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入夜以後的溫度依然高,虞瀟聽到夏風兩個字,卻忍不住哆嗦了下。


    去而複返,又被寧白城摟在懷裏,讓夏風看見了,一定會刺激到她。夏風換個人格,別說給她上跌打酒了,估計恨不得直接掐碎她的腳骨……


    那時候就是真殘廢了。


    電梯上行的速度很快,虞瀟還沒來得及多想,已經到八樓,叮的開門聲,喚迴虞瀟飄遠的思緒。


    “怎麽到了?”虞瀟抬頭,眼裏還殘留著一絲擔憂。


    “嗯,到了。”寧白城半抱著她,此刻她的全身重量幾乎全壓在了寧白城的身上。


    寧白城小心翼翼地扶著虞瀟慢慢地從電梯裏出來,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著她們的夏風。


    寧白城跑出去的時候,夏風正好洗完碗出來,等她跟著到門口,已經沒有了寧白城的身影。


    想給寧白城打電話,卻一直在通話中,沒有其他聯係的辦法,隻好守在家門口等她迴來。


    寧白城看到夏風那雙幽怨委屈的眸子,心一疼,仿佛看見了那些找她勸退小三的原配們。


    愣了半秒,才對夏風喊道:“夏風,過來幫忙。”話音剛落,就感受到懷裏的人打了個顫,餘光瞥了虞瀟一眼,發現她有些緊張。


    夏風走過來,一臉冷漠地伸手扶虞瀟,虞瀟緊緊拽著寧白城的衣角,不肯鬆手。


    不要啊,她要在寧白城的懷裏,不要夏風這隻惡魔!


    夏風皺眉,兇狠地看著虞瀟。


    局麵有些尷尬,寧白城用一秒的時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伸手用力掰開虞瀟的手,順勢一推,把她推進了夏風的懷裏,若無其事地笑著說:“累死了,讓夏風扶你,她力氣大。”


    甩了甩手,當先進了屋,留下兩個懵逼的人。


    夏風看出來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家白城對虞瀟沒有半點愛意,不然也不會把人往她懷裏推。


    虞瀟的大腦還反應不過來,明明之前在樓梯上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對她溫柔體貼小心翼翼,生怕她再受傷!


    現在怎麽一臉嫌棄!她又不是拖油瓶!


    等寧白城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兩人同時轉頭,目光交匯,一個是幸災樂禍,一個是傷心難過。


    “虞小姐,你的腳怎麽傷了?”夏風臉上如春風般和煦溫暖的淺笑,和剛剛判若兩人。


    電梯打開,看到白城半摟著虞瀟走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虞瀟的腳有些跛,每次點地都無力,可那時候光顧著難過,沒有心情關心虞瀟。


    現在知道她家白城雖然不喜歡自己,但是也不喜歡虞瀟,頓時就不計較了。


    不不不,白城還是喜歡她的,隻是不愛她而已。


    這麽一想,夏風的心情更好了。


    虞瀟從夏風的懷裏出來,手搭在夏風的肩膀上,說:“樓梯上不小心崴了。”


    “樓梯?有電梯不坐你走樓梯,是故意的吧?”夏風挑了挑眉,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讓虞瀟搭著她的肩膀慢慢走迴了家。


    虞瀟沉默著不說話。


    夏風扶著虞瀟在沙發上坐下,看到寧白城在翻電視機下的櫃子,好奇地問:“白城,你在找什麽?”


    寧白城手上的動作沒停,頭也不迴地說:“在找跌打酒,虞小姐的腳不是扭傷了嘛。”


    電視櫃的抽屜已經被翻亂了,還是沒有找到跌打酒,明明記得就是放在這裏的啊!怎麽會突然找不到!


    夏風見狀蹲到寧白城的身邊,跟她一起翻,翻了半天才想起來,在去海邊之前,怕跌倒之類的,就把跌打酒放行李箱裏一起帶去了,迴來之後也沒有把跌打酒拿出來。


    寧白城幽怨地瞥了夏風一眼,說:“那你在客廳陪著虞小姐,我去拿。”不早說,還在這裏瞎翻。


    從行李箱裏翻出了跌打酒之後,迴到客廳,遞給了夏風。


    “什麽意思?”夏風看了眼跌打酒,沒有半點接過來的意思。


    貌似腳扭傷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位大小姐吧。


    寧白城把跌打酒往前遞了遞,說:“給她揉跌打酒啊。”瞥了眼虞瀟,問夏風:“難道你想讓我來?”


    坐在沙發上的虞瀟猛點頭,說:“白城,你來吧!”溫柔點。


    夏風接過跌打酒,轉身就塞進了虞瀟的手裏,嫌棄地說:“你自己來,又不是沒有手。”她的手,隻給寧白城揉。


    寧白城有些哭笑不得,看著懵逼的虞瀟,笑了笑說:“算了,還是我來吧。”


    讓虞瀟自己彎著腰揉跌打酒,那畫麵,想想就覺得淒慘可憐。


    夏風伸手攔住寧白城,撇了撇嘴。


    就在這時候,在客臥哭了半天的阮曼曦走了出來,看到寧白城和夏風圍著虞瀟,覺得有些奇怪。


    再仔細一看,看到虞瀟手上拿著一瓶棕褐色明顯是跌打酒的玻璃瓶,更加奇怪,就這麽小半天功夫,受傷了?


    “虞小姐受傷了?”阮曼曦聲音有些沙啞,剛剛哭得太厲害留下的後遺症。


    聽到聲音,寧白城迴頭,點了點頭,說:“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你怎麽出來了?”


    阮曼曦有些不好意思,撥了下自己的長發,說:“我……我想洗澡,可是……”


    後麵的話沒說完,寧白城就懂她的意思了。


    阮曼曦是被人給趕出來的,什麽東西都沒有收拾,想洗澡沒有換洗的衣服。


    想了想,說:“我房間裏有幹淨的衣服,跟我來吧。”說完帶著阮曼曦進了房間。


    夏風和虞瀟同時皺起了眉,阮曼曦要穿寧白城的衣服?怎麽可以!


    “你怎麽不兇阮曼曦?”虞瀟轉頭問夏風。


    看看,這都住到家裏來了,防賊防錯了,真正要防的是那個被出軌心靈正憔悴寂寞需要依靠的阮曼曦而不是她啊!


    夏風委屈,瞥了眼虞瀟,說:“你還是快點擦跌打酒吧。”說完,把她一個人扔客廳,迴自己房間去了。


    過了片刻,寧白城和阮曼曦從房間裏出來,沒半秒,夏風也從她的房間裏出來了,手上拿著一套幹淨的藍灰色無袖長背心,快步走到阮曼曦的跟前,拿過她手裏的衣服,然後把長背心塞到阮曼曦的手裏,說:“你穿我的!”


    目睹一切的虞瀟嘴角抽搐,夏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萌了?這不科學啊!


    阮曼曦抱著夏風的背心,想還給夏風,又覺得不好,求助地看向寧白城,寧白城溫柔地笑著,說:“難得夏風大方,這件背心是剛買的,還沒有穿過,就穿這件吧。”


    她記得,這件背心是之前陪著夏風逛夜市的時候買下的,一共就花了二十塊錢,夏風自己掏的錢,便宜著呢。


    阮曼曦也不好拒絕,向夏風道了謝,拿著背心進了浴室。


    夏風朝寧白城一笑,然後拿著她的衣服迴了自己的房間,看樣子,是不打算把衣服還給寧白城了。


    寧白城笑著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虞瀟,虞瀟正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對上她的目光,連忙別過頭避開目光,想想這太刻意,又把頭轉了迴去。


    “跌打酒能擦嗎?”寧白城問道,向虞瀟走去。


    虞瀟搖了搖頭。


    寧白城拿過跌打酒,在虞瀟身邊坐下,扶起虞瀟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為她脫去了鞋襪,倒了些許跌打酒在手上,為她揉捏了起來。


    “不是很嚴重,過一個晚上就能好了。”寧白城邊揉邊說,看了虞瀟一眼,發現她的耳根竟然紅了。


    之前那個動不動就調戲她的狐狸,竟然會臉紅?


    “嗯……”虞瀟羞赧地應了一聲,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摸腳。


    跌打酒很快就擦好了,寧白城把蓋子旋迴去,把虞瀟的腳放下,說:“好了。”把跌打酒放到茶幾上後,準備去衛生間洗手,突然想到了睡覺的問題,於是迴頭問:“你今晚要留下嗎?”


    看樣子是要留下了吧……


    沒等虞瀟開口,直接決定說:“你睡夏風的房間吧。”


    “不行!”虞瀟的臉唰地變白,果斷拒絕說:“讓我和夏風睡一起,還不如睡沙發呢!”跟個人格分裂患者睡一屋,說不定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見虞瀟反應那麽大,寧白城有些無語,解釋說:“你睡夏風的房間,夏風跟我一起睡。”就算虞瀟同意和夏風睡一起,夏風還不會同意呢!


    以前夏風和她睡過幾次,這屋子裏,恐怕夏風也隻願意和她睡。


    虞瀟還是搖頭,說:“我還是睡沙發吧。”


    寧白城看著虞瀟的眼睛,從她眼裏讀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皺了下眉,說:“我不習慣和外人睡一起,如果你堅持睡沙發的話,我去給你拿被子。”現在是夏天,睡沙發也不會著涼感冒。


    一句外人,傷了虞瀟的心,虞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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