合不合適,先嫁過去再說,就當是他的童養媳。”朱元璋道,“別廢話了,擬旨吧。這道旨意是下給麗妃的,該怎麽寫,你應該清楚吧。”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劉仲質道。


    剛才他聽到皇帝說是把寧陽公主嫁給秦宇,而不是下嫁,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了。也就是說,這道聖旨的用詞語氣,不能居高臨下。


    ……


    紫煙閣。


    一大約三十來歲的麗人,穿著華貴的服飾,正在迴廊上百無聊賴的逗弄鸚哥。果然是容顏絕世,雖生過女兒,依然是位絕代佳人。


    皇宮的生活雖然錦衣玉食,但也實在是太無聊了。


    雖然她是貴妃,但也隻見過皇帝一麵。生了女兒之後,她連一次侍寢的機會都沒有得到。沒辦法,家世沒有別人顯赫。


    就連皇帝在冊封她為妃子,女兒為公主的時候,都沒有親自露麵。


    僅僅是一個太監過來宣了一道聖旨而已。


    女兒的名字也是她自己給起的。


    古代重男輕女嚴重。


    古時候很多公主都沒有正式的名字,尤其是那些出身比較低微的公主。她們很多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父皇的麵。


    整個紫煙閣,除了伺候她的幾名宮女之外,顯得冷冷清清。


    她這裏還沒有宮鬥。


    生的是一個女兒,誰會和她宮鬥?


    幾名宮女在內屋打著瞌睡,一個小女孩伏在案上練習寫字。寧陽公主讀書認字,也是她親自教的,沒有老師。


    她今年十歲。


    小荷才露尖尖角。


    吃的有點好。


    容貌與母親九分相似,活脫脫的美人坯子。


    對於再次見到皇帝,甚至得到皇帝的寵幸,鄭妃已經不報什麽希望了。同樣對於自己女兒的前程,她也不報任何希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寧陽公主在過幾年成年之後,會被皇帝當成籠絡大臣的工具,賜婚給某個大臣的兒子。


    至於大臣兒子的人品如何,根本不在皇帝的考慮範圍。


    “聖旨到!”


    就在此時,一道拉長的聲音響了起來。


    鄭妃聞言,頓時心中一陣激動,立刻從欄杆上站了起來。


    皇帝的聖旨,她已經三年沒有接到過了。


    而且她猜測聖旨的內容,大概率是宣布讓自己今晚前去侍寢的。她在皇宮一直都遵紀守法,還沒有參與宮鬥,聖旨除了讓她侍寢,還能有別的事情?


    不會吧,皇上怎麽突然想起讓我侍寢了?


    難道是因為我長的實在太美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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