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創業之主在鼎立基業後,隻要不玩兔死狗烹那套,一般來說不太依賴宗室的支持,那是後繼之人該幹的事情。


    究其原因,還是君主與勳臣們在披荊斬棘、草創基業的過程中,早就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同時作為開國之君,他們自身的威信也非後繼之人能夠比擬。


    縱觀古今,就沒出現過勳臣集團集體背棄創業之主的現象,李淵除外,畢竟李二鳳在軍中的威信可能比他這個父親還高。


    高澄與二鳳的情況大同小異,都是深度參與其父創業,並且功勳卓著,區別在於高澄是嫡長子,是無可爭議的繼承人,二鳳卻隻是小宗。


    高歡母庸置疑是高齊政權的創業之主,但小高王的威信也不遜其父,哪需要如高洋、高演等人支持才能坐得穩北齊皇位。


    既然無需他們的輔左就能抓緊權柄,又為何還要給那些能威脅到自己的兄弟加以實權。


    由於高澄的出現,曆史麵目全非,在第一次科舉,名列經典科第二的禮部郎中王晞並未能與高演延續另一時空的友誼。


    誰都知道小高王對自己嫡親弟弟的態度,連南征都不忘把高洋、高演栓在身邊,王晞腦子壞了才會與那位常山郡王結交。


    此次斛律光西行,高澄派遣王晞隨軍,協助處理軍中文事之餘,還對斛律光與王晞另有一番交待。


    出使吐穀渾國的北齊使者從親齊派大臣處得知宇文泰派人北上,立即傳迴消息,斛律光遵照高澄叮囑領兵巡視隴右,以作震懾之餘,由王晞出使吐穀渾。


    王晞來到伏俟城,即刻受到了吐穀渾汗誇呂的接見,才向誇呂見禮,誇呂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上國兩度遣使,又兼斛律光耀武隴右,敢問大齊天子究竟是何用意?”


    王晞理了理衣冠,這才從容道:


    “陛下有言轉告可汗,可汗若受宇文泰蠱惑,出兵隴右,齊軍必會退往蕭關、大散關,放棄隴右,死守關中,可汗自可與宇文泰爭奪隴右之地。”


    不等誇呂麵露喜色,王晞卻又厲聲道:


    “然可汗違背盟誓,上天不懲,陛下亦會興兵問罪,大齊將遷都長安,以傾國之力,畢生與可汗周旋,不再南顧!”


    一番恐嚇,讓誇呂脊背發涼。


    宇文泰許諾共分關隴,他得關中,由誇呂收獲隴右,有宇文泰在關中抵禦高齊,這才使得誇呂動心。


    但高齊要是主動放棄隴右,死守關中,憑借十五萬兵力,以及關東留守兵力支援,宇文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逞。


    如此,空出來的隴右宇文泰能看著自己全吞下?


    即使兩方共分隴右之地,隻得了半個隴右的宇文泰就能替自己擋住北齊兵鋒?


    又或者讓宇文泰全吞隴右,那他誇呂此番背盟究竟在圖什麽,就為了激怒高澄,讓他如恐嚇之言中所說,與自己死磕一輩子?


    誇呂不相信高澄真會惱羞成怒的放棄混一中國,而向吐穀渾用兵。


    但他不敢冒這個風險,畢竟吐穀渾國的國力遠遠比不得高齊,否則當年也不會成為北魏附庸。


    思忖許久,他終於有了決定,對著色厲目張的齊使王晞笑道:


    “大齊天子多慮了,昔日盟誓,言猶在耳,我又怎會助紂為虐,行背盟之事,煩請轉告天子,誇呂雖蠻夷,卻也知信義,願與大齊永結盟好。”


    王晞心底鬆了一口氣,但麵上卻不依不饒地正色道:


    “可汗既然仍記往日誓言,請斬宇文泰之使,以明心跡!”


    誇呂害怕惹怒高澄,卻不怕得罪宇文泰,畢竟與蜀地之間還隔了一個隴右,宇文泰在北伐成功之前根本打不了他,即使北伐成功了也要抵禦高澄的反撲,更不可能與他交惡。


    當天,由前一批齊使確認過後,王晞帶了十餘顆頭顱迴去向斛律光複命,斛律光這才從隴右退迴大散關,專注防備宇文泰北伐。


    原時空中,吐穀渾實行遠交近攻之策,與東魏聯姻,趁東西魏大戰,屢屢出兵在西魏後方作妖。


    待高歡死後,宇文泰得以抽身,隻是領兵巡視隴右,一仗未打,誇呂便已震懼,遣使向西魏貢獻方物,從此專注於廢殺太子,再不敢興兵犯境。


    如今高澄揚言他若敢在自己背後搞事,這輩子啥也不幹,遷都長安,專門盯著他打,這威懾力可比宇文泰巡視隴右大多了,誇呂被恐嚇後,獻上了宇文泰使者的頭顱也在情理之中。


    南梁正麵臨高澄南侵的威脅,不可能再有餘力圖謀蜀地,宇文泰此時早就來到了漢中。


    沒盼來吐穀渾出兵的好消息,反倒知曉使者被誇呂所殺,他也隻得無能狂怒,正如先前所說,宇文泰還真就拿誇呂沒辦法。


    沒了吐穀渾的幫助,麵對高澄在關隴地區安排的五萬戰兵,十萬州郡兵嚴陣以待,宇文泰立於漢中城頭,東望長安,最終卻隻剩了一聲歎息。


    這期間他也曾派遣細作往關隴扇動民眾叛亂,但如今關隴之人大多是關東遷民,按照他們的說法便是‘高氏分我田地,免我稅賦,宇文氏於我有何恩義?’


    關隴內部亂不起來,寄予厚望的外援吐穀渾人殺使決裂,也不知那柔然人究竟怎麽想的,不會真以為嫁了女兒給高澄,他就真把你阿那瓌當嶽父一輩子敬著吧。


    這也就是宇文泰久在蜀地,當然不知曉漠北柔然與突厥的對立。


    畢竟這時候,突厥在明麵上還是屬於柔然附庸,在宇文泰的視角,柔然攻滅仇敵高車,自該是一統漠北的局麵,他著實想不通為何阿那瓌會放任高澄南下,而不在背後添亂,難道他就不怕高澄真的混一中國,反過頭來咬這個嶽父一口?


    阿那瓌當然怕,但他更怕自己出兵襲擾北齊邊境,惹惱了女婿,將他推向突厥一方。


    尤其是在知曉高澄與突厥結下婚約的情況下,今時不同往日,突厥基本完成了對高車餘部的整合,對草原霸權的野心也逐漸展現。


    高澄的使者將婚約暗中透露給阿那瓌的同時,也告知他,高澄拒絕了突厥共分柔然部民的提議,不會幹涉草原戰事,也希望阿那瓌不要在北齊南征的時候幹涉中原戰局。


    事實與使者所言略有出入,比如高澄拒絕的是突厥請他出兵,所謂共分柔然部民,是突厥人給予他不幹涉漠北霸權之爭的報酬。


    可誰讓小高王是個大孝子,報喜不報憂,怎麽地,嶽父難道就不是父了麽。


    一個吞並了高車餘部的突厥已經讓阿那瓌感覺到棘手,若使高澄與之聯合,柔然更難抗拒。


    高澄如果真有那份本事,能夠統一華夏,大不了柔然迴到早些年時光,曾向北魏稱臣一般,淪作高齊附庸。


    對於阿那瓌來說,打不過高澄,大不了上表稱臣,這時候還沒有中原王朝能夠實際控製漠北的先例。


    可要是沒打過突厥,便是身死國滅,為突厥所吞並。


    在突厥崛起的情況下,阿那瓌又怎會惹怒高澄,去幹涉中原戰事。


    阿那瓌的顧慮,同樣也是突厥首領阿史那土門所要麵對的。


    有些人是誰贏,他們幫誰,但草原霸權爭奪上,高澄幫誰,誰便能占據壓倒性的優勢。


    柔然人投鼠忌器,突厥人也不敢在隴右北疆興風作浪,隻能說高澄確實選擇了一個好時候出兵南梁,周邊勢力僅有宇文泰有心給他拖後腿,但偏偏他又是實力最為弱小的存在。


    宇文泰不知為何柔然沒有給予高澄壓力,而吐穀渾不惜殺使決裂,也不願與北齊為敵。


    如今關隴屯駐重兵,關東亦有大量留守部隊可隨時增援,在未有內亂的情況下,單憑自己手上這支臨時擴充來的八萬軍隊,良莠不齊,如何能夠得逞,這才有了宇文泰在漢中城頭的一聲歎息。


    他甚至派人去聯絡王思政,隻要他願意倒戈,願上奏元寶炬,封其為關中王,世鎮關中,可送迴來的隻是又一顆使者頭顱。


    王思政不傻,他名義上節製關隴五萬戰兵,十萬州郡兵,但其中有一萬戰兵與五萬州郡兵歸屬潘樂麾下,三萬戰兵由斛律光統率,這兩人都是高氏死忠。


    自己麾下雖有一萬戰兵,五萬州郡兵,但州郡兵中將官的多是高澄親信都舊部,如沃野匈奴人劉延壽、薛虎兒的妹婿張末等,他們都被高澄分派在關隴各州擔任都尉,統領該州州郡兵。


    王思政真正控製的隻有一萬戰兵,但這些人偏偏又都是鮮卑兵,與高歡、高澄父子算是兩代人的情誼了,受其恩養十六年,又怎會隨王思政叛齊自立。


    實際上,這也是高澄敢於用王思政總領關隴戰局的原因,這些部隊王思政能調得動,但絕對帶不走。


    隻要關係到兵權,高澄半點也不會大意。


    高澄為了自己能夠毫無後顧之憂的南征,攪動各方風雲,淮南戰場,高嶽、慕容紹宗兩路大軍攻城略地的同時,朝鮮半島戰局最先落幕。


    陽原王之舅,權臣麁(cu)群發兵攻百濟,新羅將領朱珍率兵救援,在新羅、百濟的合力抵禦下,高句麗大敗而退。


    新羅、百濟在齊使的唆使下,趁勢發兵北上,一舉奪占漢江流域。


    三年前安原王高寶延身死,高寶延兩個兒子的舅父麁群、細群率兵大戰於宮門外,細群兵敗身死,麁群一黨在王都三日不封刀,盡屠城中細群黨羽,這也是細群一派地方勢力組建軍隊,實際割據的原由。


    如今麁群丟失漢江流域無疑更進一步激化了高句麗的內部矛盾,高句麗自此叛亂四起。


    而占據漢江流域的新羅、百濟也好不到哪去,眼見高句麗陷入內亂,新羅背盟突襲百濟,百濟大敗,新羅得以獨占漢江流域。


    這一次確實沒有北齊使者居中挑唆,畢竟維持新羅、百濟的聯盟,給高句麗在後方添亂更符合北齊的利益,不能啥缺德事都算在小高王的頭上。


    迴到淮南戰場,蘭欽得到蕭淵明的勸降信,甚至沒打開看一眼便讓人付之一炬,高澄領騎兵四萬、步軍六萬進逼合肥。


    當天,高澄就以請蕭淵明代為巡視合肥城防為由,派遣騎士帶他繞城示眾,哪知道蘭欽在城牆上張弓便射,好險沒把蕭淵明給一箭射死。


    整件事情除蕭淵明膽戰心驚之外,高澄聽聞後也嚇得夠嗆,那可是足足三萬匹布,要是讓蘭欽一箭射死了,他高澄早誰去要,難不成指望蕭衍掏出三萬匹布來贖一具屍體。


    於是再不敢拿蕭淵明往城下招搖,但隨著淮南各地陸續丟失的消息傳來,合肥城中守軍士氣愈發萎靡。


    太昌元年八月初九,高嶽攻破位於合肥東部的曆陽(安徽和縣曆陽鎮),蘭欽之子蘭夏禮戰死,八月十四,慕容紹宗領兵占據廬江郡,北齊水師沿途南下接收早已撤往長江的南梁水師水寨,合肥於江北徹底淪為孤城。


    至於蕭會理棄壽陽渡江南下,並未遭受蕭衍的責難。


    畢竟他可是愛護宗室的蕭菩薩,與高澄是兩個極端。


    原時空中,廣州刺史蕭映病死,蕭衍命侄兒蕭恬暫理廣州,等待蘭欽接管,然而蕭恬為了謀奪廣州刺史一職,毒死大將蘭欽,犯下這樣的重罪,也僅僅被剝奪官爵。


    蕭會理隻不過棄城而走,蕭菩薩怎麽忍心責罰。


    而八公山戰敗逃亡的夏侯譒,也因為夏侯氏兩千騎兵的存在,僅僅隻是被降職了事,算是重罪輕罰。


    當然,吸引梁人關注的還是高澄飲馬長江一事,梁齊開戰不足三月,江北僅剩合肥,若非有長江天險,隻怕北齊鐵騎早已南下。


    自打高澄南征起,南梁朝堂就有人提議與北齊議和,八公山一戰後,關於議和的主張更是甚囂塵上,直到如今,合肥被圍,但梁軍根本不敢渡江救援,他們已經沒了信心與北齊陸戰。


    就連蕭衍也在寵臣朱異的勸說下,有了與高澄議和的打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北魏末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怎麽可能是曹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怎麽可能是曹賊並收藏重生北魏末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