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了。


    周福毛1號不得不停下動作,鬆開捏著周瀚下巴的手,去掏口袋裏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秦深。


    秦深,很好!


    為了氣周瀚,周福毛1號故意將手機翻過來,讓周瀚看清楚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在看到周瀚瞳孔暮地一收後,他才滿意地笑了,將手中的水瓶往周瀚口邊一遞,嘲諷地說:“你可以選擇繼續不喝,等你渴死後,那他就徹底是我的了。”


    周瀚成功被他這話氣到了,決心不向惡勢力低頭,於是轉身主動地去喝那瓶水。


    周福毛1號就著他喝水的當兒,將電話掛了,專心地喂他喝水。


    他心裏有點悲涼。他讓他喝水都是為了他好,而他卻不領情,還討厭他。


    現在去為了區區他的一句話就肯主動喝水了。


    果然,秦深還是該死。


    他不死,那他的心終究不會是他。


    急巴巴地灌了幾口水口,周瀚嘴巴裏還含著一口水,眼巴巴地抬頭看周福毛1號,眼睛在他手機上徘徊流連。


    周福毛1號看出他的意圖,將手機往口兜裏一轉,屈膝蹲在了他身前,水瓶頂起他的下巴:“怎麽?想讓我接電話?”


    周瀚點點頭。他想聽聽秦深的聲音。


    有些想念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剛不小心掛了。”周福毛1號毫無誠意地道歉,眼睛死死地盯著周瀚,“死心吧,我不會讓你見他的。”


    “最好你就此忘了他。”


    周瀚一口水噴了出去,噴在了他的臉上,水珠滴滴地滑落。


    “做……做夢!”周瀚撕扯著聲音說。


    喝了水,他那如火燒般的喉嚨總算沒那麽難受了,但也好不了那裏去,說話時還是有刀子在絞嗓子的痛感。


    周瀚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發燒。


    地下室潮濕,整天不見光日,他被落在這裏這麽久,恐怕這裏空氣中的細菌早就纏上他了。


    不過也無所謂,與其死在這夥人手裏,倒不如病死得了,一了百了,省錢了事。


    隻是沒有再見到秦深一麵,這是周瀚所不甘心的。


    被噴了一臉的水,周福毛1號也毫不介意,對他來說,隻是周瀚的東西,哪怕是垃圾,他也甘之如飴,沒再意的。


    他癡迷他,如同吸大煙的人癡迷鴉片一樣,無法自拔,且病因早已深種。


    對周瀚的執念早已長成一顆畸形的參天大樹,參差不齊地纏繞在他心底往心尖蔓延,一日複一日地越發禁錮著他的心。


    剖開他的心,他的腦海,你就會發現,那裏全寫的全都是周瀚。


    周福毛1號知道自己對周瀚的這種癡念是極為不正常的,但他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無法控製想獨占他的心,無法控製自己越發濃益的感情。


    但,如果感情還可以控製,那就不叫做感情。


    他愛他,就會自然而然地想獨占他,哪怕他心裏愛的隻是別人。


    “白日夢也是夢,哪怕一絲機會,我也不會放棄的。”周福毛1號說,手情不自禁地地扶上了周瀚的臉頰,來迴摸著他的下巴。


    “就像你喜歡秦深一樣,我喜歡你,我跟你的喜歡是一樣。”周福毛1號繼續說,他有很多的話要對他說,卻不知道哪裏下手,哪裏開口,隻好隨著自己的心走。


    “你是不是很喜歡秦深?真讓人討厭,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他有什麽好的,整一的流氓,除了口上那點功夫,其他的什麽都不會。”


    “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麽喜歡他,你那麽好,你值得更好的。你值得更好的。”


    周福毛1號執著地說了兩遍,他說這話時一直盯著周瀚,眉眼間全是癡念,他想得到周瀚的迴應,可周瀚卻對他冷眼旁觀。


    “你個大傻逼!”周瀚說。


    “你喜歡我幹什麽?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你喜歡我不就是喜歡你自己嗎?你是變態嗎?喜歡自己。”周瀚冷眼看他,“你喜歡自己,你幹嘛不對著鏡子擼啊?你幹嘛找我啊?你個變態神經病!”


    “我喜歡你是神經病嗎?,你認為我是神經病?還是你覺得我是神經病?”周福毛1號問他,抓著他手不由得加大了勁。


    “是。”周瀚毫不猶豫地點頭。


    “……”


    周福毛1號被憋了滿肚子氣,想朝他發火,但又舍不得,想罵他,但看到他那憔悴的樣子,他同樣舍不得,隻能盯著他,最終歎了幾口氣。


    “算了,”他無力地歎了口氣,摸了摸周瀚被綁在凳子上的手,摸了摸他那被綁出傷痕的手,“你再忍忍幾天,等我打點好一切,我會迴來救你的。”


    “放心。就等我幾天好不好。”說到這裏時,周福毛1號聲音也忍不住帶上了心疼,“你要乖乖的,等我幾天好嗎?”


    這溫柔的語氣好像在哄鬧別扭的小情人一樣。


    聽得周瀚眉頭直皺:“不用了,你滾吧,我不用你救,你滾,滾遠點。”


    “別…”周瀚咳了幾聲,聲音嘶啞,但他還是忍住不適,堅強地說完,“別惡心我了。”


    看到他,周瀚就想起了他和秦深在一起的時候,辣眼睛!


    “你要乖乖的,要聽話,知道嗎?我明天還會在這個點過來給你送水和吃的。”周福毛1號在自說自話,沒有理會周瀚。


    見他這樣,周瀚幹脆眼睛一閉。眼不見心不煩。


    周福毛1號歎了口氣。從旁邊的袋子裏拿出一個保溫瓶裏,擰開。他原本帶了飯菜和湯的,但看樣子,周瀚是隻能喝湯了。


    將盛著湯的盒子拿出來,周福毛1號舀了一小湯勺,送到周瀚嘴邊,柔聲:“來,乖張嘴喝一口。”


    周瀚不為之所動,照舊高冷地環胸。


    “你不自己喝是逼我喂你嗎?”周福毛1號出聲威脅,“雖然我是很想,但我不想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說得好像你沒做一樣。


    最終,周瀚還是在周福毛1號的威逼下,喝完了湯,但飯他是實在吃不下了。而周福毛1號喂完了他湯後,也就收拾東西走了。


    不過在走前,在周瀚的手背上給他留了一吻。


    周瀚被惡心得不要不要的,覺得自己周身的溫度更加低了。


    他抬頭看了眼那小小的透氣窗,已經夕陽西下,再轉眼看看那幕布,秦深還沒迴家。


    唉。


    周福毛1號心滿意足地拿著袋子迴秦深家去了,他計劃著,迴去就馬上著手安排救周瀚的事情,必須要在白鴿迴來之前將他救出去,而且還要神不知鬼不覺。


    這件事情必須得好好策劃,不能有一絲紕漏。


    但周福毛1號沒想到的是,他這麽一別周瀚後,後腳就馬上有人將他帶走了。


    這將是他最後一次近距離跟周瀚纏綿了。


    ###


    秦深下班迴到家時,周福毛1號已經做好了飯,正坐在飯桌上乖巧地等著他。


    一如既往。


    還是那麽乖巧。


    秦深站在玄關處,直直地看向他,心裏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大了。


    “趕緊來吃飯吧。”周福毛1號招唿他。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笑容。


    秦深看著他,對了,他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原來是這樣。


    雖然心裏有了模糊的答案,但秦深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個,他還得再驗證一下,畢竟實在太嚇人了。


    想到這個,秦深繼續保持了鎮定,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


    但他希望他的感覺是錯的,希望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於是,在吃飯期間,秦深含糊地問了他一個問題:“你那天紮傷的右手好了嗎?”


    周福毛1號一頓,動作怔了一下,隨即很快笑了笑:“好了呀,也不是什麽大傷。”


    “來,給我看看。”秦深朝他伸手。周福毛1號猶豫地伸過右手。秦深笑笑,裝模作樣地抓著他的右手看了一會,這摸摸那摸摸。


    摸了一會後,秦深突然將周福毛1號往自己身邊一拉,然後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周福毛1號一頓,頓時緊張了起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約定。


    難道他是懷疑了?


    不,不可能。


    周福毛1號拚命勸說自己要冷靜下來,好不容易才鎮定幾分,往後挪了挪脖子,決定裝糊塗:“約定?什麽約定?我忘了。”


    大眼睛無辜極了。


    “你說過要幫我做一件事情的,上次女裝show那裏。”秦深繼續解釋。


    “是嗎?”周福毛1號推開秦深,“你肯定是瞎騙我的,我才不信。”


    說完,傲嬌地哼了一聲然後就收拾碗筷去了。


    秦深一手撐在凳子上,一手手指輕撫了幾下嘴唇,看著周福毛1號的背影,不動聲色地勾起唇笑了。


    心卻慢慢地,一點點地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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