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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明光殿,高澄聽聞天可汗一說,劍眉微挑,似乎對禿突佳的建議大為意外,連忙撇清道:


    “朕有何功德,能受此封號,此事莫要再提,恐惹世人譏笑。”


    顯然小高王多多少少有點自知之明,人家二鳳那是把異族打得心服口服,才得了天可汗的名號,自己有什麽功績能夠又能得此名。


    但微微輕揚的嘴角卻向眾人透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能夠在殿內侍奉高澄,哪個不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近侍們立即對高澄一陣歌功頌德,誇耀他過往的豐功偉績。


    隻是一群宦官吹得再兇,礙於他們身份過於低微,總讓高澄覺得爽感不夠。


    要是把宇文泰、蕭菩薩、阿史那土門這些人全捉來,代替這些小太監吹捧,那才叫盡興。


    禿突佳唯恐高澄繼續推辭,哭訴道:


    “陛下!天可汗!你是天下共主,你的柔然兒女正受突厥屠戮,他們盼王師,如久旱望甘霖,還請陛下施以雨露,救漠北之民於水火。”


    眾所周知,小高王這人啥都好,就是心太善,見不得民眾受苦。


    遲疑許久後,一聲長歎,高澄對禿突佳道:


    “若受此號,恐遭人笑,不受此號,出兵塞外,則名不正言不順,罷了!為了漠北之民,朕又何計個人榮辱,鬱久閭卿請起,天可汗,朕受了!”


    在場眾人無不恭稱天可汗,高唿萬歲,禿突佳亦在歡唿的人群之中,聽聞高澄願意出兵,他立即立即轉悲為喜,笑容洋溢在了臉上。


    禿突佳為高澄冠上天可汗之稱,大體出自公心,為了讓高澄有理由出兵漠北,當然,其中少不了有點個人的小心思。


    他來洛陽已經十年,就迴去過柔然兩趟,第一次是為高澄與兄長商議買賣高車婦人一事,第二次則是送侄女靈柩歸鄉。


    俗話說,人走茶涼,禿突佳久不在王庭,要想在未來柔然汗國新的權力體係中占據重要位置,可不得做點大貢獻,奉上天可汗之稱,說服高澄出兵,便是他的功績。


    想來所謂天可汗之稱,其餘柔然王室,包括新的可汗,都是會認的。


    主力幾近覆滅,麵對亡國的威脅,柔然成為北齊附庸已是注定的事,對於柔然王室們來說,沒有比高澄這個忠厚人更值得投奔的對象。


    高澄麵對眾人的稱賀聲,終於流露出一絲笑容,對禿突佳道:


    “鬱久閭卿且替朕先往朔州,告知鐵伐,明日朕自會起精兵十萬北上與他匯合。”


    禿突佳應命,辭行後,出了宮迴燕然館告知一聲,收拾了幾件衣物就帶了親隨北上。


    明光殿內,高澄還在暗喜天可汗的名頭,又聽聞第四子高孝瓘在殿外求見。


    ‘他這時候不在竇泰府上,怎地如此早就迴了宮。’


    原來自從高澄允許高孝瓘隨竇泰習練騎射,他便會在午後出宮,往竇泰府上跟隨他學習,直到宮門將要關閉才會迴來,如今離入夜可還有些時候。


    高孝瓘進殿見禮後,便徑直道:


    “父皇出塞北伐,孩兒請願跟隨。”


    高澄瞧著兒子臉上與八歲年齡不符的堅毅,卻還是沒有答應:


    “出塞作戰,兇險萬分,沒人能顧得了你,你就乖乖留在洛陽,隨竇泰學好了本事再說。”


    高孝瓘很不服氣,覺得父皇輕視了自己,沒錯,他是才開始有係統的學習騎射技藝不久,但天賦出眾,稱得上是初窺門徑,據此前返京述職的表叔段韶說,父皇少年時,他教授了兩年,始終入不得門道。


    “父皇莫要小瞧了人。”


    高澄將他招至身邊,揉搓著他的小腦袋道:


    “出塞不比其他,你且安心留在國中,待將來南征,再隨軍侍奉。”


    聽高澄鬆了口,高孝瓘沒有得寸進尺,非嚷著要跟著出塞不可。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高澄很是欣慰,兒子有這份心顯然是好的。


    至於將來南征帶上高孝瓘也並非托詞,雖說在他看來,自己的後繼之君最要緊的事政治屬性,但也不能對軍事一無所知,他確實打算再南征時,把所有兒子都帶上,讓他們對戰爭有個直觀了解。


    有的人是想去,去不得,也有的人根本不想出塞,卻逃不掉,如高洋、高演。


    高澄尚未下令讓二人跟隨,但聽說各部都在動員,高洋、高演已經在讓家人準備行囊,對高澄,他們足夠了解,南征都得把他們栓在身邊,如今出塞,又怎麽可能放過了自己。


    當夜,就有禦史上表彈劾高敖曹、高季式禦前失儀,高澄對此隻是一笑置之。


    昭德三年(550年)六月初三,早已經依照動員令集結的京畿軍將士們在一番點兵後,與家屬揮別,隨高澄離洛,繼續用性命博取富貴、前程。


    留京人員還是原來那幾個,高隆之、司馬子如、楊愔、崔季舒、崔暹等人為行政班底,竇泰為留守大臣。


    將士們穿著新近普及開的綁腿,氣勢昂揚。


    出洛後,各地百姓簞食壺漿,盡顯擁軍愛軍之心,北齊將士軍紀如今是出了名的好,無論淮南、江漢,都未曾有過劫掠百姓之事,更別提對待自家百姓,稱得上是秋毫無犯。


    高澄並沒有攜帶皇帝儀仗,連準備好的鎧甲也隻是普通製式,當然沒有穿在身上,誰會穿著少說三四十斤重的鎧甲,長途行軍,自有馱馬拉運。


    大軍渡過黃河,途經建州、晉州、汾州,終於抵達並州晉陽城下。


    妹婿劉洪徽早已經調集起了兩萬並州軍,等候指示,並在刺史府中為高澄擺宴接風。


    高澄命令慕容紹宗接掌兩萬並州軍,才隨劉洪徽入城赴宴。


    此時當先出發的禿突佳已經快馬趕至懷朔故城,城中不止有受高澄之命移駐於此的鐵伐所部一萬六千餘人,更有後續聞訊趕來的鄧叔子三千餘人,集結了柔然軍士近兩萬。


    得知禿突佳以天可汗之名說服高澄出兵,二人盡皆振奮,對禿突佳信誓旦旦地表態,願意聽從高澄的命令,為他前驅。


    隻要有北齊的幫助,柔然在與突厥的戰爭中,就還有翻盤的希望,他們有機會搶迴自己的部民、奴隸、牲畜。


    至於柔然淪為北齊附庸,相比較這些,不值一提,畢竟早些年又不是沒給北魏做過附庸,柔然人固然也曾驕傲過,但如今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可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


    高澄隻在晉陽留住了一宿,便匆匆啟程,領八萬京畿兵與二萬並州軍以及這些時日由各地陸續運來晉陽的牛、羊、馬等牲口,繼續向北,去往朔州,與柔然殘部匯合。


    朔州,懷朔故城,曾經遭逢大火的痕跡早已被清理,禿突佳、鐵伐、鄧叔子三人出城相迎,看站位三人似以禿突佳為首。


    城才中兩萬柔然士卒,鐵伐麾下有一萬六千人,但他輩分最低,是禿突佳與鄧叔子的侄兒。


    況且禿突佳是代表高澄前來傳訊,背後站著的是即將抵達的北齊十萬精銳步騎,鐵伐自不會與之相爭,又不是爭汗位。


    汗位無需爭奪,在信使從鄧叔子處得知消息以後,高澄嶽父庵羅辰已經在王庭三萬大軍的擁護下繼任汗位。


    而放棄王庭則是庵羅辰作為可汗發布的第一項命令。


    知曉是自己的錯誤情報害死了父汗,甚至將要葬送整個柔然汗國,庵羅辰既悔且恨,強烈的自責感一直籠罩著他。


    但庵羅辰並沒有自暴自棄,擺爛下去,被眾人推上的可汗的位子,就該承擔起這份責任。


    王庭雖然剩餘三萬將士,然聽聞前線消息,人心震怖,如今外無援兵。


    他並不知道高澄已經發兵北上,在庵羅辰看來,南下投奔女婿,是唯一出路。


    於是,庵羅辰丟棄大量財物以及老傷病殘的同時,領著臨時拚湊的王庭三萬大軍與十餘萬婦孺南下。


    之所以拋棄物資而非焚毀,是為了拖延突厥人追擊的步伐。


    在此之前,庵羅辰下令盡屠王庭奴隸。


    柔然人平時對奴隸是個什麽情況,庵羅辰心知肚明。


    此前阿史那俟斤故布疑兵,這些奴隸就已經險些生亂,庵羅辰並未打算編奴隸入伍。


    商紂王奴隸大軍在牧野戰場倒戈一事,讓他不敢將希望寄托在奴隸身上。


    留著不放心用,索性不如全殺了,好過他們為虎作倀,跟著突厥人反咬柔然。


    一場慘烈的屠殺後,鮮血蔓延了整個王庭,庵羅辰趁夜領軍隊、部民趕在阿史那土門大軍抵達之前,撤離王庭。


    而阿史那俟斤實際已經在柔然人屠殺奴隸開始,就已經看穿了庵羅辰的計劃,但又無可奈何。


    自己手頭隻有一萬人,而且王庭大量物資引起了突厥士卒的爭奪,隻顧著著爭搶,沒人願意追擊,都窮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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