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緩緩前進,除了那零落有次的腳步聲之外,整個隊伍靜悄悄一片。


    京官們心中有鬼,前來參加大朝會的地方官們,又不敢多言,隻能在後麵默默的跟著。


    隊伍到奉天殿門口,外地來參加朝會的地方官們,按照自身的品級,停在了品級石旁邊,等待著有可能到來的皇上召見。


    高層的官員繼續往前走,到了殿門口,所有人停下腳步,整衣正帽,以防君前失儀。


    抬腳邁入殿中,文東武西列為兩隊,行至玉階之前,靜靜等待君王到來。


    門外的低品級官員,一個個眼觀鼻,鼻關心,不敢往周圍看上一眼,生怕多餘的動作被周圍站崗執勤的錦衣衛發現了,隨後以目無君上之名,將其拿下。


    “陛下至,百臣,跪!”


    就在外麵官員豎著耳朵,用自己最大的聽力聽著一會兒裏麵的話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大吼,突然把他們震了一個踉蹌,一些精神過度提高的官員,被這聲嗓子震的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勒個親娘了,好大的聲音啊!”


    一個河南籍的官員,下意識的驚唿了一聲,不過話剛出口,他就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在這個地方眼神亂瞟都是罪,更別提說話了。


    “閉嘴,再敢出言,庭杖伺候!”


    果然,旁邊執勤的一名錦衣衛,眼珠子瞪得渾圓,惡狠狠的怒斥他。


    河南籍官員身體哆嗦了一下,衝著僅因為身體欠了欠,感激的點了點頭。


    這錦衣衛不錯,沒有第一時間拿他,反而還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他,真是個大好人呀。


    以前聽說錦衣衛多麽多麽囂張,多麽多麽蠻橫不講理,可今天看來好像傳言有誤啊。


    其實這河南官員不知道,那錦衣衛衣袍下的腿也在哆嗦。


    要是換在平常,這個河南官員絕對要倒黴,可現在這個錦衣衛,也嚇得夠嗆,腿已經邁不動了,所以隻能言語提醒,心中卻暗暗的把對方的官職樣貌記了下來。


    撇了一眼台階兩邊掛著的兩個超大大喇叭,錦衣衛暗暗的抹了抹頭上的汗,“頭也真是的,有這動靜也不提醒一聲,剛才要不是我下盤功夫穩,就癱那了!”


    “皇上,聖金安!”


    隨著老爺子帶著朱瞻圭朱胖胖二人踏入奉天大殿,滿朝文武集體行跪拜大禮恭迎。


    “平身!”


    被朱瞻圭扶著坐在龍椅上的老爺子,等朱瞻圭和他爹去了自己的位置後,才微微抬手,讓眾人免禮。


    門外的官員們,在聽到老爺子的聲音後,神情是一陣恍惚。


    皇上的聲音竟然變得如此大了,就仿佛在耳邊響起一般,不愧是老天的兒子,果然不簡單。


    等眾人起身後,老爺子也不吭聲,就靜靜的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眾人。


    這也是他今天穿了冕服,要是跟以往一樣穿的是常服,他早就雙手攏在袖中,靠在龍椅上,眯著眼睛準備看戲了。


    今天負責站班的張懸,站了出來匯報了一下,今天早上大臣們集合的官儀和缺班的情況。


    在其講完,老爺子點頭之後,這老貨竟然罕見的今天沒有上彈劾奏書,轉身往自己的班位走去。


    很顯然,作為老爺子的筆杆子,他也是知道今天是有大事發生,為了防止惹火上身,也不過來摻和了。


    作為每年大朝會第一噴的張懸沒發聲,其他官員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都紛紛驚愕的看著他。


    禦史台的官員更是對他狂使眼色,提醒這老貨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可惜張懸這老貨,就仿佛眼睛得了痔瘡一樣,愣是裝作沒看明白別人給他使眼色的含義,雲淡風輕的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下好了。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有些事情有人挑開頭了,大家就能混水摸魚了,可沒人挑頭,那就難受了。


    一時間整個大殿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下麵的人不說話,那就更不要指望老爺子說話了。


    他已經將朝政全部給了大胖兒子了,他已經處於了半退休的狀態,如果不是他現在還是皇上,他連這場大朝會都不會來,大冷天的起這麽早,哪有在被窩裏睡得舒服。


    這下好了,上麵不說話,下麵也不說話,整個場麵陷入一片詭異。


    此時可是臨近年關,正是天氣最冷的時候,金陵這邊靠近長江又濕氣重,那冷氣是直接往人骨頭裏鑽。


    明朝的官服,可以說是奇葩的很,冬天冷夏天熱,也就春秋季節穿的可以,冬夏這兩個季節穿,簡直要命。


    在外麵馬車上有暖爐,官員們身上還披著大氅和皮衣,但進了皇宮以後就要脫掉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宮人忘了,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大殿四麵去年剛裝上的玻璃窗戶,此時全部被打開,裏麵的火爐也一個沒點,冷風那是嗖嗖的往殿裏麵鑽。


    能進入這間大殿的官員,7成以上都是50多歲左右的了,整個殿中除了太監和侍衛之外,朱瞻圭算是最年輕的了。


    上了年歲的人,熱還能扛一扛,冷是真的扛不住。


    站在最前排的一些老家夥們,嘴唇已經凍得發青了,身體都不自然的哆嗦了起來。


    坐在最上首的老爺子,揣了揣手中的暖爐,撇了一眼兩邊放下的簾子,瞅了瞅下麵凍的身體發哆嗦的大臣們,滿意的眯了眯眼。


    “諸位,是不是很冷?”


    就在寧靜的氣氛壓抑到極點的時候,朱瞻圭邁步站了出來,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寧靜。


    一時間滿朝文武藩王勳貴們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剛才實在太壓抑了,算是他們當官以來最壓抑的一迴。


    細數老爺子登基以來,哪一次大朝會不是熱熱鬧鬧的,今天這種開場就冷到極點的壓抑氣氛,真讓人難受到極點。


    沒人說話沒人吭聲,所有人依舊默默的低著頭。


    冷,不冷是二孫子,可問題是他們也不敢說呀。


    朱瞻圭走到大殿中間,平靜的看著眼前,排著整齊隊列的文武群臣藩王勳貴。


    “今天這個冷,是我故意安排的,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讓大家體會體會,山東百姓的苦。”


    “各位都是朝廷重臣,現在也都享受著錦衣玉食,這種冰冷的感覺,恐怕好久都沒有體驗到了吧。”


    “畢竟你們晚上有小妾丫鬟暖被窩,早晨起來有溫暖的屋子熱水,還有暖和的衣服,這種刺骨的冰冷,恐怕隻留存在你們小時候的記憶中,甚至有的人連小時候都沒有這樣的體會。”


    緩步的走在眾人身邊,朱瞻圭聲音不急不緩的接著道:“我看到有不少臣公,嘴唇已經開始發青,身體已經開始打擺子了,看來是凍的受不了了。”


    停在了一個胡子發白的老臣麵前,朱瞻圭微笑的看著他問道:“祝侍郎冷嗎?”


    “臣!”


    姓祝的侍郎,本想說冷,可想起剛才朱瞻圭說的話,咬了咬牙搖頭道:“臣不冷!”


    “不冷,嗬嗬,好!”


    聽到這個迴答,朱瞻圭臉上的笑容更盛了,身子微微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既然如此,那看來你應該很熱了,畢竟山東老家每年數萬兩的孝敬,花起來實在讓人心頭火熱,這不熱都不行啊!”


    “臣!”


    祝侍郎身體一個哆嗦,剛要跪下來解釋,朱瞻圭猛的轉身連看都沒看他,對著門口站立的錦衣衛怒吼道:“既然咱們的祝大人這麽熱,那就扒了他的官服,讓他好好涼快涼快。”


    “是!”


    四名執勤的錦衣衛冷聲怒吼,大步的上前,不顧祝侍郎的求饒,伸手摘除了其的烏紗帽,扒了其的官服官靴,將其按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呀!”


    祝侍郎嘶聲大吼。


    “咆哮朝堂,掌嘴!”


    正冷著臉向另一個隊伍走去的朱瞻圭,頭也不迴的冷喝一聲。


    一名空出手的錦衣衛,直接掄起繡春刀的刀鞘,對著其嘴上狠狠地拍了下去。


    這一下下手極狠,祝侍郎嘴中所剩不多的老牙被拍個精光,口噴鮮血,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突然發生了這一幕,讓很多人身體又顫抖了起來。


    各地的藩王們,心裏更是打起了鼓,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麵的老爺子。


    可這一看,他們心中瞬間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朱棣這老家夥默許的,不然以這老家夥的獨斷,哪怕再寵溺朱瞻圭,也不可能允許在大殿上毆打朝廷重臣。


    “大家對他應該都很熟悉吧,吏部侍郎祝顏,洪武年的進士,父輩種田出身,一家人省吃儉用供他讀書,其也很努力,年紀輕輕就中了舉,後進京科考一舉金榜題名。”


    “入翰林院編修,後進入吏部聽政,曆經宦海幾十年,經曆三代帝王,以如今白發蒼蒼的年紀,爬到了吏部侍郎的職務!”


    聽到三代帝王這個詞,很多人都偷偷的看了一眼老爺子,見其沒反應以後又低下了頭。


    “吏部六部之首,掌管展官員升遷調動,權力大的很呢。”


    朱瞻圭背著手站到了眾人中間,伸手點了點趴在冰冷地麵上祝侍郎。


    “咱們這位祝大人,手段也是夠高明的,不但借助自己免稅的身份廣收田地,還借助自己的職務之便,收受賄賂多次幫助他人調動職務。”


    “他也很聰明,知道高品級的查的嚴,他就在五六品的中層這一級別上動手。再位這幾十年來,光山東他老家這一地,就有十幾位是咱們這位祝大人的功勞。”


    “而這些官員們呢,為了巴結好這位伯樂,每年都會給其奉上不少孝敬,再加上其收購的田地,再到他名下以後他廣加田稅掙的錢,咱們這位祝大人,每年純收入就不少於兩萬兩。”


    在場的官員不少人,眼皮抖了抖,心中緊張的砰砰亂跳了起來。


    查的這麽清楚,看來自己也在劫難逃了,待會兒皇太孫來的時候,自己要不要先認罪,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至少兩萬兩啊,咱們的祝大人還是不夠努力啊,我可是聽說過一句俗話,叫什麽來著?哦對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平均下來一年就是3萬多兩,咱們的祝大人還要多加努力啊。”


    朱瞻圭這個冷到極點的冷笑話,在場沒有一個人笑出來,依舊默默的低著頭,想著自己的心事。


    看著在場默默低著頭不吭聲的文武群臣,朱瞻圭繼續道:“可能會有人說了,凡事都講個證據,空口白牙的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定了一個吏部侍郎的罪名,是不是有些太兒戲了。”


    掃視了一眼,沒有任何打算應喝的群臣,朱瞻圭拍了拍手。


    “抬進來吧!”


    一些人下意識的小心翼翼的迴頭看去,然後瞳孔微微一縮。


    隻見幾十名大漢將軍,抬著一個大木板走了進來。


    這木板長足足有5米,寬有4米左右。


    當然了,重要的並非是這木板,而是這木板上的東西。


    木板上有一張張攤開的卷宗,黑色筆墨寫的紙,高高的摞在一起,足足有半人高,鋪滿了整個木板。


    待大漢將軍抬著木板,從官員們身邊路過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上麵鮮紅的指印,以及刑部,錦衣衛,月影衛,禦史台的官印。


    木板被輕輕地放在了大殿中間,朱瞻圭對著大漢將軍們揮了揮手,等他們走出去以後,朱瞻圭走上前,大概看了一下標記,抱起了厚厚的一摞麵向了眾人。


    “我們的祝大人不單單是權力的玩弄交易,其家人也不甘示弱,仗著他的身份,以及山東龐大的關係網,橫行鄉裏,欺男霸女,甚至殺人放火,強搶民女。”


    拍了拍手上厚厚的卷宗,朱瞻圭表情冷冷道:“證人的證詞,錦衣衛的調查,受害者的身份,時間地點,乃至屍體所在地,一件件一樁樁上麵都記得一清二楚!”


    將厚厚的卷宗放在了木板上,朱瞻圭又站到了一個官員的麵前,可還未等他開口,那官員直接跪倒在地高唿。


    “皇上,臣罪該萬死!”


    朱瞻圭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在官員隊伍中緩緩前行,走到一些官員身邊的時候,都會停下來平靜的看著那官員。


    而每當朱瞻圭停下,官員都會一臉苦澀的出班,跪在了那木板旁邊。


    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沒有一個臨死前掙紮,更沒有一個人敢抱著僥幸之心。


    他們都清楚,朱瞻圭既然停在他們的麵前,那就代表著已經掌握了他們絕對的證據,證明他們有罪。


    僅僅一炷香的時間,門裏門外足足有40多名官員,站了出來跪在了地上。


    “三品侍郎六位,正五品各郎中十幾位,正四品少卿四位,還有各部主事,足足四十六人呀!”


    盯著門內門外跪著的人,朱瞻圭臉上的笑不知道是冷還是氣。


    用力的伸手點了點這些人,“看看這些人吧,他們哪一個不是兩鬢斑白相貌堂堂,哪一個不是朝廷棟梁,哪一個不是滿腹文采一肚子聖人學問。”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些話他們每日裏喊的比唱的好聽,忠君愛國效忠君上,他們喊的比誰都大聲。”


    “可你們都看看,可當這一刻撕下了他們身上的偽裝,他們就變成了一堆惡心難聞的爛肉!”


    朱瞻圭喝聲,通過裝在宮殿前台階上的4個大喇叭,傳遍了整個大殿,傳遍了整個皇宮,傳遍了整個京師。


    這一刻不管是官員,還是宮中的下人侍衛,以及城外正在為一天而忙碌的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的看著皇宮靜靜的聆聽。


    “先輩們把江山打下來,交到了我們手中,他們是想讓我們接過他們的旗幟,帶領大明所有的百姓,繼續走向繁榮富強,不再受異族壓迫之路。可看看我們呢,我們卻把江山搞成了這個樣子。”


    “且問諸位,把先輩給我們的江山弄成這個樣子,你們有臉麵下去見先祖,有臉麵下去見太祖皇帝嗎,有臉麵見那些把我們漢家兒郎脊梁重新扶起來,流血犧牲的義士們嗎。”


    所有人沉默無言,不知是在內心慚愧,還是在想什麽。


    朱瞻圭喘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氣息,伸手指著在場的官員。


    “還有你們,雖然個個冠冕堂皇站在朝堂上,可你們掏出心窩子問問自己,你們就那麽幹淨嗎。”


    “皇上知道,天下老百姓都知道,你們有的人,甚至比這40多個人更腐敗,你們在家鄉的親人,甚至比他們的親人更猖狂。”


    巨大的喇叭聲,震的大殿嗡嗡作響,震得眾人心神微微震顫。


    “我曾經說過,你們有時間就把自己的心肝脾胃腎都翻出來,曬一曬洗一洗,收拾收拾,不然等爛了流膿了,再想收拾就沒有機會了。”


    冷冷的看了群臣一眼,朱瞻圭轉身慢慢的往迴走。


    “以前皇爺爺曾告訴我,咱們大明的禍害是北方的蠻夷,為了解除這個禍患,咱們永樂一朝,曆經圖治,整兵磨馬,多次北征。”


    “征戰十數年,耗費了無數錢糧,十幾萬將士埋骨他鄉,數名大將馬革裹屍,終於打跑了北方的蠻夷,換來了中原的和平。”


    “再後來皇爺爺又告訴我,大明的禍患是糧食,沒有糧食,老百姓就要挨餓,所以我們去找糧食。”


    “皇爺爺他以年邁之軀,帶著數10萬將士不遠萬裏,漂洋過海打下了一片種糧食的樂土,英國公張輔現在還帶著數萬將士,遠在海外守衛著我們那片,能讓我們吃飽飯的土地。”


    “鎮海公鄭和帶領將士,更是遠渡重洋漂流數年,經曆無數苦難,帶迴了高產糧食。”


    “敵人打跑了,糧食帶迴來了,可為什麽老百姓們還在挨餓,老百姓們為什麽還要造反。”


    朱瞻圭的反問,讓那些心係朝廷的重臣陷入了沉思,老爺子也第1次神情有了變化。


    他看著在台階下怒問群臣的孫子,不知不覺將自家老爹帶入了其中。


    像,簡直太像了!


    他好像記得,當年自家父親第1次發現臣子大規模貪汙的時候,也是這麽憤怒,也是這麽無奈。


    沒有人迴答,更沒人敢應聲。


    “山東這一行,我算是看明白了。”


    麵向所有人,朱瞻圭語氣沉重道:“大明的禍患不在外,而是在朝廷。”


    伸手用力的指了指,跪在門內門外的那些官員,朱瞻圭聲音猛地提高,“就在這奉天殿之內,就在滿朝文武藩王勳貴之中。”


    朱瞻圭這一次出擊,直接火力全開,不單單把矛頭指向了大臣,甚至還指向了藩王和勳貴。


    昨天被老爺子特意通知,過來上朝的跟朱棣一輩的老藩王們,臉色有些微微不愉。


    朱瞻圭畢竟是他們的孫子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樣說,是一點不給他們這些長輩麵子,實在是太不懂規矩了,朱老四這孫子咋教的?


    還有這小子不像個善茬,以後要是他登基了,恐怕自己一家就沒好日子過了,看來以後要小心了。


    朱瞻圭沒搭理那些麵色不渝的老藩王,麵對群臣痛心疾首道:“咱們朝堂這裏爛一點,整個大明就爛一片。你們要是全爛了,整個大明百姓就會像元末一樣,四處揭竿而起,打倒我們,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都想想吧,這好日子都才過幾年呀,家裏才吃飽飯穿暖衣服幾天啊,元人的刀才離咱們脖子有多遠啊,都忘了啊,啊!”


    “我告訴你們,那些慘死在元人刀下的先輩們,餓死在荒地的無辜百姓,陣亡在疆場無數將士的烈魂,還在天天的在地下盯著你們呢!”


    一陣極限輸出後,朱瞻圭重重地唿出了一口氣,仿佛想把心中的氣悶都唿出去。


    “這話總要有個頭,今天我言盡於此,希望各位且行且珍惜。”


    “在這裏我奉勸各位,在你們喝百姓血吃百姓肉收黑錢的時候,伸手摸摸你的脖子,看看是你的脖子,能不能扛住未來的鋼刀。看看你家的祖墳空地,能不能埋下你們一家人。”


    “錢雖是死物,但它卻長著勾魂之手,它能讓你享受人間一切富貴,也能把你和你的全家你的九族,通通帶下無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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