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眼裏,‘爺’指代的就是他們,比如說到酒樓喝酒,店小二都會說‘幾位爺裏邊請!’。因此聽到西洋商人說爺死爺死,就覺得是在咒他們。


    “父親,我們不買了。”劉鏈道。


    “不錯,這些化外之人,也太不懂禮貌了。”李善長皺眉道。


    “看他滿臉堆笑的樣子又不像是在咒我們,爺死這個詞應該是他們的特殊語言吧。”劉伯溫道,還是力排眾議,花了三兩銀子把指環給買了下來。


    那鑽石戒指起碼有兩克拉。


    在劉伯溫眼中,隻是單純的好看一點點,其價值遠遠比不上同等大小的玉石或者翡翠。


    而西洋商人心中也是樂開了花,這東西在他看來就隻是一塊漂亮的石頭而已。當時人們還不知道炒作鑽石,把它當成了石頭。


    原始部落的居民在鑽石礦裏偶爾撿到,商人低價收購。


    因為覺得大明富庶,大明的王公貴族應該有喜歡的,於是便隨便做了一個拿來試水。沒想到一試還真有人買。


    隻是底座和鑲嵌花了一些成本,成本一兩銀子,現在賣三兩,他賺了兩倍。


    “善長兄,你不買一兩件西洋玩意兒迴去?”劉伯溫問道。


    “不買!”李善長雖然也看中了攤位上的東西,但是不想聽到攤主的‘詛咒’。


    年紀越大,忌諱的東西就越多。


    離開了攤位,向前走去,看見前方搭了一個大大的戲台。台上,一群高大的海外女人,正在上麵跳桑巴舞,一個個皮膚呈小麥色。


    長相雖然和大明女子差異甚大,但看起來缺並不醜,甚至有一種獨特的美在裏麵。


    女人們穿的都很大膽,大長腿身材高挑。


    組織演出的是一位大明投機商人,和海外商人合作。在哪裏敲鑼打鼓,利用表演吸引觀眾,然後售賣海外產品,一堆黑乎乎的可可豆。


    戲台前,已經圍了一大群百姓。


    “這些海外女人,也太高大了吧?”


    “穿著也大膽,都露出來了。”


    百姓們嘻嘻哈哈的笑著,對其評頭論足。


    “有傷風化,有傷風化!”李善長見了連連搖頭。


    “的確如此,穿著怎能如此暴露?”劉伯溫道,“皇上重視和海外的商賈買賣,雖然讓大明富庶起來,但也帶來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感歎道:“這或許是她們所在國家,獨有的特色吧。”


    “你覺得不好的東西,有人卻覺得很帶勁呢。”李善長道,“在秦淮河畔的花船上,好多地方都有這種女人。她們的客人絡繹不絕,風頭甚至蓋過了本地花魁。”


    “價格也高,很多達官貴人很喜歡點她們。”


    “喜歡逛青樓的男人們,私底下戲稱她們為大洋馬。”


    “伯溫兄如有興趣的話,哪天去試試?”


    “我年紀大了,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劉伯溫淡淡的道。


    幾人離開戲台,前方菜市場口。一個身穿灰色長袍,胸口戴著十字架的海外之人走了出來。


    一群漢家小孩拍著手掌,圍著他跳著唱著,唱起了童謠:“長毛人,毛毛長,迴到家裏就叫娘。眼睛綠,鼻子長,路過牌坊頭撞牆……”


    童謠往往能反應一個時代的特征。


    海外神父不厭其煩,揮手驅逐著小孩讓小孩們離開。


    極其狼狽。


    突然看到前方圍了一大群人,人群裏麵好像發生了什麽爭執。


    幾人快步趕了過去。


    隻見前方有一個海外行商擺下的攤位,擺攤的是一個西洋女子,容貌甚美。一名醉酒軍士,正在那裏調戲她,拖著她想把她硬拉迴去當姨太太。


    西洋女子不斷的掙紮,眼中泛著淚花。


    嘴裏不停的在說些什麽,奈何語言不通。強搶她的人身份又尊貴,沒人幫她說一句公道話。


    “何振!”幾人擠出人群,來到軍士麵前,李善長神情十分難看,喝道。這位叫做何振的軍士,是藍玉的手下,職位是千戶。


    何振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迴頭一看,立刻認出了是李善長和劉伯溫,頓時酒醒了一大半,放開了女人,膽怯的向二人行禮:“李相……劉大人。”


    “灌了幾杯黃湯,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鬧事了?滾!”李善長冷聲道。


    “是,是。”何振連連道。


    何振也是淮西一黨,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西洋民女,就是在給他們淮西黨添亂。商部尚書沈萬三,為了海外貿易的繁榮,已經向皇上請旨:大明百姓,不得欺負遠道而來的海外商人。


    所以何振是在公然違法,而且還被監察禦史劉伯溫撞了個正著。


    怎能不讓李善長生氣?


    “昔有霍家奴,姓馮名子都。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長裾連理帶,廣袖合歡襦。頭上藍田玉,耳後大秦珠……”劉伯溫念道。“不惜紅羅裂,何論輕賤軀。男兒愛後婦,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故,貴賤不相逾。多謝金吾子,私愛徒區區。”


    末了還感歎一句:“從漢朝開始,我們就欺負那些外族之人,欺負慣了。昔日霍光的家奴調戲胡家女,如今又見我大明軍士,調戲西洋女子。”


    李善長也聽出來了,他這是在暗諷自己對何振的處置過輕,當下就裝著沒聽見。


    “漢武帝時期,長安出現了不少做買賣的胡人,賣酒胡女更多,這是代表了大漢威名遠博,和長安的繁華。”李善長巧妙的岔開了話題。


    “不錯,漢武帝時期,到長安做買賣的隻是西域胡人。而當今的應天府,有很多做買賣的是西洋人,西洋人比胡人更難到達應天府。”劉鏈說道,“由此也證明了,我大明比漢武帝時期更加威名遠播,和繁榮昌盛。繁榮是次要,威名遠播才是主要。”


    簡單的說,是漢武帝把匈奴人打怕了,才讓長安出現了很多做生意的胡人。


    如果沒有大敗匈奴,僅僅是朝廷富有,是不可能吸引外族人來經商的。


    光是有錢,迎來的隻能是來搶劫的強盜,絕不會有人來做生意。


    都說宋朝是最富有的,結果卻是最窩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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