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屏等人抵達的時候,到底還是錯過了第一場*。大殿內跪著虔誠的信徒,雙手合一,雙目低垂。巨大的金身佛像下,誦經聲仿佛有著奇異的魔力。傅清屏站在大殿門口拜了拜,到底沒有走進去。


    聽風走了過來:“約莫要到午時一刻才結束,現在還不到巳時......”


    傅清屏點了點頭,能聽上一場是好事,若是趕不上,那也隻是,緣分不夠罷了,畢竟......


    謝天薇對*沒有什麽興趣,純粹是想出府,傅清屏也樂得陪她到處走走停停的。


    多的是人入不了大殿卻又早早過來等待下一場的,一時之間,京華寺內外都熱鬧的很。


    謝天薇眼睜睜地看著幾丈之外的涼亭被前麵一戶人家捷足先登了,頹廢地不得了。


    “表姐,餓了,也累了......”謝天薇拽著傅清屏的衣袖撒嬌道。


    傅清屏有些無奈:“早叫你在之前歇息會兒,你偏不願意,非要往前走走,往前走走,這會兒走不動了吧。”其實傅清屏心中也是驚訝的,畢竟,她完全沒有想過以謝天薇的體力,竟然能堅持著逛完大半個寺廟。


    寺中的一切是二石打點的,傅清屏左右看了看,竟然是沒有看到人!


    “聽風,二石呢?”


    話音剛落,二石就一路小跑過來,氣都沒有喘勻就劈裏啪啦的開始往外“倒豆子”:“今日來上香禮佛聽禪師*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寺中廂房早早的就定了出去,這會別說是想要一間空的廂房,就是一張空的椅子都沒了。”


    這話說的這麽清楚,傅清屏也是沒有轍,她看向謝天薇,生怕謝天薇起了現在就迴府的心思。


    謝天薇半趴在傅清屏肩頭,嘟囔道:“我連下山的力氣都沒有了......”


    傅清屏暗自鬆了一口氣:“聽風,你去前麵涼亭問問看,人家可願意讓我們歇歇腳。”先前那家人一直有在前麵,傅清屏打眼看過去,都是女眷,想來人家也願意行個方便才是。


    聽風很快就走了迴來:“小姐,那位夫人同意了。”


    謝天薇一下子精神抖擻了起來,興衝衝地就往前走,傅清屏隻覺得好笑,便跟在後麵。


    聽風微微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姐。”


    傅清屏停了下來,看到聽風一臉欲言又止:“怎麽了?”


    “那家小姐是我們在城外的遇到的那個小姑娘。”聽風壓低了聲音說道。


    傅清屏愣了下:“倒是緣分不淺。”


    “可是......那家夫人,是伯陽侯府的侯夫人。”聽風咬了咬牙,將話說了出來。


    傅清屏瞪大了眼睛!


    “真的,那小姑娘認出我來了,很是爽快的讓我們過去,然後侯夫人就問了我們府上是哪裏,我答了是安武將軍府,兩人麵色都有些奇怪,那小姑娘笑嘻嘻的說,這可巧了,我們是伯陽侯府的......”


    傅清屏閉了閉眼睛,這世間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就算涼亭是巧合,今日此行,怕是也早就是某人計劃好的。


    “表姐!快點啊!”謝天薇站在不遠處招手。


    這動靜不小,她們本身離涼亭就不是很遠,這邊的動靜,涼亭裏的人自然也是聽得到的。


    傅清屏抬頭看過去,隻見那有一麵之緣的小姑娘一隻手撐在柱子上,一隻手學著謝天薇那樣晃:“小姐姐!”就連那侯夫人也側過臉朝這個方向看過來。


    傅清屏繃著臉朝著涼亭的方向走過去,聽風在一側小心翼翼的說著:“小姐放心,今天的裝扮很漂亮,臉上的胭脂也沒有暈,頭發也沒有散......”


    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傅清屏內心卻是恨不得封上聽風的嘴巴,讓她不要再說了,越說越讓人緊張啊!


    剛走到涼亭,小姑娘就一把拉住了她:“嫂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在路上救了我的小姐姐。”


    傅清屏雖然被小姑娘口中的“嫂子”兩個字給驚住了,仍是禮儀周全的行了個晚輩的禮節:“清屏謝過夫人。”


    侯夫人季氏盯著傅清屏看了一會兒,便揮了揮手:“無事,就當謝過你幫了思丫頭一把。”


    “額......”傅清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話,這“死丫頭”的稱謂,實在是讓她接不了話。


    “嫂子!都說了不要叫我思丫頭,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在罵我呢,小姐姐,你叫我思思就好。”靳思葶笑嘻嘻的說道。


    傅清屏臉色怪異的很,能夠叫侯夫人“嫂子”的,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傅清屏都擔不起“小姐姐”這個身份,更別提喚對方“思思”了。


    隻是還來不及說這不合適,季氏就直接皺著眉頭接口了:“叫什麽小姐姐,都差輩了。”


    傅清屏臉上一紅,低著頭不接話。


    靳思葶歪著頭想了一陣,這才恍然大悟,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正要開口打趣,傅清屏慌忙開口:“這位是伯陽侯府的侯夫人,這位是安陽郡主,這是我謝家表妹天薇。”


    謝天薇忙上前行禮,早就知道這東城要是掉下塊牌匾,砸死的三個人裏起碼得有一個半是皇親國戚,不曾想,就連借個涼亭歇腳,遇上的人都有這麽高的身份。


    隻是這侯夫人,不就是......謝天薇眼神飄到傅清屏那裏,被傅清屏瞪了迴來。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季氏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袖說道。


    傅清屏一愣,這是指靳思葶的身份?東城雖大,出名的也不過就那幾位。榮德大長公主名聲在外,獨生女靳思葶的身份自然也不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夫人說笑了。”這人,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想法?


    “哼,跟你娘親一樣讓人不快!”季氏皺著眉頭說道。


    傅清屏被這直白的話刺了一下,就連謝天薇都麵帶擔心的看著她。


    靳思葶的臉色也變了:“嫂子!”


    轉過頭來又衝著傅清屏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嫂子隻是......並沒有惡意......”


    傅清屏笑了笑示意自己並不在意......才怪。


    謝天薇雖然平日裏大大咧咧地,卻不是個傻的:“表姐,看時辰也快要到吃午飯,不如我們先走吧,不然怕是又要趕不及下午的*了。”


    傅清屏點點頭:“夫人......”


    季氏站起身來將傅清屏的話打斷:“一看你們就知道是連個廂房都沒有的,往哪去。”


    靳思葶扯著季氏的衣袖跟在後麵接腔:“嫂子的意思是說請二位同我們一起用飯,是吧嫂子。”


    季氏迴頭看了靳思葶一眼,沒有說話。


    傅清屏也是為難,這季氏對她的不滿,當真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隻是若是當麵拒了,不管是自己,還是她,怕都是難做。


    就幾個想法在腦子裏過了一圈的時間,季氏已經率先迴廂房了。謝天薇站在一邊,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別在意,其實......”靳思葶湊了過來跟傅清屏咬耳朵:“她就是一個心口不一的人,今日一大早她知道你也要來京華寺,衣服首飾全都換了一遍,連早飯都沒吃幾口......我說真的。”


    靳思葶這邊話還沒有說完,身邊就來了個丫鬟催促:“夫人讓郡主快些跟上。”


    靳思葶一抬頭,就看見季氏虎目圓瞪的看著自己,別過頭來尷尬的笑笑,忙跟了上去。


    謝天薇看著傅清屏等著她拿主意呢,這是跟著還是不跟著?


    傅清屏手指摩挲了幾下:“既然郡主邀請了,自然是要去的。”


    畢竟季氏和郡主的身份擺在那裏,傅清屏到了眼前才發現,這二人住的,竟然是一個獨立的小院。


    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站在院門口,見著傅清屏等人,倒是很客氣的行了禮,待傅清屏進了院子,便將院門合上了。


    “這一桌素齋還是寺裏單獨做了送過來的,你嚐嚐看。”靳思葶坐著說道。


    傅清屏笑著謝過,她已經做好這是一頓食不知味的中飯的準備了。


    “青環,”季氏突然擱了筷子喊道:“都說這骨肉親緣是怎麽也割不斷的,我與傅姑娘的娘親是至交好友,記得她最愛的便是這蘿卜炒甘藍裏的蘿卜,想來傅姑娘也是愛的緊,你幫傅姑娘夾一些。”


    傅清屏一愣,待看見碗中的胡蘿卜,隻覺得靳思葶說的話都是在扯謊,一定。


    她自己是極討厭吃胡蘿卜的,這喜好一直帶到這一世也沒有改變過,活了十六年,她還沒有吃過胡蘿卜,至多嚐嚐伯娘做得糖拌白蘿卜,也就一兩根的事情。至於謝沅垚,那位據說也是不碰胡蘿卜的主。


    這侯夫人哪裏是謝沅垚的至交好友,分明是閨中死敵。


    罷了,到底是......


    季氏猛地一拍桌子,不僅桌上盤盤碟碟都跳了一下,就連傅清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夾在筷子中間的胡蘿卜絲都掉了。


    一桌子人都看著莫名其妙發火的季氏。


    “吃什麽吃,連自己吃這玩意兒會起癬都不知道嗎!這些年活到豬身上去了!”


    滿室寂靜。


    傅清屏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自己說的,在看看空空如也的筷子,這位是想幹什麽?


    “你帶著那丫頭迴自己屋子吃去,你留下來。”


    送走一臉好奇與歉意的靳思葶和一臉惶惑不安的謝天薇,傅清屏坐在桌前看著季氏。


    “吃飯,看什麽看!”季氏吼道。


    傅清屏埋下頭。


    少了能夠插科打諢的人,傅清屏隻覺得這一頓飯,幾乎每一口都差點噎到自己。


    “扣扣。”


    傅清屏抬頭看去,就見一個丫鬟畢恭畢敬地站在房門口:“夫人,院外有寺中僧人求見。”


    季氏就著青環的手漱了口,揮手讓人將飯菜撤下去:“讓人進來。”


    身著青灰色僧袍的僧人隻站在廳中:“阿彌陀佛,師傅請靳施主一敘,還道,若是有位傅小施主,還請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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