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堪稱惡毒至極!”胡惟庸神情冷冽,“有那人在,以後我們這些人將不得安生。”


    “還用等到以後,我們現在就已經很不安生了。”李善長道,“雖然皇帝允許把土地租賃給我們三十年,但我們的後世子孫呢,他們失去了土地之後該怎麽辦?”


    “而且還讓我們把土地分給我們的族人和子孫,這‘推恩令’已經把我們給整慘了。如果誰敢不分,族人內部就先鬧起來了。”


    胡惟庸聞言不答。


    “胡相覺得我們該怎麽應對?”李善長問道。


    “請恩公不要這麽叫在下,惟庸萬不敢當。”胡惟庸立刻道,“皇上是鐵了心要實行公田製,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猜出,那人一定是把公田製施行的可能性,給皇上分析的清清楚楚了。否則如此大事,皇上如沒有十足把握,不會輕易實行的。”


    “也就是說皇上一旦實行了,就必定會成功。”


    “不錯。”李善長感歎道,“大明開國之初,能迫使皇帝改變主意的人基本沒有。”


    要是在王朝末年,那些權臣的封建貴族聯合起來,分分鍾鍾能讓皇帝改變決策。就連在王朝中期,那些封建貴族的勢力聯合起來,都能讓皇帝忌憚不已。


    偏偏現在是王朝初期。


    他們的力量太弱了,皇帝完全可以獨斷專行,沒人阻止得了。


    王朝開創之處,皇帝連兔死狗烹都能輕易做到,更何況拿走他們的田?其他時期,誰敢像開國皇帝那麽亂殺?沒辦法王朝開國之初,他們的力量太弱了。


    也就是說,在任何一個王朝初期,實行公田製都能成功。


    封建貴族實力,隻是一顆小樹苗,可以輕易砍掉。


    “那人一天不死,我等將一天不得安寧。”胡惟庸道,“這次是公田製,已經讓我們失去了所有土地。下一次,難保他不會給皇帝出什麽惡毒的計策,讓我們把命都丟了。”


    “不錯,此人是我們的心腹大患,是懸在我們頭頂的一把利劍,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掉下來,斬了我們的頭。”李善長道,“如果不是他在背後鼓動,皇上又怎會想到,重啟新朝那個短命王朝的公田製?”


    “胡惟庸,你有沒有什麽辦法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恩公知道提出推恩令的晁錯是怎麽死的嗎?”胡惟庸淡淡的道。


    “當初在晁錯的提議之下,漢景帝推行推恩令。引起了七個藩王的不滿,爆發了七王之亂。為了穩定朝局,景帝雖然明知晁錯是忠臣,也不得不把他斬了以平息內亂。”李善長道,“你的意思是……”


    不過隨即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方法不靠譜,也極其兇險。


    當今並沒有掌握兵權的七個藩王。


    淮西黨雖然有不少領軍將領,但他們的兵都駐紮在全國各地。


    公田製不但動了他們兩個的利益,同樣動了那些武將的利益,理論上他們是可以聯合的。至於朝外的那些貴族,還不成氣候。


    但也隻是理論上而已。


    朱皇帝在軍中的威望太高了,估計沒有任何一個將領,有起兵逼迫朱元璋改變主意的膽量。


    此外拱衛應天的京衛共有二十萬人,其指揮使、同知、僉事全部都是皇帝的親信擔任,是他的義子。鐵板一塊,沒人能滲透進去。


    京衛的將領是不能和任何大臣隨意來往的,那是皇帝的大忌。再加上錦衣衛的存在,讓他們以前根本不敢和京衛的將領接觸。


    京衛裏麵,沒有他們的人。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他們能滲透京衛,也能衝進禁宮來到朱元璋麵前。


    朱元璋單槍匹馬往叛軍麵前一站,估計那些軍士都會紛紛倒戈。


    朱皇帝,都可以搞個人崇拜了。


    領軍將領逼宮的方法,在劉邦麵前可以行得通,在趙匡胤麵前也可以行得通。但在朱元璋,李世民那樣的皇帝麵前行不通。


    “胡惟庸啊,此法恐怕不可行。”李善長道,“這樣的話以後也別再說了。”想到逼朱元璋宮他內心就膽戰心驚,更不用說實際去做了。


    就連說都不能說,這種話一旦被錦衣衛聽到,九族就沒了。


    “此法行不通,就隻能用別的辦法了。”胡惟庸卻顯得異常平靜。


    “什麽辦法?”李善長問道。


    “就隻有……”胡惟庸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那人隱居在陸家村,四周都有錦衣衛保護。陸家村,還有太子和其餘幾位皇子在……”李善長歎息一聲。也就是說他們想刺殺秦宇,也是地獄難度,“但如果不殺……他這次是蠱惑皇帝推行公田製,下次還不知道會鼓動皇帝推行什麽更惡毒的政策來對付我們。”


    片刻之後又加了一句:“曆朝曆代的開國功勳,有好下場的狠少。”話裏蘊含的意思是,如果那人想要鼓動皇帝殺他們,皇帝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們舉起屠刀。


    所以雖然這件事的難度大,還是必須要去做。


    刺殺那人,總比逼宮難度低一點。


    “不錯。”胡惟庸冷聲道,“我之前和幾位淮西籍將領接觸了一下,他們也對那人恨之入骨。”


    “你為人有點太不知收斂了。”李善長感歎道。你為人不知收斂,可帶上我啊。應天到處都是錦衣衛,你們的談話他們分分鍾鍾會告訴皇帝。


    “恩公請放心,不該說的話,我一句沒說。”胡惟庸道,“該說的話,是一句沒落下。”


    “你已經和他們說了?”李善長震驚。


    “已經說了。”胡惟庸道。


    “沒有留下什麽把柄吧?”李善長憂心忡忡。和那些淮西將領接觸的時候,胡惟庸但凡有一句話說的不對傳到皇帝耳朵裏,都有可能讓他們人頭落地。


    “說的太隱晦了,又怕他們那些大老粗聽不懂。”胡惟庸道。


    李善長聞言神情凝固。


    “恩公你就放心吧,學生沒有說錯一個字。”胡惟庸見狀笑道,“學生隻是說了,那人是在惑亂朝廷,皇上收迴大家的良田,全是他一個人的注意。皇上要拿走我們的田地,我們抱怨幾句總沒什麽問題吧。我們目光短淺,看不出公田製對朝廷的好處總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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