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的心情,一定非常開心吧!”


    在秦淮河熱鬧非凡的時候,朱瞻圭鄭和等人,從另外一個城門進了城。


    看著萬人空巷的大街,朱瞻圭遙望著秦淮河的位置,忍不住一聲調侃。


    “殿下,這樣您就把那些文官全部推到對立麵了!”跟在旁邊的鄭和一聲苦笑。


    說實話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建議朱瞻圭不要這樣做。


    還是那句話,朱瞻圭現在還不是皇帝,有些事情做的太過了,很容易影響自己的地位。


    表演牽羊禮確實讓人心裏很爽,可後果也是嚴重的。


    這種赤裸裸的往文官臉上狂扇巴掌行為,向來愛臉麵的文官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對立又如何!”朱瞻圭看了鄭和一眼,淡淡道:“老鄭啊,你在官場混的沒多久,不知道這些人的心肺有多麽黑,隻要觸犯了他們的利益,別說是我了,就算是他們的親爹親娘,也會毫不猶豫的被弄死。”


    “權力迷人眼,金錢動人心,為了這一切,人會毫無底線。”


    “你知道嗎?根據錦衣衛給我的匯報,這些人私下裏會有多麽肮髒齷齪嗎?”


    鄭和搖了搖頭,他隻是一個太監,而且今生的目標是航海全世界,連皇家的事他都不想參與,更別說官場了。


    如果不是因為船隊和航海需要跟這些官員接觸,他都不想跟這些官員們見麵。


    朱瞻圭輕輕的拉了一下韁繩,胯下戰馬緩緩向前。


    “官場的肮髒黑暗齷齪,比你看過的所有話本小說戲劇更加誇張,其中的一些惡心程度,你都會懷疑他們會不會是披著人皮的惡鬼!”


    “人情關係,利益交換,栽贓陷害,貪汙受賄,每天都在大明官場上演。”


    “根據錦衣衛對刑部的案宗審核,其中5成的案子都是屈打成招,還有兩層是實在頂不住上麵的壓力,在街上抓個流浪漢,乞丐,當替死鬼,真正是按正常破案的隻有三成!”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老鄭,如果有一個官員下放到地方,按照正常流程審案,不找人頂罪,不屈打成招,堅決抓住兇手,那這個人就會被地方百姓,稱為青天大老爺,再世包拯的那種!”


    說到這,朱瞻圭忍不住一聲嗤笑,“有時候我都在想,這個世道怎麽了,照章辦事正常審案,這隻不過是官員的最基本的準則,可這一切對於百姓而言,都是一種奢望。”


    “連這種現象,百姓都渴求不到,你就可以想象這個官場有多麽黑了!”


    “這還隻是刑部的一個部門,還有執掌升遷的吏部,以前管理科舉的禮部,掌管天下工程水利的工部,以及替朝廷掌管錢的戶部,還有調動天下兵馬的兵部!”


    “夏原吉那老貨夠有能力了吧,可他隻是跟著我們出去一年多,戶部就差點被全鍋端了。”


    “不但手下被撤了一空,自己還挨了一頓板子,如果不是看重他的能力和他的忠心,連他都要栽裏麵。”


    “工部那邊,這幾年已經被我的工匠營給頂的差點沒地位了,如果不是為了跟工匠營競爭,他們也絕對會爛的沒邊!”


    “至於其他部門,哪怕被老爺子親自盯著的兵部,也隱藏了不少大老鼠。”


    “為國為民廉潔奉公的官員是有,可這些人太少太少。我可以這麽跟你說,現在整個大明官場九成的官員,拉到菜市場挨個砍頭,絕對沒有一個是被冤枉的!”


    “老鄭啊,有時候我和爺爺覺得真的很難,我們努力的發展著大明,想要大明繁榮昌盛。可這些人卻是在拚命的拖著我們的後腿,甚至還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


    “人心是貪婪的,觸犯律法,隻有一次和無數次,一旦他們在第1次嚐到了甜頭,後麵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反正對他們而言,大明那苛刻的律法,他們觸犯一次也是死,觸犯無數次也是死。所以就開始擺爛,幹脆在死之前,享受一些平時不敢享受的,死了也沒遺憾了!”


    “甚至他們心中還抱著一絲幻想,想著法不責眾,他們想仗著自己的人多,讓朝廷覺得殺了他們,朝廷就無法運轉,所以必須向他們妥協!”


    說了這一大堆,朱瞻圭眼中的冷芒越來越盛。


    “可惜他們想錯了,大明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想當官的!”


    鄭和驚訝的張大的嘴巴。


    他很想說,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可看著朱瞻圭那冷漠無情的臉,他明白這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鄭和一聲苦笑。


    這些人呀,才過上幾天好日子,就開始胡作非為了。


    “救命,救命啊,殿下救我!”


    就在朱瞻圭一行人快要到皇宮的時候,一個身穿粗布衣的少女,突然從一個宮人的隊伍中衝出,撲到了朱瞻圭隊伍前麵大唿救命。


    在這少女撲過來的時候,後麵還有幾名拿著木棍的男子,驚慌的衝了上來,要將她帶走。


    “殿下,殿下,救我,救我!”


    那幾個男子反應極快,衝上來直接拖著女子就往隊伍中走,一邊往迴拖,嘴裏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住手!”


    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朱瞻圭,皺了皺眉頭,跟在其旁邊的護衛一聲怒吼,喊住了那幾個男子。


    “殿下,下人不懂事,衝撞了您,小的這就帶迴去懲罰!”


    幾個男子中領頭的,嬉皮笑臉的連忙賠罪。


    朱瞻圭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對方。


    護衛衝上前,一腳將其踹倒在地,抬手幾個大巴掌抽了下去。


    “混賬,誰讓你站著跟殿下說話的!”


    挨了一巴掌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連忙跪倒在地。


    “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看著還被幾個男子壓著的女子,以及旁邊隊伍中,被另外幾個男子看押的其他少女,朱瞻圭平靜的問了一句。


    “迴殿下,小人是教坊司的!”


    朱瞻圭看著對方下巴上的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轉頭看向鄭和問道:“我記得教坊司負責管理的,不都是太監嗎?”


    鄭和想了想,迴道:“教坊司,隸屬於禮部,負責是宮廷禮樂,是專門為各種國宴表演,以及各種祭祀演出的部門,人員是戰俘的女眷或者是犯官的女卷,是屬於朝廷部門,有專門的官員負責,好像沒有太監。”


    朱瞻圭點了點頭。


    教坊司這個部門他也知道,在後世都被人戲稱為官辦青樓。


    隻不過來到大明他沒有接觸過這個部門,也沒有去過那裏,所以對其中不太了解。


    看向還被幾個男子壓住的少女,朱瞻圭招了招手。


    “說吧,為什麽讓我救你!”


    雖然這些人是戰俘或者是犯官家屬,但對方自然求到門上了,朱瞻圭多少也要問一下。


    不然他剛才對鄭和說的那些話,就是在打自己的臉了。


    你堂堂皇太孫都不在意百姓的死活,反而對其他官員如此苛刻嚴格,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放開我!”


    那少女用力的掙紮一下,可惜一個弱女子哪有什麽力量,依舊被幾個漢子壓得死死的。


    見到朱瞻圭要問那女子話,挨了幾巴掌的教坊司頭頭,害怕這女子說出一些不該說的連忙道:“殿下,她是犯有惡罪之人,心中對朝廷充滿了仇恨,說話肯定胡言亂語,請允許小人將她帶迴去懲處!”


    朱瞻圭扭頭看向旁邊的護衛。


    “去秦淮河那邊,把盧鑫給我叫過來,他這個禮部尚書,我想問問他是怎麽當的,是誰給他禮部的權利,連我這個太孫說話都沒人聽了!”


    護衛抱拳行了一禮,冷冷的看了那男子一眼,牽過一匹馬,快速的往秦淮河而去。


    跪在地上的教坊司男子,聽到朱瞻圭剛才說的話,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完犢子了,恐怕要有人掉腦袋了。


    站在朱瞻圭身邊的鄭和,看著額頭冒冷汗的教坊司男子,無語的搖了搖頭。


    朱瞻圭本來就一肚子火無處發泄,結果這幫教坊司的人,好死不死的頭硬直接撞上來了。


    唉,你們不死誰死?


    就是可憐盧鑫了,好好的被手下人拉了進來。


    噠噠噠…


    很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奔來。


    還穿著一身官袍的盧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馬還沒停穩就從馬上跳了下來。


    “臣,盧鑫拜見殿下!”


    朱瞻圭沒搭理他,看下向了已經被鬆開,有些緊張的少女。


    “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吧!”


    “是!”


    少女畏懼的看了一眼,被護衛看押的教坊司男子。


    “太孫殿下,小女子名叫紫悅,父親曾是戶部一名員外郎,去年被判斬首,我們一家男子被流放,家中女眷,被罰到浣衣局為奴,我和姐姐因容貌出眾,被罰到了教坊司!”


    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朱瞻圭算是明白了,應該是戶部那一批蛀蟲的家屬。


    朱瞻圭點了點頭,示意對方接著說。


    “我姐妹二人進入教坊司之後,便被安排到舞姬班,負責表演各種舞蹈。”


    “原本我們以為我們姐妹二人,可能就這樣會過一輩子,可就在前幾天,吳主管突然讓我姐姐去陪客!”


    “我姐姐不肯,就被他們一頓懲罰,隨後強行的拉到了那個客人那裏,被那客人強行侮辱!”


    “第2日,我姐姐貞潔失去,無顏苟活於世,便想自盡了結殘身,可被管事的發現。”


    “他們不但打了我姐姐一頓,而且還叫來了20多個男子,一起…”


    說到這,女子再也說不下去了,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朱瞻圭眉頭一挑,靜靜的等待著。


    少女哭了一會兒,強行忍住心中的委屈和畏懼,繼續說道:“事後他們不但沒有放過我姐姐,反而還把她的衣服扒光吊在了院子裏,現在已經兩天了。”


    “撲通!”


    少女一下子跪了下來,重重的磕頭在地。


    “殿下,我們知道我父親犯了重罪,我們也罪孽深重,我們願意去表演舞蹈,哪怕去洗衣服做飯,劈柴,甚至跟男子一樣去幹活,我們都願意。隻求您可憐可憐我們,不要讓我們再做這些我們不願意做的事情,隻要您能幫助我們免除這些,我們願意為皇家幹一輩子活,再苦再累我們都沒有任何怨言,求求您了!”


    少女一邊哭著一邊用力的磕頭,很快額頭就腫了起來,傷口慢慢的流出了鮮血。


    朱瞻圭翻身下馬,將其拉了起來。


    先讓其站到一邊後,對著依舊跪在冰冷地麵的盧鑫道。


    “你告訴我,教坊司裏的女子有明文規定,要去接待那些客人嗎?”


    盧鑫額頭滲出層層冷汗,微微的搖了搖頭。


    “迴殿下沒有,教坊司的職責是負責歌舞演奏以及祭祀,沒有明文規定陪客的要求!”


    朱瞻圭點了點頭,“哦,你還知道啊,我還以為你這個禮部尚書是老鴇子呢!”


    說完起身對其冷冷道:“我去教坊司等你!”


    跪在地上的盧鑫,等朱瞻圭走遠後,才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捶了捶跪的有些疼的腿腕,左右看了看,拿起了不知道是誰扔到牆角的一塊青磚,走向了也慢慢爬起來的教坊司一行人。


    “尚書大人!”


    教坊司領頭的男子,看著臉冷得嚇人的盧鑫,畏懼的喊了一聲。


    “我大你娘個頭,你他娘的王八蛋,差點把我給坑死,老子爬到尚書的位置容易嗎,你他娘的是不是跟我有仇!”


    平日裏彬彬有禮,見誰都露出和睦笑容的盧鑫,此時化身狂怒戰士,掄起板磚照著教坊司領頭的男子額頭,就拍了下去。


    這直接印證了他們孔聖人說的話。


    子曰:打架用磚乎,照臉乎,不亦樂乎!


    一個身穿官袍的人當街毆打他人,引起了路邊零零散散幾個路人的駐足圍觀。


    “嘭!”


    將手中滿是血的板磚扔到一邊,盧鑫抬腳又踹了一下,進氣多出氣少的教坊司頭頭,惡狠狠的瞪著周圍圍觀的人。


    “看什麽看,沒看過尚書打人啊!”


    臥槽,尚書。


    圍觀的路人愣了一下,然後轟的一下,撒丫子跑的沒影兒了。


    金陵教坊司。


    由於是大白天,而且還處於清晨,這裏沒有了晚上的喧鬧。


    一個個被折磨了一夜的姑娘,不但沒有獲得休息的機會,反而在一群漢子的監督下,做的手工活。


    姑娘們一個個眉頭緊皺,眉宇之中盡是疲態,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打瞌睡打哈欠。


    她們身邊不停的有一個個冷著臉的管事,拿著尺子來迴走著,誰要是敢打瞌睡打和欠,上去就是一下。


    寬闊的庭院中,鮮花茂盛,綠草茵茵。


    在一片花紅柳綠中,一個赤身的女子被吊在一棵樹上。


    她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和咬痕,一些隱私的地方更是傷痕累累。


    這女子披頭散發,身上原本雪白的皮膚被凍的發紫,臉龐由於被頭發蓋著,此時也看不清是何模樣。


    不過從其身上的傷口看來,想必是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嘖嘖嘖,這個賤貨要是這麽死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大樹旁邊,三個男子一邊坐著閑聊,一邊欣賞著吊在樹上的女子。


    “可不是嘛,那晚上的滋味,我到現在還在迴味呢。”


    “隻可惜得罪了吳大人,否則我就會把她收為姘頭,到時候就可以天天享用了!”


    “哈哈,你這個家夥,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你竟然想收為姘頭,真不怕髒了身子!”


    “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看這樣撐不過今天了,不過她妹妹也是不錯,看看迴頭有沒有機會拿下手!”


    “嗬嗬,英雄所見略同,到時候可一定要帶著我一起嚐嚐呀!”


    “行啊,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了,你可要付錢。”


    “得了吧,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想收錢了,就算你將來把她妹妹拿下了,我也頂多付你兩文錢的清洗費!”


    “娘的,你也太摳了,兩文錢就想白玩,那我給你兩分錢,我今天晚上去你姘頭那裏好不好!”


    “嘿嘿,可以呀,不過我要5文錢。”


    “啥才5文錢,那也加我一個!”


    頓時一陣一浪笑聲從三人的口中響起。


    被吊在樹上的女子,聽到下方人的談話,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在抗議著這些人,不要欺負她的妹妹。


    “嘭!”


    一聲巨響從外麵響起,把正在做手工活或者是看著姑娘們的管事,嚇了一跳。


    “他娘的,誰弄出來的聲音,嚇老娘一跳!”


    一個滿臉橫肉的女管事,被這聲音嚇得渾身肥肉一個哆嗦,等其迴過神來,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聲音的方向,破口大罵。


    “嘭!”


    她的罵聲還沒落下,又一聲巨響響起,眾人聞聲看去,就見關閉的教坊司二大門被人踹開,一大堆身穿半身甲的護衛,持刀冷著臉衝了進來。


    看著湧進來的士兵,管事們臉上都茫然了一下,你看看看,我看看你,不知道來了什麽大人物,竟然帶來了這麽多護衛。


    “各位大人,現在還不是時候呢,要不你們晚上再來!”


    雖然搞不清楚這些護衛是什麽來曆,但肯定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負責管理教坊司的總管事,上前笑著打了聲招唿。


    “啪!”


    可管事剛走進,領頭的一個護衛,抬手一巴掌將其扇倒在地。


    “喂,你們幹什麽?怎麽打人啊,這裏可是教坊司隸屬於戶部,還靠近皇宮,不明不白的打人,還有沒有王法的!”


    仗著自己有後台,認識很多大人物的領頭老鴇子,見到自己的姘頭被人打了,橫眉豎眼的衝了上來,指著那個護衛,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噌噌噌!”


    一陣寒刀出鞘聲響,士兵拔出腰刀,架在了老鴇子的脖子上。


    感受著脖間的冰冷,看著士兵那冷漠的眼神,老鴇子恐懼的咽了口唾沫,還沒說完的囂張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說呀,怎麽不說了!”


    暫時代替胡玉擔任貼身護衛的衛兵,冷笑的看著滿頭冷汗肥頭大耳的老鴇子。


    “你你,我可是認識內閣學士兵部尚書楊士奇,你你要是敢動我,沒…沒你的好好果子吃!”


    老鴇子雖然心裏怕的要死,但想到自己認識的那麽多大人物,其中還有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楊士奇,瞬間底氣就上來了。


    一個臭當兵的還能反了天,自己晚上給楊大人遞個話,這個臭當兵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扇了下來,打的老寶子臉上的肥肉,都飛出了一層油。


    肥如豬的身體,直接橫著倒了下去,啪嘰一下貼在了地上,又彈了起來,又摔了下去。


    看了看沾了一層油和胭脂水粉的手,這士兵惡心的在旁邊一個漢子身上擦了擦手,提著刀指著院中的人大聲吼道。


    “太孫殿下駕到,全體出來跪迎。”


    轟的一下,整個院子瞬間嘈雜了起來。


    各級別的管事,管理姑娘的打手,以及在幹繡活的姑娘們,紛紛從各間屋子湧了出來,跪在了道路兩邊,等待迎接皇太孫。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從大門外響起,被唿倒在地的男管事,微微的抬頭看了一眼。


    可還沒等他看清楚,一個軍靴直接踩了下來,用力的踩著他的頭。


    “大膽,敢直麵殿下,是不是想謀刺!”


    還沒等管事解釋,早就受到指示的士兵,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左輪,砰的一槍爆了管事的頭。


    這下院中死一片的安靜。


    趴在地上的打手們看著總管事就這樣被殺了,恐懼的身體直打哆嗦。


    而那些跪在另一邊的姑娘,眼中則是露出了一絲解恨和大仇得報的快感。


    這位總管事仗著是吳大人親弟弟的身份,可是經常欺負她們這些可憐人。


    甚至很多姑娘的身子,都是這家夥奪走了。


    如果有敢反抗的,會被其賞給手下的一群打手。


    那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有很多受不了這種屈辱的,直接就撞牆自殺了。


    教坊司每個月死的姑娘,其中一大半都是被這些人折磨死的。


    而朝廷那邊對她們這些犯官家屬,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邊隻要報個暴斃,那邊就會直接無視了。


    很多女子來到這裏,比落到地獄還慘,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們明白享受了父輩的蒙陰,父輩們犯了罪,她們該受罰是理所應當的。


    殺頭,幹一輩子活,做苦力她們都認,可她們從小受到的禮教,讓她們接受不了這種侮辱。


    如果不是再想見父輩親人一眼,她們也想跟那些姐姐們一樣一死了之。


    “姐姐!”


    一陣悲唿響起,跪在另一邊的姑娘們,感覺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但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們又不敢抬頭去看,隻能默默的跪在那裏,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走進來的朱瞻圭,看著教坊司內的裝飾,表情微微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確認這是官辦的地方,他真懷疑進了某個青樓。


    院裏到處都是美麗的花草,一座座亭台水榭,掛滿了漂亮的紗簾。


    各式各樣的燈籠,掛的到處都是。


    很多他曾經在超市中抽的沒用的裝飾品,這裏隨處可見。


    要知道這些裝飾品,商會裏可是賣的不便宜。


    教坊司這個在朝廷記錄中的清水衙門,竟然這麽豪氣。


    “果然是燈下黑呀!”


    看著這奢華的裝潢,朱瞻圭忍不住一聲冷笑。


    老爺子沒來過這個地方,對這裏也不太重視,所以這裏的情況老爺子根本就不了解。


    錦衣衛那邊或許知道,但教坊司的潛規則已經流傳多年,已經成為了官場習以為常的事情,錦衣衛那邊可能是直接忽視了。


    老爹等人更不用提了。


    老爹被老娘管的嚴,根本就不允許他來這個地方。


    二叔三叔雖然來這裏,但這裏發生的事又不關他們的事,他們才沒有這個心思操這個閑心呢。


    管了不但撈不到好處,反而還會得罪一大堆人,這對想爭位的二人而言,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再說了,以二人的性格和接受的教育,也不會覺得這裏哪裏不對。


    朱瞻圭迴來這幾年,身邊各式各樣的美女多的數都數不過來,更不會來這個地方了。


    平時的時候下人們也很少談這裏,生怕這裏的汙穢汙了朱瞻圭的耳朵。


    如此一來上麵的人不知道沒有重視過這,下麵的人則是習以為常,才造成了教坊司當前的情況。


    “殿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姐姐,隻要能讓我姐姐活下來,奴婢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報答您!”


    看著被放下來的姐姐,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要命上黃泉。


    紫悅將外衣解下來,蓋在了姐姐身上,然後撲到朱瞻圭腳下不停的磕頭。


    “你先起來吧!”


    朱瞻圭讓其先起身,隨後走上前號了一下女子的脈。


    心中有了大概以後,對著一個護衛道。


    “還能救迴來,去禦醫院喊一個禦醫過來!”


    “謝殿下,謝殿下!”


    見朱瞻圭願意救她姐姐,紫悅激動的連連磕頭。


    朱瞻圭微微應了一聲,然後走上前坐在了護衛搬來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盧鑫,和教坊司司正的過來。


    很快,一個官員急匆匆的奔了進來,顧不得管兩邊跪成片的人,對著朱瞻圭拜見行禮。


    “臣教坊司司正吳能,拜見太孫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朱瞻圭淡淡的嗯了一聲,指了指旁邊被爆頭的家夥道:“看看認識嗎?”


    一進來就看到的吳能咋能不知道,滿頭冷汗的迴道。


    “迴殿下,此乃家弟!”


    朱瞻圭點了點頭。


    “他是哪一年的進士,哪一年入的教坊司!”


    “這…”


    吳能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弟弟能進入教坊司當總管事,完全是他運作的,有狗屁的功名。


    對方啞口無言,朱瞻圭一聲冷笑,“怎麽,記不起來了嗎?要不要我去把吏部尚書叫過來問問!”


    朱瞻圭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去調查了,這個叫吳法的家夥,根本就沒有功名。


    能成為教坊司的管事,完全是他這個哥哥教坊司司正的關係。


    對方在教坊司當值這麽多年,有什麽好貨色都給那些官員留著,那些官員看在他的麵子上,一個小小的總管事的職務,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了他。


    “請殿下贖罪,臣這個弟弟並沒有功名,是因為臣看他平時做事挺努力,而且還忠君為國,所以所以就特招他了。”


    “嗬嗬!”


    朱瞻圭被這家夥的話逗笑了。


    “好一個舉賢不必親呀,還忠君為國,還辦事努力。”


    譏諷的一聲,朱瞻圭扭頭看一下旁邊的貼身護衛。


    “猴子你說,你看出來他這個弟弟是這樣的人才了嗎?”


    猴子憨憨一笑,撓了撓腦袋。


    “忠君為國屬下是沒看出來,但是在欺負姑娘上確實挺努力的!”


    “哈哈哈…”


    朱瞻圭哈哈的大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猴子的肩膀。


    笑了一陣後,朱瞻圭迴頭看著趴在地上的吳能。


    “迴去帶著你的家人,自己去錦衣衛詔獄吧!”


    說完不顧傻眼的吳能,朱瞻圭大手一揮,兩名護衛走上前拖著吳能就往門外走。


    “殿下,殿下,饒命啊,饒命啊饒…”


    剛趕過來的盧鑫,看著被拖走的吳能,心裏是直打哆嗦。


    他可是朱瞻圭的鐵黨,可是十分清楚這位殿下的手段的。


    別看這位爺平日裏見到誰都是笑嗬嗬的,但下起手來絕對是狠的一批。


    說殺全家,絕對不會放過一條狗。


    這姓吳的完了,自己恐怕也要少不了一頓訓斥責罰。


    快步的走進教坊司內,盧鑫沒管還跪在兩邊的人,大步的走到了正在參觀教坊司的朱瞻圭身邊。


    “殿下!”


    來到朱瞻圭身邊,盧鑫輕輕的喊了一聲。


    正打量著春宮屏風的朱瞻圭,頭也沒迴的擺了擺手,一邊觀摩著上麵的圖畫一邊道:“教坊司我要收走了,我迴頭有大用,院子裏那些狗,我已經通知淨身房裏的人了。既然想在這裏辦事,那就在這裏辦一輩子吧!”


    盧鑫一個哆嗦,雙腿忍不住收緊了一點。


    “你有意見嗎?”


    朱瞻圭迴頭看了一眼。


    盧鑫連忙搖頭。


    這個燙手的山芋他巴不得丟了呢,哪敢有屁的意見。


    朱瞻圭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穿過兩邊跪滿人的石板路,朱瞻圭對著身邊的猴子吩咐道。


    “你和盧尚書在這裏看著,讓敬事房的人直接在這裏給我切,什麽時候切幹淨了你再迴去!”


    猴子咧了咧嘴,興奮的點了點頭,很期待一會兒的場麵。


    來到門口,朱瞻圭停了下來,看向在門口側屋照顧姐姐的紫悅。


    “殿下!”


    正喂姐姐吃藥的紫悅,連忙放下藥碗跪了下來。


    朱瞻圭點了點頭。


    “從今天起你就是教坊司的司正,負責管理整個教坊司。以後再有人過來就直接拒絕,誰要敢擺官威就去找你們的尚書,他要是管不了,就讓他來找我。”


    “奴婢,奴婢…”


    一下子從最底層的女犯人成為了教坊司的主管,紫悅這個隻有14歲的小姑娘,一下子懵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心情。


    朱瞻圭也沒在意,對其說道:“教坊司以後隻負責宮廷禮樂,和各種戲曲曲目表演,表演的台本我會讓人送來的。”


    “在皇宮這邊,沒有任務的時候,你們會在護衛和錦衣衛的保護下,去各大縣城巡迴表演,將戲曲裏的精神,和朝廷的惠民政策,傳達給百姓。”


    作為大家閨秀的紫悅,自小識讀經書,再加上聰慧過人,瞬間聽明白了朱瞻圭對教坊司以後的發展規劃。


    在她的理解中,從今天起教坊司不再做那些肮髒的事,而是成為了這位皇太孫殿下的表演曲藝團。


    負責用戲曲或者是節目的方式,將忠君愛國的思想和朝廷的政策傳達給百姓。


    “奴婢絕不辜負殿下您的信任,萬死也要完成殿下您的吩咐!”


    朱瞻圭滿意的點了點頭。


    剛要轉身離去,又想到了什麽迴頭道。


    “好好工作,並且告訴姑娘們,誰表演的好,精神傳達的好,也是可以立功的,而且這些功勞可以減免她們和家人的罪。”


    “功勞積攢一定的程度,可以解除她們和家人身上的罪行,讓她們重新迴歸平常人的生活。”


    朱瞻圭聲音不算小,跪在院中的姑娘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她們聽到以後不會再做那些肮髒事,而且還可以通過表演賺功勞,減輕自己和家人的罪行,甚至最後能迴歸普通人的生活。


    一個個激動的是熱淚盈眶,跪在地上衝著朱瞻圭離去的背影,用力的叩拜。


    “奴婢叩謝殿下君恩!”


    走出教坊司的朱瞻圭,聽到身後鶯鶯燕燕的叩謝聲,嘴角微微的勾起。


    “老夫子們呀,牽羊禮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各種精神宣傳打擊要開始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ps:這兩天有很多兄弟說出了一些名字,大家看看覺得哪個合適。


    1、日月山河。2、明。3、明威四海。4、叫門天子是我兒。5、大明球長。6、這個大明很流氓。7、從永樂開始當球長。8、明匪。9、血明山河。10、日月為明。11、我的慫包老爹朱高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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